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聲音?沈璃雪猛然翻身坐了起來,清冷的目光快速掃過整個內室,落在了那方打開的暗格上。


    暗格長半米,寬半米,鑲嵌在牆壁裏,一扇白色的小門向外打開,一件像書本一樣的物件靜靜的躺在那裏。


    那是什麽?


    沈璃雪蹙蹙眉,緩步走到暗格前,拿出了那本‘書’,隨手關上暗格門,整個牆壁嚴實合縫,雪白一片,不見半點門的痕跡。


    難怪沒人發現這個暗格,藏的真是隱蔽。


    沈璃雪低頭看向書本,封麵裝裱的很精致,上麵寫著兩個清秀的字:日誌!下方的署名是林青竹。


    沈璃雪一怔,這是林青竹的日記,想不到古人也有寫日記的習慣,暗藏的這麽隱蔽,裏麵都記錄了些什麽?


    林青竹已經香消玉殞,沈璃雪看她日記也不算窺視**,快速翻開第一頁,看著上麵的內容,沈璃雪隻覺得大腦嗡的一聲,纖手顫抖幾下,日誌險些掉落在地。


    她震驚著,快速翻看著日記,看著上麵記錄的一件件事情,目光越凝越深,眉頭也越皺越緊,到了最後,她的眉頭已經緊緊皺起一團,眸中閃爍著濃濃的震驚,難以置信以及濃烈的煞氣。


    “啪!”的一聲合上日誌,沈璃雪墨色的眼瞳中如蒙了一層陰霾,冷的駭人。


    隨手將日誌放進衣袖,她站起身,急步向外走去,目光陰沉的可怕,周身縈繞了一層無形的寒冰之氣。


    “表小姐


    。”一名下人端著茶水走進小院,和想要出院子的沈璃雪打了個照麵。


    “岩表哥回來沒有?”沈璃雪清冷眸中閃爍的寒芒,讓人後背發涼。


    “還沒有!”下人福福身,不知不覺的緊了緊身上的衣服,低著頭,不敢看沈璃雪的眼睛,心中暗暗納悶,表小姐的眼神,怎麽這麽像萬裏飄雪一樣,冷的駭人。


    “我先回府了,改日再來看他!”沈璃雪轉過身,大步向外走去,藏在衣袖裏的小手,緊緊握住了那本日記,原來如此,事情原來如此。


    出了武國公府大門,沈璃雪正準備回戰王府,一道熟悉的呼喚傳來:“璃雪!”


    沈璃雪一怔,停下腳步,抬頭看去,沈明輝穿著一身粗糙,布滿褶皺的布衣,站在她十米外,高大的身軀有些佝僂,滿眼疲憊,麵容憔悴,下巴上長出了青色的胡須,模樣極是狼狽。


    “沈……老爺,找我有事?”沈璃雪聲音冰冷,拒人於千裏之外。


    “我……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忙!”沈明輝勉強笑了笑,笑容牽強,滿眼都是苦澀。


    沈璃雪目光凝了凝,自袖中拿出兩錠銀子:“今日出門,我隻帶了這些!”沈明輝落魄至此,最需要銀子,一百兩說多不多,說少也不算少。


    “我不是想要銀子。”沈明輝笑容僵了僵,顧及的望了武國公府一眼:“這裏有些不太方便,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沈璃雪冷冷看著沈明輝,衣袖下的小手握緊了那本日誌,突然一笑:“好!”


    “隨我來!”沈明輝四下望了望,轉過身,大步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沈璃雪墨色的眼眸冰寒一片,就如塞北高原上千年不化的雪,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緩步跟了上去。


    沈明輝中了蠱毒,身體虛弱,走路的速度倒是不慢,帶著沈璃雪七轉八拐,專挑狹窄的小巷走,一刻鍾後,兩人走進一條無人小巷,盡頭是牆,這是條死巷。


    沈璃雪挑眉看向沈明輝:“沈老爺的家在這條巷子裏?”


    “不是


    !”沈明輝突然停下腳步,轉過了身,看沈璃雪的目光陰冷狠毒,哪還有半點剛才的落魄無能,可憐兮兮。


    “沈璃雪,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伴隨著張狂的大笑聲,一道纖細的身影瞬間出現在她身後,強勢的掌力對著她的後心打了過去。


    沈璃雪猛然轉身,與來人對了一掌,隻聽:“砰!”的一聲,兩掌相撞,強勢的餘波逼的沈璃雪後退三四步,重重的撞在了牆上,胸口一陣血氣翻騰,嘴角溢出一縷鮮血。


    再看來人,悠然自得,穩穩站著,半點事情都沒有:“阮初晴!”


    “是我,怎麽樣沈璃雪,重傷的滋味不好受吧!”阮初晴嘴角噙著殘酷的笑,看她的目光,猶如道道利刃。


    沈璃雪目光一凝,嘴唇輕動,幾句暗語快速說出:“刷”四名黑衣暗衛瞬間出現在沈璃雪旁邊,將她緊緊圍在中間:“殺了阮初晴!”


    “是!”暗衛們齊聲答應著,手中憑空出現一把寒光閃閃的長劍,對著阮初晴快速刺了過去。


    阮初晴就那麽靜靜的站著,不閃不避,嘴角上揚起一抹悠美的弧底,似笑非笑的看著沈璃雪。


    “刷!”四柄長劍在刺到阮初晴的瞬間,突然改變了方向,森冷的寒茫對著沈璃雪狠狠刺了過去。


    沈璃雪一驚,雙足輕點,纖細的身影瞬間飛出四五米遠,堪堪避過了暗衛們的襲擊,一縷未來得及躲閃的墨絲被長劍斬落,輕飄飄的落在地上。


    “你們居然賣主!”沈璃雪站穩腳步,冷冷看著那四名暗衛。


    “他們本就不是你的暗衛,何來賣主之說!”阮初晴悠閑自在的抱著胳膊,似笑非笑的看著沈璃雪。


    沈璃雪目光一凝:“什麽意思?”


    阮初晴勾唇一笑,櫻唇輕啟:“你的暗衛全都被殺了,這些是我的暗衛!”


    “戰王府的暗衛,不可能輕易被人殺死


    !”沈璃雪低低的說著,語氣異常堅定。


    阮初晴輕哼一聲,漫不經心道:“若在平時,戰王府的暗衛確實不會悄無聲息的被人殺死,但是剛才,沈明輝帶你轉了四個大彎,每轉一個,你的暗衛就少一個,你之所以沒發現,是因為沈明輝身上帶了無色無味的藥,迷惑了你和暗衛們!”


    “原來是你!”沈璃雪清冷的目光如道道利劍,猛的射向沈明輝,他揭穿了雷太尉,算是立了小功,她正思索要不要給他些銀子安度晚年,可他想要的,不是她的銀子,而是她的命。


    沈明輝目光閃爍著,幽幽的歎了口氣:“璃雪,別怪爹,爹也是沒有辦法!”


    沈璃雪勾唇冷笑,為了他自己,他不問青紅皂白的就要殺她,沈明輝還是和以前一樣自私自利:“殺了我,戰王,安郡王都不會放過你們,你們也活不了多久!”


    “這個就不勞你費心了,我們會安排的妥妥當當,沒人知道你是被我們害死的。”阮初晴陰陰的笑著,自信滿滿,就像他們當年那天衣無縫的計劃,過了十六年,還無人能看穿。


    “為什麽一定要殺我?”沈璃雪深呼吸幾下,看著湛藍的天空,目光有些迷蒙。


    “因為你是孽種,不應該來到世上的孽種,哈哈哈!”阮初晴張狂的大笑,美眸中充滿了嘲諷與鄙視:“你還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被生出來吧,那我就親口告訴你!”


    沈璃雪害得她身敗名裂,如果她一劍殺了沈璃雪,太便宜她了,她要折磨她,將她的出生原原本本的告訴她,讓她清清楚楚的知道,她是讓人多麽厭惡的到來。


    “阮初晴,你適可而止!”平平靜靜,一直沒什麽情緒波動的沈明輝突然高聲怒吼,看阮初晴的目光猶如道道利箭,那個秘密,怎麽能告訴沈璃雪。


    “怕什麽,她中了毒,受了重傷,這周圍又都是咱們的人,她插翅難飛,隻能任咱們宰割,知道了那個秘密又如何!”阮初晴鄙視的瞟了沈明輝一眼,這個賤男人,無論是十六年前,還是現在,一樣沒用,如果不是她當機立斷,當年的事情,豈能成功。


    “可是……”沈明輝悄悄望了沈璃雪一眼,這個女兒的能力,他非常清楚,如果被她知道了當年的真相,後果怕是不堪設想


    。


    “可是什麽?如果你怕死,就離遠一點兒!”


    阮初晴不耐煩的橫了沈明輝一眼,櫻唇輕啟,一個個字符,清析的吐出:“十六年前,我和你母親是閨中好友,是那種好到可以分享一切的朋友,我們之間沒有秘密,親如姐妹……”


    “講重點,我沒心情聽你廢話!”沈璃雪皺皺眉,不耐煩的打斷了阮初晴的話。


    阮初晴挑挑眉,眸中凝了絲絲冷意:“重點就是,我喜歡上了戰王東方朔,可東方朔喜歡的是林青竹,天天圍著她轉,出征前,他讓蘇烈送雨後初晴圖給她,向她表達愛意,讓她等他回來,我怎麽能容忍自己心愛的男子向別的女人示好……”


    “所以你就想盡千方百計,勾引了溫國公蘇烈,讓他將畫卷交給了你,對嗎?”清冷的女聲不大不小的響徹在死巷中,帶著無邊嘲諷。


    戰王讓蘇烈送畫卷,半路被阮初晴截下,半年後,阮初晴嫁了蘇烈為妻,沈璃雪早就猜到事情有蹊蹺。


    阮初晴也不生氣,揚唇一笑:“沒錯,我不過小小的對他示了示好,他就毫不猶豫的將畫卷交給我了!”當年的她,也是京城有名的大美人,許多名門公子愛慕,蘇烈那個愣頭青,當然躲不過她的迷惑。


    “我本來是想毀掉那幅畫卷的,但上麵畫的是雨後初晴圖,映襯了我的名字,我就留了下來,從那之後,我時常去找林青竹,打探戰王消息的同時,也暗想著拆散他們的方法,終於有一天,被我找到了……”


    阮初晴似笑非笑的看向沈明輝:“十六年前,他是你外公的學生……”


    “學生?”沈璃雪皺眉看著沈明輝,她沒想到,武國公和沈明輝還有這層關係。


    阮初晴笑笑:“武國公文武雙全,重傷後,不再上戰場,閑暇之餘就去國子監教教書,他一身正氣,愛才,惜才,不會高看貴族,也不會歧視窮人,偶爾,會去其他學堂指點指點有才華的寒門學子們,沈明輝,就是其中一名……”


    沈明輝大手緊握成拳,目光陰沉,他並不是一窮二白的寒門學子,他沈家世代經常,極是富貴,從那塊沈家玉佩就能看出。


    後來,祖父經營不善,家道開始中落,落到他手裏的時候,家產已經所剩無幾,他對經商也不是特別精通,才會棄商,準備考取功名,他是有傲氣的,與那些純粹的寒門學子不同


    。


    “沈明輝知道武國公的身份,就借著問問題的理由,時常跑去武國公府,和武國公套近乎,有一天傍晚,林青竹送我出府,恰好遇到了來套關係的沈明輝。”


    阮初晴看著沈璃雪陰沉的麵色,得意一笑:“剩下的就不必我再講了吧,沈明輝看到林青竹的時候,嘖嘖,那眼睛都直了……”賤男人啊,果然都是好美色的。


    沈明輝看著麵前的黃色牆壁,想起那天傍晚,他初見林青竹,明媚的臉龐,明亮的眼睛,真的是美若天仙,他從未見過那麽美的女子,隻是靜靜的站著,就讓人傾心不已,她的笑容幹淨,清澈,不染纖塵,就像天上的仙子,不食人間煙火。


    隻那一眼,他就將她深深的印在了腦子裏,再也無法忘記。


    “別告訴我,你勾引了沈明輝,來算計我母親!”沈璃雪已經猜到,林青竹嫁給沈明輝,是被人算計了,並不是她心甘情願的。


    阮初晴掃視狼狽不堪的沈明輝一眼,不屑的嗤笑:“就憑他,也值得我去勾引?是他暴露了對林青竹的心思,對高官厚實祿的向往,我就抓住他這兩樣弱點,許了承諾,引他上鉤。”


    寒門學子在朝中沒有關係,沒有依靠,就算考取狀元,也當不了多大的官,阮初晴就告訴沈明輝,武國公在朝中的地位舉足輕重,如果他能娶了武國公最心愛的掌上明珠,升官發財,還不是小菜一碟。


    “你們究竟是怎麽算計我母親的?”沈璃雪猜到了結果,卻想不到他們策劃的卑鄙無恥的過程。


    “戰王在邊關打了勝仗,要搬師回朝,根據那副雨後初晴圖的提示,他回京後就會向林青竹提親,我喜歡的男子,怎麽能娶別的女人,所以,我要先下手為強,阻止他娶這個女人!”


    提到戰王,阮初晴美眸中閃過一絲陰狠,那個男人是她的,誰也別想搶走。


    “那天,我像往常一樣,約林青竹去茶館喝茶,喝完茶出來後,我蠱惑她去鋪子看衣服,首飾,她沒有反對,走到相對偏僻的小巷子裏,突然衝出來十幾名猥瑣男子,圍住了我們……”


    “那群猥瑣男子,就是你們安排的


    !”沈璃雪驀然開口。


    “沒錯,可那林青竹並不知道,一心顧著我的安危,用力將我推出了包圍圈,至於她自己,當然是被那群猥瑣男子抓住了……”阮初晴洋洋得意的眼眸中閃過濃濃的嘲諷與不屑,真是愚蠢的人哪,居然沒看出來,那圈套就是為她設的。


    “然後就是沈明輝上場,打跑猥瑣男子們,英雄救美!”沈璃雪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諷的笑,真是俗套的把戲:“你們還做了什麽?”


    如果隻是單純的英雄救美,事後,林青竹感激一下沈明輝即可,沒必要嫁給他。


    “這就要問你父親了。”阮初晴目光閃閃,嘴角噙著得意,曖昧的笑:“你問問他做了什麽驚天動地的事情!”


    “沈明輝!”沈璃雪直呼其名,清冷的目光徑直看向了他。


    沈明輝沒看沈璃雪,冷冷看著阮初晴:“阮初晴,事情到此為止,你就不要再胡言亂語了!”


    “什麽叫胡言亂語?我說的可都是事實!”阮初晴的眼睛瞪的溜圓,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模樣:


    “你不敢說是嗎,我替你說,你出場,打跑那些猥瑣男子後,以恩人的身份帶著林青竹回府,悄悄對她下了**,半路上,林青竹**發作,你假裝帶她去醫館,趁她神智不清時強占了她,等她醒來,你騙她說那**隻能用這種方法來解,還故意演戲,當著她的麵,以死贖罪……”


    沈璃雪隻覺轟的一聲,纖手猛然緊握成拳,清冷的眸中閃爍著道道厲光:“沈明輝,你這個衣冠禽獸!”


    她心中怒極,隨手抓起一樣東西,對著沈明輝劈頭蓋臉的打了過去。


    沈明輝的身體本就虛弱,動作遲緩,根本躲閃不開,潛意識的抬臂去擋,那一棍結結實實的打在了他胳膊上,隻聽卡的一聲,胳膊被生生打斷。


    “啊!”沈明輝淒厲的慘叫穿透雲層,響徹雲霄。


    沈璃雪設想過許多種原因,卻沒料到,他竟是用這麽卑鄙無恥的辦法欺騙了林青竹,想到林青竹日記裏寫的內容,她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棍子啪啪的打在沈明輝身上,一下比一下重:


    “難怪我回京後,你不但不高興,還處處針對我,幫著所有人對付我,你是怕我嫁了他,查到是你算計了我的母親,是你害死了我的外祖父,會顏麵盡失,會丟官掉職,會失去所有的榮華富貴,所以,你一心想讓沈盈雪代我嫁安郡王,毫不留情的將我狠狠往下踩……”


    “璃雪,你聽我說,我是愛你母親的,是愛她的……”沈明輝倒在地上,被打的隻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粗布的衣衫片片破碎,露出青一塊,紫一塊的皮膚


    。


    “你愛她?哈哈哈。”沈璃雪冷冷的笑,手中棍子重重打在沈明輝胸口上,幾口黑色血液噴射而出,染黑了地麵:“你的愛是在十月天將她推進冰冷的湖水中凍死她,還是把她鎖在房間裏,放火燒死她?”


    在沈明輝心裏,一直都是官位為重啊,為了雷太尉的威脅,毫不留情的選擇犧牲林青竹:“愛,你這卑鄙無恥的小人,也配談愛。”


    “我是你的親生父親,你殺了我,是在弑父,是要遭天譴的!”雨點般密集的棍子重重打下,沈明輝全身疼的厲害,不停翻滾著,五髒六腑都快要移位了,甚至於,身體還有些麻木,即將沒有知覺,再打下去,他肯定會沒命的。


    沈璃雪正在氣頭上,他說不動,也掙不開她,隻好拿輩份,禮法來壓她。


    沈明輝不提這件事情還好,他一提,沈璃雪胸中怒氣更濃,棍打又重了幾分,棍棍打在他胸口上,他的麵色瞬間慘白的毫無血色,豆大的汗珠滲了出來:


    “少在我麵前擺你父親的臭架子,我是我母親養大的,我回京這幾個月,你處處算計我,有半點父親的樣子嗎?在你放火燒死我和我母親的時候,我們之間,就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哈哈哈!”阮初晴站在一旁,笑的囂張跋扈,挑撥人家父女相殘,自己在一旁觀戰的感覺真是美妙啊,這一出女打父的戲碼,真是精彩絕倫,精彩絕倫啊。


    “沈明輝,青焰第一美女兼第一才女的味道不錯吧,她可是青焰戰神的心上人呢,便宜你了,你能娶到美人,享盡豔福,我可是幫了大忙。”


    阮初晴神神秘秘的壓低了聲音:“想當初,你強占完林青竹,送她回府後,她可是拿了根繩子,天天尋死,武國公懷疑事情不簡單,就命人將那些猥瑣男子們的底細全部翻了出來,想要查明真相,是我搶先一步,將事情布置完畢,讓他們說了假口供,才得以消除了你的嫌疑,讓你成了林青竹的救命恩人,用那種辦法救她是逼不得已,武國公雖然厭你,煩你,不再理睬你,卻沒有殺了你


    !”


    “哎呀呀,說來也巧呢,隻那一次,林青竹居然有了身孕,為了武國公府的名譽,她隻好下嫁給沈明輝了,堂堂青焰第一美女啊,驚才絕灩,人人誇讚,卻嫁個了窮酸的窩囊廢,你是不知道當初這件事情有多轟動……”


    阮初晴感歎著,無限惋惜,眼眸深處卻閃爍著點點嘲諷,陰冷與不屑,青焰第一美女又如何,比她出名又如何?還不是一樣要嫁人。


    她設計林青竹嫁個窩囊廢,就是要讓世人親眼看看,他們心中的仙子,是如何的無能,是如何的窩囊,更向世人證明,她阮初晴比林青竹強,比林青竹厲害,世人眼裏看不到她,是瞎了眼,戰王眼裏看不到她,是豬油蒙了心:


    “沈璃雪,聽清楚沒有,你就是那個孽種,是沈明輝強占你母親的證明,隻要看到你,你父親是滿眼的驕傲,你母親卻是滿心的屈辱。”


    沈璃雪一向自視清高,聽到自己這麽齷齪的出生,肯定會羞慚的無地自容,肯定會覺得自己很肮髒,肯定恨死了她自己,她是屈辱的象征,她是錯誤的存在,她不應該來到這個世上。


    她最喜歡看沈璃雪生不如死的掙紮,痛哭流涕的哀嚎,撕心裂肺的痛恨她自己,這遠比一刀殺了她更解氣。


    “阮初晴,那**,是你給沈明輝的吧。”沈璃雪猛然頓下了動作,轉身看向阮初晴,神色平靜的讓人害怕,眸中縈繞的寒冷,就像千年不化的雪:“你是林青竹的好友,知道她的月信周期,也知道她什麽時候容易受孕,她有身孕,在你的意料之中!”


    林青竹莫名**,武國公身為青焰戰神,肯定會起疑,就算那些猥瑣男子的證詞沒有問題,他也已經對沈明輝的品性起了疑,絕不會讓林青竹嫁給他,可如果林青竹有了沈明輝的孩子,又不能打掉,就由不得她不嫁了。


    阮初晴,她將每一步都算計好了。


    阮初晴怔了怔,隨即恢複正常,挑眉看著沈璃雪:“你倒是聰明,比你那死鬼娘聰明了許多倍,如果她當年有你的一半厲害,也不會落得今天這種下場


    !”


    林青竹是被武國公教壞了,思想單純的厲害,沒有半分腦子,才會一再被自己陷害,真是無能。


    “我的出生,我的存在,是我娘的屈辱,但現在,我要為她報仇,我會努力讓我的存在,成為她的驕傲!”


    沈璃雪的聲音輕輕緩緩,卻異常堅定,最後一字落下時,手中棍子掉落在地,纖手一揚,一條青色的鞭子躍然於手上,手腕一翻,長鞭對著阮初晴狠狠甩了過去。


    阮初晴冷冷一笑,漫不經心的抬手去抓鞭子,哪曾想,鞭子震開她的手指,狠狠甩到了她臉上,白嫩的小臉上,一道長長的血痕觸目驚心。


    “沈璃雪!”阮初晴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顫抖著手指摸了摸,滿手是血,驚聲尖叫:“這怎麽可能,你怎麽可能還有力氣,你明明中了……”


    “蘇雨婷沒告訴你我有聖王府的避毒玉嗎?”沈璃雪小手伸進衣襟,拉出一條絲線,陽光下,白玉水晶燕折射出點點光芒。


    刷,四名暗衛憑空出現,將沈璃雪緊緊護在中間,四人目光嚴厲,麵容肅殺,真真正正的戰王府暗衛。


    “你假裝中毒騙我!”阮初晴瞬間的驚訝後,怒不可遏,看沈璃雪的目光,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賤人賤人,居然敢假裝中毒騙她。


    “如果我不示弱,降低你們的戒備,你們又怎麽會說出真相?”沈璃雪冷冷看向重傷倒地,閉著眼睛,生死不明的沈明輝:


    “沈明輝,在來的路上,我給過你許多次機會,隻要你回頭說一句擔憂的話,或者有點阻止我來這裏的意思,我都會選擇放過你,可是,你毫不猶豫,帶我來了這裏。”


    “我們母女,沒有半分對不起你,而你為了你那無恥的目的,隨時都準備殺了我們,你不配做我的父親。”


    “住口。”沈明輝猛然睜開了眼睛,對著沈璃雪大吼:“你那母親,自從嫁給我以後,從未對我笑過,天天冷若冰霜,連碰都不讓我碰,還有你那外公,一直都看不起我,從沒給過我好臉色,甚至於,就連你的名字,我這個做父親的,都沒有資格取,璃雪這個賤名字是他取的,這樣的兩個人,你讓我怎麽敬重,怎麽愛護?”


    “如果當初你大大方方的去武國公府提親,我外公又怎麽會看不起你?他看不起的,不是你的出身,而是你那卑鄙無恥的小人手段,你強占了他的女兒,逼著他把女兒嫁給你,你讓他怎麽對你欣賞,怎麽對你和顏悅色?”


    她的名字,璃雪其實應該是‘離學’遠離學堂,武國公因為在學堂教了沈明輝問題,害了自己女兒一生的幸福,他在後悔,他在內疚


    。


    阮初晴目光一凝,沈璃雪和沈明輝吵架,暫時沒有注意到她,雙足輕點,快速騰空飛起,正準備逃離,腳踝突然一緊,再也動不了半分,低頭看去,白皙的腳踝上,緊緊纏著一條青色的長鞭。


    轉頭一望,沈璃雪握著長鞭的另一端,對著她,冷冷的笑:“事情還沒處理完,就想走!”


    阮初晴目光一寒,纖手一揮,強勢的掌力對著沈璃雪狠狠打了過去:“找死!”


    戰王府四暗衛快速圍上前,保護沈璃雪,阮初晴的四暗衛撲了過來,和戰王府四暗衛激烈的打鬥起來,幾人武功相當,四對四,數量也一樣,一時間難分勝負,自然無法抽身去幫沈璃雪或阮初晴。


    沈璃雪收回長鞭,閃身躲過阮初晴的掌風,手腕連翻:“啪啪啪!”清脆的鞭子狠狠打在阮初晴臉上,甩出一道道深深的鞭痕。


    “啊啊啊,這怎麽可能,怎麽可能……”阮初晴手中的長劍被打落在地,纖細的身形不停躲閃著,撈動雙臂快速抗拒著。


    但那長鞭就像長了眼睛,總能見縫插針,在她阻攔不到的地方,狠狠的甩在她的臉上,陣陣火辣辣的疼痛自臉上傳來,不用照鏡子她也知道她被打的麵目全非了:“你的武功明明不如我的!”


    沈璃雪的武功的確不及阮初晴,但她不知道,這個世上,有一種力量叫做憤怒,人一旦憤怒到極點,就會有超乎想象,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


    “我的臉,我的臉!”阮初晴躲閃著長鞭,驚聲尖叫,她最珍愛,最引以為傲的容貌啊。


    “你這種人,還知道要臉


    !”京城第二美女是嗎?容顏美麗是嗎?應該人人喜歡是嗎?她就毀了這張美麗容顏,讓你再自視清高,再踐踏別人,再不可一世。


    破風聲傳來,沈璃雪瞬間到了阮初晴麵前,目光陰沉著,揪住她的衣襟,對著她布滿鞭傷的臉,左右開弓。


    “啪啪啪!”伴隨著清脆的巴掌聲,阮初晴一張俏臉被打的偏過來,倒過去,偏過來,再倒過去。


    沈璃雪平靜卻滲人的詢問突然響起:“阮初晴,你陰險奸詐,壞事做絕,你的心究竟是什麽顏色?黑的嗎?我挖出來看看怎麽樣?”


    麵對緊急時刻,將她推走,自己麵臨危險的閨蜜,她沒有半分感動,處處設計,一步一步,把林青竹逼上絕路,這種人的心,是堅硬的,像石頭一樣,毫無溫度。


    阮初晴震驚著,眼角閃過一道寒光,卻是沈璃雪拿著一柄寒光閃閃的匕首,抵在了她的胸口上,隔著衣服,她能清楚感覺到,匕首上傳來的陣陣寒意,以及匕首柄上,沈璃雪快速加大的力道。


    沈璃雪不是在開玩笑,她是真的要挖了阮初晴的心。


    “你敢!”阮初晴怒吼著震懾她,額頭卻冒出一層冷汗,沈璃雪要殺她,真的要殺她。


    “像你這麽卑鄙無恥的人,不配活在世上,殺你是為民除害,我有什麽不敢的!”沈璃雪一字一頓,咬牙切齒,手中的匕首,猛然向前送去。


    “刷!”一道淩厲的劍氣突然襲來,沈璃雪一怔,快速收回剛剛刺破阮初晴衣衫的匕首,轉身躲閃。


    “娘,你沒事吧?”一道窈窕的身影,手持長劍,輕輕落在阮初晴身旁,快速扶住了她,滿臉的鞭痕縱橫交錯,是蘇雨婷的特有容顏。


    “沒事,沒事!”阮初晴拍著胸口,驚魂未定,就差那麽一點兒,她與死神擦肩而過。


    “娘,你的臉!”看著阮初晴美麗小臉上那新鮮的道道鞭痕,蘇雨婷驚呼出聲。


    阮初晴顫抖著小手摸摸臉上,隨便找個地方,都能摸出一手血,憤怒的咆哮震驚耳膜,惡狠狠的瞪著不遠處的罪魁禍首:“是沈璃雪,她毀了我的臉


    !”


    “沈璃雪!”蘇雨婷銳利的寒光瞬間望了過來,似要將她淩遲處死。


    “蘇雨婷,你居然逃出了大牢!”沈璃雪悄無聲息的收好匕首,小手握緊了青色長鞭,進了死牢,都能安然無恙的出來,這對母女確實神通廣大。


    蘇雨婷冷冷看著沈璃雪,幽深的眼眸鑲嵌在鞭痕交錯的小臉上,格外滲人,眸中閃爍的怒火,熊熊燃燒:“是我爹救我出來的,沈璃雪,咱們之間的新仇舊恨,今天一起清算!”


    呃,沈璃雪差點忘記,溫國公不能生育了,蘇雨婷就是他蘇家唯一的後代,蘇烈當然會想盡千方百計把她救出大牢,護她一命。


    “娘,咱們一起動手,殺了這個賤人,將她欠咱們的,一並討回來!”蘇雨婷怒喝一聲,雙足一點,鋒利的長劍對著沈璃雪狠狠刺了過來。


    阮初晴心中怒火翻騰,對沈璃雪的恨意蓋過了一切,也顧不得臉上的傷痕了,小腳輕抬,掉落在地上的長劍瞬間抓到手中,手腕一翻,淩厲的攻勢對著沈璃雪刺去。


    沈璃雪冷冷一笑,輕點著雙足,升至半空,青色長鞭迎上了阮初晴和蘇雨婷的長劍,母女兩人,一左一右將沈璃雪夾在中間,一招一式都配合的十分默契,仿佛演練了上百遍。


    沈璃雪揚唇冷笑,阮初晴和蘇雨婷的招式如出一轍,看來,阮初晴悄悄習武後,又偷偷將武功教給了蘇雨婷,真是深藏不露的一對母女,不過,她們想殺她,也沒那麽簡單。


    沈璃雪身形一轉,退出兩人的包圍,長鞭橫掃兩人的長劍,一時間內,紫色,白色,緋色的身影來回交錯,半空中青色的鞭影,銀色的劍光相互撞擊,讓人眼花繚亂,看不真切。


    沈明輝強撐著疼痛慢慢坐起身,凝望著半空上的打鬥,他不知道三人誰占上風,卻能清楚感覺三人爆發出的濃烈殺氣,是的,殺氣,他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都感覺到了殺氣,可見半空的三人,是如何的憤怒,這場打鬥,是多麽的激烈。


    突然,一道紫色身影自半空中快速下墜,落地後,踉蹌著後退幾步,小臉慘白,嘴角溢出一縷鮮血。


    “沈璃雪,受死吧!”半空,鋒利的長劍閃爍著森冷的寒芒,對著沈璃雪狠狠刺了下來,阮初晴嘴角噙著殘酷的笑,她終於等到這一天了,沈璃雪,林青竹母女終究都要毀在她手裏


    。


    沈璃雪輕咳幾聲,這對凶殘母女聯手,確實厲害,她沒有任何勝算,不過,她們想殺她,也沒那麽容易。


    側目,她看到了坐在一旁的沈明輝,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別人的父親,都是愛護妻子,子女的,隻有她的父親,算計了她的母親,害死她的外公,又想要害死她,嗬嗬,真是個奇葩。


    森冷的寒光近在咫尺,眼看著就要刺到沈璃雪身上了,她站著沒動,嘴角輕揚起一抹淺淺的笑,袖中的匕首悄然劃了出來。


    她在等,等那最適合的時機,那長劍刺向她時,就是持劍人命喪黃泉之刻,蘇雨婷,阮初晴,都休想活著走出這裏。


    “娘,等等!”阮初晴的劍招將至,沈璃雪蓄勢待發,準備給她致命一擊時,蘇雨婷躍了出來,擋下了她的殺招。


    “你幹什麽?”殺招被擋,沈璃雪沒死,阮初晴很是憤怒,氣呼呼的瞪著蘇雨婷。


    蘇雨婷掃一眼重傷的沈璃雪,詭異一笑:“爹是悄悄救我出大牢的,為防別人知道我越獄了,我的牢房裏需要再住個人進去……”


    阮初晴眼睛一亮:“你是說?”


    “廢了沈璃雪的武功,割掉她的舌頭,斷掉手腳筋,讓她不能言,不能寫,再把她的臉用鞭子毀了,弄成我的模樣,送進大牢,代替我秋後問斬,至於我嘛……”


    蘇雨婷貪婪的目光在沈璃雪美麗的小臉上掃了掃,陰森道:“就易容成她的樣子,去戰王府做郡主,然後,嫁給東方珩!”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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