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發女渾渾噩噩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似乎是著了魔一樣。


    陳弘生怒道:“卑鄙無恥!連自家兄妹也倒襲!”


    原來在剛才短發女進退維穀,心內分神之際,丁小仙突然出手,放出五隻九冥鬼蟲偷襲短發女,短發女沒有察覺。


    紫冠道人和陳弘生卻都是一直提防警惕著丁小仙,因此很快發現不對,紫冠道人立即攻擊丁小仙,陳弘生則馬上出手相救,但丁小仙放蟲的速度太快,陳弘生雖然出手及時,卻也隻擊去了三隻鬼蟲,仍有兩隻落在了短發女臉上。


    華明在一旁跳腳歎息道:“說她壞,你們卻不信,非得死了才信啊!一群蠢豬啊!”


    麵條等人這才算是真正反應過來,一個個驚怒交加,紛紛嗬斥丁小仙道:“丁小仙!你到底想幹什麽?你可知道背叛九大隊的後果嗎?”


    丁小仙輕蔑地笑了一聲,道:“背叛九大隊的後果?嗬嗬……我連渾天成都敢暗算,還怕你們報複我嗎?”


    九大隊眾人愣了一下,麵條隨即問道:“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把自己當成九大隊的人?”


    丁小仙“咯咯”笑道:“我的傻弟弟,你到現在才看出來嗎?九大隊派我來做臥底,卻不知道我進入九大隊本就是個臥底。”


    陳弘生冷冷道:“那個戴麵具家夥的臥底嗎?”


    直到此時此刻,麵具人兀自坐在地上沒動,連眼睛都不睜,五大隊、九大隊一幹人的混亂,對他來說就像不存在一樣。


    雖然丁小仙剛才幫了他的忙。


    這讓我十分奇怪,我想不出丁小仙和麵具人之間究竟存在什麽一種關係。


    朋友還是主從?


    丁小仙瞟了一眼麵具人道:“算是吧,不過與其說是臥底,我更願意說是他的朋友。”


    這時候,老爸和陰極天已經一前一後極速奔來,老爸和陰極天之間的距離好像沒什麽變化,還是老爸剛開始追趕陰極天時的樣子。


    若按陰極天之前所說的話,追上他就算老爸贏,那麽老爸這次沒有贏。


    陰極天奔至水晶棺附近,嗖地停住身影,老爸也立即止住身形,兩人再次相視而立。


    岸上眾人的目光一下子又都聚焦在他們兩個人身上。


    湖中的巨型碩鼠還在昂首盯著空中盤旋的三足怪鳥,它們無視岸上的眾人,岸上的人也不知道它們究竟要做什麽,眼看著東方天際漸漸發白,人獸各自為戰,這情形實在充滿了說不出的詭異。


    陰極天道:“你我內氣相當,身法相當,六相全功中的耳、目、口、鼻、身、心六法,還有耳、目、口、鼻未加比試,這四項中,隻要有一項你勝過我,就算我輸,你可敢與我比試?”


    老爸道:“若你說話算數,那有什麽不敢比試的?”


    陰極天道:“我說話從來算數。”


    老爸道:“那你劃個道吧,先比什麽,後比什麽?”


    陰極天道:“耳法有千聞,目法有夜眼,口法有龍吟,這些難以做比,不如先試鼻法中的玄武息。你我下湖,看誰先浮出水麵,誰就算輸,如何?”


    老爸遲疑了一下,回頭看著太爺爺,麵具人忽然開口道:“你放心,你們未分出勝負之前,我絕不動陳天佑分毫。當然,若是你輸了,就另當別論了。”


    太爺爺道:“弘道,你可不必管我,須自加小心!”


    老爸點了點頭,對陰極天道:“走吧。”


    陰極天伸手在水晶棺上一抹,將水晶棺蓋完全推開,然後輕輕一躍,跳在棺內,緩緩坐下


    坐定之後,陰極天對老爸道:“請君入棺。”


    老爸毫不遲疑,也一躍而入水晶棺,盤膝坐下,陰極天又伸手去拉棺蓋,將水晶棺徹底封閉,然後也未見其如何用力,那水晶棺便開始徐徐駛入湖中。


    這時候,湖中那碩鼠終於忍不住朝水晶棺看去,盤旋在空中的三足怪鳥見狀,立即飛撲而下,朝碩鼠頭頂奮力啄去!


    碩鼠驀然抬頭,猛地張開巨口,一道紅芒閃電般飛出,正中那怪鳥腋腹之處!


    三足怪鳥慘叫一聲,胸前鮮血滴落一片,在撲棱棱的亂響之中,三足怪鳥振翅急飛,狼狽逃離湖麵上空。


    丁小仙忽然躡嘴長嘯,那三足怪鳥在空中盤旋一陣,然後立即奔丁小仙而去。


    眾人一陣驚訝,原來這三足怪鳥也是受丁小仙指揮的。


    湖中碩鼠剛才假裝被水晶棺吸引了注意力,使得三足怪鳥倒襲,結果反被碩鼠所傷,可見那碩鼠也是機靈狡猾之物。


    再想到之前遭遇的兩群烙印老鼠,我心中更加好奇,這些老鼠究竟是從哪裏來的,又是來做什麽的。


    在傷了三足怪鳥之後,那碩鼠回頭張望了幾下,看了看岸上眾人,又怨恨地瞟了一眼丁小仙,然後把身子沉入水下,在“咕嘟嘟”的水泡聲中,消失不見。


    這時,老爸和陰極天乘坐的水晶棺也緩緩沉入水下,不見蹤影。


    不知怎麽的,我一時間竟有些心慌意亂,總感覺老爸這一次下去會遭遇極大的危險,至於什麽危險,我又說不上來,總之是心驚肉跳,焦急如焚。


    正在心亂如麻時,太爺爺忽然冷聲道:“小丫頭,你是血金烏之宮的門人嗎?”


    他這話是朝丁小仙問的。


    丁小仙先道:“太爺爺為什麽這麽說?”


    太爺爺厲聲道:“閉嘴,不準再叫我太爺爺!誰是你的太爺爺?我問你,你那三足怪鳥可是血金烏?”


    血金烏!


    我悚然一驚,看來太爺爺也想到了這個東西。


    但真的是血金烏嗎?


    我緊張地盯著丁小仙,隻見丁小仙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她笑道:“血金烏?我不懂太爺爺說的是什麽意思?”


    太爺爺怒喝道:“不準再叫太爺爺!”


    丁小仙也不惱怒,嬉笑道:“不管太爺爺認不認我,我還是元方的女朋友嘛,叫您一聲太爺爺也是應該的。”


    江靈在一旁氣得呼哧哧地大聲喘氣,我也恨不得去撕了丁小仙的嘴,到了這種時候,她居然還是說這種話,這不但讓我背盡了黑鍋,百口莫辯,更是讓太爺爺、江靈心中難受,甚至華明、陳弘生等人心中也會對我產生不滿的想法。


    太爺爺幾乎是目眥盡裂,咬牙切齒地道:“血金烏之宮與我麻衣陳家,是數百年不死不休的世仇宿敵,不共戴天!陳元方若是與你有任何瓜葛,我親手廢了他!”


    我聽得遍體寒意叢生,心想還好,丁小仙是誣陷我,這不是真的。


    丁小仙道:“太爺爺還記掛著《神相天書》的遺失痛楚吧?嗬嗬……但您怎麽就那麽肯定,我是血金烏之宮的人?”


    太爺爺冷哼道:“你身旁的那隻三足怪鳥,就是血金烏!隻有血金烏之宮才能培育出這種邪物!我之前看出你身上有九冥鬼蟲,就猜到你是血金烏之宮的門人,但是血金烏之宮數百年不聞聲息,我以為已經滅失殆盡了,不想我還是小看你們這些邪教妖孽了!”


    丁小仙正要答話,她身旁一直默然而立的短發女忽然仰起頭來,她臉上本來附著的兩隻九冥鬼蟲竟依次脫落。


    丁小仙一愣,那短發女大喝一聲:“著!”


    說話間,短發女嘴裏狂噴一口鮮血,丁小仙滿臉駭然,狂奔而退,但這變故發生的太快,丁小仙躲避不及,至少有半口鮮血都落在她的胸前!


    鮮血甫一沾染丁小仙的身體,她便忍不住嘶聲而叫,隻見她胸前黑氣騰升,嗤嗤有聲,她那白色的衣服瞬間爛碎而落,露出白花花的肉,緊接著,胸口處的肉竟然也被短發女的鮮血所腐蝕,變得一片烏黑!


    短發女身子微微搖晃,顯然是體力不支,但口中卻發出了得意的笑聲:“我的好姐姐,你以為我著了你的道,卻不知到頭來,你也得喝老娘的洗腳水!”


    丁小仙也不答話,慌亂地從身上摸出一個棕色塑料瓶子,手指飛快地舞動,口裏念念有詞,那瓶子裏瞬間湧出一大群黑色的小蟲子。


    數十隻九冥鬼蟲都爬到丁小仙的胸前,然後停在那一片腐蝕處。


    丁小仙這才長吐了一口氣,眼看著自己胸前的創傷處,一些九冥鬼蟲已經開始掉落,然後又有一些九冥鬼蟲從那棕色瓶子裏跑出來,補充上去,竟像是為丁小仙拔毒。


    眾人這才晃過神來,麵條、笑臉等人一擁而上,去攙扶短發女,然後都滿懷敵意地瞪著丁小仙。


    華明、陳弘生、紫冠道人也圍了上去,丁小仙的處境岌岌可危。


    但她竟然還不害怕,而是怨毒地看著短發女,臉上已不見笑容,她恨聲道:“六妹,我一向以為你是刀子嘴、豆腐心,沒想到你的心竟也這麽惡毒!”


    短發女“嘿嘿”笑道:“丁小仙,你大概是忘了我是天生毒血的體質吧,你的九冥鬼蟲若是有五隻飛到我身上,或許我的毒血克製不了它們,但是若是隻有兩隻,小妹我還是能對付得了!剛才噴到你身上的那口毒血,可是小妹的精華,你若用鬼蟲吸毒,可就要死掉不少了,小妹真為你感覺可惜。”


    太爺爺放聲大笑道:“好!好孩子!做得好!”


    麵具人也緩緩睜開眼睛,對丁小仙說道:“現在需要我幫忙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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