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初正在低頭沉思,忽然感覺袖子被扯了一下。


    葉初低頭一看,繁緋小朋友乖乖站了十分鍾後,似乎又累了,伸出兩隻小手求抱抱。


    葉初無奈地抱起他,忍不住捏了捏他肉呼呼的小臉,開口道:“又困了?”


    繁緋低低地嗯了一聲,打了個哈欠,腦袋靠在葉初的胸口,悶聲悶氣地道:“那個人身上的味道我不喜歡。”


    葉初一愣,順著繁緋的目光看去,竟然是善戒堂的副堂主,水秋羽。


    葉初趕忙捂住繁緋的嘴,示意他不要開口說話。繁緋卻顯然不滿他這種“大不敬”的行為,惡狠狠地張開小嘴,一口咬破了葉初手心的肉。


    葉初吃痛,忍不住嘶地低聲叫了一下,用力掐住繁緋的小屁股擰了一下。繁緋感覺到屁股的部位異常,立馬渾身僵直,不敢置信地看著葉初居然會如此大膽,嘴巴張開,連血都忘了繼續吸。


    而另一邊,莫成柯卻再繼續說著鼓動人心地話。他開口道:“為今之計,恐怕隻有逐一排查,才能查出究竟是何人以何種身份混入了水家。若不盡快揪出魔族歹人,恐怕還會有人要遭殃。”


    各堂堂主也十分讚同這種做法,隻是水家上下幾千號人,若要逐一排查,工程量十分浩大。


    如今族長不在,諸位堂主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是否該等族長回來再定奪,可眼下並非殺人奪命這麽簡單,水家很有可能混入了魔修,也不知數目究竟多少,目的又是什麽,若不加緊排查,也不知會鬧出什麽事來。


    水秋羽沉聲道:“成柯說的對。眼下阿裳屍骨未寒,本就該抓出凶手還她公道。族長歸期未定,隻怕屆時魔修又要作亂,事不宜遲,眼下還需早拿主意才行。”


    幾位堂主也覺得有理,商議一番便開始忙碌起來。雖人人自危,但卻依舊有條不紊。幾位堂主先是調閱了水家在冊人員的花名單,之後便設置了數十個檢測地點,打算用一種名為月靈晶的晶石檢測眾人身份。


    這種月靈晶看似與一般晶石無異,但卻是檢測魔氣的最佳物品。隻要帶有魔氣的人觸摸月靈晶,晶石便會立馬迸發出強烈的純白色光澤。每一位進入水家的新人首先要過的就是這一關,很多想要趁機潛入水家的魔修無論準備得有多充分,最後無一例外地都折在了這一個關卡。


    所有弟子門客被均分為十個小組接受檢驗,巨大的廣場上聚滿了人,但卻無人敢喧嘩,氣氛十分沉重。


    葉初表情凝重,心底仿佛壓了一塊巨石。白景深前日才吸收了幻魔草,體內魔氣正是波動最頻繁的時候,倘若現在以月靈晶檢測,要想順利過關恐怕很難。


    站在葉初身旁的白景深眼神一動,輕聲道:“你在擔心我?”


    葉初一驚,朝白景深看去。隻見對方神色平靜,一雙黑眸裏卻仿佛隱藏著萬般情緒。葉初穩了穩心神,笑道:“我擔心你做什麽,我倒是很擔心把繁緋送回臥房後,他有沒有乖乖呆在屋裏沒出去惹事。”


    白景深一聽到繁緋的名字,臉色立馬就沉了下來。他冷哼一聲道:“他並非什麽善類,你不要被他的外表給騙了。”


    葉初失笑,這兩隻逮著機會就在他麵前說對方壞話,見麵時一言不合就要打架,簡直像一對冤家。隻是,最開始備受兩人嫌棄的不是他自己麽?怎麽現在風水輪流轉,反倒變成他最吃香啦。


    白景深看著葉初,眼底的黯然轉瞬而逝。他靜靜地站了一會兒,才輕歎一聲道:“你以後,莫要太信旁人。除了……族長以外,其他人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不要相信。”


    葉初一愣,抬眼看向白景深。白景深卻也不再解釋,隻是一語不發地抬腳朝月靈晶所在的位置走去。


    葉初看著白景深離去的背影,心沒來由地慌亂起來。剛才那番話,與其說是告誡,倒不如說是臨別時才會有的囑托。


    正在這時,一陣微弱而又熟悉地氣味漸漸彌漫在了四周。葉初臉色一白,愣了幾秒,才恍然大悟般朝白景深狂奔而去。


    隻是一切似乎都已來不及了。那塊一直都十分平靜的月靈晶忽然迸發出一陣強烈的光澤,在場所有人被這道光芒刺得忍不住閉上雙眼。直至光芒逐漸散去,眾人睜眼一看,隻見那一抹白色的身影站在正前方,眉眼淡漠疏離,仿佛眼前這所有的異象皆與他無關。


    竟然是他!怎麽可能是他!


    所有人目光呆滯地看著白景深,表情難掩震驚無措。


    白景深是誰,那是天之驕子一樣的存在。他是水之瑤與白羽流唯一的兒子,有可能是水家的繼承人,更有可能是白家的繼承人。光是他的地位以及威信,別人就算奮鬥幾輩子也無法與之比肩,更別提他百年難遇的絕佳資質,還有天神一般俊美無匹的容貌。


    這樣的人就該被人仰望才對,怎麽可能跟肮髒至極的魔族扯上關係?


    當即有人便大聲反駁道:“不可能!四師兄絕不會是魔修!”


    現場立即混亂起來。


    莫成柯站在人群中,嘴角輕輕一勾,眼底卻一片陰霾。他大聲開口喊道:“月靈晶是絕對不會說謊的,既然大家不信,倒不如再找幾位師弟上去檢測一番,若其他人也跟他一般無異,那便是月靈晶出錯了!”


    眾人覺得有理,紛紛點頭。白景深卻忽然道:“不必再驗,人的確是我殺的。”


    眾人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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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初:“……”


    他上輩子也不知道是造了什麽孽,這輩子要過得這麽慘。


    葉初歎了口氣,緩步走上前去,在白景深麵前停下。


    葉初低聲道:“無論你是為了誰要這樣做,都不該如此草率。”


    白景深微微一愣,看著葉初平靜的麵容,有些艱澀地開口道:“你想做什麽?”


    葉初淡淡道:“我為了活下去,也要做一些事才行。若你不想讓我死,接下來發生什麽,你都不要說話。”


    白景深眼底有些慌亂,他嘴唇一張,想要說些什麽,一股冷冽霸道的力量忽然竄入四肢百骸,*連同靈魂都在刹那間被禁錮起來。


    葉初忽然轉過身去,朗聲道:“諸位聽我一言。”


    現場立即安靜下來,莫名其妙地看著站在白景深身旁的葉初。


    葉初哀傷道:“人是我殺的,景深,你不必為我頂罪。”


    白景深想要出言反駁,卻發現自己竟口不能言,身不能動,隻能似傀儡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也不能動。


    白景深死死盯著葉初,眼眶因為用力過猛而有些泛紅。葉初不再去看他,隻是繼續朝眾人道:“景深知道水無裳被我下毒害死,深知在月靈晶前定然暴露,他便在檢測前吞下了幻魔草,寧死也要護我周全。”


    葉初忽然伸手拉起白景深的手臂,將衣袖卷起了一截,腕間果然露出一圈紅線似的痕跡,這的確是吞服幻魔草後才會出現的特征。


    莫成柯忽然怒聲冷笑道:“水清越,你休要胡言亂語,你體內並無魔氣,如何能飼養血蠱害人?”


    葉初抬起手來,幾縷燦金色的魔氣便從指尖散了出來。他淡淡地掃了眾人一眼,輕聲道:“我若不想讓人知曉,自然有無數種辦法隱瞞真身。”


    水秋羽臉色變了變,最終歎了口氣道:“清越,你為何要這麽做?”


    葉初冷冷一笑道:“數月前,我因體內魔氣波動亂竄,生怕旁人發現,便悄悄潛入善藥堂偷取丹藥,不曾想被水無裳發現了身份,雖然她在我的哀求下沒有將我的真實身份說出去,但我豈能徹底放心,隻好找機會悄悄接近她,在她身上下了蟲蠱。”


    水秋羽眼眶紅了起來,大聲質問道:“阿裳既然已經答應了你,你為何還要殺她?”


    葉初眼底劃過一絲陰狠,嘴角勾起一個恰好的弧度,將一名變.態殺人狂演繹得淋漓盡致。他笑道:“死人才不會亂說話,還是殺了的好。”


    此話一出,全場震驚。如此心狠手辣、以怨報德之人,簡直惡心至極。在場所有人無比憤怒地看著葉初,恨不得生啖其肉。


    莫成柯見眾人似乎已經接受了葉初的說辭,不由一陣慌亂。他原本是魔君的手下,按照魔君的吩咐悄悄潛入水家,目的就是為了找合適的機會讓白景深成為眾矢之的,並受千夫所指,這樣才能讓白景深徹底斷絕與水家的牽連,從此安心呆在魔界為魔族做事。可經葉初這麽一攪合,一切全亂套了。


    莫成柯怒道:“胡說!白景深與你非親非故,為何要為你做到如此地步?”


    葉初被問得一愣,眾人也聽得一愣。對啊,這水清越何德何能,竟能換得白景深這樣的超級男神舍命相救?此中難道還有什麽隱情不成?


    莫成柯見葉初不回答,眾人表情也開始變得猶豫不決起來時,便十分得意地道:“水清越,不要再胡編亂造了,你……”


    “他喜歡我。”


    葉初打斷了莫成柯的話,語速極快地說了四個字。


    莫成柯立即僵住,似乎是被葉初這番解釋嚇得不輕,一時間竟連反駁的話都忘了說。


    在場所有人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這簡直比白景深是“變.態殺人狂”更驚悚、更讓人難以接受好嗎?!


    葉初簡直不敢去看白景深的表情。他隻是深呼吸一口氣,目光堅定地望向眾人,再次重申了一遍:“我們兩情相悅,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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