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爺爺以及太古真人的說法,我體內罡氣極盛,因此陽剛氣場很強,若是完全放開的情況下,鬼祟見而繞行,雖然說如今被何九叔的秘術封印,以至於我也能中邪,但坐個運屍車應該不成問題。


    現在是白天,我也看過了車裏的情況,雖有屍氣,但是卻不多,我年輕力壯,怕什麽?


    即便是真遇上怪事,我還有護身符呢。我摸了摸口袋裏的辟邪符牌,心中更是坦然,同時,還有一絲甜蜜油然而生,因為那辟邪符牌是江靈送給我的。


    於是我說:“我坐副駕駛,王師傅就打車跟我們去吧。”


    王師傅點了點頭,道:“我年老體衰,忌諱坐這種車,我還坐那輛麵包車,車主還在等咱們呢。”


    我們來的時候,租了一輛麵包車,怕走的時候沒車,就特意交代麵包車司機等著我們。


    金源開著車帶著我走在前麵,王師傅坐在麵包車上跟在我們後麵,臨走的時候我隨意地瞟了一眼殯儀館旁邊的林場,忽見林蔭密布處,一道灰影迅速地閃掠過去,我的雙眼頓時一陣刺痛,等我揉眼再看時,又什麽都沒有了。


    我心中暗道:“眼睛不好,出現錯覺了。”


    到了老太太家屬的家裏,老太太的兒子看見金源後,不滿地說:“怎麽還是你?你們沒有別人了嗎?”


    金源忍氣吞聲道:“這輛車已經修好了。”


    老太太的兒子道:“要是再裝不上去,我就去你們殯儀館找主任討個說法,看你們是不是故意消遣我們家的。”


    金源道:“這次絕對不會出現那種情況了。”


    老太太的兒子吩咐家裏人把老太太的遺體抬了出來,一張床板上蓋著一張白布,白布下麵是老太太的屍體。


    這次,老太太的屍體被很順利地抬上了車,老太太的兒子滿意地說:“早這樣不就完了,我們還等著哭靈呢!”


    金源驚喜地看了我一眼,我朝他笑了笑。


    王師傅若有所思地道:“果然沒有了,那它去哪兒了?”


    老太太的兒子道:“什麽沒有了?什麽去哪兒了?”


    王師傅趕緊解釋道:“我是自言自語,說我們家的小貓。”


    “貓?這不是在死者麵前忌諱的東西嗎?”老太太的兒子嘟囔道。


    等我們把老太太的屍體運送到殯儀館以後,馬主任的臉色才好看了一些。


    解決了運屍車的問題,我們隨意在殯儀館裏轉了轉,並未發現什麽特殊情況,倒是引起我的眼睛多次刺痛,我心中不快,便提議出去。


    金源以老婆身體還未康複為由,又在馬主任那裏請了幾天假期,馬主任雖然把馬臉拉了又拉,但是卻還是批準了。


    我們出來後,王師傅問我道:“小師傅,現在厲鬼不見了,我們該怎麽辦?”


    金源急切地問道:“現在能不能除去鬼胎?”


    我點點頭道:“能。不過你需要去買一些中藥。”


    金源大喜道:“沒問題,需要什麽中藥,小師傅請開個方子,我去照方抓藥。”


    對於鬼胎,《義山公錄&86;邪篇》中說:“待產之婦素體虛弱,七情鬱結,氣滯血凝,衝任經脈壅滯不行而致鬼胎,終年不產,甚者二三載亦不產,病婦疼痛如肝腸寸斷。另有腹中懷妊,陰氣入侵,鬼子附胎,亦成鬼胎,病婦無所察覺。前者鬼胎產之不成人形,或畸態,或血塊;後者鬼胎產之不詳,必克六親。須以蕩鬼湯為主藥、雄黃丸為輔藥、三寸蜈蚣幹皮及一尺四足蛇幹屍為藥引除之。”


    按照書中記載,鬼胎的形成有兩種原因,一種是孕婦身體太弱,再加上鬱悶難舒,氣血凝滯就會產生鬼胎,這種情形下的孕婦會腹中疼痛難當,像肝腸寸斷一樣,而且鬼胎很難生產,有的甚至兩三年才生下來,即便是生下來也不是正常嬰兒模樣,要麽是畸形兒,要麽是血塊。


    另一種產生鬼胎的原因就是小慧遭遇的這種,是孕婦懷孕時被陰氣所侵,鬼子附上胎兒導致,孕婦身懷這種鬼胎的話,與尋常孕婦沒什麽區別,也能正常產下嬰兒,但這樣的嬰兒十分不詳,會克死親屬。


    對這兩種鬼胎,解除的辦法就是服用“蕩鬼湯”和“雄黃丸”除去邪氣。


    蕩鬼湯和雄黃丸的配藥在書中也有附錄:蕩鬼湯以人參、當歸、大黃、雷丸、川牛膝、紅花、丹皮、枳殼、厚樸、桃仁入藥;雄黃丸以雄黃、鬼臼、莽草、丹砂、巴豆、獺肝入藥。


    還有做藥引的蜈蚣幹皮和四足蛇幹屍,中藥材店鋪應該都有賣的。


    我怕金源記不住,我們便一塊坐車去藥店買藥。


    在買藥回來途中,金源心情好轉了很多,但是我還一直糾結於運屍車中的厲鬼為什麽會不見這個問題。


    天漸漸黑暗,坐在車裏,我無聊地往外亂瞟,忽然間,車前出現一片極其模糊的黑影,我的眼睛隨即猛然刺痛,這感覺我已經適應了些,因此眼皮隻是抖動了一下,我看見那黑影隱隱約約是個人,從我們車前穿過,眼看就要碰到車上了,而車沒有絲毫停下來的跡象。我大叫一聲道:“快刹車,有人!”


    車沒有停,而是穿過了那個人狀的身體。


    我愣愣地不知所措,王師傅和金源以及麵包車司機都詫異地看了看我,金源道:“小師傅,你怎麽了?哪裏有人?”


    難道剛才看見的是那個東西?我艱難地咽了口吐沫,擠出了一絲笑容,道:“我看走眼了。”


    王師傅見狀,低聲問道:“你是不是在用陰陽眼?看見了那種東西?”


    我低聲道:“我的眼睛就是陰陽眼,我一直都在用啊。”


    王師傅疑惑道:“我曾聽終南山那個道長說,陰陽眼是一種神通,用時可開啟,不用時可關閉,意隨心動,難道不是嗎?”


    我茫然地搖了搖頭。


    王師傅道:“如果你一直用陰陽眼,那晚上你豈不是很痛苦?”


    “為什麽?”我皺眉問道。


    王師傅道:“晚上是鬼祟橫行的時候,你什麽都能看見,無數的幽靈陰鬼在你眼前晃蕩,難道不會感到心神不寧?”


    王師傅這麽一說,我瞬間變了臉色,因為我的眼睛再次猛然刺痛,同時我看見車的正前方正站著一團黑乎乎的東西,隱隱約約也是人形,它再次被我們的車穿體而過。


    我心驚膽戰地閉上了眼睛。


    我終於明白了我的眼睛為什麽會刺痛,每一次我看到邪祟的時候,它都會有這種征兆。


    但是,在晚上,那些邪祟和活人在我眼中根本沒什麽分別,我以後該怎麽區分?僅僅就靠那刺痛的感覺嗎?這一陣陣刺痛會要了我的老命的!


    還有,那些不該被活人看到的東西,我卻都能看見,這到底是幸福還是痛苦?我可不願意一睜眼就看見那些眼珠子冒出或者舌頭伸出或者缺胳膊少腿的鬼祟!


    這陰陽眼到底是福還是禍?我苦笑了幾聲。


    為了不引起王師傅和金源的懷疑,我還是裝作沒什麽事,睜著眼睛和他們聊天說話,但是蒼茫夜色裏一個個飄忽不定的影子,一處處隱隱約約的黑氣不時地引起我雙眼的不適,陣陣刺痛讓我不停的眨眼,我快要瘋掉了。


    “小師傅,你的眼睛怎麽紅了?”金源忽然問道。


    “眼睛紅了?”我十分詫異。


    “老舅,你看,是不是紅了,好像還越來越紅!”金源嚷道。


    “咦,真是,好像紅眼病一樣,不過比紅眼病還紅。”王師傅也驚訝道。


    麵包車司機也詫異地扭過頭來看,金源道:“你開好車,便分神!”


    我心神不安,從倒車鏡裏看自己的眼睛,果然通紅如血,有幾條粗的可怕的血絲從白眼球延伸到眼珠子上,整雙眼睛的顏色鮮豔的幾乎要滴下來。驚詫之餘,我同時也發現我的眼睛忽然不疼了。


    我急忙看向窗外,幾分鍾過後,我已經確定,無論看到人還是看到那些邪祟,我的眼睛都不痛了!


    這是怎麽回事?


    王師傅悄聲問道:“小師傅,你的陰陽眼是不是出了問題,不受你控製了?”


    本來擁有一副常人沒有的陰陽眼是值得歡呼雀躍的事情,但是我現在卻想把眼珠子從眼眶裏摳出來,還給貔貅去。


    人們總是說,得到一件東西,肯定要付出相應的代價,我現在是完全讚同,任何東西都不是白給的。


    聽到王師傅的問話,我像是在黑暗中抓到了一絲光明一樣,連忙問道:“你見過類似我的這種症狀?”


    王師傅想了想說:“終南山那個道長說他們有一位始祖,曾經也擁有過陰陽眼,據說是從一種神獸身上奪取的神通,不過在最開始,陰陽眼和他本身的眼睛產生了排斥,隻要他使用陰陽眼,眼睛就會很痛,到了晚上,兩眼更是變得血紅,和你現在的狀況一樣。但是正常的陰陽眼並非如此,而是如武功高明之人使用內力真氣一樣,收發自如,不會一直處於發功狀態,那樣對自己的精神和肉體都是一種不小的損害。”


    “那他治好了沒有?”我連忙問道。


    “治好了。”王師傅確定地說。


    我這次是徹底抓住了救命的稻草,連聲問道:“怎麽治好的?”


    王師傅想了想說:“當時我聽那位道長說他的那位始祖是去了南陽西峽縣,偶然間在一個天然溶洞裏發現了萬年夜明砂,以此為藥,醫好了眼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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