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時分，兩點左右。
雨宮惠看一眼病床上熟睡的夏目澤平，緩緩合攏筆記本。
她無聲的走出去，門外早有人等候。
夜已經很深了，護士站裏的夜班護士也趴在台上打著瞌睡，樓層病房中寂靜一片。
西崎悠介微微躬身，想要開口，卻察覺到雨宮惠的噤聲手勢。
他點頭，跟上女孩的步伐，往電梯方向走。
‘叮...’
電梯打開，瑩白的光線照亮了正前方的地毯，也照亮了女孩清麗的眸子。
雨宮惠回頭看了一眼：“說說，結果怎麽樣。”
“初步診斷，夏目君的身體情況非常糟糕，病情引而不發，問題多且雜亂，說實話，他能走路我都覺得是奇跡。”
“聽著像是死定了。”
“我們剛開始也這麽想，但...”
“但？”
“頂著這麽糟糕的身體，夏目君卻還能保持日常活動...我都懷疑自己學的東西出了問題。”西崎悠介撓頭，“他的病非常奇怪，像是被什麽東西壓製住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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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不喜歡聽廢話。”
雨宮惠抬腳往前走，伸手按了一下電梯按鈕，“給我一個答複，有救嗎？”
“保持這樣的狀態，中間不要生重病...我想還是有希望的。”西崎悠介說。
“隻是希望——”雨宮惠略微皺眉。
“大小姐...有些事情不是我們能做到的。”西崎悠介露出苦笑，“有希望，不代表情形樂觀...夏目君的身體在逐漸變差，這大概還有一年的時間。”
“一年時間裏沒找到辦法會怎麽樣？”
“屬下不清楚。”
西崎悠介攤手，正經了神色，“如果這一年時間裏他的身體能夠停止衰退，那希望就非常大，很多手術也可以進行。”
“現在不能動手術？”
“不能..動手術等於是雪上加霜。”
雨宮惠點點頭，沒什麽表情，“我知道了。”
...
早上醒來，天還未亮。
夏目澤平下意識看一眼沙發，上麵的人已經離開。
他坐起來，盯著窗外看幾眼。
‘叩叩...’
“叨饒了。”西崎悠介推門而入，看一眼發呆的夏目，又把門關上。
“結果出來了？”
夏目澤平扭頭。
“診斷結果很不錯，隻要夏目君願意配合，這個病很快就能治好。”
“唔...不錯嗎？”夏目澤平的臉色有些怪。
他看一眼係統麵板，上麵切實寫著十一個月。
“當然，請相信現代醫學。”
夏目澤平笑了一下，“勞煩，接下來我該做什麽？”
“定時吃藥，經常來檢查身體...如果生病了，例如感冒發燒這種，建議馬上來醫院。”
“我明白了，以後會動手術嗎？”
“暫時不會，夏目君的身體經不起折騰。”西崎悠介搖頭，“具體還要看您的恢複情況，隻要保持穩定，病情不惡化，就有希望。”
“好。”
夏目澤平又點頭，“那我現在能走嗎？”
“還是建議夏目君多休息一會兒。”西崎悠介看一眼手機，“大小姐中午的時候會過來。”
“她來做什麽？”
“屬下不敢多問。”
“那西崎先生要多留一會兒嗎？我切蘋果皮的手藝還不錯。”
西崎悠介看一眼表，點頭坐下來，“等會兒護士小姐會送來藥，夏目君請務必定期服用。”
“吃藥有用嗎？”
“沒有大用，但比不吃強。”
“可以。”夏目澤平點頭，順手拿個蘋果切皮，“我聽說西崎先生昨晚熬夜到兩點。”
“對醫生而言這不算熬夜。”
“很辛苦呢。”
“是很辛苦，但給大小姐做事，這並不算什麽。”
“這句話聽著總覺得怪怪的，你知道現在可是現代社會。”夏目澤平把蘋果遞給他，上麵切的不算完整。
“對我而言沒有任何問題，我是孤兒，從小被雨宮家養大。”
西崎悠介搖頭，“八歲那年我就被家主領走，吃住、生長全在雨宮家，那裏對我來說就是一切，大小姐的命令也是唯一的。”
“我想你現在成年了，總歸要有自己的人生。”夏目澤平看他一眼，“考上醫學院可是你自己的本事，就不考慮自己出來單幹嗎？”
“人要有一點知遇之恩。”
“我也明白這個道理...”夏目澤平撓頭，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他也不知道西崎悠介這樣做是對還是錯，但既然他覺得沒問題，那就沒問題。
“夏目呢？”
西崎悠介看著他，“是怎麽碰見大小姐的？”
“那是一個陰沉的下午...”
“我想每個故事的開頭都這樣。”
“那一天確實很陰沉。”
“行吧，夏目君繼續說。”
夏目澤平笑了一下，開始回憶，“靈異部門口排了很多人，你上過高中，應該知道社團門口排那麽多人一定有問題，更何況還是靈異部這種奇奇怪怪的部門。”
“夏目說的是。”
“我當時好奇心上來，走過去看了幾眼，在裏麵看到一大堆人。”夏目澤平笑著說。
“裏麵包括大小姐？”
“包括的，但她周圍亂糟糟的，每一個人都想跟她搭話...這一點西崎先生應該能理解，高中男生就是這樣的，他們被荷爾蒙包圍，腦子裏多了以前絕沒有的想法。”
“大小姐長得很好看，有人喜歡很正常。”西崎悠介點評道，同時露出笑容，好像誇獎的是他女兒一樣。
“我當時看了幾眼，覺得這個女孩定力不錯，而且房間裏還有熱茶和餅幹，她也不介意這些人拿。”
“重點是熱茶與餅幹嗎？”
“當然。”夏目澤平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免費拿的東西還不好？別的社團可沒有這種待遇。”
“...”
西崎悠介擦了擦汗。
“我在門口等了半小時，等的有些累了，才看到一大批人出來。”
“淘汰了？”
“那時候我也不清楚....後來我才知道社團時間過了，這群人以為今天沒有挑選出合格的，打算明天再來。”
“夏目君不知道社團活動的時間？”西崎悠介大跌眼鏡。
“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參與社團活動，我初中那會兒去的最多的地方是醫院。”
“該說什麽好呢，您接著講。”
西崎悠介正經神色，“接下來才是重點，您是如何被大小姐看重的？”
“看重...嗎？”
夏目澤平露出揣測的神色。
“我沒做什麽。”
“啊？”
“我就進去坐了一會兒，喝茶看書...沒有跟她搭話的想法。”
“大小姐呢？”西崎悠介問。
“她也是。”
“...真是奇怪的麵試。”
“西崎先生也這麽覺得？”夏目澤平笑了一下，“後來她說我明天可以接著來了。”
雨宮惠看一眼病床上熟睡的夏目澤平，緩緩合攏筆記本。
她無聲的走出去，門外早有人等候。
夜已經很深了，護士站裏的夜班護士也趴在台上打著瞌睡，樓層病房中寂靜一片。
西崎悠介微微躬身，想要開口，卻察覺到雨宮惠的噤聲手勢。
他點頭，跟上女孩的步伐，往電梯方向走。
‘叮...’
電梯打開，瑩白的光線照亮了正前方的地毯，也照亮了女孩清麗的眸子。
雨宮惠回頭看了一眼：“說說，結果怎麽樣。”
“初步診斷，夏目君的身體情況非常糟糕，病情引而不發，問題多且雜亂，說實話，他能走路我都覺得是奇跡。”
“聽著像是死定了。”
“我們剛開始也這麽想，但...”
“但？”
“頂著這麽糟糕的身體，夏目君卻還能保持日常活動...我都懷疑自己學的東西出了問題。”西崎悠介撓頭，“他的病非常奇怪，像是被什麽東西壓製住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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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宮惠抬腳往前走，伸手按了一下電梯按鈕，“給我一個答複，有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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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希望——”雨宮惠略微皺眉。
“大小姐...有些事情不是我們能做到的。”西崎悠介露出苦笑，“有希望，不代表情形樂觀...夏目君的身體在逐漸變差，這大概還有一年的時間。”
“一年時間裏沒找到辦法會怎麽樣？”
“屬下不清楚。”
西崎悠介攤手，正經了神色，“如果這一年時間裏他的身體能夠停止衰退，那希望就非常大，很多手術也可以進行。”
“現在不能動手術？”
“不能..動手術等於是雪上加霜。”
雨宮惠點點頭，沒什麽表情，“我知道了。”
...
早上醒來，天還未亮。
夏目澤平下意識看一眼沙發，上麵的人已經離開。
他坐起來，盯著窗外看幾眼。
‘叩叩...’
“叨饒了。”西崎悠介推門而入，看一眼發呆的夏目，又把門關上。
“結果出來了？”
夏目澤平扭頭。
“診斷結果很不錯，隻要夏目君願意配合，這個病很快就能治好。”
“唔...不錯嗎？”夏目澤平的臉色有些怪。
他看一眼係統麵板，上麵切實寫著十一個月。
“當然，請相信現代醫學。”
夏目澤平笑了一下，“勞煩，接下來我該做什麽？”
“定時吃藥，經常來檢查身體...如果生病了，例如感冒發燒這種，建議馬上來醫院。”
“我明白了，以後會動手術嗎？”
“暫時不會，夏目君的身體經不起折騰。”西崎悠介搖頭，“具體還要看您的恢複情況，隻要保持穩定，病情不惡化，就有希望。”
“好。”
夏目澤平又點頭，“那我現在能走嗎？”
“還是建議夏目君多休息一會兒。”西崎悠介看一眼手機，“大小姐中午的時候會過來。”
“她來做什麽？”
“屬下不敢多問。”
“那西崎先生要多留一會兒嗎？我切蘋果皮的手藝還不錯。”
西崎悠介看一眼表，點頭坐下來，“等會兒護士小姐會送來藥，夏目君請務必定期服用。”
“吃藥有用嗎？”
“沒有大用，但比不吃強。”
“可以。”夏目澤平點頭，順手拿個蘋果切皮，“我聽說西崎先生昨晚熬夜到兩點。”
“對醫生而言這不算熬夜。”
“很辛苦呢。”
“是很辛苦，但給大小姐做事，這並不算什麽。”
“這句話聽著總覺得怪怪的，你知道現在可是現代社會。”夏目澤平把蘋果遞給他，上麵切的不算完整。
“對我而言沒有任何問題，我是孤兒，從小被雨宮家養大。”
西崎悠介搖頭，“八歲那年我就被家主領走，吃住、生長全在雨宮家，那裏對我來說就是一切，大小姐的命令也是唯一的。”
“我想你現在成年了，總歸要有自己的人生。”夏目澤平看他一眼，“考上醫學院可是你自己的本事，就不考慮自己出來單幹嗎？”
“人要有一點知遇之恩。”
“我也明白這個道理...”夏目澤平撓頭，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他也不知道西崎悠介這樣做是對還是錯，但既然他覺得沒問題，那就沒問題。
“夏目呢？”
西崎悠介看著他，“是怎麽碰見大小姐的？”
“那是一個陰沉的下午...”
“我想每個故事的開頭都這樣。”
“那一天確實很陰沉。”
“行吧，夏目君繼續說。”
夏目澤平笑了一下，開始回憶，“靈異部門口排了很多人，你上過高中，應該知道社團門口排那麽多人一定有問題，更何況還是靈異部這種奇奇怪怪的部門。”
“夏目說的是。”
“我當時好奇心上來，走過去看了幾眼，在裏麵看到一大堆人。”夏目澤平笑著說。
“裏麵包括大小姐？”
“包括的，但她周圍亂糟糟的，每一個人都想跟她搭話...這一點西崎先生應該能理解，高中男生就是這樣的，他們被荷爾蒙包圍，腦子裏多了以前絕沒有的想法。”
“大小姐長得很好看，有人喜歡很正常。”西崎悠介點評道，同時露出笑容，好像誇獎的是他女兒一樣。
“我當時看了幾眼，覺得這個女孩定力不錯，而且房間裏還有熱茶和餅幹，她也不介意這些人拿。”
“重點是熱茶與餅幹嗎？”
“當然。”夏目澤平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免費拿的東西還不好？別的社團可沒有這種待遇。”
“...”
西崎悠介擦了擦汗。
“我在門口等了半小時，等的有些累了，才看到一大批人出來。”
“淘汰了？”
“那時候我也不清楚....後來我才知道社團時間過了，這群人以為今天沒有挑選出合格的，打算明天再來。”
“夏目君不知道社團活動的時間？”西崎悠介大跌眼鏡。
“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參與社團活動，我初中那會兒去的最多的地方是醫院。”
“該說什麽好呢，您接著講。”
西崎悠介正經神色，“接下來才是重點，您是如何被大小姐看重的？”
“看重...嗎？”
夏目澤平露出揣測的神色。
“我沒做什麽。”
“啊？”
“我就進去坐了一會兒，喝茶看書...沒有跟她搭話的想法。”
“大小姐呢？”西崎悠介問。
“她也是。”
“...真是奇怪的麵試。”
“西崎先生也這麽覺得？”夏目澤平笑了一下，“後來她說我明天可以接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