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這一書立下去,驚呆了看熱鬧的人,也驚呆了路過的人,隻見那男生表情驚駭,手死死捂著太陽穴,但卻捂不住那往外滲漏的血。


    “啊!!啊!!”片刻後,這男生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而左鴆楠英姿煞爽地從窗戶躍出,手中的書立不停地對著男生流血的太陽穴砸下。


    一下,一下,又一下……


    左鴆楠的眼睛不含一絲感情,下手的動作也不帶一絲含糊,就好似她此刻砸得是一塊木頭。


    直到鮮紅如同烈焰玫瑰綻放,那男生躺在那生死不明,那被驚呆的人群才反應過來,女生尖叫著。幾個男生想上前把左鴆楠拉開,但還沒等他們的手碰到左鴆楠的胳膊,左鴆楠似有所感地一個後撩踢,幾個男生的身軀就如同沙包側飛出去。


    她紅著眼,回過頭想繼續砸那男生的腦袋,但是一群人已經將那男生從血泊中抬走,左鴆楠冷冷地看了那群人一眼,轉身回到了教室,她的衣服上,一滴血都沒有濺到……


    那幾個男生永遠都不會忘記,那種讓他們寒到骨子裏的冰冷。


    “瘋…子…”有個男生咽了口唾沫,顫聲道。


    而紅淩此刻雙腿發軟,她想到左鴆楠早上臨走時對自己那一抹哂笑,她咣當坐回了椅子上。


    “哈…哈…我怕什麽,這樣的女人下手沒輕沒重,正好可以利用這一點。”紅淩恐懼到極點後竟然化為瘋狂,她一開始其實並不是十分恨左鴆楠,但是妒火卻不停地蠶食著她的底線,讓她在報複和算計中一點點偏離了自己的初衷。


    其實此刻驅使著她的,已經不是單純的恨意了,而是對出身的不滿,對天資的不滿,對命運的不滿。


    她敏感而自卑著,為了改變命運而奮力掙紮著,壓力和委屈長久地積累,讓她內心的黑暗不知不覺中已經成了氣候。


    而左鴆楠那天以輕描淡寫的口氣將自己一切的努力無情地否定,偏偏這種否定讓她啞口無言,她內心的黑暗已經蠢蠢欲動,左鴆楠在所有方麵都遠遠淩駕於她之上,妒火中燒,直接讓她走向了黑化。


    否則,隻憑左鴆楠那一句微狠的話語,又如何能讓一個原本善良的女孩轉性呢?


    就算是左鴆楠,從天真少女到冷豔女王,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左鴆楠回到座位前,在全班人驚恐的目光下,將那已經被染紅的書立遞給了那個男生,那個男生伸手顫巍巍地接過,但接過的瞬間感受到那上麵的黏稠,心裏一顫,那書立咣當掉在了地上。


    他就杵在那裏,也不去撿。


    這一幕左鴆楠沒有理會,旁若無人地坐下,好像剛才那場血禍與她無關一樣。


    魔女,這是所有人內心最直白的想法。


    是的,銀發魔女,就是很久之後人們對左鴆楠的稱呼。


    很快,校園裏響起了救護車的聲音,醫護人員為那男生作著應急處理,用擔架將他送上車。


    很快班主任劉升和幾名學校領導一臉嚴肅地走了過來,路過血跡時皺了皺眉。


    劉升說話了:“左鴆楠同學,你出來一下!”


    左鴆楠抬了抬眼,對著劉升冷聲道:“怎麽?你是嫌這裏的血腥味不夠濃嗎?”


    劉升被她這句話說得脊背一涼,不禁想:這個學生,是怎麽回事?太邪門了!


    根據他多年經驗判斷,寧可得罪身後的領導,也不能惹火了眼前的學生。


    所以他的語氣頓時緩了:“那個,左同學,你不要激動,我已經聽說了那個男生對你出言不遜,你是正當防衛,不過有點防衛過當而已,學校領導需要了解一下具體情況,你就配合一下。”


    這時左鴆楠的情緒也平複了一下,其實她剛開始沒想下死手,但是一開始動手,她的內心就冷得如同一個冰窖,唯有滾燙的鮮血才能讓她回暖,雖然這樣容易造成嚴重的後果,但她卻從不後悔,也不刻意去壓製。


    一切隨心,是她行事的準則。


    她站了起來,蓮步微移,走路帶起的風讓她的長發散開,讓她就如同那沾血的薔薇。


    最終,那個被送到醫院的男生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醫生說,若不是送來的及時,恐怕不死,也是植物人。


    最後左鴆楠回來了,學校對她的處分,是嚴重警告。


    其實就跟沒處分一樣,原因有二,第一就是她是本屆中考狀元,第二,一個叫於昊正的人向學校領導打了招呼。


    那於昊正,就是一中現在的學生會主席,以及老大,光憑這兩點說話肯定不可能這麽好使,至於深層次的原因,那就是他的另一個身份,瞳組組長,這個在j縣讓無數人聞風喪膽的組織。


    在那次嚴打中,鋃鐺入獄的j縣地下勢力禍首們不能活躍的時間內,這個組織的發展速度就如同一支穿雲箭。


    局長鐵閻令也是無比的頭疼,但是抓住瞳組的把柄卻比登天還難,即便是幾次突襲,也都是撲了個空,抓了幾個無關緊要的人,最後不了了之。


    當他們調查清楚這個瞳組的組長竟然是一中的學生時,誰都不敢相信,但這是現實。


    學生這個身份十分敏感,他又如此狡猾,沒有板上釘釘的證據是不可能隨便抓人的,好在瞳組壯大的同時一直沒引發什麽大亂子,局長鐵閻令也並不是真的鐵麵無私,竟然有意扶持瞳組,好穩定j縣其他蠢蠢欲動的勢力。


    這就有點招安的意思,畢竟那些大混混遲早要放出來,治他們的罪證已經全部用完了,要長久穩定,還是扶持瞳組來得穩些。


    畢竟在大多數人看來,控製一個高中生比控製那些心細如發的老江湖要容易得多。


    對這,於昊正一直保持不冷不熱的態度,他不願被人牽著鼻子走,也不想現在就和白道徹底鬧翻。


    因為黑白是相互依存的,純白站不穩,純黑活不長!


    若即若離,不被道束縛,才是在這個弱肉強食的社會生存下去的最好方式。


    “你妹妹好像很能鬧騰啊!”


    “這妮子,我也管不了了,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事,隨她折騰去吧,出事了我給擺平。”


    “楓哥,你最近怎麽老是在下神。”


    “我的感覺告訴我,危機快要來了,而且這次危機比我們碰到的任何一次,都要凶險。”


    “大人物們還在坐牢,沒坐牢還活著的人裏最恨你的就是張錫銘了,我已經讓白瞳小組密切留意風吹草動了。”


    “阿音那邊,也得加派人手保護了,滅魂、轉魄這兩年也夠辛苦了,多來幾個人她們的負擔也輕一些。”


    “嗯,就讓暗瞳裏的斷水和亂神來吧。”


    暗瞳,就是這兩年間瞳組新增加的堂口。


    瞳組已經徹底將j縣上到城裏,下到鄉鎮所有的中學全部收入麾下,就連小學中也挑選出有潛力的苗子來掌管。


    學生的身份本來就是一張極好的護身符,瞳組裏麵,學生軍的數量恐怕不下五千人。


    這五千人可不是戰鬥人員,而是瞳組的眼睛。


    隨著人數的增多,瞳組也製定出科學的管理方式,所有核心成員集思廣益製定了大大小小不下數百條組訓,並且在實踐中不斷地改進,瞳組也在這些組訓的約束下,內不犯禁,外不亂法,井井有條,蒸蒸日上。


    為了減少不必要的犧牲,瞳組規定:禁止高中以下的成員參加拚鬥,高中的成員要進行實力考核,考核出a-b-c三個等級,一旦有社會人員參與的火拚,b級以下成員禁止參戰。


    瞳組現在有五個小組,其中兩個是特種小組,另外三個是有兩個戰鬥小組,一個偵查小組。


    特種小組一為幻瞳,一為暗瞳,一個隻收女子,一個隻收男子,他/她們並不是所有人武力值都很高,但每個成員都有自己擅長的領域,這兩個部門就是瞳組的凶器,它們從建立之初就采用嚴格的選撥考核製度,庸人不用,用人不庸,每一個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另外兩個戰鬥小組分別是血瞳和黑瞳,組成他們的都是社會人員和高中生,他們是瞳組的有生力量,是明麵上可以硬碰硬的拳頭,血瞳目前是由天龍掌管,潘子政攝副組長,黑瞳由王成海掌管,於文岐攝副組長。


    偵查小組為白瞳,是由高中以下的人員構成,不參與戰鬥,是瞳組基數最大,分散最廣的一個小組。


    他們是瞳組的中堅力量,也是瞳組的眼睛,他們不作為戰鬥力計算,但他們卻是瞳組的根基,瞳組高層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從白瞳內部選撥出表現突出的成員晉升,他們為瞳組源源不斷地輸送著新鮮血液,是瞳組經久不衰的重要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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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正是有了白瞳的存在,才讓瞳組擁有了與戰鬥力不相匹配的收集情報的能力,在j縣或許有能在硬實力上壓過瞳組一籌的,但是在偵查力上,瞳組是絕對的龍頭老大。


    白瞳的組長,由劉雲鵬負責。


    他們三人雖然是瞳組的最初元老,但畢竟還是學生,資曆尚淺,過早委以重任對他們是不利的,副組長和白瞳組長都是為了曆練他們。


    瞳組的規模增大,那開支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瞳組現在接管的娛樂場所多了,每月的收入都是一筆不小的數字,財務的管理也是組織能發展壯大的重要因素,而掌管瞳組財政大權的人必須是能力強且值得信賴的人。


    陸小夕自然是不二人選,瞳組的副組長和組長都有一定的貨幣支配權,副組長為每月五萬元,組長為每月十萬,超過這個數字的所有賬目必須經過陸小夕審核才能順利調用。


    就連於昊正都不例外,規則法度之嚴謹,堪稱無懈可擊。


    一旦觸犯了組訓明令禁止的戒條,就會受到組織的懲罰,最輕的懲罰自然是扣發福利,其上還有皮肉之刑,驅逐之刑,洗身,三刀六眼,斷筋斷指,上不封頂。


    目前瞳組還沒有設立專門的執法小組,組員的處罰由組內自己進行,這也說明了瞳組還有非常大的發展空間,將來隨著勢力和財力的擴充,組織的架構和法度肯定會更加的嚴苛。


    幾天之後,高一年級的軍訓開始了,無情的烈日烤熟了滿地的黃沙,疲勞的汗水滴落黃土,一瞬間便被蒸幹,無論怎樣飲水止渴也阻止不了嘴唇的開裂,這就是軍訓的真實寫照。


    而且,每年的軍訓總是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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