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是誰。”教皇的聲音也沒什麽,就是有點囂張。


    “你沒有資格知道我的名字。”左鴆楓的聲音也沒什麽,就是比他還囂張。


    左鴆楓說完已經一步上前抽過凳子搶先坐下了,而教皇的涵養在好,被無視到這種程度,他能忍嗎?其實也能忍,隻不過他將自己打飯的鐵盤猛地向左鴆楓頭上蓋去。


    砰!他的盤子飛了出去,可口的飯菜就如同天女散花一樣撒得到處都是,打翻的學生們都看向這邊。


    “那不是大一級的很活躍的美瞳帥哥嗎!”


    “截拳道社的社長,校園bbs門的男主角,出門帶著兩個大美女的那個。”


    “這麽說大一和大三杠上了!有看頭了。”


    這時在飯堂裏負責收拾剩飯的老奶奶走上來,她頭發花白,皮膚如同老樹皮,形色枯槁,弓背彎腰,穿著一身深色的粗布褂子,下著灰色滌綸褲,腳下一雙最簡樸的黑色布鞋,鞋邊是白色的,她可不認識教皇是誰,她隻是看不慣浪費糧食的學生:“小夥子,這些飯菜都是莊稼地裏辛辛苦苦種出來的,你就算不吃也不能扔在地上,我們費事打掃是小事,你這樣鋪張浪費真的好嗎?”這老奶奶的聲音很蒼老,口齒也有點不清晰,她一雙渾濁的瞳孔已經睜不大開了,還是認真地看著教皇的眼睛說道。


    “老三八,要你管,你要是想吃就拿走,莊稼地裏種的管我什麽屁事,老子有錢,有錢多少糧食都能買得到,輪不到你來教訓我!”教皇的氣焰那是無比的囂張,這沒素質的話語很快引來了人群中不少嘲諷的目光。


    “都他媽逼看什麽看!就說得是你們!家裏都是種地的吧!你們農村人就是卑賤啊!來來來,想吃都拿走,我絕對不攔著你們!”教皇一雙筷子指著人群,氣焰是何等的不可一世。


    “唉,作孽呀。”這老奶奶說完已經低下佝僂的腰伸手去撿地上的一個饅頭。


    教皇冷眼看著這一幕,嘴角突然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左鴆楓邊吃邊回過頭去,眼角看著教皇的動作,隻見他在老奶奶的手快要撿到饅頭的時候一步走上去,猛地踩住了那個白花花的饅頭,用腳底用力地揉搓著,老奶奶佝僂的腰一瞬間停止了,她枯瘦的手就那麽伸展裏,她的神色中沒有憤怒,隻是悲哀,失望。


    揉搓完了,他抬起腳,腳下的饅頭已經被他揉搓的沾滿了灰塵黏在了地上,他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口氣欠揍地說道:“哎呀,不好意思,不小心把你的口糧踩了,要不這樣,你不是很愛惜糧食嗎,你扒扒皮把它吃了吧。”


    老奶奶並沒有理會他的話語,隻是有些艱難地蹲下身去,下蹲的過程中腿部關節嘎嘣作響,顯然年紀大了,腿腳不利落了,她真的把被踩扁的饅頭從地上摳下來,隻是將沾灰最多的地方稍微扒了扒,甚至沾了教皇唾沫的地方她都沒扒,她在很多人同情的神色下,將饅頭送入口中,一口一口嚼了起來。


    她是校園裏一個小老師八竿子打不著的一個遠房親戚,在飯堂裏幹著最髒最累的活拿著每個月不到200塊錢的工資,每日的三餐她都會從學生們的剩飯裏挑出一些‘精華’來充饑,她思想傳統,內心質樸,對於現在大學生鋪張浪費的現象深感失望。


    教皇看著這一幕,內心有一種近乎變態的快感,他家境優越,嬌生慣養,父親是富商,母親是貴婦,他生平最瞧不起那些出身卑賤的人,特別是農村人,而他這個大三扛把子,說白了就是用錢砸出來的,在這個求學之地硬是將大三年級所有的敗類渣滓聚到了一起,無惡不作,胡作非為,哪像是大學生,簡直像是社會上的流氓渣子,平時他來食堂吃飯都是感覺讓這裏蓬蓽生輝了,見到個美女自己過去一勾搭,按照套路一來,軟磨硬泡威逼利誘無所不用其極。


    “呦,老不死的,舔你少爺的口水和鞋底舔得很爽吧,你們農村人就是骨子裏卑賤啊,來來來,撿起來吃啊!”說完他竟然將肮髒的手拍向老奶奶的手。


    左鴆楓和左鴆楠都看不下去了,他二人剛要拍案而起,在這時。


    “夠了!!!你覺得這樣欺負一個老人很光榮嗎!”韶華音素手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掌心通紅,有些發抖,但渾然不顧,她站了起來,嬌軀顫抖,胸口起伏,美目含怒,對著那醜惡的教皇毫不客氣地喊道。


    而那教皇罪惡的手也停在了半空,轉過頭看向韶華音,左鴆楓怔怔地望著韶華音,這一幕喚醒了他內心深處那最初的美好——j縣五中初一(9)班的課堂之上,在眾人的唇槍舌劍如同子彈攢射而來,將要擊潰自己敏感的內心最後一道防線時,那拍案而起的少女讓這個麻木混沌的少年埋下的蛻變的種子,一切就是從那時開始的。


    左鴆楓的眼中,當年那個一米五五,身材玲瓏的青澀少女逐漸和眼前一米七三,身段婀娜的妙曼佳人重合在一起,光陰似箭,一晃六年,自己已經從混沌麻木的廢柴少年,成長為隻手遮天的青年才俊,而自己的紅顏,自己的摯愛,心地卻一如當年那般清澈透明,即便是她曾經在極度悲憤之下對著那惡貫滿盈的吳桐仁扣下了扳機,被迫撕開了內心的天真,但是那骨子裏的善良卻從未改變。


    而左鴆楠,一雙鳳眼也帶著些驚奇打量著那稍微有了一絲好感的華音嫂子,以前她經常聽哥哥說起過這個心地善良的少女,當時的她認為善良的女人不適合哥哥,哥哥需要的是內心強大,有心計,有能力,有手段,能保護自己,能輔佐丈夫的女人,所以她一直不看好韶華音。但是這個明明自己手無縛雞之力,拍桌子弄疼了手卻渾然不顧的女孩,那打抱不平的樣子,她也覺得很美。


    “小婊子,你也是農村人?長得真靚!今晚陪我睡,我就放過這個老不死的!”教皇根本不知道,他正在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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