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又是新的一天。


    蓬萊峰高聳入雲,白雲深處,仙氣繚繞,在這驕陽的照耀下,散出陣陣霞光,恍若天宮。


    試道大會從開始到結束持續了半月之久,總算在前日結束,不過這蓬萊峰依舊是熱鬧非凡,人頭聳動。


    獨秀峰,懷遠殿。


    符道門門主玄冥,執法長老玄枯與符道門長老級的人物盡在此處,唯獨少了玄行,眾人目光都看著堂下十位青年男女。


    這十位青年男女正是本屆試道大會前十,鳳絕塵、夢離、知秋一葉、婉兮、蘇茹、田靜姝、炫日、宋振騏、林正宇、莫小萱。


    其中婉兮、素如、田靜姝、莫小萱為女性。


    因夢離和知秋一葉因為路梓寧的事沒能參加比賽,成了十人之中的墊底的,其他皆是不錯。先說那鳳絕塵拔了頭籌,婉兮得了第五,再說那林正宇年紀不過十一,卻得了第六名,成了年輕一代之中最耀眼的人物。


    林正宇乃玄寂前些日子巡遊之時帶回來的弟子,最初眾人皆看他不上。豈料,這林正宇竟在短短兩個月之間,硬生生的將煉體境後期的實力,提升到脫凡境中期,這等天資,也隻能用妖孽二字來形容,同時也封住了眾人的嘴,更是得了不錯的成績,也成了符道門年輕一代中最大的焦點,膾炙人口。


    玄冥坐在大殿上,看著台下幾人,的眼神既顯得興奮,又有些失落,眾人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未幾,玄冥對眾人微笑道:“今日讓你們幾人前來,是有一事,要讓你們下山曆練一番。”


    夢離等人一起動容,倒是知秋一葉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顯得格外眨眼。


    玄冥看在眼中,也不去理會,又道:“西方八百裏處,雲羅山有妖人出沒,禍亂世間,黎民百姓備受其害,故而派眾位前去絞殺。此事關係重大,你們乃我符道門下精英,所以才會派遣你們去。但那妖人奸險毒辣,你們要小心從事。”


    數人齊聲道:“是。”


    玄冥點了點頭道:“此外,除我符道門外,天劍宗、雷音寺還有一些小門小派,甚至是家族都有派出出色弟子前往,你們在人前不可失禮,但也不可折了我符道門的氣勢。”


    數人對視一眼,又是齊聲答應。知秋一葉的目光還刻意在婉兮身上多停留了一會,也不知婉兮是否感應的道。


    玄冥細細看了眾人一眼,最後將目光落到了鳳絕塵的身上,招手道:“絕塵,你過來。”


    鳳絕塵怔了一下,走上前去,玄冥上下打量他一番,轉頭對玄寂道:“玄寂收了個好弟子,你青雲峰後繼有人啊。”


    玄寂聞言,倍感欣慰,微微一笑道:“門主說笑了。”


    玄冥從懷中拿出一物,遞給鳳絕塵道:“收下吧。”


    鳳絕塵接過一看,卻是一杆符筆,形狀古挫,持在手中,輕若無物。若論外形如正常符筆一般無二,唯獨那筆毛為金色,絲絲潤滑,異常紮眼。


    鳳絕塵定然知道此乃何物,正是符道門重寶——珀筆。不禁欣喜無比,小心揣入懷中,連忙跪地叩頭。


    婉兮在一旁看著,掩麵而笑,顯然是在替鳳絕塵而高興。到讓知秋一葉醋味滿滿,恨不得將那珀筆奪了回來。


    玄冥微微一笑道:“這是你應得的,切記不可丟失,更不能被妖人得去。”


    鳳絕塵抬頭應道:“弟子謹記於心,定然會小心看管。”


    玄冥點了點頭,想必是對鳳絕塵的做法大為滿意,隨即嘴巴開合不已,卻不見出聲,不用猜也知道正在用逼音成線的方法傳授鳳絕塵法決。


    待一切完了,眾人走出殿外。知秋一葉醋意滿滿盯著一臉傲色的鳳絕塵,悶哼一聲,盡是不屑之色。


    知秋一葉的神色,鳳絕塵一收眼底,昂首闊步走了過來,輕笑道:“怎麽?知秋師弟是有不服?”


    知秋一葉瞥了一眼神情倨傲的鳳絕塵,豁然挺起胸膛,瞪著鳳絕塵道:“誰是你師弟,莫要亂攀關係,不服又能如何?若不是我有事未能參賽,你以為你能得第一?”


    “哈哈~”鳳絕塵聞言揚聲大笑道:“怕是最後丟臉,不敢參賽,卻還找盡理由,恬不知恥。”


    此言一出,眾人哄堂大笑,對知秋一葉一番指點,小聲附和。卻說婉兮,玉臉含霜,是有些惱怒,狠狠的瞪著知秋一葉,想必是看不慣知秋一葉與鳳絕塵做對。


    “你~”知秋一葉還想再說什麽,卻被夢離攔下,在看那婉兮,歎了口氣,隻能作罷。


    眾人見知秋一葉不再說話,仿若沒了小醜,興趣盡失,倍感無趣,隨著鳳絕塵紛紛下山。


    ※※※※※


    時光荏苒,歲月無痕,不知不覺又過了半個月。


    路冬陽自收複了黑水玄蛇之後,便一直停留在符道門附近,默默守護者自己的親人朋友。見到了夢離等人的離去,也看到了玄行的歸來。山中多寂寥,路冬陽卻是更加的寂寞,若不是有小金,小黑陪在身邊,他真不知道該怎麽堅持。


    小金倒是再也不像之前那般懼怕小黑,卻是混得廝熟。小黑變身後,看似體格龐大,卻還是處於幼期,心智不過七八歲孩童那般。小金身小鬼大,心眼要比小黑多出許多,平日裏經常哄的小黑團團轉,兩個小家夥就這樣漸漸混得廝熟,有時甚至拋下路冬陽不管不顧,尋地方玩去了。


    這些日子以來,路冬陽將自身修為好好鞏固一番,趁著空閑,又進《奇門遁甲》多次,修行法術。若說這‘點石成金’、‘縮地成寸’進步倒是不小。更參研了‘撒豆成兵’之術,也算是略有小成,苦於‘撒豆成兵’對於金豆製作所需的靈材要求極為苛刻,得來不易,不能施展。不過在小金的幫助下,倒也找到了幾種煉製金豆的靈材,這道讓他欣喜無比。


    這一日,陽光和煦,草木悠然,大地一片溫和之氣。


    路冬陽閑來無事,靜躺在一塊是床上,琢磨著功法的運用。正在這時,遠處一片吵雜之聲傳來,將他思路打斷,隻見遠處,敲鑼打鼓,熱鬧非凡,不禁好奇望去。


    見那一群人,正朝這邊走來。最前麵一人高頭大馬,穩坐在馬背上,頭戴紅色官帽,胸口係有一朵大紅花,喜形於色。身後眾人,排成兩排,紅衣大褂,吹鑼打鼓,好不熱鬧。再往後看,一座大花轎,被四人抬著,忽高忽低,一張絕美容顏,不時從窗簾露出,盡顯嬌羞之色。


    平平仄仄締良緣,戀愛情絲自早牽,


    海石山盟皆繾綣,相親相敬樂綿綿。


    路冬陽看著這一新人,默默祝福一番。忽而想起一事,不禁怔在當場。


    “她,應該也快要坐上這樣的花轎了吧!不,她身份尊貴,所坐的花轎定然會比這豪華許多。”


    “時間過得好快!我應默默的祝福你~”路冬陽不禁將放在絮凝戒中許久的雷引劍給拿了出來,雙目無神,小心搓摩著。不知不覺中,手指已經被劃破了皮,他卻不自知,直到一股清涼之意傳來,他才逐漸清醒過來。


    “既然放不下,何必去追回?”霸天豈能不知路冬陽的心思,悠悠道。


    “追回?說得輕巧,我這般模樣,怎能配得上人家?”路冬陽凝視著那漸行漸遠的婚禮隊伍,目光無神,怔怔道。


    霸天沉默片刻,長歎一聲道:“隻能說你不喜歡人家,卻找盡理由,為自己推脫,我若有你這般模樣也是好的,哎~。”話語中似有萬千感慨,其中苦悶,卻也隻有他自己知道。


    路冬陽沉默了!


    山風瀟瀟,天地肅然,一身長袍,凜冽在風中,佇立在那山巒之中,仰望蒼穹,甚是孤傲!


    “喜歡,不過寥寥見過幾次。相處時日,更是屈指可數,怎能道上一句喜歡?我心目中的女子是以姍,我們曾經海誓山盟,我們誓要至死不渝。以姍更是為我而故,我怎能做出對不起她的事情!”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也許是那刺目陽光為禍首,也許是內心深處蕩起的漣漪所導致!


    忽而,路冬陽感到一股莫名的心酸,月前的一幕漸漸出現在眼簾。


    那時,日落西山,紅霞滿天。石坡鎮附近的小樹林,一名女子,衣物汙濁,蓬頭垢麵,淒然而笑的來到他的身邊,輕抿朱唇,附在其耳邊輕聲道:“其實,其實我喜歡的人是你,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而後一股溫潤的感覺,印在了他那布滿抓痕的臉頰上。


    路冬陽的心仿佛被針紮一般,而到了現在,卻已變成了麻木,空空蕩蕩,仿佛三魂七魄都散去了。


    那一幕,他不想去想,可是他還是忍不住去想,拚命地想,就像心間有那麽一團狂野燃燒的火焰,無止境地焚燒心靈。


    “啊~”路冬陽“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抱頭仰天長嘯。


    這一刻,風停了,雲散了,時間仿佛靜止,整個世界都停了下來,隻有他那嘯聲蕩漾在天際邊。


    “我若是你,定然會奮不顧身的去爭取,而不是在這裏大吼大叫,有作用嗎?你以為你很醜,可是人家不一定在乎!等到失去了,再後悔莫及,為之晚矣。”霸天聲音幽幽,似那深淵魔音,繞在他的心頭,久久揮之不去。


    驟然,路冬陽抬起頭來,望向遠方,一股堅定的意誌噴發而出,一字一頓道:“沁陽城,我會去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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