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不一的汪墨最終死在饒指柔的劍下,而這次重魔卻沒來得及阻止,在眾人看來,重魔極力保護著汪墨,卻因為力不從心才造成這個結果,也許隻有饒指柔與重魔心心知肚明,饒指柔的那一劍重魔明明可以抵擋住,可他卻故意慢了一步。


    饒指柔放肆地冷笑著,事到如今他已將事情看得清楚,也便再也無所顧忌,重魔擋住了自己的第一劍,是因為汪墨沒有把樊布衣是主使這件事說出,而第二劍他故意放馬,一是因為汪墨已經失去了利用的價值,二是要借自己之手殺人滅口,如今死無對證,世人也便難以分辨孰是孰非。


    自古狡兔死,良狗烹,世間總有那一般心狠手辣又心機重重之人讓他人防不勝防,顯然重魔如此,司空雪海亦是如此。望著倒在腳下的汪墨,他在這場戲中又充當了怎樣一個角色?為什麽他可以死心塌地的為重魔賣命,乃至以葬送自己的性命為代價也再所不惜。


    對他這種人來說,難道有什麽比他的性命還重要嗎?


    或許他在臨死之前已迷亂了心智,也或許重魔會告訴自己會保護他……


    太多的也許,太多的可能,但終究隻是無端猜測,事實已經造成,沒有人可以改變,對於這些種種可能饒指柔並不是沒有想過,之所以一劍殺了汪墨,隻因為他已沒有理由活在世上,也因為自己知道,今日必定要有破釜沉舟的一戰。


    南天門上瞬息間的變化,隻一瞬間的遐想,場麵已頗為混亂,各門派弟子掌門紛紛驚歎於饒指柔的行徑,在眾人看來饒指柔的一劍封喉無疑於是氣急敗壞殺人滅口之舉。


    而這時,重魔與一直站在他身後的司空雪海已全部將矛頭指向饒指柔與樊布衣。


    時空微轉,局勢已很明顯,今日武林兩股分流,泰山之上雙龍聚首,以丐幫幫主樊布衣為首與饒指柔、沛流離等人為一方,而以昆侖派掌門司空雪海


    為首與重魔等人組成另一方,大戰在即,沉默許久的隱患終於就要爆發,恐怕世間還沒有誰可以阻止這場驚世駭俗的混亂。


    重魔道:“樊布衣,原來那居心叵測暗中作亂的人就是你!”


    直呼前輩名姓,並不是有禮節的表現,而在此刻殺氣濃重的環境中,這一切似乎並不顯突兀,饒指柔回身望向老幫主,卻見樊布衣目光迥然,他神色坦然不卑不亢,仿佛置身事外一般。


    而司空雪海則搖頭歎息道:“樊幫主,我最後稱呼你一聲樊幫主,想當初你一直是我尊敬的對象,我甚至將武林大會此等重要之事托付予你,然而沒料想你卻暗懷狼子野心,時刻惦記為害武林攪亂江湖!”


    當莫須有的罪名扣在頭上,樊布衣有口難辯,他卻不想再說什麽,因為他在冥冥之中早有預感,與此事有關的人必定要遭逢這場武林浩劫,看來如今隻有像那群年輕人一樣破釜沉舟放手一博了。


    同樣在饒指柔看來,今日在魚腸劍下斃命的第一個人是汪墨,但汪墨卻注定不是最後一個人,因為麵前還站立著向自己投射來嘲笑目光的重魔,他將會是倒在自己腳下的第二人。


    殺機已起,這念頭讓他四周布滿殺氣,這感覺讓人不寒而栗,然而重魔卻依舊微微笑著,仿佛並沒有感受到重重殺氣,他似乎永遠保持著那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如同局外人看著台上一幕幕精彩的表演。


    無論是局中人或是局外人,今日饒指柔都要取了重魔性命,想到這裏刹那間魚腸劍鋒芒乍現,二人相距一步之遙,那鋒利的劍刃已向重魔劃去。


    與此同時,在場中的另一端,司空雪海緊緊盯著樊布衣,他道:“樊布衣,今日我與你正邪不兩立,若我武功不精死在你的手下,我自當無話可說,那武林盟主的位子隨你安排,而若是今日我勝了你,我必定要替天行道除去你這武林禍患。”


    話語間充滿挑釁,讓人不得不接招。


    眾位丐幫弟子不禁忿然,天空中一抹灰雲蔽日,空氣中不乏壓抑的氣息,大家都知道刀劍相交的後果,卻猜不出最終鹿死誰手,激戰的號角已經吹響,平靜的秩序表麵暗地裏卻人心惶惶。


    此刻樊布衣雙目微睜,那方才如同盲目般的眸子忽然閃爍光華,兩道精芒射向司空雪海,而掌棒長老黃丹親自將打狗棒承上,樊布衣接過打狗棒,目光卻從不離司空雪海一刻,或許,他在感受著對方的氣息,那些氣息的變化傳遞給他許多至關重要的信息。


    比如此刻他感受到強大的殺氣,那氣場自然來自司空雪海,司空雪海懷中穩抱闊劍,他身子不動而劍意卻十分強烈,看來此戰他必定孤注一擲,要與自己分出你死我活的勝負。


    不可避免的一戰,自己無論如何也要迎接上去,以破釜沉舟之勢撞碎死局。


    二人騰空,司空雪海飛出時,身後昆侖弟子紛紛衝上前來,而樊布衣出手時,眾丐幫弟子也不示弱,武林大會第二日,泰山南天門上原本屬於高手之間的單打獨鬥演化成一場激烈混戰。


    所有人都不可避免,江湖中無數大大小小的門派參與其中,到處都是兵刃的撞擊聲,痛苦的慘叫聲此起彼伏,人們已經殺紅了眼睛,分不出你與我,分不出是與非。


    眾人中另一處,饒指柔與重魔鬥在一團,饒指柔步步緊逼,而重魔卻左躲右閃招招架架,搪塞之間不斷向後退去。


    半空中,樊布衣揮舞打狗棒迎向司空雪海……


    這時,幽若蘭則依偎在沛流離身邊,若是不加小心,雙目失明的沛流離極有可能在刀光劍影中受傷,於是此刻她做了他的守護者,不過沛流離卻不願被一個女人保護,他覺得自己雖然看不到,但並非一無是處,在這個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他手中的嗜血的鳴鴻刀又怎能依然沉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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