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指柔道:“武當乃是名門正派,且派規森嚴,依我看來,這些道士恐怕應該並非來自武當山。”


    樊布衣點頭道:“的確不可能是武當山的人,我剛剛從武當門長逍遙無際那裏回來,這種事武當弟子是沒膽量瞞著他去做的。”


    這時一個黑麵幹練的老者走進屋子,他先拜見了幫主又與饒指柔打過招呼,然後嚴肅道:“這些道士確實不是武當派的弟子,這是從那逍遙子身上找到的腰牌。”


    鐵麵蕭安說著將一塊朱紅色精巧腰牌托出,腰牌上書“流雲”二字,樊布衣仔細端詳著這塊腰牌,自言自語道:“莫非是流雲山莊的人?”


    蕭安確認道:“這確實是流雲山莊的腰牌。”


    樊布衣沉思道:“這麽說……”


    蕭安補充道:“但隻憑借這一塊還不能草率確定這些道士就是流雲山莊的人。”


    樊布衣點點頭,執法長老的縝密嚴謹一直令他佩服,他又向饒指柔問道:“饒長老,你認為呢?”


    饒指柔想想道:“這些人完全有可能想著陷害武當派,如果陷害不成再嫁禍於流雲山莊。”


    樊布衣點頭道:“是有這樣的可能,不過據我的消息,流雲山莊的莊主鐵流雲仙逝不久,不知今日之事是否與這件事有關聯。”


    蕭長老道:“這件事還是要多派弟兄探查為好,以防有人對我們丐幫不利。”


    樊布衣長歎道:“我實感如今武林之中總有奸人作亂,若有一天查出是誰在搗鬼,我們丐幫一定要首先發動攻勢將他鏟除。”


    *


    饒指柔暫且將周素素安排在泰丐幫總舵住下,自己與師姐幽若蘭急急趕回幽冥穀,因為他心中還時刻惦記著百花婆婆與師父幽冥之間的事。


    狹長山穀中的竹林與清風讓饒指柔有一種久違的歸家之感,世間似乎隻有這些永遠不會改變。


    幽冥殿上,師父幽冥穩坐殿中央,大師兄段箜篌在一旁垂手站立,饒指柔上前施禮道:“師父,徒兒回來了。”


    幽冥老人一張黃麵上似乎又平添了幾道皺紋,饒指柔隻覺得這幾年師父衰老得很快,師父一天總是心事重重,是否是因為自己辦事不利?


    幽冥眯著眼似乎在養神打坐,他緩緩道:“這次又是空手而歸吧。”


    饒指柔忙俯身道:“徒兒無能,請師父降罪!”


    幽冥歎氣道:“算了吧,得到的是命,得不到也是命。”


    饒指柔慚愧道:“都是徒兒無能,才會——”


    幽冥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他眼睛慢慢睜開,目光望向遠處,緩緩說道:“流雲山莊莊主鐵流雲於數日前辭世,現在莊上因為一張鐵流雲生前留下的寶藏圖而引來眾多武林高手爭奪。”


    竟然又是流雲山莊,饒指柔覺得此事蹊蹺,他仔細聽師父說著。


    幽冥繼續說道:“魚腸劍、鳴鴻刀皆已出世,塗靈棍、臥龍槍也已有了蹤跡,據查這張寶圖極有可能與塗靈棍有關。”


    殿下,段箜篌忍不住問道:“師父,這塗靈棍究竟是何等兵刃,竟引得眾高手爭搶?”


    幽冥眼中放光道:“相比魚腸劍、鳴鴻刀與臥龍槍,塗靈棍則被世人描繪的更加傳神,相信沒有多少人見過這根棍子是什麽樣子。”


    幽若蘭的好奇心被挑起,她急著問道:“爹爹,那塗靈棍到底是什麽樣子啊?”


    幽冥搖頭道:“我也沒有見過,隻是傳聞中說當年飛將軍攻打匈奴城,雙方激烈交戰死傷無數,飛將軍的部下中了敵軍的埋伏幾乎全軍覆滅,最後他帶領著幾十部下被圍在城內,麵對著匈奴王帶領的數以十倍的匈奴騎兵,他拚死殺出血路直至取下匈奴王的首級,終於匈奴兵群龍無首紛紛投降,可那時飛將軍已然殺紅了眼,最後竟——”


    幽若蘭追問道:“最後怎樣?”


    幽冥沉吟道:“飛將軍為了給死去的弟兄們報仇雪恨,他將所有的俘虜乃至無數無辜的百姓綁在城外,派人看守讓他們活活餓死渴死,如若有想要逃脫者他便以此棍將其活活打死,他依靠此棍血染匈奴生靈塗炭,所以後人才給此棍取名為塗靈,不過他自己卻也壽命不長,離開匈奴不久後他便在回京路上患得重病一命嗚呼,隻留下了這個離奇的故事與那一條沾滿鮮血的塗靈棍。”


    饒指柔難以置信道:“飛將軍一棍屠城?”


    幽冥嗬嗬笑道:“傳聞數以千萬計的冤魂糾纏在


    此棍之上,此棍也被人稱為殺人兵祖,不過傳聞終歸是傳聞,這塗靈棍究竟是什麽樣子還要親眼見識才能知道。”


    *


    在饒指柔找到大師兄段箜篌時,他正孤零零獨自站立於竹林中,饒指柔一襲白衣從他背後走來,段箜篌仍像沒有聽見任何聲音一般。


    饒指柔輕聲問道:“大師兄,我不在這些日子裏,師父是否安好?”


    聽見聲音,段箜篌並沒有回頭,形容消瘦的他反問道:“你覺得我們了解師父嗎?”


    饒指柔疑惑道:“此話何意?”


    段箜篌轉回身道:“你難道不覺得師父有事瞞著你我嗎?”


    饒指柔看著師兄迷茫的眼神,他真的不知大師兄是什麽意思,大師兄與師父在一起的時間要比自己與師姐都要多,如果師父真的有什麽事情對他們隱瞞,那麽確實最容易被大師兄發覺。


    饒指柔追問道:“難道你發現了什麽?”


    段箜篌無奈笑道:“也許是我多慮了。”說著他轉身離去,消失在竹林之中,隻留下饒指柔獨自一人,他從未想過師父會有什麽事情瞞著自己,除了自己的身世。


    *


    百花穀,血紅的曼珠沙華一如往日鮮豔,饒指柔單人前往,為的是百花婆婆和幽冥之間的往事。


    百花宮裏,百花婆婆正在與小宮主百色妖豔對弈,饒指柔進來時,正巧聽見百花婆婆道:“人老了就是不行了,這一盤又要輸給你嘍。”


    百色妖豔甜甜笑道:“師父才沒有老,倒是我的棋藝要比以前精進了。”


    饒指柔走到近前笑道:“師父當然不會老,徒兒前來拜見師父。”


    百花婆婆見是饒指柔,故作生氣道:“你這小子跑到哪去了,怎麽這麽久不來看我?”


    饒指柔道:“師父您忘了,我方從江南落霞鎮歸來。”


    百花婆婆感慨道:“你們還說我不老,老了就是老了,不服老不行啊。”


    一旁的百色妖豔見饒指柔來了,卻不在說話了,隻是紅著臉癡癡望著他,饒指柔見四周沒有外人,於是切入正題道:“師父您與我師父幽冥之間的事是否有了結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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