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不平已然伏誅,場中諸人無不心安,我看了一眼裝在黑色口袋裏的吳素君,她雙目緊閉,也不動彈,顯然是被餘不平用什麽特殊的方法給製住了。


    想起來之前餘不平的話,他說吳素君是製作天屍的好材料,如果他所說屬實的話,那麽天屍原來便是活屍進一步製成的,這樣的話,研究一下活屍,說不定,能多找出一些有關天屍的秘密。


    但看想起來吳素君的經曆,令人憐憫,所以還是不要研究她了。


    我對金源說道:“她也是個可憐人,並未做過什麽大惡之事,所以,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請你們找一些善做法事的道長或者和尚,為她超度一番,將其怨氣化解,然後再煉化。當然,我隻是建議,做不做全在於你們。”


    金源笑道:“小師傅和大先生幫了我們大忙,您的話,我們都聽。”


    王師傅道:“也不必請什麽道長或者和尚了,我就會做法事,為他做一場不是什麽難事,嗬嗬。”


    我大喜道:“如此最好!”


    就在此時,一群人吵吵嚷嚷地過來了,隻見馬主任在人群中不住地解說,唾沫星子亂濺。小王指著人群中的幾人道:“那幾個就是吳素君的家屬,他們來了。”


    我回頭問金源道:“我之前給你所說的蕩鬼湯和雄黃丸你還記得嗎?”


    金源道:“記得!我還寫下來了。”


    我問道:“熬製方法也記得吧?”


    金源點了點頭,道:“都記得!”


    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楊兄已經用鎮屍符把吳素君給封鎮了,隻要不去掉鎮屍符,她就能安靜無事。超度過吳素君之後,將其遺體火化,然後好好安葬,之後給小慧服用蕩鬼湯和雄黃丸,七日之內可以消除鬼子,還原本胎,日後勤做檢查,保你兒女無事。”


    金源不住地點頭,眼看吳素君的家屬要過來了,我對老爸道:“咱們走吧。”


    老爸點了點頭。


    金源急道:“你們不去我家裏坐坐嗎?我最起碼要請你們吃頓飯啊!”


    王師傅也道:“對呀,你們幫了這麽大忙,我們應該置備酒席,聊表謝意啊!”


    我笑道:“多謝金大哥和王師傅的好意,隻不過我的眼疾好像越來越厲害了,我得趕緊尋找診治之法,日後有時間,一定會來叨擾!”


    王師傅道:“你要去西峽縣了嗎?”


    我點了點頭,道:“此事越快解決越好!”說罷,我又朝楊之水拱了拱手,道:“楊兄,就此別過,你我肯定還有再見的時候!”


    楊之水性格率達,見我們執意要走,也不挽留,隻是笑著揮手致意道:“咱們一定會再見麵的!”


    老爸道:“回去見了你師父,代我向他致意!”


    楊之水躬身稱是。


    我和老爸轉身便走,與吳素君的家屬擦肩而過,馬主任被眾人包圍,並未發現我們離去。


    路上,我問老爸道:“老舅和二叔都回去了吧?”


    老爸點了點頭,道:“都回來了。”


    我又問道:“那他們現在都在幹嘛?”


    老爸道:“你二叔無事,你舅舅回了一趟家,又走了。”


    “去哪兒了?”


    “不知道。”


    “哦。”


    過了一會兒,老爸又道:“但他曾跟我說說,他族裏人給他匯報,發現了異種蝙蝠,他外出應該與此有關。”


    “哦,老舅就愛這種稀奇古怪的動物。”我點了點頭。


    我和老爸並不耽擱,坐車先回了我的學校,此去西峽縣,找那萬年夜明砂,難度猶如大海撈針,不知要花費多少時日,所以,我得先跟院係領導打個招呼,休學一陣再說。


    我們到學校的時候,已是黃昏,我和老爸先買了去南陽的火車票,準備連夜趕去。挨到晚上六點,我才戴著一副墨鏡晃進了我們年級輔導員的辦公室。


    輔導員見我戴著一副墨鏡,不由得氣道:“陳元方,你搞什麽洋相,帶個蛤蟆鏡,還有點學生樣子沒有?”


    我咧嘴笑笑,道:“老師,我不是故意的,我有病。”


    輔導員道:“我看你確實有病!”


    我翻了翻白眼,道:“不是,那啥,老師,我這次來是想請個長假,我想休學一段時間。”


    “把你的墨鏡去下了再說!”輔導員嚴厲地說。


    我笑道:“我是尊重您才戴著墨鏡,我怕去掉之後嚇你一跳。”


    “少給我貧嘴!戴著蛤蟆鏡是無視我,是蔑視我,是極端的不尊重我!”輔導員一揮大手,不屑地說,繼而狐疑道:“你不會是跟別人打架了,被揍成熊貓眼了吧?快給我去下來!”


    我無奈地搖搖頭,然後把墨鏡去了下來。


    “把眼睛給我睜開!”導員見我去掉墨鏡之後,還閉著眼睛,不由得勃然大怒。


    我猛然睜開眼睛,露出通紅如血的眼球,閃爍出詭異的紅光,熠熠發亮,輔導員大叫一聲:“啊!”立時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不要這麽大反應,我壓力很大的。”我嘟囔道。


    “你你你,你的眼睛怎麽了?”輔導員指著我的眼睛,顫巍巍地說。


    我說:“去省醫院看了看,權威眼科專家說是得了一種舉世罕見的怪病,叫做‘血眼病’,得了這種病的人,眼球通紅如血,流淚也像流血,日子久了,眼睛就會爆炸,十分恐怖!而且盯著別人的眼睛時間長了,還會把病傳染給對方。”


    編故事是我的強項,我麵不改色心不跳,侃侃而談。


    輔導員越聽越害怕,連忙道:“你還是把墨鏡戴上吧,戴上吧!”


    “您不怕無視你,蔑視你,極端的不尊重你了?”


    “呃,沒有,沒有,小陳同學是特殊情況,特殊情況!那啥,你不是要請假嗎?我批準了!你請多長時間?”


    “一個月吧,馬上要期末了,我在期末考試前趕回來。”我試探性地說。


    “一個月哪行?這種世界級的疑難怪症至少需要半年才能完全康複!如果治不好的話,傳染給同學們怎麽辦呢?期末考試的話,我可以給你辦延考,不礙事!健康第一!你說是不是,元方?”輔導員笑得有些諂媚。


    我點了點頭,道:“還是老師深謀遠慮,目光長遠啊,我就沒有想那麽多。既然老師這麽說了,我就請一個學期的假,如果恢複的快,我就提前回學校。”


    輔導員關切地道:“不要著急,好好治病,身體才是最要緊的!”


    告別了輔導員之後,我和老爸在學校的校園裏隨意地轉了轉,然後去買了一些吃的、喝的東西,然後去火車站等火車。


    半夜十二點的火車,我和老爸上了車之後,因為我帶的那個大蛤蟆鏡太顯眼了,尤其是在半夜裏還帶著,因此往來的乘客紛紛對我側目。


    我和老爸找到座位坐下之後,我看見我們對麵坐著一個頭戴八角帽的老頭,身穿一件深藍色中山裝,體格頗為魁偉,他垂著頭呼呼地睡覺,看不見他的臉。他旁邊是個十多歲的小女娃,瞪著一雙大眼,撲閃撲閃地盯著我看,過了一會兒,我看見她拍了拍那老頭,老頭悠悠醒來,小姑娘把嘴湊到那老頭耳朵旁,低聲地對那老頭說道:“爺爺,咱們對麵的大哥哥是盲人吧?真可憐!”


    我聽得分明,不由得“噗”的一聲,差點吐出血來。


    那個老頭抬頭看了我和老爸一眼,忽然笑了起來,老頭對小女娃說:“你這個大哥哥不是盲人,是酷人!”


    這老頭的聲音好熟悉,我微微愣了一下,老爸也忽然“咦”了一聲,道:“太古真人?”


    那老頭完全抬起頭,“哈哈”笑了起來,道:“弘道,元方,真是巧啊,坐火車都能坐一塊!”


    那老頭腦袋很大,表情十分和藹,一雙眼睛雖然眼皮十分鬆弛,但眼神卻還是炯炯有神,正是先前為我治眼的太古真人。


    我連忙道:“真人爺爺,又見到你了!”


    太古真人笑著點了點頭,指著身旁的小丫頭,道:“這是我小徒弟的女兒,叫做青蘿,這次跟我一塊出來,做我的開心果。”


    小青蘿兀自怔怔地看著我,我笑道:“小妹妹好。”


    小青蘿不吭聲,半天才道:“大哥哥酷。”


    眾人轟然大笑。


    笑罷,太古真人看了我幾眼,道:“你的眼睛又出問題了?”


    老爸道:“通紅如血。”


    我把眼鏡去了下來,太古真人凝神看了一會兒,道:“不是天生的,出現排斥和不受控製很正常。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我道:“去尋找治眼的藥材,已經有了眉目,主藥是萬年夜明砂。”


    太古真人沉吟道:“夜明砂好說,百年的也有,但萬年的,恐怕不易找到吧。”


    我道:“看運氣,看天意,也沒有別的辦法。”


    太古真人點了點頭,道:“元方,你現在還是不會武功,但是兩鬢處有白光隱隱起伏,比我之前見到你時,更加強烈了,如果老朽所料不差的話,你體內蘊含的罡氣似乎又在衝突,隻是苦不得出,這種情況可不好啊,若時間積累過長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老爸皺眉道:“真人,可有解法?”


    太古真人搖了搖頭,道:“元方腦後的封印,我還是沒本事解開。”


    我笑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再看機緣吧。”


    太古真人“嗯”了一聲道:“你這樣想正是道家精神。不過,元方,我還有一點奇怪,你的眼睛雖然血紅,但是剛才轉動時,忽然有紫芒乍現,這可是慧眼開眼之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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