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公雞就打鳴了。


    在清亮的聲音下,夏目醒了。


    鼻尖繚繞著一股不屬於自己的香氣,他並不陌生,這是由美子的體香。


    是了,用的是她的被子,有她的味道也很正常。


    他抬頭,近田由美子睜著眼,正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


    夏目抖了一下,被嚇到了:“...你幹什麽?”


    “夏目,你睡覺時候好乖,都不打呼嚕的。”近田由美子驚奇的說。


    夏目澤平不自然翻身,避開她的視線,“這也不是你盯著我看的理由。”


    “那換個,我好色,我饞你身體,這個可以嗎?”近田由美子笑吟吟的說。


    “...更怪了,但勉強能接受。”


    悉悉索索的聲音,近田由美子起床了。


    “不說了,我先把隼人拎來罵一頓,你接著睡。”


    “不要太吵。”夏目打了個哈欠。


    “放心,我會注意音量的。”


    ...


    再次醒來,已經到了八點半。


    床上,由美子已不見蹤影。


    夏目從被子裏出來,往樓下走,一眼就見到客廳裏問罪的由美子。


    她對麵,近田隼人正土下座,一臉後悔。


    門對麵的夫妻正在看熱鬧,臉上露著笑容。


    “怎麽了?”夏目問。


    “這不關你事。”近田由美子冷著臉說。


    近田母親走過來,拉了拉夏目的袖子:“由美子不知道怎麽回事,早上起來就很生氣,我們去問也不講...是不是隼人對你說了什麽,我去教訓他。”


    “怎麽會。”夏目搖頭。


    說倒是沒說,隻是做了點不該做的事情。


    見與他無關,近田母親站在一旁,繼續看近田隼人被訓斥。


    吃過早飯以後,由美子拉著夏目一起去田澤湖附近泡溫泉。


    “既然是湖,那裏麵有魚嗎?”夏目詢問。


    近田由美子搖頭,“火山附近,哪還有魚能活?”


    “那隼人和叔叔為什麽去那裏釣魚?”


    “他們菜又愛玩。”


    夏目思索良久,還是決定帶上,“不管了,帶上釣具,甩一竿就是。”


    “姐夫,我也要去!”近田隼人舉手說。


    由美子看過去,眼神在他身上飄過,嚇得後者一個機靈。


    “你去什麽?給我待在家裏反省!”


    “是!”近田隼人連聲說道。


    夏目抿了抿嘴,和由美子對視一眼,看見彼此眼中的笑意。


    兩人帶好換洗的衣服,還有漁具,拉開推門出去。


    近田父親的車並不算新,年頭有些久遠了,夏目在裏麵聞到了香煙的味道。


    車窗是手搖的,他降下車窗,近田由美子不無嗔怪的說:“很冷的,降下來幹嘛。”


    “煙味太重了,還有,你穿的也不薄啊。”夏目扭頭說。


    近田由美子今天穿著一件緊身牛仔褲,褲子很好的勾勒著她腿與臀的豐腴線條,上身是一件米色羊毛衫,胸前的豐碩讓人看著就有食欲。


    “女生就是要柔弱一點的。”


    “沒看出來。”


    她衝著夏目呲牙:“廢話那麽多幹什麽,給我搖上。”


    “知道了。”


    等香煙的味道散去了,夏目搖上車窗,隻留下遍布全身的暖意與身側薰衣草的淺淡香氣。


    近田由美子沒有刻意噴香水,這大概是沐浴露與發香。


    “櫻花樹牌的。”近田由美子見夏目好奇,轉過頭說道。


    “說是櫻花樹,可實際上是薰衣草。”


    “老婆餅裏也沒有老婆啊。”


    這樣的閑聊一直在持續,直至車輛駛動,開向村外。


    田澤湖距離家有點遠,大概要開半個小時。


    九點鍾的時候,第一縷陽光刺破雲層,照在夏目的臉上。


    “這是要去哪?”


    “接早紀。”


    “她也要釣魚?”


    “沒呢,很久沒見了,我約她中午吃飯,逛街。”


    “很久?我記得你們前天剛見過。”


    “我的時間不能用常理來判斷。”


    “你總是這樣給自己找借口。”


    近田由美子得意的甩了甩頭發,“這是每個漂亮女人都會做的事情。”


    接了水原老師,又開了半小時的路,終於到達田澤湖。


    下車以後,夏目嗅到了冬季特有寒冷空氣的味道。


    “嗚哇,好冷!”水原早紀誇張的在原地蹦蹦跳跳。


    近田由美子走到夏目身邊,指著遠處的一處大湖說道:“那裏就是田澤湖了,”


    “水很清澈。”夏目說。


    “先去訂房間吧,釣魚不急的。”近田由美子提醒。


    田澤湖附近有現代化的酒店,酒店內部有單獨的溫泉浴池。


    湖畔邊,有一條供給遊人參觀的上山道,山上是有名的滑雪場,可以乘坐纜車上去。


    訂好房間以後,夏目去釣魚,兩位女教師則是去附近遊覽大自然的風光。


    ...


    一早上的時間很快過去,到了午間,三人來到酒店頂層。


    這裏提供自助餐。


    暴風雪後,來此地遊覽的客人不多,自助餐廳空蕩蕩的。


    “下午泡溫泉怎麽樣?”水原早紀提議。


    “三個人,一間房,會不會訂少了?”夏目問。


    近田由美子不客氣的說:“你是冤大頭嗎,我們晚上又不在這裏住,你還想訂幾間?”


    “看來要製定泡溫泉的順序。”水原早紀拿了一杯冰啤酒來。


    近田由美子接過:“我和早紀一起,夏目要泡澡跟我們說一聲,不準提前進來。”


    “我又不是變態。”夏目慢悠悠的說。


    水原早紀看過來:“不小心進來了也沒事,看由美子可以,看我不行,我會報警的。”


    “早紀,你這是慫恿他犯罪。”


    “怎麽會,我都說了會報警了,除非由美子求我。”


    夏目打斷了兩人的對話,“等等,為什麽要以我一定會偷窺為前提進行討論。”


    “你不會嗎?”


    “不會。”


    “男人總是喜歡在事前撒謊。”


    近田由美子不滿的看著她,“喂,你都在對我的學生說什麽?”


    “前天還是學生,後來就把他當男朋友帶回家了,誰知道以後會不會是丈夫。”水原早紀揶揄。


    “越說越過分了。”


    “嗯哼。”


    水原早紀笑起來,又去拿了啤酒。


    夏目不做理會,幾罐啤酒對於由美子而言,不過是灑灑水。


    吃過飯以後,三人回房間休息。


    近田由美子訂的是雙人房,房間足夠大,視野開闊,內部有著露天的溫泉,似乎是流動的。


    一個木門,阻隔著房間與溫泉的視線。


    等到消化好午飯,近田由美子與水原早紀去泡澡。


    “等一下,你的胸好像又大了,由美子!”


    “你在瞎看什麽?!別扯我浴巾!”


    “哇...”


    “小聲點!外麵夏目還在的!”


    “他要是喜歡,可以進來一起啊。”


    “你這色女。”


    “哼,有這麽色情的身材,你才是色女!”


    夏目在門外聽得一清二楚,這對於一個正常的高中生來說,還是太刺激了一點。


    他搖搖頭,出門去了。


    從酒店出來,群山一片白雪,夏目沿著上山道前行,看見了一片楓林。


    秋季已過,楓林已經消退了原本的顏色。


    他站在圍欄邊,看著滿地的落葉,默默記下,準備明後天帶她們過來玩。


    走著走著,旁邊纜車的聲音傳來,夏目聽見了遊客興奮的呼喊。


    從上山道一直向上走,這一段距離並不遙遠,很快就到了山頂,滑雪的地方。


    他在這裏閑逛了一會兒,掐算著時間差不多了,這才回酒店。


    推開門,近田由美子站在窗前,她穿著寬鬆的睡衣,下麵是真絲三角短褲,這種睡衣是半透明的,隱約可見裏麵的肌膚。


    “早紀?”她回頭,看見夏目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上了床。


    “你怎麽這個時候回來!”


    “抱歉,但我應該在手機上跟你說過的。”夏目背過身說。


    “由美子,你要的甜牛奶沒了。”


    門外,水原早紀進來,看見夏目站在門口,與躲在被子裏的近田由美子,忍不住笑起來。


    “這什麽啊...你們兩個是不是安排了劇本,故意給我看的啊!”


    “你幹嘛不鎖門啊,早紀!”


    “誰知道夏目突然回來。”


    “唔...”


    雖然由美子有些害羞,但是這種情緒很快就消散了。


    他連自己不穿衣服的樣子都看了,看到穿了胖次的,也沒什麽關係了...大概。


    近田由美子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輪到你了,去泡溫泉吧,劇本君。”水原早紀推著夏目說道。


    “...什麽劇本君。”


    他從行李箱中拿出換洗的衣服,開木門,然後進去。


    門外傳來了嬉笑打鬧聲,夏目就算不用聽,也明白是水原老師對由美子的嘲笑。


    木屋內部,頂部是鏤空的,旁邊用竹子圍起來,密不透風。


    這裏的溫泉硫磺味很淡,更多的是一股草藥的味道,就像是藥浴一樣。


    夏目脫了衣服,隻圍著一條毛巾坐下來。


    溫泉水是不停流動的,可以明顯感覺出來,也不知道終點是何方。


    “喂喂,夏目,要不要喝點飲料?”近田由美子敲門說。


    “要的。”


    “我直接進來可以嗎?”


    “嗯。”


    因為圍著浴巾,又是男生,夏目並不怕被她看光。


    “我放這裏了。”近田由美子輕聲細語。


    “嗯。”


    水原早紀出現在由美子身後,“真狡猾,用送飲料的方式偷看夏目。”


    “你可以閉嘴了,hentai女教師。”近田由美子不客氣的講。


    “什麽啊,我又沒看。”


    話是這麽說,水原早紀還是忍不住往裏麵看一眼,夏目纖瘦的上半身,印入眼簾,他俊朗的...


    近田由美子擋住了她的視線,與水原早紀對視。


    “你聽我解釋。”


    “色女,還說自己沒看。”


    “不是這樣,由美子。”


    後者將木門拉上,對著外麵說:“才不會信你。”


    說完,近田由美子走在夏目身邊,輕輕用牛奶盒子敲了敲夏目的頭:“之前看見了什麽,現在都給我忘掉,不然我就讓你見識一下鐵拳。”


    “我盡量。”


    “盡量嗎,那我隻能用物理方法幫忙了。”近田由美子麵露寒意。


    “我怕到時候忘掉的不止內衣。”


    她輕輕哼了一聲,轉身走出房間。


    夏目看著她豐腴的臀部,莫名想起了隻穿真絲內衣的樣子。


    那熟透了的身體,就跟水蜜桃一樣誘人。


    他心裏有點上火,決定多泡一會兒溫泉,解了虛火。


    ...


    溫泉不能泡太久。


    夏目暈乎乎的摸著頭,裹上浴巾,從門後出來。


    房間裏,水原早紀與近田由美子正在聊天,見夏目出來了,同時看去。


    “你沒事吧,臉這麽紅。”水原早紀問。


    夏目沒有逞強,“頭有點暈。”


    “泡久了就是這樣的,早紀,你去拿風扇來。”近田由美子讓他躺下,把房間裏的暖氣調低了些。


    休息了一會兒,夏目飄飄乎醒來。


    “下次還敢在裏麵泡這麽久嗎?”近田由美子坐在床邊,點著他的額頭。


    “我挑戰極限的心,永遠不是你能理解的。”


    “傷腦筋,腦袋都泡壞了。”她歎了口氣。


    休息了一小時,夏目從床上爬起來,不信邪的再次去釣魚。


    直至天黑,他都沒有釣上來一條。


    回去的路上,夏目開始反省,並決定換個地方釣魚。


    村裏點了篝火,似乎在燒稻草,她們三人下了車,在路邊觀望。


    這是少有的盛事,村子裏大半的人都來了,看著篝火熊熊燃起,在這漆黑的夜裏格外明亮。


    “由美子,以後要不要在這邊工作?”一個大叔笑道。


    “會回來的。”她說。


    “你讓她回來幹什麽?工作都找不到。”旁邊有婦女說道。


    “老師在哪裏都有工作。”


    “這跟大城市能比嗎?”


    聊天聲中,近田由美子看著篝火說:“村子裏年輕人越來越少了。”


    “這不是你要擔心的。”夏目安慰。


    她嗯了一聲,與夏目回家。


    家裏開著暖氣,由美子的父母已經熟睡了。


    兩人在客廳裏坐下,桌子上是熟透的橙子。


    近田由美子打量著客廳的環境,似乎在懷念什麽。


    夏目拿過來,撥開皮咬一口,露出酸爽的表情。


    “給我也來一個。”近田由美子伸手道。


    “很酸。”


    “試試看。”


    夏目遞過,她咬一口,同樣露出酸爽的表情。


    “我說了吧。”夏目托著側臉,笑吟吟的看她。


    不多時,夜色深了。


    近田由美子盯著黑夜,回憶起方才的篝火。


    她在想,如果故鄉沒了,哪才是家...


    “不早了。”夏目提醒。


    “你先去睡吧,我要再坐一會兒。”近田由美子說。


    “怎麽了?心情不好?”夏目察覺到她有些不對。


    “說不上不好,隻是有點疑惑。”


    夏目看她一眼,去廚房裏拿了啤酒:“啤酒?”


    “今天沒興趣了。”


    “我陪你。”他說。


    “怎麽這麽好心?”


    “看你氣壓比較低。”


    “欸,這是什麽啊,亞薩西男主角?”近田由美子取笑道。


    “是了,你最好不要被我灌醉,到時候發生什麽,我可不會負責。”夏目慢條斯理的說。


    近田由美子哼了一聲:“才不會呢,麵對渣男,我可是隨時都保持警惕。”


    “廢話那麽多,喝酒。”


    “爽快。”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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