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的偵破再次陷入了瓶頸狀態。


    專案組兵分幾路,主要力量仍然在查找孫繼堯。


    根據許楓的供述,孫繼堯和他的同黨,包括安永江和姚喜義,就在周邊200公裏範圍內的山區的地下工事裏。


    s市四周全是山,而且,這一片地區也屬於大別山的餘脈,各類大小山峰分布的麵廣量大,毫無規律可尋,而數十年前,人們在這片群山之中究竟挖了多少山洞,更是誰也記不清了。


    望山跑死馬,想在這茫茫群山之中找到孫繼堯的下落,簡直就是大海撈針,談何容易啊。


    更何況,盡管省廳和省紀委對214殺人大案十分重視,可專案組可以調動的警力畢竟是有限的,通過找山洞來挖出孫繼堯,並不比美國人找拉登容易,看起來,這又像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了。


    對程偉元的秘密監控已經開始,這是一個絕對的秘密,完全是由省紀委和公安廳獨立操作,連現任的省委常委、s市市委書記耿義波都毫不知情。


    可是,監控得越嚴密,就越是證明程偉元和這個案子沒有絲毫的關係。


    程偉元就像一隻行走得極為精確的鍾表一樣,按著他自己的工作和生活軌跡毫無意外的轉動著,沒有絲毫痕跡可以表明他和這件案子有任何關係。


    還有一個被專案組寄予厚望的線索,就是對玉綸集團的財務審計,幾名經驗豐富的審計人員不眠不休地奮戰了三天三夜,終於把玉綸集團的賬目查清了,不錯,是查清了,把玉綸集團查得清清白白。


    作為一個民營企業,玉綸從成立到現在,數年如一日,賬目都是極其規範,比絕大多數的國有企業都要規範得多。


    每一筆收入,每一筆支出,都是清清楚楚,錢大富所說的那一千萬的貓膩,雖然經過了藝術化的處理,把到賬的時間給提前了,提前到了玉綸剛組建的時候,而且股金的持有人也沒有說清,這樣,這一千萬就成了名符其實的原始股了,但是,這一千萬的賬目還是清楚的,如果說有不規範的地方,這是唯一的毛病,其它的,就再也沒有什麽問題了。


    當然,從賬目中也可以反應出玉綸集團巨額的招待費用,也就是所謂的公關費用,裏麵有一些招待的標準是非常之高的,一頓飯上萬塊錢的並不鮮見,但是,這些招待,多數是發生在市場行為之中,被招待的也多是一些玉綸的客戶,這和專案組所調查的內容是不相幹的。


    還有一些是涉及到本市的一些相關部門的,除了吃喝招待之外,還有一些西裝、皮鞋、工藝品和土特產等禮品,但沒有一起或是針對某一個人價值過萬的,對這樣的行為,屬於典型的擦邊球,專案組根本無法立案,如果要管,也隻能由s市紀委的廉政室來管。


    對這些賬目,專案組本想挖出一些人來,但錢大富一句話說得明白:“這些事情,別說在玉綸,在s市的所有民營企業都是司空見慣的,如果連這個也要查,那我們玉綸集團的名聲可就完了,以後在s市的名聲也就臭了,哪裏還有人願意和我們打交道啊。”


    “你們清查的賬目有沒有可能是玉綸集團為了應付檢查所做的假賬?”在審計人員匯報的時候,吳國同很自然地發問。


    “賬是死的,人是活的,假賬在所難免。


    不過,假賬也分很多種,在很多民營企業,都是存在兩本賬,明裏一套,應付檢查和稅收;暗裏一套,掌握企業的真實情況。


    我個人以為,玉綸集團不存在這種現象,因為對企業來說,假賬最大的目的往往是為了逃稅,但玉綸集團數年來已經為s市貢獻了十多個億的稅收,而且呈連年增長、連年翻番的勢頭,目前,玉綸是s市的第二大納稅大戶,僅次於卷煙廠,在全國的民營企業裏它的納稅額可以進入百強之列,更何況,除了稅收之外,玉綸集團每年都拿出上億資金搞慈善事業,捐資助學,修橋鋪路,這還不包括他們對內部員工的一些福利資助,比如職工子女的助學費用,大病救助等等。


    從這種意義上講,玉綸沒有必要做假賬。


    至於會不會因為這次檢查而做假賬,那麽就更不可能了,賬目的時間、筆跡、紙質都有新舊,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如果說他們想應付這次檢查,那麽,除非他們五年前就開始準備,否則,根本不可能。”


    負責審計的也是省審計廳的一個老處長了,姓王,此人經驗豐富,業務精湛,有著良好的個人口碑和清譽,說是火眼金睛並不過分,既然他都這麽說,吳國同也沒話可說了。


    不過,林清雅和吳國同還是聽出了王處長的話還沒有說完。


    林清雅便追問道:“那您所說的假賬在所難免主要體現在什麽地方?”“主要就是那一千萬股本金的事情,從某種意義上講,這應該算是假賬,但是,聯係這個案子的具體情況,這個賬在可能的情況下,已經做得夠明白的了。”


    說完之後,王處長哈哈一笑,顯然,他為自己看到了一個真實的謊言而發笑。


    “還有嗎?”吳國同還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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