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微臣認為,湛王可以一試!”在眾臣的注視下,李丞相緩緩開口。


    葉國公冷冷看著麵不改色的李丞相,他就知道,李丞相在為自己的外孫鋪路,若是皇帝同意了李丞相的建議,派湛王前往湘西,他立下大功,得到皇帝賞識,百官擁護,聲望如日中天,九五之尊的寶座哪還輪得到太子。


    葉國公府和李丞相府一直都是政敵,若是東方湛登基為帝,他葉國公府哪還能討得了好。


    “李丞相推薦湛王,怕是有些不妥。”


    大殿朝臣們也滿目驚訝,眾人皆知,太子和湛王一直在暗中較勁,太子是青焰未來皇帝,葉國公推薦他多磨礪在先,李丞相卻橫插一腳,推薦他的外孫前往湘西,分明就是徇私,想讓他立功,當著皇帝和文武大臣的麵,表現的這麽明顯,未免有些急功近利。


    就連不愛理國事的淮王,聽到李丞相的推薦時,眼中也快速的閃過一絲訝異,不明白一向沉穩的李丞相是被功利衝昏了頭,還是深思熟慮後做的決定


    !


    畢竟,眾臣都知道湘西之行的重要性,他當著皇帝的麵為湛王爭搶太子的功勞,太惹眼,也太露骨了些。


    淮王沉思著,目光不知不覺的轉到了東方珩身上,卻見對方麵色淡漠,目光也平靜如常,並不似他人那般震驚,這樣的定力,當真是天下少有!


    “舉賢不避親,眾所周知,青焰皇子裏,湛王武功最高,他前往湘西,代表皇上安撫百姓,也能平安歸來,一舉兩得的好事,難道行不通?”迎著眾人各式各樣的目光,李丞相不慌不忙,緩緩道來。


    文武百官沉默,東方湛高強的武功,非凡的統領能力,他們都親眼見識過,著實比太子高了一籌,可若是皇帝同意湛王前往湘西,豈不是間接承認,太子不及湛王優秀。


    “李丞相,太子前往湘西,會有侍衛保護,並非獨自一人,他的主要任務是安撫民心,擊退亂民賊寇這種事情,他隻需要在一旁指揮,讓侍衛們動手就好。”


    兩者相爭勇者勝,勇者相爭智者勝,每一名聰明的智者,都不會實打實的與莽夫拳腳相加,隻要擁有高超的聰明智慧,能夠輕鬆贏敵便可。


    葉國公不溫不火的反駁,讓大殿內略顯緊張的氣氛得到了舒緩,一部分大臣也連連點頭,非常讚同葉國公的意見,亂民賊寇難成大器,青焰的侍衛們可都是經過精挑細算的,多派些武功高強的貼身保護,太子湘西之行,絕對不會出事。


    “太子統領禦林軍,又幫著皇上處理國家大事,若他離京前往湘西,禦林軍群龍無首,皇宮的安危,會有小小的隱患,他負責的國家大事也會擱淺,實為不妥。”李丞相再次緩緩開口:“反觀湛王沒有絲毫顧及,隨時都能夠起程。”


    葉國公嗤之以鼻:“禦林軍有副統領,平日裏全都各司其職,太子離京,他們也可照常保護皇宮,太子處理的國家大事,都會同大臣商量,交待清楚,讓他們暫時代為處理,或者交由皇上便可。”


    “青焰國事不可兒戲,太子需要細細交待,會耗費一定的時日,湘西之行迫在眉睫,不能再耽擱……”湘西大旱已經有段時間,耽擱的時間越長,死的人就越多,形勢也會更亂,非常不利於青焰


    。


    李丞相的擔憂,葉國公不以為然,毫不氣客的反駁:“湘西路途遙遠,可命人護送災銀先行,太子交待完事情,再全速追趕,耽擱不了多久……”


    “救助災民,全靠災銀,太子不全程護送,萬一出了事,誰擔待得起?”李丞相言詞犀利,賑災銀兩不是小數目,萬一出了事,損失了銀兩不說,還耽擱了賑災,這可不是小事。


    葉國公滿目不悅,繼續反駁:“青焰京城方圓千裏之內隻有些小土匪,不足為懼,京城精挑細選的侍衛們還應付不了他們麽?”


    葉國公,李丞相各持已見,爭執不下,群臣聽著,頗感頭疼,也不知道應該聽誰的意見了。


    皇帝犀利的目光輕掃過麵色平靜的太子,目光沉穩的東方湛,這兩個都是他的兒子,年齡相差不多,能力也十分相近,他對他們也非常欣賞,可惜,九五之尊的寶座,隻有一個。


    他們兩人表麵關係融洽,暗中已經鬥的天翻地覆,湘西之行關係到兩人的聲望與氣勢,都不會輕易放棄,究竟要派誰去?


    皇帝為難了!


    重重歎了口氣,他餘光看到了神情淡漠的東方珩,目光一凝,朝臣爭持的這麽激烈,東方珩的表情一直都很淡漠,仿佛毫不在意,皇帝嘴角揚起一抹淺笑:“安郡王覺得,湘西之行誰最合適?”


    身為青焰安郡王,有責任為君分憂,皇帝不知道應該選派哪個兒子,聽聽青焰戰神的意見。


    吵嚷的大殿一靜,眾臣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東方珩身上,他們怎麽忘了,金鑾殿裏有個青焰戰神,布兵對敵,行軍打仗都最在行,不知湘西之事他有何高見。


    “皇上,青焰皇子不止太子和湛王兩人。”在文武百官的注視下,東方珩緩緩開口。


    眾臣微微一怔,安郡王的意思,棄太子,湛王改選其他皇子?


    東方湛當即微變了臉色:“安郡王,除卻本王和太子皇兄,其他皇子年齡尚小,前往湘西,隻怕不妥。”


    東方珩經過三年的沙場曆練,氣勢與久居京城的文武功百官截然不同,隻是神情淡漠的站在那裏,都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


    太子不是東方湛的對手,隻要東方珩不摻和,這趟湘西之行非他莫屬,哪曾想,東方珩還是攪進來了,張口便否決了他,他胸中的怒火騰的燃燒起來。


    麵對東方湛的指責,東方珩不慌不忙的解釋:“皇子們出身皇室,從小就在學習為臣為民之道,十幾年了,再愚鈍的皇子,也精通這些大道理,隻要給他們機會,將這些道理付諸於實際形動中,微臣相信,他們做的不會差。”


    東方珩采用迂回戰術,想著辦法打壓他,太子麵色很平靜,仿佛沒將湘西之行放在心上,如果他怒氣衝衝,毫不留情的反駁東方珩,就是間接告訴眾臣,他想爭功,想做皇帝。


    思及此,他故做漫不經心道:“皇弟們從未接觸過朝政,湘西賑災並非兒戲,他們能擔任得了嗎?萬一弄巧成拙,湘西出現大變故,後悔就來不及了?”


    “災銀會由湘西的官員安排官差們發放,粥也會有專人負責布施,皇子前往湘西,是為監督賑災,沒接觸過朝政,心思純良,不會有歪念,眼睛清明,更能看透世事,監督好賑災。”


    東方珩淡淡的話,像一針定心劑,聽的眾臣連連點頭,湛王,太子同樣優秀,他們都吃不準究竟要派誰前往湘西,皇帝似乎也拿不準人選。


    再爭持下去,還不知要討論到什麽時候,就算討論出結果,決定了最終人選,留在京城的那個就算是失敗者,必定會傷心失望,再嚴重些,一蹶不振,這都不是他們想要的結果。


    讓另外的皇子前往湘西,並非太子,湛王不優秀,而是太優秀,決不出勝負,方才采用了這種迂回戰術。


    其他皇子都不及他們兩人優秀,就算在湘西立了大功,也威脅不到他們兩人的地位,更可避免他們兩人的激烈衝突,一舉兩得的事情,著實不錯。


    “眾卿覺得,派哪位皇子前往湘西合適?”皇帝輕飄飄的話,像一記驚雷,震的東方湛身體猛然一顫,白玉大手緊緊握了起來,父皇居然真的聽了東方珩的建議,派其他皇子前往湘西,他以往所做的努力,全都白費了。


    眾臣交頭接耳議論片刻,葉國公再次走至大殿中央:“稟皇上,臣等以為,五皇子去湘西最合適


    。”


    五皇子是皇後所出的嫡子,是太子一母同胞的親弟弟,他去湘西賑災,立功,聲望高漲,對皇後一脈很有利,葉國公不能選太子,選這個外孫也可以。


    “李丞相覺得呢?”皇帝凝深目光,看向大殿中央的李丞相,他和葉國公的意見一向不和。


    “微臣沒有異議。”五皇子雖是皇後所出,卻心性單純,還處在上學堂的年齡段,學習成績一般,打架惹禍的本事倒是很不錯,從未經曆過國家大事,李丞相不認為,這樣的他去湘西賑災會立功。


    “臣等也沒有異議。”大臣們隨聲附和著李丞相的話,意見難得的一致。


    皇帝沒再多言,威嚴的目光看向殿外,冷聲宣布:“宣五皇子進殿。”


    “宣五皇子進殿。”太監特有的尖細嗓音響起,一道接著一道,傳出金鑾殿,傳到了五皇子的寢宮。


    五皇子尚未成年,沒有封王,不必上朝,但他每天都會早起讀書,練功,聽到傳召,很快來了金鑾殿。


    一襲紫色長袍,剪裁合體,身形略顯消瘦,紫色的玉冠戴在錦緞般的墨發上,更顯麵容俊朗,眼神清澈仿佛不諳世事,很難相信他是和麗妃偷情,給自己父皇戴綠帽子的人。


    “兒臣參見父皇。”五皇子緩緩行至大殿中央,俯身行禮,舉止得體。


    從皇帝的方向,能清楚看到他精致的發冠、略顯消瘦的身形,天天忙於國事,他對這個兒子是疏於關心的,沒想到眨眼間,他長這麽大了,犀利的眸中,多了幾分慈愛:“平身,澈兒可知朕尋你前來,所謂何事?”


    “兒臣不知,還請父皇明示。”五皇子聲音響亮,不驕不躁,讓人無端的對他多幾分好感。


    皇帝看他的目光又慈祥了幾分:“湘西大旱,朕準備派你前去賑災。”


    “賑災?”五皇子沒有眾人想象中的欣喜若狂,清澈的目光微微一怔:“父皇,兒臣久居皇宮,卻知賑災一事非同小可,出不得差錯,兒臣從未接觸過朝廷之事,冒然前去賑災,怕是不妥


    。”


    他的話說的極是委婉,眾臣對他的好感又多了幾分,性子單純,卻懂分寸,知進退,不愧是皇後教出來的孩子,將來應該是名正義的王爺,就算沒有功績,也不會惹事。


    “你是青焰皇室的皇子,為臣為民之道,學了不少,隻要按書上寫的實踐,朕相信你能妥善完美完成湘西賑災之事。”


    讓五皇子前去湘西,是無奈之舉,沒有絲毫處理國事經驗的他,肯定不知道從哪裏著手,皇帝會派幾名大臣在暗中協助,確保這次賑災可以圓滿完成,五皇子不必擔心會出差錯。


    五皇子皺皺眉,清澈的目光掃過太子,東方湛:“父皇國事繁重,湘西大旱,兒臣願意為父皇分憂,不過,兒臣對賑災之事毫無經驗,萬一做錯了事情,耽擱了賑災,豈不是弄巧成拙,父皇能不能特許太子皇兄或湛皇兄陪兒臣一同前往?”


    大臣們無奈的手扶額頭,太子,湛王確定不出最終人選,才會找來了五皇子,五皇子再請他們中的一人陪著去,和選他們前往有什麽區別。


    果然是沒經曆世大事之人,都察覺不到朝堂上,葉國公和李丞相之間那敵對的微妙氣氛麽?


    東方珩並沒有皺眉,而是淡淡看著五皇子,進了金鑾殿,他的一舉一動都非常得體,詢問的每一個問題,做的每一個動作,都很理所當然,沒有絲毫不對。


    若非有昨晚那染毒的玉佩事件,東方珩也和大臣們一樣,覺得五皇子是可造之才,但細細想想:


    五皇子從未上過朝,麵對這滿朝文武大臣,他多少也會有些異樣才對,就像他自己初進金鑾殿時,麵色平靜,心裏還是有些起伏的。


    可五皇子,目光清澈卻平靜無波,麵對滿朝文武,非常鎮定,非常得體,事情反而有些不太正常,就像早就知道事情會是這樣,沒有了正常人初進殿的那種新奇。


    “太子,湛王都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無法陪你前往湘西,你可挑選五百精兵,帶著災銀,盡快準備上路。”五皇子對自己缺乏自信,再說下去,無非就是自己哪裏哪裏不足的謙虛,皇帝主意已定,不會再更改,威嚴的向五皇子下了命令。


    五皇子嘴唇動了動,到了嘴邊的委婉之言轉了個圈,換了內容:“兒臣遵旨


    。”


    在眾人羨慕,忌妒的注目禮中,他略顯消瘦的身軀緩緩直起,紫色的發冠高貴優雅,清澈的眼瞳中染著幾分無奈。


    李丞相心中嗤笑,湘西賑災,多好的立功機會,別人搶都搶不來,五皇子莫名其妙被天大的喜事砸中,不但不欣喜,還有些不太情願,果然是個不諳世事的主,不知道事情的重要性。


    他從小長於皇宮,武功一般,更沒見過那些不要命的流民匪寇,此次前往湘西,就算能完成任務,也應該是勉勉強強,萬一出點差錯,他們就可以抓住,狠狠打擊葉國公。


    東方湛不能去湘西,太子也去不成,五皇子搶到了機會,立功的可能性等於沒有,這樣的結果雖然有點失望,但葉國公他們也沒撈到什麽好處,他們也不算損失。


    東方珩和李丞相的看法截然不同,看著五皇子清澈、無奈的目光,他突然有種感覺,五皇子和他一樣,早就猜到太子和東方湛會起衝突,更知道,皇帝無奈之下一定會換另外的皇子前往湘西。


    青焰四皇子、六皇子和五皇子年齡相仿,但是,四皇子,六皇子的母族差些,不及五皇子的母族強勢有力,再加上他是太子一母同胞的親弟弟,葉國公一派會力保他前往湘西。


    他在眾人麵前是一副不諳世事的小孩模樣,東方湛不會將他當成競爭對手,不會阻攔他前往湘西,他可以大展拳腳,盡情發揮自己的才能,成為強有力的皇位競爭者。


    皇家的事情很複雜,父子,兄弟之間的感情很淡漠,東方珩不是皇子,皇室父子兄弟鬥的再凶,再狠,隻要沒危害到他的親人,他就沒心情多管。


    至於五皇子,無論他是不是和麗妃偷情的男子,隻要他不找沈璃雪的麻煩,東方珩就不會理他,若他敢動沈璃雪,他絕不會手下留情。


    辰時(早晨七點到九點),湘西之事定下,文武百官退朝,東方湛怒氣衝衝的回了湛王府,闊步走在幹淨的青石路上,他湛藍色的衣衫被帶起的勁風吹的獵獵作響,銳利的目光陰沉的可怕:


    湘西賑災,這麽好的機會,讓給老五那個笨蛋了,真是可惜,東方珩還真是時時不忘和自己作對,找到機會就拆自己的台,即便自己將心思放到了爭奪皇位上,他也不讓自己輕鬆


    。


    “叮叮咚咚!”清泉般的琴聲突然在湛王府上空響徹開來,如小鳥鳴唱,如溪水急流,聲音輕靈,悅耳動聽,卻讓東方湛氣憤的心情更加煩燥,對著琴聲傳來的方向怒吼:“是誰在彈琴?”


    美妙的琴聲戛然而止,伴隨著慌亂的腳步聲,一道纖細的身影戰戰兢兢的從小院裏走了出來。


    一襲淡青色的湘裙勾勒出她玲瓏有致的身形,裙子上繡著清新的海棠花,越發顯得她的身形纖若柔柳,小巧精致的流雲髻,端莊高貴,美眸清新如小鹿,觸及東方湛翻騰著怒火的眼瞳,身體猛然一顫,慌忙低下頭,磕磕巴巴道:“王……王爺……妾身不知王爺心情不好……還望王爺恕罪……”


    沈盈雪!


    東方湛一怔,猛然想起,她被沈璃雪設計,成了他的侍妾。


    那天是他大婚之喜,事情繁多,也沒仔細看過她,現在上下打量,除卻略粗的腰身,身形尚算纖細,臉形和以前一樣優美,臉上卻不知擦了多少粉,厚厚的一層,陣陣脂粉味隨風飄散,嗆的難受。


    她是相府千金時,雖然也擦脂粉,卻是薄薄的一層,有些淡淡的脂粉味,他雖不喜,也不是特別討厭,但現在,隻是看著那厚厚的一層白,他就厭惡異常。


    她也曾是高貴的嫡女,這才幾個月,就變成了這副模樣?難道是平民日子過多了,她整個人也變的俗氣了?


    東方湛不知道,沈盈雪的臉被陽光曬黑,她擦那麽多粉,是為掩蓋自己難看的膚色。


    沈盈雪聽到了東方湛的歸來聲,在院子裏彈琴是為吸引他的注意,沒想到他心情不好,她觸了黴頭,心中懊悔著,緊咬了下唇,等候東方湛的暴風驟雨,不料,頭頂久久寂靜無聲,悄悄抬眸一望,他正望著她發愣,先是一怔,心中莫名的升起一陣喜悅。


    湛王以前就很喜歡她,她被安郡王迷了心竅,又被沈璃雪算計,才會和湛王失之交臂,如今,她重獲自由身,陰差陽錯來到湛王身邊,湛王對她仍然有情,可是上天在可憐她?


    她大著膽子朝東方湛走了過去,美眸閃爍著濃濃的情意,嬌滴滴的呼喚著:“王爺……”


    以前都是她不好,為了不愛她的安郡王,拋棄了深愛她的湛王,如今,她擦亮了眼睛,看清了真正愛她的男子,她會加倍對湛王好,絕對不會再背叛湛王


    。


    濃濃的脂粉味撲麵而來,東方湛抬眸望去,沈盈雪已經近在咫尺,美麗的小臉笑成了一朵花,片片白色的粉險些要從臉上掉下來,他緊緊皺起眉頭:“你幹什麽?”


    “妾身知道王爺心情不好,為王爺排憂解悶可好?”沈盈雪笑意盈盈的看著東方湛,美眸中滿是希冀。


    東方湛饒有興致的看著她:“你準備怎麽為本王排憂解悶?”他的憂愁可不是一般人能排解得了的。


    “妾身自然有妾身的方法。”沈璃雪嫣然一笑,小手輕輕扯開了自己腰間的絲帶,漂亮的外衣順著她纖細的身體緩緩滑落在地。


    在驛館時,她一直在刷馬桶,有水的小池塘距離秦君昊的院落很近,她經常見秦君昊帶回各式各樣的女子,秦君昊時常發脾氣,每當女子們主動取悅他的時候,他的心情就會由壞轉好,那些女子們百試不爽,所以,她也準備用這種方法哄東方湛開心。


    白色裏衣掩飾不住沈盈雪略顯粗胖的腹部,東方湛看著,嘴角隱隱揚起一抹嘲諷,他險些忘了,沈盈雪是懷過孕的,孩子不在腹中了,她的身材還沒完全恢複。


    一陣冷風吹過,沈盈雪顫抖如風中可憐的小花花,東方湛隻是淡淡看著她,沒有半分憐香惜玉的意思。


    她銀牙一咬,輕輕解開了胸前的衣扣,白皙的肌膚,梅紅色的肚兜若隱若現,惹人瑕思。


    柔軟的身體輕輕靠在了東方湛身上,東方湛沒有反應,沈盈雪心中暗喜,他沒有推開她,對她還是有心的,得寸進尺的又向他懷裏靠了幾分,讓他高大的身軀為她遮擋寒風。


    小手也沒閑著,探到東方湛腰間,解開了他的腰帶,順帶著解開了他外衣的衣扣,柔軟的胸口輕輕摩挲他強健的胸膛,美麗的春光隱隱外泄。


    東方湛靜靜的站著,淡淡看著沈盈雪,沒有推開她,好像也沒什麽衝動。


    沈盈雪心中疑惑,秦君昊這個時候,是將女子壓在身下狠狠疼愛的,湛王爺怎麽沒反應?難道她挑逗的還不夠?


    小手拉開東方湛的外衣,摸到了裏衣的扣子上,快速解著一顆顆玉扣,湛王以前那麽喜歡她,肯定也希望得到她,她**湛王,湛王一定不會拒絕


    。


    精致的玉扣在她手中土崩瓦解,白色裏衣下,東方湛強健的胸膛若隱若現,比雷聰那肥厚的胸膛精壯了許多倍,沈盈雪瞬間羞紅了小臉,小手動作不停,瞬間解完了玉扣。


    東方珩依舊穩穩站著,淡淡看著她,沒有半分主動的意思。


    沈盈雪咬咬牙,狠狠心,纖細的身體緊靠著東方湛,雙臂緩緩伸出,欲攀上他的脖頸,微閉著眼瞼,誘人的唇慢慢湊向東方湛的薄唇。


    男子特有的陽剛氣息噴灑在沈盈雪小臉上,她一陣心神蕩漾,小臉更加紅豔,加快了速度,她還是第一次正式和男子親吻呢,湛王的吻,肯定很不錯。


    眼看著就要吻到他性感的薄唇了,東方湛突然冷冷一笑,揮手推開了沈盈雪。


    沈盈雪猝不及防,跌坐在地,摔的全身疼痛,衣衫不整,發絲淩亂,美眸中滿是驚訝:“王爺……您怎麽了……”好端端的,怎麽突然就推開了她?


    “你的手太粗糙,磨壞了本王的衣服。”東方湛慢條斯理的係著裏衣,外衣衣扣,漫不經心的話聽的沈盈雪一怔,隨即麵色煞白,眼圈騰的紅了起來,慢慢抬起了自己的小手。


    手指纖長,骨節分明,隻是手掌中長了許多繭子,就像長了許多的小毛刺,尖尖銳銳的,拿絲帕或摸絲質衣料時,她自己都能感覺到它的粗糙,長期刷馬桶磨出的黃色繭子,想要恢複以前的素白嬌嫩,需要不少時日。


    “等你的手什麽時候恢複以前的嬌嫩了,再來找本王吧。”東方湛係好腰帶,轉過身,順著雕花走廊,頭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去。


    獨留沈盈雪一人倒在冰冷的地麵上,衣衫不整的被寒風吹佛,美麗的眸中蒙了一層水霧,她已經問過大夫,就算用最好的藥膏,小手想恢複以前的嬌嫩,也需要半年時間,半年,將近二百天,會發生許多意想不到的變數,她不想等那麽久。


    但是,湛王府的府醫都下結論了,京城大夫就更沒有辦法幫她的忙,怎麽辦?如何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讓手指恢複如初?


    沈盈雪就像熱鍋上的螞蟻,急的團團轉,請皇宮禦醫?她隻是名侍妾,又沒得什麽大病,李幽蘭絕不會為她請禦醫……等等,沈璃雪


    !


    沈盈雪眼睛猛然一亮,她怎麽把沈璃雪忘了,她也是懂醫的,醫術還很不錯,她應該有辦法調製藥膏,讓自己的手在短時間內恢複如初!


    沈盈雪快速站起身,撿起地上的外衣,快速穿上,急急忙忙的跑進了小院裏,她要快些去聖王府,找沈璃雪,讓她幫自己調製藥膏,順滑纖手,贏得湛王的心。


    東方湛緩緩前行,聽著身後傳來的陣陣急促腳步聲,他無聲冷笑,他知道沈盈雪想起了誰,也知道她要去哪裏,這麽快就想到了懂醫的姐姐,也不是特別愚蠢。


    東方珩破壞他的好事,害他與湘西賑災失之交臂,錯過了立功的大好機會,他絕不會讓東方珩有安靜日子過。


    至於五皇子,他會好好想個辦法,讓他的湘西之行,變成無功之行。


    葉國公府借助五皇子立功大漲勢力這種事情,絕對不能讓它發生。


    午時將近,沈璃雪坐在楓鬆院裏的躺椅上,曬著暖暖的太陽,有些昏昏欲睡,清冷的目光淡淡看著對麵滿目期待的女子。


    聽聞沈盈雪來聖王府找她時,她是不想見她的,她們兩人沒有任何關係,甚至還是敵人,多見無益。


    前來稟報的下人說,沈盈雪有十萬火急的事情想和沈璃雪商量,她便命人請了沈盈雪進來,哪曾想,她所謂的十萬火急之事竟是……


    “你想要讓肌膚快速嬌嫩的藥膏?”這種事情也叫十萬火急,沈璃雪徹底無語。


    “是的。”沈盈雪堅定的點點頭,目光凝重:“不管花費多大代價,我都願意。”


    沈璃雪看著沈盈雪手掌邊上的黃色繭子,笑著搖搖頭:“不是代價的問題,是世間根本沒有這種藥膏,人經常做粗活,肌膚表麵就會起一層繭子,是在保護手,等你不再做粗活了,仔細保養保養,假以時日,繭子就會自動消失


    。”


    “可我不想幹等著,你快幫我想想辦法。”沈盈雪滿目焦急,她在湛王府是侍妾,待遇很一般,李幽蘭天天往宮裏跑,沒空理會她,但湛王府的兩名側妃閑著沒事,天天對她明嘲暗諷。


    那兩個醜女人不如她漂亮,還在她麵前自視清高,等她得到了湛王的寵愛,看她們還怎麽在她麵前得意,炫耀。


    “我是醫者,不是萬能者,對世間一些事情,也沒有辦法。”沈璃雪抬起自己的右手掌,舉至沈盈雪麵前:“看到沒有,我手上也有繭子,如果我能調製出那種藥膏,早將自己手上的繭子去掉了。”


    沈璃雪慣用長劍,長鞭,小手上有些小小的繭子,不過,她也有段時間不用了,每天除了吃,睡,就是沐浴,身體養的極好,手上的繭子都快看不出來了。


    “你真的一點兒辦法都沒有?”沈盈雪將信將疑,她連太後的頭痛頑疾都能緩解,會拿這小小的繭子沒有辦法?是不願意幫她吧。


    “我才疏學淺,真的束手無策了,你可以進宮去問問禦醫。”沈璃雪在現代時習的醫術多是保命用的,像治傷,簡單的診病都懂些。


    她在山上拚殺時,手上也曾磨起繭子,不過,她當時的注意力一直在如何保命上,誰還會在意手上有沒有繭子,像配藥膏治繭子這種小事,她還真沒什麽研究。


    “沈璃雪,咱們好歹也曾姐妹一場,你嫁安郡王做正妃,我嫁湛王做正妃,大家互相扶持豈不是很好,你就幫幫我的忙嘛。”沈盈雪滿目懊惱,說出口的話,也綿裏藏針,暗指沈璃雪有本事,不幫她。


    沈璃雪冷笑,她就知道,沈盈雪是個白眼狼,你對她好,是理所應當,你對她不好,就是你的不對。


    如果當初不是為了打擊東方湛,她會直接將正在流產的沈盈雪丟到亂墳崗,讓她自生自滅,絕不會讓人救她。


    “不好意思,我醫術有限,能力不足,幫不到未來湛王妃,您還是另請高明吧。”沈璃雪望望天空,冷冷下了逐客令:“馬上到用膳時間了,我還準備睡個回籠覺,就不多留您了,燕月,送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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