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盈雪衣衫不整,發髻淩亂,胸口氣血翻騰,喉嚨湧上一陣腥甜,強忍著沒有吐血。


    淩厲的勁風再次襲來,她抬頭一望,秦若煙的鞭子已經近在咫尺,隔著距離,她能清楚感覺到鞭子上濃烈的怒意夾雜著森森寒意,快速滲入肌膚,瞬間到達四肢百駭,如果鞭子打到她身上,絕對重傷。


    沈盈雪目光驚恐著,想要躲閃,身體卻疼痛的動不了半分,眼睜睜看著鞭子離她越來越近,心中湧上後悔和絕望,早知道,她就不招惹穆正南了。


    “啪!”鞭子重重落到她身上,衣服再次被抽爛,全身的骨頭像被打散了架,沈盈雪頭腦一陣暈眩,眼前的景色微微有些模糊。


    “秦若煙,這裏是青焰,沈盈雪是孕婦,光天化日之下,你把她活活打死,會有麻煩的!”眼看著秦若煙舉起鞭子,想再次重打沈盈雪,一道香妃紫的身影自空高飄落,輕輕歎息。


    秦若煙望望奄奄一息的沈盈雪,再看看旁邊,果然有不少行人駐足,對著她悄聲議論,指指點點,恨恨的收回了鞭子,她說的沒錯,這裏是青焰,很多事情她都要顧及,不能全都由著性子來。


    回頭看向來人,秦若煙傲然道:“她膽大包天,敢搶我的男人,我是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她對穆正南是一時興起,並不是特別在意,但現在,他還是她的男寵,就要以她為尊,眼裏心裏都不能有其他女人的存在,尤其是像沈盈雪這麽漂亮的女人,她見一個,討厭一個,恨不得立刻將她碎屍萬段。


    “把她帶回你的驛館,想怎麽折磨,別人都看不到,她的生死,自然也是你說了算,何必這麽明目張膽的殺人,給自己找麻煩!”沈璃雪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的給出建議。


    秦若煙眼睛一亮:“真是個不錯的主意!”她剛才怎麽沒想到。


    轉身看向穆正南,鬥笠下射出的冰冷視線,讓他激靈靈的打了個冷戰,全身止不住的顫抖,求饒的話尚未出口,她嚴厲的命令聲在耳邊響起:“帶上她,隨本宮回驛館


    !”


    “好!”穆正南看看身受重傷,即將昏迷的沈盈雪,牽牽嘴角,勉強擠出一絲苦笑,這個麻煩的女人,終究還是賴上他了。


    “沈璃雪,本宮今天有家事處理,改天有空再找你喝茶!”秦若煙轉過身,朝沈璃雪告別。


    沈璃雪微微一笑:“公主請便!”她請秦若煙出來,根本就不是為了喝茶,目的已經達到,秦若煙要走要留,她都懶得理會。


    秦若煙收起長鞭,飄飄拽拽的向前走去。


    穆正南搖搖晃晃的站起身,看到了沈璃雪,香妃紫的長裙勾勒出她玲瓏有致的身形,烏黑的發髻僅用一隻發簪輕輕挽起,高貴清新,美麗的小臉上陽光下暈染著淡淡的光暈,讓人一見便再也移不開眼。


    心中暗暗歎氣,如果在青州時,他就發現沈璃雪這麽美麗,迷人,加以利用,早就平步青雲,哪會像現在,被喜怒無常的秦若煙呼來喝去,沒有半分男人應有的尊嚴。


    “穆正南,愣著幹什麽,還不快跟上!”秦若煙的怒喝聲響起,穆正南瞬間回神,快速收回目光,踉蹌著走到沈盈雪麵前,抓著她的手臂,將她扛到了肩膀上,動作粗魯,毫不憐香惜玉。


    沈盈雪頭朝下,迷蒙的思緒有些清醒,咳嗽幾聲,想要告訴穆正南,她不會再糾纏他了,讓他放下她,她會自生自滅,可她胸中的血氣恰在此時湧了上來,隻要一張口,就會有血沫從口中溢出,隻能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嗚聲,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熟悉的龍涎香隨風飄散,沈盈雪一怔,快速抬頭望去,一道修長的藍色身影背對著她,漸漸遠去,淚水瞬間模糊了她的視線,心中悲傷的呐喊:“湛王爺,湛王爺。”


    原來湛王爺一直都在附近看她,他還是關心她,喜歡她的,如果她沒有上前招惹穆正南,湛王爺肯定會帶她回府,她好後悔啊,真的後悔了,眼淚順著臉頰不停下落,心中急切的呼喚:“湛王爺,別走,別走!”


    熱鬧看完,人群散去,秦若煙,穆正南,沈盈雪三人也消失在街道盡頭。


    沈璃雪正準備回茶館,眼角閃過一道白色衣袂,小手被人緊緊握住,熟悉的鬆香縈繞周身,側目一看,東方珩站在她身邊,容顏如以往,俊美無籌,深邃的眼瞳深處,卻透著絲絲疲憊


    。


    “東方珩,你還好嗎?”睡了這麽久,他還是那麽疲憊,病情肯定又回重了。


    “我沒事,你的事情辦完了,咱們回府!”東方珩握著沈璃雪柔若無骨的小手,走向馬車。


    不知是不是沈璃雪的錯覺,她感覺東方珩的腳步比以前沉重了:“回聖王府,還是戰王府?”


    東方珩目光凝了凝:“戰王府!”


    話說穆正南扛著沈盈雪來到驛館,秦若煙對丫鬟們吩咐:“那個女的是本宮新召來的三等丫鬟,你們幫她安置安置!”


    “是!”丫鬟們答應一聲,從穆正南手中接下了昏迷不醒的沈盈雪,抬向後院。


    肩上的擔子放下,穆正南正準備鬆口氣,秦若煙的命令聲再次響起:“穆正南,今晚你侍寢!”


    侍寢?他揉肩膀的動作猛然一頓,緊緊皺起眉頭,他是堂堂男子漢,南疆公主嫁他,要好好服侍他才對,為何要他給她侍寢?她究竟知不知道男尊女卑?


    皺眉思索片刻,他準備給秦若煙講講青焰的規距,不料她已經轉過身,飄飄拽拽的回了房間。


    一名小丫鬟走上前,對穆正南福了福身:“穆公子,浴室在那邊,請隨奴婢來!”


    穆正南轉頭看向天空,不悅道:“太陽還沒有落山,現在沐浴也太早了!”


    “穆公子有所不知,公主喜歡幹淨,和她共處一室的男子,要經過特殊的清潔,現在開始已經不早了!”小丫鬟低低的說著,對穆正南做了個請的姿勢:“公子請!”


    穆正南緊緊皺起眉頭,秦若煙是南疆女子,思想可能與青焰女子不同,他想盡千方百計接近她,就是為了功名,不能就這麽半途而廢。()


    說是侍寢,其實還不是自己占便宜,就是稱謂能聽了點兒,自己可以在洞房裏好好勸勸她,給她講講青焰的規定,不知不覺間改變她


    。


    況且,隻要兩人發生了事情,秦若煙就是他的人,他這南疆駙馬就是鐵板釘釘的事情,再也無法改變。


    自我安慰著,他一甩衣袖,大步向前走去。


    浴室放了一隻木桶,裏麵盛滿了熱水,木桶旁有張小桌,上麵擺了美酒,水果,以及各種糕點,穆正南坐在浴桶中,一邊沐浴,一邊愜意的吃著水果點心,喝著美酒,俊顏微熏,染了一層淡淡的紅暈。


    “公子,水要涼了,麻煩您起身進這隻桶沐浴!”丫鬟們又抬進一隻大桶,片刻之後,就加滿了水,熱氣騰騰,朦朧人眼。


    穆正南皺皺眉,沒有多言,等丫鬟們都出去後,從這隻桶裏站起身,走進新的水桶中,陣陣熱氣彌漫,全身血液暢通,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睛,沐浴兩次,倒是不錯。


    稍頃,丫鬟們又走了進來,抬著一隻木桶,再次注滿水:“公子,請沐浴!”


    穆正南不再隻是皺眉,眸中閃爍著濃濃的不悅:“到底要沐浴多少次?”


    丫鬟禮貌的福福身:“回公子,沐浴十次,方才能進郡主房間!”


    穆正南眸中瞬間凝起一層薄怒,沐浴十次,是嫌他身體上髒,還是想把他洗層皮下來,秦若煙是有潔癖,還是故意在折騰他?


    “把十桶水都抬來,本公子一次沐浴完!”穆正南輕哼一聲,強行壓製了怒氣,暫且不與她計較,等進了洞房,再好好教訓她。


    一個半時辰後,穆正南沐浴完畢,換上一身雪青色的外衣,輕袍緩帶,來到秦若煙房間,全身輕鬆,氣血快速流通,他眼中的怒氣早就消失無蹤,淡淡的笑容浮上臉龐,沐浴十次,也是件很不錯的事情。


    秦若煙戴著一方白色的麵紗,端坐在梳妝鏡前,手持一柄木梳,輕輕梳理自己烏黑的頭發,看到鏡中英俊瀟灑的男子,眼睛閃閃發光。


    穆正南微微一笑,抬步走上前,伸手去接她手裏的木梳:“我來!”鏡前梳髻,燈下畫眉什麽的,最容易感動女子了,他要一點兒一點兒,慢慢滲進她的生活裏


    。


    “多謝!”秦若煙順從的將木梳交到穆正南的手中,含羞帶怯。


    穆正南微微笑著,正準備給她梳頭,不經意的看到了秦若煙的眼睛,眼皮突然一跳,那眼睛怎麽這麽的……難看?綠豆眼,長在女子臉上,真是太不美觀了。


    見穆正南盯著她的眼睛發呆,秦若煙緊緊皺起眉頭,伸手奪過木梳:“不用你梳頭了,脫衣服吧!”


    穆正南一怔,這麽直接,南疆女子確實與眾不同。


    “好!”輕聲答應著,穆正南輕輕拉開錦袍帶子,順滑的絲綢順著他高大的身軀緩緩滑落在地,看著秦若煙眸中的讚歎,他心中暗笑,他就知道秦若煙對他會很滿意。


    嘴角上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大手摸到衣領的扣子,正準備解開,秦若煙一個箭步走了過來,抓著他的衣襟用力一扯,扣子全部迸開,砰砰的掉落在地,露出他麥色的胸膛,眸中色光閃閃,好結實的胸膛。


    秦若煙居然這麽迫不及待,沒有半分女子應有的矜持?


    穆正南怔忡的瞬間,秦若煙已經扯下了他的裏衣,壓著他倒在了**,小手一扯,白色的麵紗掉落,露出她的真容,腥紅的嘴唇快速湊到了他薄薄的嘴巴上。


    “嘔!”一股怪味透過嘴巴,直衝五髒六腑,他惡心的想要嘔吐,近在咫尺的小臉,更是醜陋的讓他震驚,讓他惡心,南疆公主,怎麽這麽醜?這樣的容顏,根本不能稱之人。


    “穆正南,你想什麽呢,集中點精神!”秦若煙怒斥一聲,三下脫掉自己的衣服,和穆正南坦誠相對。


    看著趴在他身上的小身體,黑黑的,醜醜的,滑滑的,臭臭的,就像一隻小黑蛇,盤居在他身上,他胸中一陣翻江倒海,太醜了,太醜了,在隨便找個姑娘,都比她好看。


    “穆正南,你怎麽沒有半點反應,真是沒用!”秦若煙狠狠瞪了他一眼,拿出一顆**塞進他口中。


    片刻之後,他身體起了反應,明知道眼前的女子很惡心,很倒味口,但他卻控製不住,強忍了厭惡,和她共赴**。


    一番糾纏後,他累的筋疲力盡,倒在**,大口的喘著粗氣,身體仿佛被掏空一般,軟軟的,用不上絲毫力氣,陣陣腥臭味縈繞鼻端,他緊緊皺起眉頭,也顧不得追究秦若煙不是處子了,正準備凝聚力氣離開這裏,秦若煙翻身壓到了他身上:“這才一次,你就想走,真是沒用,咱們再來


    !”


    “公主,我白天受了重傷,實在沒有太多精力!”穆正南苦著臉推脫,麵對比醜八怪還醜的秦若煙,他哪提得起半分興趣。


    “我說你行,你就行,咱們再來!”薄被一扯,將兩人蓋在身下,凹凸的被子下,動作連續不停,曖昧了一室春光。


    桌上的蠟燭燃燒大半,顆顆燭淚滴落台上,春色無邊。


    薄被掀開,秦若煙小臉嫣紅,雙目含春,心滿意足的坐了起來,發出一道長長的喟歎,穆正南的味道還算不錯。


    身旁,穆正南緊閉著眼睛倒在**,不知道是累昏了,還是睡著了。


    隨手抓起一件外衣,包裹住黑色的小身體,秦若煙翻身下了床,看了看緊閉著眼睛的穆正南,詭異一笑,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將他拖到了屏風後。


    濃濃的怪味撲麵而來,手腕傳來尖銳的疼痛,穆正南緊緊皺起眉頭,慢慢睜開了眼睛,眸中布滿了疲憊,觸目所及的是一間小房間,牆壁上擺滿了各種刀,鞭,劍,蠟燭還有許多他叫不上名字的東西。


    迷蒙的思緒瞬間清醒:“這是什麽地方?”


    “讓你好好享受的地方!”秦若煙曖昧的說著,將穆正南拖到一條長凳上綁緊,穆正南全身無力,掙脫不過,卻不想示弱,故做鎮定道:“秦若煙,你要幹什麽?”


    “嘿嘿,我是想讓你舒服舒服,閉上嘴巴,好好享受!”言畢,秦若煙手一揮,強勢的鞭子對著穆正南的胸口狠狠抽了下來。


    “啪!”長鞭甩到赤果的胸膛上,一條長長的血痕驚現,穆正南拚命掙紮著,淒厲的慘叫聲穿透雲層響徹雲霄,在這寂靜的夜裏格外滲人。


    “啪啪啪!”秦若煙對他激烈的掙紮,悲傷的慘叫,求饒充耳不聞,滿目興奮的用力揮動鞭子,每一鞭揮下,都能準備無誤的在他身上甩出一道又一道傷痕


    。


    漸漸的,穆正南身上的傷痕越來越多,掙紮的動作越來越小,悲慘的叫聲越來越低,最後,頭一歪,徹底沒了聲音。


    秦若煙撇撇嘴,這麽快就昏迷了,真是沒用。


    慢騰騰的解開繩子,秦若煙抓著他的手臂,像拖死狗一樣,拖進了另一個小房間。


    小房間正中有一麵水池,能容納三四個人同時沐浴,不過,那池中的水,平靜如鏡,似乎比水濃了些。


    秦若煙手一甩,穆正南高大的身軀被扔進池子,池水浸泡傷口,陣陣疼痛像針紮一般,快速傳遍全身,他猛然睜開了眼睛,淒厲的慘叫再次震驚眾人。


    秦若煙站在水池邊,笑的花枝亂顫:“穆正南,酒是療傷的好藥,你的傷口經酒泡過,再配以本宮的獨家秘方,絕對不會留下疤痕!”


    他的味道還算湊和,她準備享受一段時間,不過,這男人也很沒用,這麽點小傷痛就叫的慘絕人寰,唉,什麽時候能遇到一名有用的男人,麵對這些傷痛,能夠強忍下來,不叫不喊。


    戰王府,沈璃雪用過晚膳,沐浴後,去了璃雪閣二樓,休息室的大**,躺著一道白色身影,正是東方珩。


    沈璃雪挑挑眉,他們三人一起用的晚膳,她和東方珩差不多時間去沐浴,她剛剛回來,他都已經睡著了。


    輕輕拿下他手中的書本,沈璃雪抓著他的手腕,正準備放到薄被下,看到他眉頭緊皺著,俊顏染了濃濃的痛苦之色,心中一驚,快速搖晃他:“東方珩,快醒醒!”心疾不比其他病,如果嚴重了,會在睡夢中死去。


    東方珩輕咳幾聲,睜開了眼睛,眸底滿是疲憊,聲音有氣無力:“我沒事!”


    “我去給你熬藥!”沈璃雪轉身欲走。


    東方珩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嘴角牽出一抹淺笑:“隻是有些疼,不是病發,不必喝藥!”


    “那我用銀針幫你止疼!”說著,沈璃雪拉開床頭的抽屜,拿出銀針包,快速去解東方珩的衣服


    。


    他的衣扣很複雜,沈璃雪不會扣,解起來也麻煩,費了好大勁,才勉強解開一顆。


    看著沈璃雪焦急的目光,東方珩淺笑:“我來吧,照你的速度,半個時辰都解不開這五顆扣!”


    如玉的手抬起,靠向衣扣,動作極慢,仿佛耗費著極大的力氣,手碰到衣扣,緩緩解開,沒了往日的幹脆與利落,額頭隱隱冒出一層冷汗。


    “東方珩!”沈璃雪看得出,東方珩的心肯定很疼,否則,以他的武功,解個衣扣,豈會這麽慢慢吞吞。


    柔若無骨的小手伸出,抓住他的衣襟,用力向兩邊一扯,顆顆扣子掉落,露出他古銅色的胸膛,在東方珩深邃的目光中,沈璃雪拿出銀針,快速紮進他的穴道。


    一根,兩根,三根……沈璃雪在東方珩胸口上紮了幾十根銀針,護住了他的心脈,另隻手快速抓住他的手腕把脈,隨時掌握心痛的情況。


    “璃雪!”東方珩溫和的呼喚聲,低低的響起。


    “什麽事?”沈璃雪稍稍鬆了口氣,低頭看向東方珩。


    “多謝!”東方珩深邃的眼眸深深凝望著她,慢慢的,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嘴角噙著一抹淺淺的笑,痛苦之色慢慢退去,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


    “子默,南疆鬼醫到哪裏了?”東方珩睡著了,沈璃雪不想叫醒他,改問子默,他的病情越來越重,眼看著就撐不下去了,南疆鬼醫怎麽還沒到?


    “回郡主,上午傳來消息,馬上就可到京城!”門外,響起子默的稟報聲。


    沈璃雪凝深了目光,南疆鬼醫到達的時間一拖再拖,肯定有人在背後搗鬼:“子默,是不是有人阻止鬼醫來京?”


    子默沉默半晌,堅定的道出一個字:“是!”


    “可查出是什麽人?”沈璃雪的聲音像染了一層冰霜。


    “他們派的是死士,每次襲擊後,不成功,就全部自盡,身上沒搜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子墨的聲音低沉無奈。


    沈璃雪緊緊皺起眉頭,東方珩請南疆鬼醫,是非常隱蔽的事情,一般人不知道,看來,派出死士,阻止鬼醫進京的,應該就是他身邊的人,那個人究竟是誰?


    翌日,陽光明媚,東方珩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淺藍色的帳幔,窗外滿是翠綠,手腕上傳來溫柔的觸感,側目一望,沈璃雪趴在床邊睡著,她的小手搭在他的手腕上,像是在把脈。


    英挺的劍眉挑了挑,心中某根弦被輕輕觸動,她把著他的脈睡著了。


    如玉的手指輕撫著沈璃雪美麗的小臉,絲綢般順滑的觸感,讓人流連忘返。


    朦朧中,沈璃雪感覺到臉上酥酥麻麻的,好像有什麽東西在上麵遊離著,輕輕揮揮手,東西被趕走了,稍頃,它又回來,繼續在她臉上遊動。


    不悅的睜開眼睛,正對上東方珩深不見底的眼瞳。


    沈璃雪一怔,隨即想到了昨晚的事情,快速打量東方珩:“你醒了,心還疼嗎?”


    “我沒事,辛苦你了!”東方珩坐起身,銳利的眼眸微微凝深,昨晚他的心真的痛到快要碎裂,銀針紮到身上時,疼痛的確緩解一些,卻沒有完全根除。


    直到沈璃雪握住他的手腕,仿佛有一股無形的東西注入到他體內,到達心髒,緩解疼痛,她握了他的心腕一夜,他全夜好眠。


    轉頭望望窗外,東方珩來不及細問其他,蜻蜓點水般,在沈璃雪唇上吻了吻,翻身下床,拉著她向外走去:“謝謝你為我治病,我帶你去個地方。”


    “什麽地方?”沈璃雪眨眨眼睛,不解的詢問。


    “到了你就知道!”


    東方珩帶沈璃雪來的地方,是一間茶館的雅間,坐在窗前,可以俯看大半個青焰,距離最近的,是一片廣場,今天,毒害梁王,陷害武國公的主謀,幫凶要在這裏斬首。


    廣場上人山人海,行刑的刑台被圍的裏三層外三層。


    所有的囚犯,無論男女老少,全都穿著白色的囚服,雙手被反剪著捆縛在身後,整齊的跪在刑台上,等待被殺


    。


    監斬官一聲令下,扔出斬牌,劊子手們口中呐喊,齊舉大刀,對著犯人進行斬首,受刑都嘴裏麵都被塞著破布,嗚嗚的哀嚎著,眼淚進流,黑發的,白發的腦袋紛紛滾落在地,刹那間,近百個人頸血狂噴,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


    主謀雷太尉是最後被押出來的,他頭發淩亂,麵容憔悴,毫無焦距的眼中一片死灰,全身都被緊緊捆綁著,腳上還戴了沉重的腳鏈,拖著有點僵硬的步子,一階一階地走上那高高的圓形石台。


    他與旁人不同,被判腰斬,這是青焰最為殘酷的刑罰之一。


    雷太尉一直保持著很鎮定的神情,直到鍘刀到了眼前,他才慌了神,拚了命地向外爬,被劊子手們緊緊抓住,按到鍘刀下,淒厲的哀嚎響徹大半個廣場。


    沈璃雪遠遠的看著鍘刀下的雷太尉,這個人,曾經意氣風發,不可一世,膽大包天到毒害王爺,陷害武國公,在他的手中,不知道染了多少鮮血,現在的也淪落到了這個地步。


    劊子手抓著刀柄,將那鍘刀狠狠的按下,頓時血花四濺,那鮮紅的帶著體溫的血水驟然如泉水般噴湧了出來,在半空中開出無比豔麗而恐怖的血花。


    然而不知為什麽,那鍘刀隻割斷了雷太尉的半個身體,沒能立刻解決掉他的性命,劇烈的疼痛使他的身體發出驚人的瘋狂,在鍘刀下不停蠕動著,血從他腰間的傷口狂湧的噴了出來,哀嚎聲淒慘無比,震懾人心。


    劊子手慌了手腳,抹一把臉上的冷汗,抓著鍘刀,再次用力按下,雷太尉強壯的身體終於一分為二,徹底斷開,鮮血噴湧著,很快流盡,眼睛睜的大大的,心不甘情不願的氣絕身亡。


    刑台下,人聲歡呼,齊聲叫好。


    沈璃雪蹙了蹙眉,順著雷太尉死灰的目光望去,看到了一間雅間,仔細回想,雷太尉走上刑場後,目光似乎一直在看那個雅間:“東方珩,能不能查到那間雅間裏坐的是誰?”


    “子默!”東方珩淡淡呼喚一聲。


    “是


    !”虛空中傳來熟悉的回答,一陣輕微的破風聲快速遠去。


    烈日炎炎,看熱鬧的人們三三兩兩的散去,廣場上很快空無一人,雷太尉被攔腰斬斷的身體抽搐著,血流了大半個刑台,順著石階緩緩向下流淌。


    雜役們走上刑台,快速清理屍體,收拾殘局。


    “郡王,他們的屍體會送到哪裏?”林岩銳利的目光透過窗子,看向雷太尉殘缺的屍體,眼瞳深處迸射出強烈的恨意。


    “他們犯了重罪斬首,不能收屍,要交由官府處理。”東方珩輕抿一口清茶,淡淡說道。


    林岩目光一寒,轉過身,大步走向門外。


    “岩表哥,你去哪裏?”沈璃雪不解的詢問著。


    “讓官府的人將屍體扔到亂墳崗,暴屍荒野!”林岩輕聲回答著,快步走出了房間,身上那種強烈的恨意,快要淹沒一切。


    沈璃雪輕輕歎了口氣,害死祖父之仇不共戴天,林岩的憤怒也在情理之中,如果雷太尉沒有算計武國公,他也不會落得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淡淡的風吹過,子墨的稟報聲憑空響起:“郡王,那間雅間裏坐的是溫國公!”


    “溫國公!”沈璃雪微微皺起眉頭,怎麽又是他:“雅間裏除了溫國公,還有沒有其他人?”


    “還有溫國公夫人阮初晴,白姨娘!”


    沈璃雪柳眉一挑:妻妾同桌,看來溫國公對阮初晴起了間隙,開始寵愛白姨娘了,這倒是個不錯的機會。


    “你要去見溫國公!”東方珩挑眉看著站起身的沈璃雪。


    沈璃雪點點頭,緩步向外走去:“去試探試探,我總感覺事情有些不對!”


    東方珩輕抿一口清茶:“你這麽明目張膽的走過去,隻怕試探不到什麽!”


    沈璃雪詭異一笑:“我已經安排好了,溫國公絕不會懷疑!”


    稍頃,走廊中傳來女子的驚聲尖叫:“來人,快來人,有人昏倒了,快叫大夫


    !”


    醫館就在大街上,很快就有一名老者背著藥箱走了進來,快速為女子診治病情,女子昏倒的房間,恰好在溫國公雅間旁邊,許多看熱鬧的人站在門口,悄悄議論,吵的溫國公無法用膳,一名丫鬟打開房門,冷聲道:“我家主人在此用膳,請各位安靜。”


    “大夫正在為那位小姐看診,各位都散開吧,不要打擾到病人和客人!”沈璃雪站在一旁,勸解著看熱鬧的人群,聲音不高不低,剛好能讓雅間內的白姨娘聽到。


    白姨娘急步走了過來,笑容滿麵:“璃雪郡主!”


    “白姨娘!”沈璃雪故做不解的道:“你和悠然在用膳?”


    “不是,妾身是和夫人,老爺一起來用膳的!”白姨娘走出房間。


    沈璃雪透過大開的一扇門,向裏望了望,見溫國公正坐在窗前飲茶,眼瞼輕輕垂下,遮去了他眸中的神情。


    她目光沉了沉:“白姨娘,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白如意是第一次見沈璃雪這麽凝重的麵容,怔了怔,笑道:“郡主但說無妨!”


    沈璃雪壓低聲音道:“我對醫術略知一二,看溫國公的麵色,好像有些不對!”


    “哪裏不對?”白姨娘也凝重了麵容。


    “說不上來,總感覺他和正常人的麵色不同,也可能是我離的遠,看錯了,不過,我建議白姨娘找大夫給溫國公診診脈,陳太醫診斷你可以生育,如果溫國公也沒有問題,你們就會有後代了!”沈璃雪笑著建議。


    白姨娘點點頭,她很想要個孩子,卻一直未能有孕,她也曾懷疑過溫國公有問題,卻沒敢說出來,沈璃雪懂醫術,又說溫國公的麵色不對,她就更加懷疑了。


    隔壁的門拉開,大夫背著藥箱走了出來,被救醒的那位女子麵色雖然還有些蒼白,但眼睛很亮,精神也不錯,沒什麽大礙了,滿臉感激:“多謝大夫!”


    “姑娘不必客氣


    !”大夫叮囑了注意事項,轉身欲走,白姨娘攔住了他:“大夫,我家夫君最近身體報恙,能否麻煩您診治一二!”


    大夫微微一笑,滿麵慈祥:“夫人客氣了,請問你家夫君在哪裏?”


    “就在裏麵,大夫稍等!”白姨娘讓大夫在門外等候,她快步來到溫國公麵前,輕聲建議著:“老爺,您最近經常腰酸背疼,妾身請來了大夫,您要不要看看診?”


    “溫國公府有府醫,對府上主人的身體了解的一清二楚,哪還需要其他大夫看診!”阮初晴冷冷掃了白姨娘一眼,隨手拈了一口桂花糕放入口中。


    “是妾身自作主張了!”白姨娘瞬間蒼白了麵色,勉強牽牽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她的一片好意,阮初晴想也不想,直接一口回絕。


    溫國公冷冷看了阮初晴一眼,放下茶杯:“我這幾天正覺得身體不舒服,一直在忙,也沒空讓府醫診治,就讓那大夫進來吧!”


    他是武將,身體一直很強壯,本也無心看診的,但阮初晴的囂張,讓他覺得很不舒服,想要打壓她,故意和她唱起了反調。


    “是!”白姨娘心中一喜,轉身去請大夫。


    阮初晴動作一頓,目光快速閃爍幾下,明嘲暗諷:“老爺是武將,武功,內力都很高強,一年四季從不得病的,什麽時候也需要大夫來看診了?”


    “我的事情,用不著你來過問!”溫國公毫不客氣的回了阮初晴一句。


    阮初晴輕哼一聲,沒再多言。


    白姨娘領著大夫走進房間,放下診包,大夫坐到桌邊,細細為溫度公把脈,手指下的脈搏跳的強勁有力,但隱隱,透著一種非常特殊的波動,大夫微微皺起眉頭。


    “大夫,老爺身體如何?”白姨娘小心翼翼的詢問著,看大夫的麵色,溫國公並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這麽健康。


    大夫收回手,輕輕捋捋胡須:“大人的脈相很平穩,但身體裏好像有什麽東西一直在沉澱。”


    溫國公瞬間變了臉色:“大夫何意?”


    “老夫是說,大人身體裏有異物,這種東西非常特殊,不算是毒,但天天食用,在身體裏慢慢沉澱,達到一定數量後,就會成為巨毒,並且,在毒素發作前,一般的大夫根本把不出……”大夫目光凝重,這種方法,真是殺人於無形


    。


    “老爺還沒有毒發,大夫又是如何把出的?”阮初晴似笑非笑的看著大夫:“不會是在招搖撞騙,故意嚇人吧!”


    “老夫是保慶堂的大夫,行醫三十多年,治病救人無數,豈會招搖撞騙!”大夫看著阮初晴,陡然提高了聲音,炯炯有神的雙目閃爍著堅定與從容。


    “大夫,老爺的毒究竟是怎麽回事?什麽時候中的?”白姨娘對大夫的話深信不疑,急著想知道真相。


    大夫捋捋胡須:“大人身體裏的東西已經有十多年了,每天吃進一些,很微量,根本察覺不到,日積月累,達到了一定的數量,老夫才能把得出有問題,若是半年前讓老夫把脈,老夫都未必察覺得到!”


    “每天吃進一些?大夫沒有把錯?”溫國公猛然眯起了眼眸。


    “老夫行醫多年,絕對不會弄錯!”大夫凝重了目光:天天給他下東西,十幾年如一日,那人肯定是他身邊的人,很聰明,也很有耐心哪:“大人,老夫還有一言……”


    “說!”溫國公強壓了憤怒,低吼。


    “大人已經無法生育子嗣了!”


    “是因為那樣東西?”溫國銳利的眼眸微微眯了起來。


    大夫點點頭:“如果老夫猜的沒錯,那樣東西名為翠粉花,連吃一個月,可讓人喪失生育功能,可憑借藥量的大小,控製人死亡的時間……”


    “阮初晴!”溫國公銳利的目光如利箭,猛的射向阮初晴。


    “你身邊那麽多女人,為何懷疑是我?”阮初晴目光閃了閃,麵不改色,心不跳的質問著。


    溫國公怒氣衝天:“十幾年來,一直是你在負責我的衣食,下翠粉花的人,除了你,還能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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