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她的幾個男閨蜜也逐個的開始拍拖,戀愛,和女朋友吵架,然後失戀。舞幽一直都隻是當一個旁觀者,他們心情不好的時候,陪他們到江邊吹吹風,聊聊天。漸漸地,班上的一些同學心情不好或者有什麽事情想不通的時候也喜歡來找她來聊聊了。也是那個時候開始,她突然覺得自己挺有當心理老師的潛質的,所以高中畢業的時候她就選擇了心理這個專業。


    她從小就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人,在外工作的父母在她六年級的時候因為一場車禍去世了。她得在他們的葬禮上,她一滴眼淚都沒掉,那些親戚都指責她沒心肝,不孝,冷漠無情。


    其實她當時也是很想要哭的,可是她就是掉不出一滴眼淚來。她對父母的感情一直都是很模糊的,她本來就是個留守兒童,是外公一個人把她拉扯大的,父母在外打工,很少回家。少到什麽程度呢,她一年級之後,他們就從來沒有回來看過她,她真的不知道該對他們有什麽樣的感情。他們在外麵是很辛苦,在農村長大的她也是能理解的,可是他們每次回來,看她的眼神都是冷漠的。有好幾次還想著要把她過繼給別人養,說女兒都是賠錢貨之類的話,要不是外公的堅持,她估計早就被賣了。


    所以他們死的時候,她真的哭不出來,哪怕他們是她的親生父母。可是在她大一的時候,外公的去世卻讓她一下子崩潰了。她一直都把外公當成是生命中唯一的最重要的人,她可以做什麽都沒心沒肺,冷漠無情。但隻要是和外公有關的事情,她都冷漠不起來。


    那個時候外公是一個果農,種的果子叫棠梨,也叫豆梨,野梨。常野生於溫暖潮濕的山坡、沼地、雜木林中,可用作嫁接西洋梨等的砧木。根、葉有藥用價值,可潤肺止咳,清熱解毒,治療急性眼結膜炎;果實可健胃,止痢。


    我們對它比較常見的就是那種平時我們在街邊常吃的那種泡過的棠梨子,小小的一個,酸酸甜甜的味道還不錯。


    棠梨子也是一種野果,在還沒有熟透的時候吃起來是很澀的,一般都是用鹽水或者醋和糖泡過才能吃。


    人工種植的品種長出來的果實,會比純野生的那些個頭大很多,也少了那股澀味,在醃製的果類裏麵還是挺受歡迎的。


    外公去世之前,還在家裏的棠梨山裏幹活,一下子就倒在了山裏,後來還是村裏的人發現了他,可發現他的時候,身體都已經涼了。後來醫生說他是心髒病發作才突然去世的,舞幽那個時候都不知道有多恨自己,她明明知道外公是有心髒病的,居然還放任他一個人在家,心裏默默地追悔著,如果那個時候她在他的身邊,他現在是不是就不用躺在殯儀館裏了。


    外公死後,她把他埋葬在了那片棠梨林裏。因為外公生前,最喜歡的就是棠梨樹了。


    下葬的那天,很多人哭了,可她還是掉不出一滴眼淚來,那個時候她就想起了之前那些人對她說過的話,她冷漠,無心。


    到了晚上,所有人都走了,她還是固執的站在外公的墓前。


    溫暖的春天,萬物複蘇的春天,梨花飄香的春天,可是她的世界就在這樣美好的一個春天陷入了一片死寂。


    微涼的晚風吹過,她打了個寒顫,天色已經有些暗了,外公墓碑上的字都已經快看不清了。


    她突然流下了眼淚,不停地抽泣著。然後是抱著外公的墓碑嚎啕大哭,像是要把這十幾年都沒能流出來的眼淚都一次過流出來。一顆眼淚流進了嘴裏,那是她第一次明白,眼淚是苦的,很苦很苦。


    微風吹過,梨花落地,伴隨著她哀戚的祈求,外公,你回來好不好……我再也不走了,隻求你能回來……可是,梨花落地,是無聲的……


    她開始相信童話,相信一切奇跡,相信這個世界上一切不可能的東西。每年梨花開的時候,她都會回去拜祭外公,希望她轉身的時候能看到外公站在長滿荊棘的梨樹下,笑的一臉燦爛。


    那也是她消沉,自暴自棄的開始,後來,係裏的一個老教授看出了她的異常,一次又一次,不厭其煩的想辦法開導她,同學們也做著同樣的事情。她漸漸的從自責中走出來,才發現,在這個世界上,對她好的人,不隻是有外公,還有很多很多的人,他們都在你身邊默默地關心著你,所以,請不要把他們拒之千裏之外。


    那一次之後,她懂了很多,知道有些事情逃避是無用的,所以她變得堅強勇敢。


    從樹上摘下來的棠梨子是酸澀難咽的,但是等它成熟了,或者泡過了鹽水之後,那種苦澀就能消去了。


    每個人來到這個社會都是有些茫然的,都有著自己的棱角,像是還沒成熟的棠梨子,帶著刺激的酸澀,衝撞著這個陌生的世界。生活就是一罐恰到好處的糖鹽水,我們泡著泡著就能嚐到一絲甜味了。


    生活有時候也是一罐參入雜菌的酸水,如果不去換一下水,我們泡著泡著,就爛掉了。


    一個人會是怎樣的,一切還是看那個人是怎麽對待生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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