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中迷離的雙眼早已不是屬於十五歲女生的眼神,那裏麵的壓抑的惆悵和一些看不懂的情緒,讓一個路人也不敢多看一眼。


    多看一眼,便會為這個臉龐稚氣未脫、眼神卻滿含滄桑的女生心痛。


    她像顛沛流離了一生,不知未來在何處的不良少女。


    惹人心疼,更讓人憤恨這個殘忍現實的社會。


    然而,他們都想多了。


    蘇十七隻是覺得心裏不怎麽舒服,需要一些東西把胃裏和心裏的那些導致她不舒服的東西引出去。


    她想選擇酒,又覺得自己應該對自己的胃好點,所以選擇了煙。


    雖然這樣又在虐待她的肺了,不過至少活了兩輩子她的肺也沒有造反過。


    軍隊的老頭子們從來離不開煙,有時會把嗆人的劣質煙塞到她嘴裏,然後嘲笑她被嗆得一臉通紅不停咳嗽。


    這些就像那些為老不尊的老頭子們,會用筷子頭沾一點白酒塞到小孫子嘴裏,再和老夥計們分享小孫子辣的一臉通紅的醜樣。


    這些記憶對於蘇十七來說都是美好的。


    她仔細回想了一下,她的生命裏,不管是這輩子還是上輩子,所有一切都是美好的——那麽她為什麽還要在這裏自怨自艾?


    蘇十七眨了眨眼,本來應該滾出來的液體滾回了眼眶裏,她站起來理了理身上衣服,抓了抓已經齊肩的頭發,嘴裏叼著根煙吊兒郎當的回到飯店。


    沈歐歌把李若迎接包間,再出來上洗手間的時候,就看到在頂著一頭被風吹亂的鳥巢頭回來的蘇十七。


    原本閃亮的大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嘴角叼了根買點燃的煙,雙手插在兜裏,斜睨著人的眼神痞氣十足。


    突然一個醉酒的男人朝她撲了過去,後者一閃身,拽著男人的手臂,扯到自己身後。


    彎腰一個華麗麗的過肩摔將男人摔了出去。


    這不是高.潮,高.潮是蘇十七一腳踏上了那人的大肚腩,掏出兜裏的打火機點燃了嘴裏那根煙。


    皺眉,吐霧。


    “姐們今天心情不好,算你倒黴。”


    說完,踏兩腳便邁開腿走了。


    沈歐歌看著她消瘦的側臉、略帶嘲諷的唇角,竟然忘了過去阻止。


    那一刻,她是一個流氓。


    極其流氓地侵占了他的視線,短時間內吞噬了他的理智。


    剛剛活動了身手的蘇十七沒有看見遠處站著的沈歐歌,在門口吐掉了抽了一半的煙,順便還掏出了身上的煙盒和打火機一起扔進了垃圾桶,這才走進包間。


    沈歐歌在她後麵進來的,隻看見她早已斂去了之前的流氓和高傲,像一個單純的小孩子坐在人群中嬉鬧。


    他抿著唇遞過去一杯檸檬汁,後者仰頭喝下,眼底的笑意甚濃。


    李若到了之後,林希亞就不停地勸酒,最後李若醉了,無力的趴在桌上。


    當然,之後的任務就交給坐在她身邊沈歐歌了。


    其實這桌飯是飯店老板請客的,這頓免費的晚餐是沈歐歌弄來的,具體途徑不清楚。


    幾人起身離開之時,走在最後一直笑容如花的蘇十七掰斷了手裏的一雙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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