總算上了車,林越男的酒勁開始上來了,雖然與之前相比已經清醒了一些,可是不時有想吐的**。一路開著車窗,晚風拂麵而來,讓林越男漸漸恢複了神智。


    “為什麽喝這麽多?”


    “看來我還是真不能喝,現在覺得頭好痛,我是不是發燒了。”


    朱愛國一手開著車,一手用手去摸林越男的額頭。


    “沒有發燒,你就是喝多了吧。不能喝為什麽還喝那麽多啊,不是自找苦吃嗎?在那個地方,有人把你帶走你都不知道。”朱愛國責備地質問。


    “要你管,我願意喝。”林越男不喜歡朱愛國用這樣的口氣和自己說話,分手後這樣的話已經不是第一次說了,他說得理直氣壯,自己聽得很難受,他真的沒有認識到他們已經不是昔日的情侶了嗎,為什麽他總是會用這種情人間特有的責備的口吻和她說話呢,讓她痛苦的幸福著,這麽關心自己為什麽又要走上這樣一條道路,選擇了那一條道路又何苦來招惹自己呢?林越男啊林越男,你花了這麽多年才從過去走出來,為什麽這麽輕易又讓自己陷入這種不倫不類的感情陷阱裏去,你還是當年的小女生嗎,你還是什麽都沒有經曆過的涉世不深的孩子嗎?林越男甩開他的手,臉衝著窗外。微寒的晚風吹拂著滾燙的肌膚,心和胃一樣被燒灼著,翻滾著,不安著。


    朱愛國看林越男這樣的態度,便沉默不語,他知道她在生氣。她生氣的模樣從未改變過。


    “你心情不好嗎?”


    沉默……


    “因為工作?”


    沉默……


    “和老公吵架了?”


    又一次沉默……


    “想老公了?”


    繼續沉默……


    “哦,我知道了,你生理期了。”


    林越男忍不住笑了……


    朱愛國也笑了,“以前隻要你莫名的生氣,我就知道你是生理期了。”


    林越男收起了笑容,告訴自己思緒不要模樣毅力地隨之漂移。


    如果生命中有必然,那麽林越男願意相信,上天似乎注定沒有結束她和朱愛國之間的情緣。


    “我想吐了……”一路上林越男說了好幾次,都隻是虛晃一槍。


    可林越男卻在到家的時候吐了,並且吐了朱愛國一身,誰讓朱愛國非要來扶她一把呢。


    “就你這樣,我還是扶你上去再說吧。我怕你這一晚都睡在電梯裏。”


    “假惺惺的,你就是怕這樣回去,你老婆懷疑吧?”


    “不識好人心,我看你不光喝酒了,還喝醋了。”不容分說,架起酒醉的人就進電梯。


    如果生命中有偶然,那麽這也是在必然的裝飾下產生的,生命中的偶然是人創造的,隻是為了驗證生命中的必然嗎?也許這個問題隻有相信的人才會知道……


    朱愛國第二次踏進了林越男的住所,隻是這次孤男寡女,不安的氣氛在兩人之間流動,騷動著兩顆充滿著遺憾的心。


    “你,你的衣服,我幫你洗一下吧,我有烘幹機,很快就能幹的,你要是不著急的話……”林越男還是有些站不穩,說出的話都不知道是酒話還是真心話。


    “我看你最好喝點水吧,衣服,我自己洗……”


    林越男扶住家具,總算把朱愛國領到了洗衣機前,就像是仲偉誌站在麵前一樣,又或是像若幹年前幫朱愛國洗衣服一樣,順手而自然地伸手去幫那個男人脫衣服。在碰到朱愛國手的那一瞬,她驚呆了,酒陡然醒了一大半,背後一道冷風刮過,她本能羞愧地要抽回手,卻被一雙熟悉的手緊緊握在胸前。


    就像初次和情人告白,就如同少女芳心大動,林越男的手心滲出了汗珠,她緊張,她激動,她心動,她擔心,她期待……數十種難以具數的感情夾雜在一起,攪得林越男天旋地轉。


    “我……”林越男鼓起勇氣抬頭,唇卻被堵上了……


    在成年男子和成年女人如膠似漆、繾綣纏綿、難舍難分的風景中,不再有年少時的溫存呢喃,不再有初始的情話綿綿,不再有羞怯地遮掩閃躲。


    眼前的兩個成年男女將若幹年前的隱藏的火苗引燃,炙熱的火種從洗衣間一路燒到了房間,如同休眠的火山經過多年的沉寂終於噴湧出巨熱的岩漿,熔化了彼此交纏的男女。他們在本能的彌補人生最遺憾的損失。


    情況明顯有些失控,林越男的頭很沉重,鼻塞不通,這是宿醉的後遺症,她有些後悔那麽喝酒,更讓她後悔的是現在躺在身邊的人。林越男拖著腦袋,斜躺著,看著熟睡的朱愛國,就仿佛很多年前一樣。


    兩顆碰撞的隕石,散發出巨大的光和熱,昨晚的他們如同是在沙漠中找尋水源的饑渴無比的人,在找到水源的那一瞬,甘甜的水流流淌進他們的心田,滑過他們的每一寸肌膚,他們在水中嬉戲,在水中恣肆地玩樂著,不斷達到無人之境,達到從未造訪過的生命的殿堂。


    當昨夜的歡愉漸漸褪去,臥室裏的餘溫和氣息不斷提醒著林越男出軌的荒唐。看著滿地散亂的衣服,這麽多年來第一次身邊醒來躺著的不是仲偉誌,林越男的心中漸漸浮起絲絲恐懼,仲偉誌的身影不斷在眼前飄蕩,憤怒的眼眸讓林越男窒息。


    我做了什麽,報複偉誌嗎?如果我這樣做,那麽我又有什麽資格那麽生他的氣?我已經成了一個隨便的女人了嗎?


    可是昨晚的一切又那麽的不可抗拒,如同罌粟一般,讓林越男難以自拔地沉溺其中。一切都那麽自然,一切又都那麽美好,林越男知道自己沒有一絲力氣去拒絕,可是也想不出任何的理由自己居然又走回了朱愛國的身邊。羞愧、無助、不安的情緒刺激著林越男的淚腺,她不願意朱愛國一起床的時候就看見這樣的她。


    林越男躲進了房間的小洗手間。她需要洗一個澡,需要冷靜的想一想。問題來得太突然,太措手不及,自己沒有忘記過去,可是這不是回來的初衷,這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也不是應該有的過程,現在的自己要如何麵對丈夫,如何麵對阿信和心痏,如何麵對朱愛國,一切的一切,林越男覺得自己的腦袋快要爆炸了,也想不出任何的所以然,唯一可以逃避的就隻有眼淚……


    聽到林越男關上洗手間的門,朱愛國睜開了眼睛,沒有像電視劇中的男女主角似的,一大早驚奇地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裏,畢竟喝醉的是林越男,不是他。他知道自己在哪裏,更清楚地記得自己都做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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