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好奇心害死貓,說的就是元清,她現在特別的後悔,當初為什麽要答應李教授跟他一起合作來尋找什麽哀牢寶藏。


    如果不是當初一時好奇心作祟,如果不是為了那個人……她現在還在學校裏好吃好睡著,那裏會落到這裏來受罪。


    嘴巴很幹到張一下嘴都費勁,胃更是疼的已經麻木了,頭更是這的不行,她想她一定是著涼了,沒吃沒喝的不算,居然還生病,她覺的自己離死已經不遠了!


    她不知道自己已經呆在這個鬼地方有多長時間了,時間一分一秒對於她來說都是煎熬,她期盼著,渴望著誰能來救救她……


    她的眼皮好沉重,可是她不敢睡,因為怕這一睡便再也醒不過來了,她還有那麽多的心願沒有完成,她很不甘心,是的不甘心,眼睛掃過旁邊不遠處已經腐爛到看不出麵目的屍體,如果是以前,她肯定早就已經嚇的哇哇叫了,可是現在不但能與死屍共處一室,更是眼睜睜的看著屍體一天天變的惡心竟然連眼皮都不帶眨的。


    有什麽好吃驚的,有什麽好害怕的,命都快沒有了的人,她要是還能想那麽多才有鬼,沒見到她連自己的尿液都能麵不改色的喝下去了嗎?


    人類的潛力永遠是最強大的,她為了能夠掙取活下去的機會,在這種環境中,其實做什麽似乎顯的都不過分。


    不過,她到底是有點低線,雖然心裏恨李自如恨的要死,但是至少沒有真的去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沒錯,這個跟他共處一室,已經腐爛到看不清真麵目的人正是這次帶著他們整個考古小隊踏向死亡的罪魁禍首李自如。


    大概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吧,自己會落到這麽一個下場。


    該,活該!


    大約連李相如都沒有想到,他會死的這麽憋屈吧,不隻連寶藏的邊都沒摸到,更是輕意的便被自己的弟子給逆襲了,死的要有多憋屈就有多憋屈,而且連研究成果也被弟子盜了個一幹二淨,虧的李自如居然不知道,還在一旁沾沾自喜著拿著自己的成果吊著自己的徒弟,卻從來沒有想到過他自己才是個傻x被自己的弟子利用的一分不剩。


    到最後,他的弟子不但能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甚至連一點責任也不用背,簡直狡猾啊……從來沒有見過那麽自私自利的人。


    竟將她與李自如一同關在墓室內,要活活的困死她,虧的她那麽喜歡那個家夥……


    真是眼瞎了麽,瞧誰瞧不上,居然瞧上那麽一個東西,早知道,他是這種人,她還不如去喜歡陳濤的好!


    如果不是那個人一直在旁邊鼓動著,也許她不會跟著大家一起來冒險……她後悔,真的後悔了。


    大凡是人,大約都會犯那麽兩次蠢吧,她隻不過比較倒黴,隻是犯了一次蠢就卻弄到了要把自己的命搭上的結果。


    ……向鴻宇!


    為什麽會對這麽一個人動心那,說起來,真的不難理解。


    雖在是從偏遠的小地方出來的人,但是向鴻宇真的很優秀啊。


    從高中後跟著父母轉學到京城,剛一進學校,她的目光中便總有這麽一個人,而後兩人又同時考上了同一所大學,同一係,這種緣分真的很難得,都是成績優異的天之驕子,都是老師父母心中的寵兒,同學們眼中的俊男靚女。男的玉樹臨風,女的美麗優雅。幾乎不可避免的會被人津津樂道的一起討論。被同學朋友說的久了,又時常在一起上討論問題,喜歡上他似乎是水到渠成的事。


    她清楚的知道,向鴻宇對她也不是沒有那個意思,隻是似乎因為某些原因,而從來沒有向她開過口,但是沒關係,她不急,她可以等的,再怎麽女漢子,在麵對愛情的時候,其實與另人也沒有什麽同。


    她知道家裏的更喜歡陳濤,希望她能與師兄在一起,他們甚至小的時候還曾經有過口頭上的婚約,可是就是沒感覺怎麽辦?


    太熟了,她與陳濤太熟了,就跟自己的左右手一樣,甚至,她小的時候,幾歲還尿床,幾歲換的牙,陳濤都知道,她實在是沒有辦法想像他們一起生活的樣子,那簡直太毀三觀了,事實上,她隻想把陳濤當做哥哥而已。


    沒有女生不渴望愛情,對此充滿了幻想,而陳濤顯然滿足不了她這個願望,而向鴻宇就不同了,他與陳濤恰恰相反,除了家世以外,滿足了她所有的幻想。


    身份低,家裏不同意?沒關係,這些都不是問題,總有辦法解決的,隻要向家裏證明向鴻宇的價值,他們總會妥協的。


    她無比慶幸,向鴻宇跟她學的一樣是考古,正符合家裏老爺子的喜歡,隻要他能取得成果,一定可以獲得老爺子的讚成票,而隻要老爺子同意了,其他人自然也隻有答應的份。


    所以,她才會對這次尋找哀牢寶藏行動那麽的上心,被一鼓動就答應了下來,甚至都沒有告訴其他人,便跑來了,結果卻沒想到,陷入了如此險地,而且罪魁禍首還是自己喜歡的人!


    元清被打擊的不輕,但是她從來就不是一個自哀自憐的人,越是困境,越是頑強,前所謂有的求生本能占了上峰,她甚至連悲傷的時間都沒有。


    但是現在為什麽又想起來了那?


    她想可以是因為自己快要死了吧,所以才會放任自己的思緒,她很怕,怕死啊!


    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說到底她也不過是個小女生而已,嗚……她怕自己不想點什麽,會擋不住困意,然後一覺不起。


    她回憶著一切可以刺激到她的事情,想要借此來讓自己精神一點,但是看起來似乎沒有,她的眼睛徹底的睜不到了,原本暈暗的墓室就像是披上了一層黑沙一樣,越來越模糊,她甚至產生了幻覺,是誰在說話……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嗎?


    不知道,已經聽不清了,滿腦子的噪音,就像是有人拿著錘子在敲東西一樣。


    嗚,為什麽她都要死了,還不能清靜,難道做錯事情了,就不能被原諒嗎?她已經後悔了好不好,嗚……可惜,不是後悔了就能有機會改正的,元清覺的自己的五感正在消失,在心裏抱怨了一通後,那種幻聽的情況不但沒有減輕,反而更嚴重了……吵的她連死前最後的寧靜都不能保留。


    “元清,元清,你聽的到我說話嗎?你睜開眼睛,你看看我……元清……”


    “元清,你再堅持一下,我們馬上就能進來,你堅持一下……”


    沈無憂與陳濤焦急的趴在已經被破壞出一個大洞的青石大門外不停的呼喚著,可惜他們所但優的人,此時正了無聲息的趴在地上,如果不是胸膛還在輕微的起伏簡直就如同死人一樣。


    他們很擔心,就怕她等不及她們救她出來就喪命,元清離門口的位置實在是太近了,使的沈無憂他們不能暴力將墓室的青石大門破開,隻能一點點的靠楮永康從另的方位去鑿開。


    連沈無憂都沒有想到,她們會一舉找到元清,多虧了小血蟲帶路的福,要不然,她們還不知道要在路上耽擱多少時間,而元清現在的模樣跟本等不了。


    一開始發現小血蟲停在這個墓室外麵就跟沒頭蒼蠅一樣不停的上下轉動,卻不肯去別的地方,沈無憂便知道這個墓室有問題,而且很可能會是小血蟲,也就是這滴血的主人,她並不能確定就是元清,但是還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在墓室的外麵鑿開了一個洞,但是當他們真的看到元清在墓室內後,簡直不敢直信自己的眼睛,沒想到這麽快就找到她了,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但是接下來問題也就來了。


    元清距離墓門太近,而且情況很不好,她甚至對他們的叫聲沒有反應,便更不可能讓她自己找一處安全的地方呆著,所以他們想要闖入墓室便不能用最直接的辦法,隻能慢慢來。


    但是接下來問題又來了,這樣做很耽誤時間,元清她的情況那麽不好,她……能等的到嗎?


    沈無憂嚐試著將水跟食物扔到元清的麵前,可是她卻像是沒有看到一樣,完全沒有反應。


    沈無憂急了,這樣下去顯然不行,她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更不在乎暴露自己,直接招喚出了分影,讓它們從破開的小洞口處爬了進去幫忙顧元清,而她自己還不忘在小洞口外麵繼續呼喚元清的名字,希望她能夠振作。


    “元清,你堅持住啊。”


    見到沈無憂施法救人後,楮永康就像是受到了啟發一樣,雖然人形的他鑿洞什麽的也沒問題,但是到底不如原形的時候爪子來的方便,於是就見他身上黃光一閃,原本笑容憨厚的青年給大家演示了一下什麽叫做大變活人,不過是轉眼的時間而已,青年消失,而在他所站的位置上多出了一頭長約三米多的穿山甲。


    陳濤:“……”


    傭兵成員:“……”


    誰能告訴他們這是怎麽回事?


    大變活人什麽的……嗬嗬,這是在做夢嗎?


    陳濤心裏早就已經有所猜想,但是依然被嚇了跳,就更別提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的傭兵成員了,他們受到了很大的驚嚇好嗎!


    這一瞬間,仿佛有一座新世界的大門在他們的麵前徐徐展開……


    程越麵皮抖動了兩下,已經完全沒有辦法再唯持冷靜了,也猜到了沈無憂他們不肯讓傭兵隊跟前可能正是有一部分這方麵的原因,然後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會不會被殺人滅口?因為他們知道的太多,麵前的景像,實在是太過驚世駭俗了,如果沈無憂他們想要保秘的話,殺掉他們似乎是最簡單的方法。


    心都忍不住一顫,他們的小隊能扛的過這幾個非人的攻擊嗎?程越從來沒有為自己的決定後悔過,但是這一次……他是真的後悔了!


    而他的成員顯然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震驚過後,一個個的居然還小聲的討論了起來,甚至有的隻是以為自己眼花了在做夢……


    程越默默的咽回一口老血,揉了揉有些頭疼的額頭,最終給自己做了幾次心理建設後,找上了那個從一開始便一直跟沈無憂旁邊,如同高嶺之花一樣的男人。


    “你好!打擾你一小會的時間,不知道可不可以。”


    江獨秀一直在關注墓室內的元清的情況,到不是他有多麽有愛心,而是純粹的不想沈無憂傷心而已,聽到有人喊他,扭頭就看到了一臉欲言又止的程越,江獨秀稍微一想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但是想到他們這一路上給沈無憂找的不自在,他什麽都沒說,麵癱著一張臉,看著程越,到是想看看他會怎麽說。


    江獨秀的氣場太強,被他這麽盯著看,程越壓力很大,沒一會額頭上便冒出了冷汗,琢磨了一下自己的措辭這才敢開口,“對不起,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我想我明白你們不方便我們跟著的原因了,先前多有得罪,對不起,我帶表所有的隊員誠心的向你們道歉,不知道,你們能不能看在我們並不是故意的份上,原諒我們?”


    江獨秀依然沉默著,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就在程越忐忑的等著答案的時候,一陣狂風冷氣從他的背後一把撲了過來,程越隻覺的眼一黑,喉嚨一疼,身體便不由自主的朝前猛的撲了過去。


    這一撲,便直接讓他撞上了石壁,直疼的腦袋仿佛要炸裂一般,偏偏他什麽自衛的招式都使不出來,因為他的麵前什麽都沒有,可偏偏喉嚨上卻又越來越緊,眼前也越來越黑,他竭力掙紮四肢死命揮動,卻隻摸到一團冷氣。


    程越咽喉中赫赫作響,隻覺得渾身血液都往頭上湧去,窒息中的心肝胃肺幾乎都在攪動膨脹,眼前一片漆黑昏沉,但隱隱又像有一張猙獰的麵孔在腦海裏閃爍不去……


    再然後,就在他以為自己此命休矣的時候,喉嚨的緊致感陡然鬆開,他猛烈咳嗽,睜眼一看就見了剛剛還一臉高冷的男人正站在他的麵前,手指懸空捏著一個類似於人型的黑灰色氣團一樣的東西。


    三觀再次被刷新,程越哆嗦著唇,好半響才聲音嘶啞的問道,“這是……?”


    他還以為江獨秀不會回答他,卻沒想到等來了答案,就見江獨秀一臉嫌棄的將那團灰色不停掙紮的團子揉吧揉吧了幾下後,直接塞到了一個小玻璃瓶中,慢悠悠的道,“李自如!”


    此時的他們還不知道裏麵的那具屍體就是李自如,在程越的知道的情報裏,李自如正是這次事件的主導人物,是最後的boss,所以他非常的吃驚,“啊,怎麽可能是他……”


    “我是不會認錯的,正因為不該是他,所以他的死才會充滿了意外,所以他才會成為厲鬼!想知道怎麽回事,一會你問魏瞳就知道了。”江獨秀說著,便將玻璃小瓶遞給了正候在他身後的魏瞳手裏,而後便轉身走人了。


    程越好奇的目光瞬間轉身了魏瞳,一點也不覺的江獨秀的態度有問題,有本事的人麽,脾氣大點其實也可以理解。


    魏瞳被程越看的各種不自在,不過他不比江獨秀高冷,別然對程越的感觀不怎麽好,但是能回答的時候還是會回答的,在他的想法裏,既然他們連楮永康變身這種事情都看到了,那麽再多知道點關於鬼怪的事情,其實也沒什麽的……吧?!


    心頭隱隱不安,但是想江局讓程越問自己的,魏瞳想到這個就徹底的放下心來了,對於程越的問題更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但其實江獨秀想法是,不管程越現在看到了多少又知道了多少都沒有,原諒什麽的更不需要,因為隻要出了這個地下墓穴,他們將什麽都不會記得。


    這也是他們管理局一貫所使用的手段,不過到底是對人體有一定的影響,在能不用的時候,他是不會用的,因為人的大腦是很複雜的,消除記憶的這種方法,並不表示就是萬能的,很有可能造成一些不必要的後遺症,甚至有些人會在多少年後,突然想起來自己曾經缺失的記憶,到那個時候,如果發現了,就需要他們二次消除,但是如果沒有發現,那便是隱患。


    這也是為什麽沈無憂他們一路來,盡量避著傭兵隊成員,在明知道可以消除記憶的情況下,依然不原意暴露的原因。


    說到底,其實還是為了他們好。


    ……


    很體很冷,很輕,就像是要飄起來一樣,元清的意識在被噪音煩的不勝其擾的時候,腦子裏有根弦突然‘砰’的一聲就像是斷掉了一樣。


    她有一種將要解脫的感覺,可是眼睛卻想要落淚,所有的感知都模糊了,不需要再疼苦,如果這是死了的感覺的話……其實也不錯吧……她想,既然已經窮途末路了,何必一定要掙紮……元清如此喪氣的想著,但是下一秒,她的身體一沉,就像是她的靈魂被拍回到了身體內一樣,種種不適再次襲來,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好疼苦,但是又好亢奮,因為真切的感覺到了自己還活著,然後她被抱進一個清涼的懷抱裏,幹澀的已經起皮的唇角終於得到了滋潤,有甘甜的液體流進嘴裏,她遲鈍的腦子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水……是水……她居然喝到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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