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目:花火大會


    地點:神宮外苑。


    時間:xxx年,12月24日。


    發射珠數:約1萬2000發。


    建議:帶上女朋友,或者母親。(如果可以,兩個都帶上)


    天氣:晴,多雲。


    ...


    晚上七點。


    夏目在木椅上坐著。


    興許是昨夜的雪將冷空氣一掃而空,所以今晚氣溫暖和了不少。


    風吹落葉的功夫,他聽見了木屐登在台階上,輕快而又細密的聲音。


    那沉著冷靜,步伐不快不慢,恰到好處的聲音,應該是雨宮惠的。


    在她旁邊,輕快婉轉,有著年輕心態的希女士,手裏應該拿著小包...包上的鈴鐺在響。


    “久等了。”雨宮希輕快的聲音響起。


    夏目回頭,露出意外的神色。


    雨宮惠穿著深紅色的浴衣,上麵繡著楓葉,一條束帶係著她纖細的腰肢,長如瀑的黑發盤起來,像個貴婦人。


    見他看的有些發呆,雨宮希非常滿意,但是又推了推他:


    “怎麽不看看我,夏目,一直盯著惠看是什麽意思?”


    “您今天打扮的非常美麗。”


    “說話的時候要看人哦~~”


    “為了表達我得懺悔,就罰自己去買飲料。”夏目笑著回頭。


    雨宮惠將被風吹亂的黑發理到耳後,“我要奶茶。”


    “等等,我沒說要給...”


    “奶茶。”她補充了一句。


    夏目聳肩,轉頭看雨宮希。


    “年輕人現在都喝什麽?”雨宮希問。


    “不知道,反正我喜歡奶茶。”


    “那我也是,跟惠一樣的奶茶哦,拜托你了。”


    望著夏目遠去,雨宮希好笑的看著惠,“看你的時候,雙眼都移不開了,眼裏完全沒我這個母親。”


    “他是這樣的,好色的本性已經刻在骨子裏了。”雨宮惠搖頭道。


    “要怎麽懲罰他呢,惠?”


    “不是已經懲罰了嗎?”


    雨宮惠在木椅坐下,揉了揉腳。


    她不喜歡穿木屐,走起來腳疼,要不是為了雨宮希,這輩子都不會穿第二次。


    “那怎麽夠,換做以前,媽媽這麽美麗的女人被無視了,可是要大發脾氣的。”


    “以前是以前,現在都這把年紀了,你就省省吧。”


    “我要生氣了哦。”


    雨宮惠歎了口氣,雙手撐著臉,導致精致的小臉圓滾滾的,“你要做什麽?”


    “讓他背我去看花火怎麽樣?”


    “不建議,太丟人了。”


    “是嘛,那換一個,給我彈鋼琴怎麽樣?要充滿愛意的那種。”


    雨宮惠不說話,望著遠處夏目的身影,目不轉睛。


    雨宮希坐在她身邊,笑吟吟的講:“看這麽久,是生怕他走了?”


    “雨宮希女士,我這是在保證我們兩人的健康。”惠不客氣的講,“不盯著他,誰知道會帶什麽回來。”


    “安全問題,我比你老辣多了,你以為周圍有多少人啊。”


    “嘖。”


    夏目回來,見兩人坐在椅子上,問:“休息一下?”


    “不用,走吧,我們去體育館。”雨宮希拍了拍浴衣,優雅的站了起來。


    三人一路步行,穿過翠綠的人工林。


    這裏的林子很靜,時常有情侶走過,或是說悄悄話,或是在恩愛。


    “啊啦,真大膽呢。”雨宮希露出意外的神色。


    她轉了頭,望著夏目:“你以後也會這樣嗎?”


    “什麽。”後者有些茫然,直至看見一對正在交換體液的情侶,這才笑起來,“您要聽實話嗎?”


    “你說就是。”


    “這麽僻靜的地方,如果是惠在身邊...”


    “你可以閉嘴了。”雨宮惠打斷他的發言,她冷冷的看過去:“在開口我就讓人把你扔進湖裏。”


    夏目攤手。


    雨宮希咯咯的笑著:“讓你開玩笑,惠生氣了。”


    走過人工林,便到了一個很大的廣場,上麵有很多人,女生都穿著浴衣,打扮的非常漂亮。


    “花火什麽時候放?”雨宮希側頭問。


    “半小時後,我們可以先去附近走走。”夏目提議。


    “去東京塔怎麽樣?就走路。”


    “太遠了。”這是惠的發言。


    “惠,你太不愛運動了。”


    雨宮惠毫不在意的說,“我隻是覺得沒必要。”


    “真頭疼呢,媽媽我難得想去看一次。”


    “騙人。”


    “哪有。”


    打趣著,三人步行往東京塔走去。


    買票,上瞭望台。


    塔內暖氣很足,夏目低頭俯視夜晚的東京。


    “這樣一看,人就跟蟲子一樣。”雨宮惠說。


    “...”


    夏目轉過頭來,剛要說點什麽,惠就把奶茶塞到他手裏。


    “這是給我了?多謝款待。”


    “你在說什麽蠢話,我要用望遠鏡。”


    “可惜。”


    “這個時候了,就不要展現你變態的欲望。”


    “我盡量注意。”


    兩人的交談隻在十幾秒內,之後各自閑逛。


    有保鏢在,夏目並不擔心另外兩人的狀況。


    他找了個椅子坐下,拿出手機,聊天群裏已經被消息填滿了。


    ‘叮咚——’


    鈴音發來一條簡訊,他點開一看,原來是和家人一起吃飯。


    照片裏的鈴音,美麗溫柔,未來一定是合格的妻子。


    在她身邊,坐著五月,再旁邊,是宮川早紀女士。


    夏目當即回道:“很好看。”


    鈴音發了個藝妓微笑的表情包,跟他閑聊。


    過了一會兒,感覺時間差不多了,夏目關了手機,去那母女倆身邊站著。


    “剛才去看什麽了?怎麽沒見到你。”雨宮希問道。


    “了解東京塔的曆史。”


    “嗬,那還勞煩夏目部員說說,這裏有什麽曆史。”


    憑借之前看雜書的記憶,夏目流暢的講述了起來。


    沒多久,一群小朋友圍繞在他身邊,就好像是跟著導遊一樣。


    “怎麽樣?”


    夏目自信的問。


    “算你合格。”


    “這隻是合格?惠的要求未免也太高了。”


    “如果你沒有撒謊的話,我或許會把評價調高一點。”


    “汙蔑,赤裸裸的汙蔑!”


    兩人還要鬥嘴,雨宮希卻推著他們,“花火快開始了,先別聊了。”


    從東京塔出來,冷空氣圍繞著幾人。


    時間越來越晚,東京的街頭到處遊走著寒風,可以想象的出來,隨著時間流逝,等會兒會越來越冷。


    夏目從兜裏拿出暖手貼,分發給兩人。


    “有心了。”


    雨宮惠則是問:“什麽時候準備的?”


    “早上,起床的時候,我想你可能怕冷,所以多拿了點,正好派上用場。”


    她不說話了,臉上露出笑意。


    雨宮希側過頭說:“你做的不錯,獎勵你背我去體育館。”


    “浴衣可能會皺。”


    “這是不願意的意思?那你們聖誕的活動,我不批準了。”


    “怎麽會。”


    夏目彎下腰,卻被雨宮惠阻止了。


    她看著希說:“既然是為我準備的,那沒道理是你給獎勵。”


    說著,雨宮惠拉走夏目,走在前麵,“她是故意為難你。”


    “我看出來了。”


    “下次聰明點,直接拒絕。”


    “這要我怎麽說,沒法拒絕的。”


    雨宮惠哼了一聲,“就說是我得意思,明白嗎?”


    “車來了。”


    “車?”


    馬路邊,一輛轎車停著,車門打開。


    雨宮惠回頭,看見了雨宮希盈盈的笑意。


    “你什麽時候叫來的?”


    “在你們聊天的時候。”


    “為什麽不說?”


    “我想看看惠願不願意為他出頭。”


    雨宮惠瞪了她一眼,“無聊。”


    “是是,我就喜歡做這種無聊的事情,上車吧,外麵太冷了。”雨宮希笑道。


    街道上很擁擠,到處都是人。


    車裏盛開著一股花香,夏目確定了,那是惠的發香。


    她坐在自己前麵,黑發盤起,優雅高貴,下麵,雪白的脖頸像是玉石一般瑩潤,讓人移不開眼。


    夏目想,前麵的女孩,到底在看什麽呢?


    是窗外的夜景,還是天上的星星,亦或是正在閃爍的紅綠燈。


    他想知道她的一切...


    等到下車後,找個機會問問吧。


    ...


    體育館有特殊席位,一般都是名門氏族的特權。


    換做以前,夏目一定要對此批判一下,但是現在,他隻想看花火。


    包間裏,位置很空曠,空調早就開好了,視野也是最為遼闊。


    體育館的風景可以一覽無遺,在上麵,是遍布星星的夜幕。


    雨宮希在椅子上坐下,然後招呼著身後兩人過來。


    雨宮惠坐在中間,夏目挑選了她左邊的位置。


    在萬眾矚目下,花火大會毫無征兆的開始了。


    夜空亮了起來,夏目的腦中突然閃過了夏夜的回溯,那是並不久遠的記憶,來自於數個月之前,那個炎熱的夏天。


    風鈴,蟬鳴、大海。


    西瓜,微風、團扇。


    汽水,浴衣、還有滿天燦爛的花火。


    夏目那時候還未察覺,自己很享受那樣的日常。現在猛然記起,卻發現自己已經離不開了。


    他轉頭,望著身旁的少女。


    惠仰著脖子,明亮的瞳眸閃爍著花火的燦爛。


    似是察覺到了夏目的注意,雨宮惠低下頭,投去疑惑的眼神。


    夏目思索了一順,說道:“如果我有時間,現在應該會做一首情詩,但是現在的我想不出那麽多,隻能告訴你花火很好看,下次一定要跟惠再來。”


    她嘴巴抿了抿,扭過頭,憋不住笑起來。


    “你又在亂說了。”


    “沒有,這次是真的。”


    笑完,她又看著夏目,沒好氣的說:“這種東西,花錢買就是了,沒必要特別過來。你要是想看,明天晚上來我別墅,我給你準備。”


    “真的?”


    “我跟某位部員可不一樣,從不騙人。”


    “不是,我的意思是,晚上冷,回去比較麻煩,能不能順便留我過個夜...”


    “那要看我心情。”


    “咳咳。”咳嗽聲從右側傳來。


    雨宮希似笑非笑的看過來:“你們兩個,看花火的時候還不認真,是不是忘了我在旁邊?”


    “這要怪他,誰讓他起的頭。”雨宮惠一點都沒有猶豫,將鍋推給了夏目。


    雨宮希用手抵著側臉,“惠也沒拒絕不是嗎?”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開始裝傻了。”


    “啊,又亮起來了。”雨宮惠仰著頭說。


    雨宮希被轉移了注意,仰頭望天。


    夏目則是跟惠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見了笑意。


    ...


    晚上結束的時候,已經是十點了。


    雨宮主家,客廳。


    換好衣服,雨宮希推開門走進來,看見了正在喝茶的兩人。


    “太晚了,回去也不方便,留下來住吧。”她看著夏目說。


    “好。”


    夏目點頭。


    接著,雨宮希叫侍者進來,讓她們為夏目單獨準備一個房間。


    “夫人,是要後院的客房嗎?”


    “惠旁邊不是有一間嗎?我覺得那裏就不錯。”


    雨宮惠放下茶杯,“不行。”


    “怎麽了,你覺得不方便嗎?”雨宮希問。


    “他隻住一晚,沒必要選那個房間。”


    “誰說的,以後夏目會在這裏常住。”


    “理由?”


    “他是我新認的兒子,平時過來陪我聊天,留個房不正常嗎?”


    夏目一臉認同的點著頭。


    雨宮惠瞥了他一眼,不說話了。


    在主家,希的話語權要比自己重,而且,也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跟她爭執。


    “你去吧,跟她們一起去認認路。”雨宮希對著夏目說。


    後者答應了一聲,跟侍者出去了。


    雨宮惠見人走了,也沒有急著開口,慢悠悠的喝完茶之後,才抬眸說道:“你的心思太明顯了。”


    “這不好嗎,我看你挺喜歡他的。”雨宮希反問。


    “我的事情不需要別人插手,還是說你已經閑的沒事幹了,要當媒婆?”雨宮惠沒好氣的問。


    “怎麽會,隻是看你們一直僵著,不知道要什麽時候才肯說出口,所以推一把。”


    “戀愛是戰爭,誰先說出口誰就是敗者...你是覺得我會輸?”雨宮惠質問。


    “我看宮川家的孩子,似乎也有想法。”


    “是,但不要緊。”雨宮惠很自信,“他現在離不開我,以後也是。”


    “嘖嘖。”雨宮希笑起來,“不愧是惠,真是自信。”


    “聖誕夜,我要出去三天。”


    “跟他?”


    “還有宮川家的鄉下巫女。”


    “宣戰?”


    “我不知道,但或許要說明白。”


    “無論怎樣,我支持你,惠。”


    雨宮希說完,又歪了歪頭,“不過哦,雖然媽媽覺得不可能,但還是要問一句。”


    “什麽?”


    “如果是你離不開呢?”


    雨宮惠沉吟片刻,皺起眉頭,不知怎麽回答。


    最後,她隻是哼了一聲,“這不可能,我決不是軟弱的人。”


    “是嘛,那祝你好運。”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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