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柳見溫季能氣勢洶洶而來,嘴角不禁上揚一笑。


    但他的目的可不是要溫季能宰了安公公。


    安公公是隻螻蟻,也就是懂得拍響呂公公的馬屁,這等廢物死與不死,秦柳根本不在意。


    當然,秦柳也不是要讓溫季能去宰呂公公,畢竟溫季能是秦柳赦免的,若是他一出獄就把呂公公給殺了,那就太理虧了。


    所以,秦柳不會允許溫季能的大刀,傷到任何人。


    抬起手臂,秦柳神態自若地麵對溫季能揮起的大刀,嗬斥一聲道:“誰讓你拿刀殺他!”


    聲音剛硬,顯得自信無比,可站在一旁的侍衛們早已是驚的心髒哆嗦,溫季能可是一個呆腦瓜,他生氣時候的智商完全是負數,而秦柳竟敢在他的大刀麵前抬起手臂,這不是明擺著讓溫季能去砍。


    壓在喉嚨裏一句“殿下擔心”愣是沒來得及出口,隻見溫季能怒紅著雙眼已經來到秦柳麵前。


    然,溫季能的急促的腳步突然停下,大刀停留在半空之中。


    安公公已是快被嚇得暈厥過去,整個腦袋就如同是變成了沉重沙袋,無法再依靠脖子支撐而起,結結實實地平躺在地,等死。


    “把刀放下。”


    攔在溫季能麵前的秦柳平靜地吐出四個字。


    溫季能看了看秦柳,又看了看安公公,滿是怒意地出一聲獅吼,狠狠將大刀砸在了地上。


    侍衛們見狀,滿是心驚肉跳。


    在他們眼裏,溫季能哪裏算是個人,簡直就是一頭野獸,叫人渾身不禁顫抖。


    可秦柳的表現實在太平靜,平靜到完全不像十四歲的孩子。


    溫季能側過臉,用粗狂的嗓音向秦柳問話道:“為什麽,為什麽不讓我砍死這閹鬼。”


    “你砍死他,然後我就會讓侍衛們砍死你。”秦柳絲毫不怵,就頂著溫季能怒紅的雙眼說話。


    溫季能聽罷,抬起手就毫不客氣地掐住了秦柳,惡狠狠地說道:“你再說一遍,你要砍死誰?”


    “砍......死......你。”


    秦柳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重複。


    溫季能當即一口粗氣噴到秦柳的臉頰上,掐住秦柳小脖子上的手掌勁猛地加大。


    言道:“你要砍死我,為什麽又要救我。”


    侍衛們見了,顧不得對溫季能這隻野獸的恐懼,各個持刀逼近,嗬斥溫季能放開秦柳。


    可秦柳卻是擺擺手,示意眾侍衛退下。


    秦柳言道:“我救你是因為你罪......罪不至死,可你......可你要是殺了這個閹人,你......你......”


    秦柳被掐的說不出話,而溫季能似乎還有點智商能聽懂秦柳話中的意思,在艱難的動了會腦子之後,終於是鬆開了秦柳的脖子。


    “你說的對,你說的很對,我砍死他,我就要被砍死。”溫季能重複秦柳話中的意思,神情顯得有些呆萌起來。


    秦柳在溫季能鬆開自己之後,幹著嗓子咳得幾聲,確實是被掐的很痛。


    但好在溫季能沒有邪心,隻是腦子不聰明而已,秦柳的善意溫季能是知道,隻是對秦柳阻止他砍死的安公公一時不能理解,還以為秦柳是要幫安公公。


    現在知道了,秦柳是在幫助自己不被砍。


    “謝謝,謝謝你沒有讓我被你砍死。”溫季能拱手,感激道。


    秦柳不知該笑該哭,溫季能這感謝語實在是說得太有水平。


    清了清嗓子,秦柳恢複正常口吻,對溫季能回應道:“不用感謝我,要謝就謝呂公公吧。”


    “我才不謝他。”溫季能一聽呂公公之名,憤怒的情緒再一次作,惡惡地回應:“他把我捆起來,還打我,我怎麽可能去感謝他。”


    秦柳聽著這話,心中滿是欣慰,要的就是你溫季能這種態度。


    “你不謝他,他明個天亮了,還得打你。”


    “那我就去宰了他。”


    “那我就得宰了你。”秦柳就像哄小孩一樣,逗得溫季能上躥下跳,不知該怎麽辦是好。


    最後沒轍了,溫季能跪倒秦柳麵前,有些哭求道:“小殿下,求求你別讓我去感謝呂公公,我不想感謝他。”


    小殿下?


    秦柳聽得愣,整座襄王府裏,可真就隻有溫季能一人會這樣稱呼秦柳。


    秦柳知道,這一句“小殿下”正是說明了溫季能毫無心計,就連起碼的********可能都沒有。


    別人稱呼秦柳為殿下,是知道秦柳的身份就是殿下,無論年紀大小,身材高矮。


    而溫季能隻是單單認為秦柳年紀小,所以就稱他是小殿下,這也倒是符合了溫季能“單純”的心思。


    秦柳說道:“你若真心求我,那我就告訴你一個辦法。”


    “什麽?”溫季能洗耳恭聽。


    秦柳指著溫季能身後的幾名侍衛,對溫季能言道:“你現在去拜托這幾位侍衛哥哥,讓他們陪你一同去呂公公的房間,你不用對他說任何話,隻將大刀擺在他麵前,就行了。”


    “殿下......”


    幾名侍衛一聽秦柳出了這麽一個餿主意,頓時就慌得驚呼道。


    背後偷偷戳著呂公公的脊梁骨也就夠了,真要讓這侍衛跑到呂公公麵前耍大刀,侍衛們哪裏會有這個膽量。


    然,秦柳就是知道侍衛們沒有膽量,才要逼得他們去。


    忠誠不是靠嘴說的,即便做了,秦柳也不一定相信。


    在這個時代,秦柳隻相信“一根繩子上的螞蚱”,隻有他們正麵對視呂公公,並宣布敵對身份,秦柳才能放心使用他們。


    “怎麽?你們不敢?”秦柳問道。


    侍衛們不敢吭聲,他們是真不敢,可又不能說出來。


    眼下已是沒有退路,秦柳已把他們半個身子拖下了水,這個時候若是退出秦柳的陣營,無疑是左右不是人,呂公公不饒他,秦柳也不饒他,那還活個屁啊。


    一咬牙,索性就賭一把!


    把安公公捆吧捆吧,丟在牢房之中,侍衛們抱著“呂公公必須死”的決心,與秦柳和溫季能一同,踏上前往呂公公住處的道路。


    秦柳對此是滿意的,隻是心中尚有顧慮。


    一個安升好對付,打一頓也就了事了,可呂公公是手裏握有“尚方寶劍”之人。


    秦柳不知道“尚方寶劍”究竟是什麽,但能讓呂公公肆無忌憚以襄王府主人自居,必定是可以致命於秦柳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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