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談新權的話,藍煜星麵露難色,老實說,究竟能不能喝下半斤白酒,他自己也心中無數,沒大醉過,卻也從來沒有喝過那麽多。


    這時,談新權卻在催促:“快來快來,滿上滿上,要倒得一樣多,我不占你便宜,也不吃虧。”


    麵對這個武斷的老頭,藍煜星無可奈何,隻能拿起酒瓶,先幫談新權倒了大半玻璃杯,然後又給自己倒了大半杯。


    林清雅知道範誌傑酒量甚豪,卻不知道現在的藍煜星如何,上次在她那裏隻喝了一點點,今天不知道會怎麽樣,林清雅好奇心挺強,饒有興趣的觀察;談晶晶見識過藍煜星的酒量,就是那天在他宿舍,兩罐啤酒就讓他露出了醉態,哪能喝下去半斤白酒?心裏暗自著急,可藍煜星今天是第一次到她家,在爸爸媽媽麵前,談晶晶哪裏好意思護著他。


    最善解人意的是晶晶的媽,看出了女兒的著急,連忙勸到:“你愛喝不喝,派人家孩子喝那麽多酒幹嘛,你以為人人都象你那麽饞酒啊。”


    “男人喝酒,女人呆一邊去。


    現在年輕人,誰不能喝個半斤八兩的,這是黑牡丹,我存了半年都沒舍得喝,又不是滴滴畏。”


    談新權半開玩笑半認真地擋住了老婆的勸解。


    孤立無援的藍煜星沒辦法,隻好硬著頭皮喝下去,一頓飯快吃完了,藍煜星半瓶酒也下去了,隻喝得麵紅耳赤,不過,主要是感覺頭有點暈,其它的倒也沒什麽。


    這十年陳釀,果然不是吹的,酒的品質好,對人的傷害也就小很多,藍煜星這麽想。


    半斤酒下肚,談新權卻漸漸話多,得意地跟老婆說:“你看看,這不也喝下去了?喝酒這東西,跟做事情一樣,你不試一下,怎麽知道能不能做得到?”晶晶媽無語,林清雅卻在暗自發笑,這老頭夠壞的,哪有準女婿第一次上門就較人家酒量的?好在藍煜星撐下去了,要是撐不下去,來個現場直播,藍煜星可就糗大了。


    那邊的談新權還在喋喋不休:“酒量這東西,跟四種因素有關,一是遺傳,這跟基因有關,先天的,改變不了;二是體格,身材高大、身體強壯的,一般酒量不會太差;三是鍛煉,喝多了,自然酒量也就長上去了;四是情緒,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心情好,自然也就能多喝些,如果是酒入愁腸,就很容易醉。”


    一席話,說得談晶晶若有所思,敢情上次藍煜星醉酒是酒入愁腸?也不知道他愁的是個啥,改天得好好審審才行。


    不過,談晶晶也暗自歡喜,藍煜星今天表現不錯,雖說整頓飯都是老爸一人在說話,藍煜星隻是偶爾插那麽兩句,不過,看得出來,他的話總是能說在點子上,老爸並沒有掩飾他對藍煜星的欣賞,用老爸的話說,今天也算是酒逢知己了,自己家裏隻有三口人,老爸一向都是一個人喝酒,難得有人陪,很少見老爸像今天這麽開心。


    吃完飯,晶晶母女收拾桌子,林清雅也跟著幫忙,晶晶媽勸阻,卻哪裏攔得住?三個女人輪流把桌上的碟碟碗碗搬進廚房,廚房頓時一片歡騰,說聲笑聲聲聲入耳,大戲從餐廳轉移到了廚房。


    這邊談新權也沒閑著:“小藍,象棋會吧,難得輕閑,咱們來殺一盤!”象棋是他的長項,範誌傑本就是中紀委機關的第一高手,在藏龍臥虎的中央國家機關的比賽上,他都經常能拿到名次。


    當下也不推辭:“會一點,下得不好。”


    兩個人轉移到客廳,在八仙桌上麵對麵坐了下來,談新權取出一個古色古香的木盒,打開,裏麵是一副紅木本色象棋,拿在手裏沉甸甸的,通身透亮,有金屬感,刻得字體是古意盎然的小篆,黑紅兩色,一看就知道是珍品。


    這時,談新權歎了一口氣:“這還是清朝時候的東西呢,我大學畢業前老師送給我的,之後不久,老人家就在文革中被迫害了,這幅棋,跟了我大半輩子嘍。”


    談新權的一句話,讓藍煜星想了很多。


    老師送棋,可以看出,一是談新權學生時代肯定非常優秀,否則老師不會如此看重,二是他也是個性情中人,與老師情同父子,就象自己跟楊教授一樣,三是棋藝術超群,寶刀贈烈士,如果他棋下得不好,老師不會舍得把這麽好的棋送給他。


    還有,想想談新權的經曆,在文革初期因為不積極被貶到河西村,搞不好就和送他這幅棋的人有關。


    思索之間,棋已擺好,談晶晶給他們端上來兩杯茶。


    “小藍,你先走。”


    “您先走吧。”


    “你走,你走,我還能占你便宜?”藍煜星也不再客氣,把象飛了起來。


    談新權暗暗點頭,卻是毫不客氣,架起了當頭炮,藍煜星沉著應對,跳馬護卒,雙方你來我往,二十多個來回下來,棋局已進入中盤,藍煜星局麵略微占優。


    談新權棋風頗猛,一味主攻,但藍煜星的棋本就是一個防守局,絲絲入扣,讓談新權勞而無功,經過兩次兌子,藍煜星剩下一車一馬兩炮,談新權剩下一車一炮兩馬,但藍煜星守中帶攻,大炮沉底,直逼老將,車兩次出擊,吃掉了談新權的一個相,還有一個小卒已經過河,隻要頂住談新權下一輪的進攻,小卒得以挺進,再換一個士,談新權的後防線就將被瓦解;這邊談新權的車馬炮都已進入藍煜星的腹地,卻並沒取得有利的位置,兩匹馬,被藍煜星的車死死壓住,無法騰挪,隻有一車一炮在來回遊走,絲毫奈何不了藍煜星。


    藍煜星的車卻也被占住,不敢亂動。


    這時談新權似乎有些急躁,馬踏連環,以退為進,妄圖擺脫,卻被藍煜星逮著了機會,大車下底,充當炮架,談新權必須退士,但即使這樣,也已經形成了抽車局,如果車被抽了,談新權在子力上損失太大,這棋估計就輸了。


    稍作長考,談新權看了藍煜星一眼,說了聲:“悔一步。”


    藍煜星即便把車又抽回來,談新權也把馬擺好,然後哈哈一笑:“小藍,你輸了。


    看出來沒有?是個大刀剜心局啊。”


    藍煜星仔細一看,心裏暗叫可惜,隻要談新權大車直搗中士,在炮的控製下,自己必須移將,車跟進,將再移,卻被剛才那匹後退的馬候個正著,自己的車根本沒機會吃另一匹馬,再移,兩馬形成盤旋,自己的將可不就是沒了嘛。


    當下輕聲一笑:“我輸了。”


    隨即推枰認輸。


    不過,藍煜星卻是奇怪,其實剛才談新權就已經在自己不經意中謀成了這個局,高手對弈,這不會是碰巧,可他偏偏要給了自己一個抽車的機會,又主動悔棋,不知是何道理。


    (新的一周又將開始,大家12點如果不睡覺請給災星投個票,排名高些不至於太難看。


    vip的更新可能會在零點以後,大家不要著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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