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獨自走出天南二院,清新的空氣讓我連心境都透徹了許多。望向街上一輛又一輛呼嘯而過的車,像老電影般的放映著,時而響起喇叭的聲音,這是屬於城市夜晚的喧囂。


    在街邊小攤上吃了碗涼麵,沒辦法,肚子餓的厲害,就算再沒食欲,但身體的硬性需要。


    狼吞虎咽的吃完,現在我不願意細嚼,不然會想起血淋淋的屍塊……擦幹淨嘴巴,我跟攤主打聽到附近的停車場共有兩處,其中一處在後邊那條街的jm時代商業中心,第二處則是在斜對麵的地下停車場。


    這兩處停車場離二院都很近,我先選了斜對麵的,走到那,和管事的老頭溝通一番,他提著手電筒,跟我一塊在停車場搜尋被奪走的警車。


    結果卻不盡人意,謝別了管事老頭,看來得繞去後街。


    jm時代商業中心是一座大型的城市綜合體,集購物休閑,娛樂影視、餐飲美食為一體,城南這一帶的人們,甚至其它區,也都會蜂擁而至,絡繹不絕。


    此時,正值夜生活的群體活躍的開始,商場停車場停滿了私家車,密密麻麻的,看得我眼花繚亂。


    我有些焦躁的不知該從何找起。


    忽然,手機響了,裴奚貞打來的。我接了之後,他問道:“散心散的如何了?”


    “還好吧。”我勉強道。


    “警車找到了?”


    我就猜到他打來電話就是問這事,實話實說道,“斜對麵那的停車場我找遍了,沒有。這會我在jm時代商業中心呢,這裏停車的數量,簡直是大鼻子他爹,老鼻子了。”


    “正好,你先去五樓3d影院,幫我買兩張明天的電影票,片名叫《飛屋大冒險》,其中一張買兒童票。”


    “電影票?”我納悶在重症監護室看著楊斌的裴奚貞,沒事讓我買電影票幹嘛,而且還有張兒童的,顯然排除了和我一起看的可能性,“頭兒啊,是不是你女兒和前妻……”這也說不通,因為我記得心晴的家靠近市中心,所以這麽晚了應該不會特地跑來城南看電影。


    “管那麽多不怕撐死啊。”裴奚貞的聲音有些顫抖,道:“買完了之後,把電影票收好,等你回二院的時候帶給我。”


    得,警車連個影沒找到,先充當了回跑腿,我坐電梯來到五樓,見排隊的人快把大廳擠爆了,濃鬱的爆米花味觸發了我的饑餓感,我趕緊找了支相對較短的隊伍排了起來。


    過了將近半小時,終於輪到了我。


    《飛屋大冒險》是29號新上映的3d動漫電影,我買了兩張,隨即想到樓下停車場那麽多車,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倒不如先看場電影,兩個小時候,人也能散掉一大半了吧?


    票到手後,我瞥了一眼電子屏幕上的今日熱映,由於平時不怎麽關注這些,很糾結,後麵的人等得煩了,我索性挑了一個名字看上去挺霸氣的《戰,無雙》。


    憑票領了爆米花,我進了放映廳,片子一放,我就後悔了,不是一般的爛。


    不知不覺間,我看睡著了,迷迷糊糊中聽見一陣搔亂,我揉揉眼睛尋找著聲音的來源,竟然有七八個人廝打成一團。怎麽這麽黴,想偷個懶放鬆會都能碰上這種事情。


    片子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這下好了,有比電影更加刺激的現場直播,觀影的人紛紛站起身圍觀。


    沒一個人阻攔。


    我衝上前,迅速分析出這是兩撥人互毆,一波是兩個人,另一波是一家子,三男二女。


    兩個人的那邊占盡了劣勢,被三個男人按在身下,揮著拳頭轟擊,倆娘們也不是啥好貨,舉著挎包就砸,嘴裏罵罵咧咧。


    “警察!”


    我大聲喊了句,果然很有效果,占據優勢的五個人停止動作,但還是壓著那倆人在地上,我正準備走過去把人拉開。


    忽然,令人意外的事情發生。


    放映廳內所有的光明瞬間被奪走,被無盡的黑暗取代,連帷幕都在這一瞬間黯淡。


    幾百人如蜂群般嗡嗡的說話,嘈亂不已,哪怕連身邊的人說話也聽不清。


    約麽黑暗了能有二十秒,放映廳的燈光亮起,終止了亂作一團的場麵,變得安靜多了。這時,突然女人的尖叫聲響起:“死人啦!!!啊~~~”


    我順著聲音望過去,這不正是之前廝打的五人組的娘們之一麽?


    地上,先前占劣勢的雙人組,此時已經斷絕了生機,一個人的腦袋插了把刀,另一個人的心髒位置插了兩把刀。這三把凶器估計都帶血槽,鮮血哧哧向外噴湧。


    離得近的人,看清楚情景後,驚恐的叫著躲向遠處。一時間,這片空間空蕩蕩的,隻有五人組和兩名死者。


    我掏出槍走了過去,“別亂動,抱頭,蹲在地上。”五個人想試圖辯解,卻看見自己被槍口指著,不得不照我說的做。


    隻好打電話給裴奚貞問接下來該怎麽辦。


    “票買好了?”通了之後,他沒等我說話,先問道。


    “嗯,不過頭,這裏發生了一起凶殺案。”我描述著現場的情形,“放映廳僅陷入二十秒左右的黑暗,就有兩人被刀給一擊斃命,之前有五個人與兩名死者廝打,案發時,他們離死者也最近,我看嫌疑最大。”


    裴奚貞語氣凝重,“人控製住了嗎?”


    “控製住了。”我問道:“你要不要過來瞅瞅?”


    “這案子咱不要,報警吧。”裴奚貞拒絕道,“咱d.i.e就仨人,眼下雍大生的油畫失竊案還沒影呢,還分心插了重案三組的蔬菜狂魔案,哪有精力和人力再接新案子。”


    我想了想,也是這個理,便把電話掛掉,打了110報案。


    這次來的是重案二組,帶頭的人我不認識,出示了下警員證,我就離開了案發現場,到二樓時想到了往樓下望,幸運的發現了那輛警車停的位置,我跑了下去,圍繞著警車看了一圈,幸好隻是刮了幾道痕,沒出大毛病。


    但是車門鎖著,苦於沒有車鑰匙,我進不去幹著急,這可讓我犯了難。


    我電話問裴奚貞咋辦,他說讓我扒車窗瞅瞅鑰匙在不在車內,我一看,果然在駕駛座上,接下來裴奚貞隻說了一個字:“砸!”


    恰好旁邊有塊壓住架子的石頭,我環顧四周沒人注意這裏,就搬起石頭把車窗砸碎掉。


    驅動警車趕緊撤,在二院門口停好之後,我在車裏翻找著有沒有楊彥妻子的人皮。最後在駕駛座底下找到了,映著燈光,我反複瞧著人皮,有些渾濁的朦朧透明感,兩腿連接的部分一道狹長的縫隙,呈一個倒三角形。我實在看不下去了,就把人皮塞進便利袋,提著袋子來到二院的重症監護室。


    我把電影票交給裴奚貞,他攥著兩張票失了神。


    “楊斌現在情況怎麽樣了?”我抖了抖手中的便利袋,“皮的確在車裏。”


    “還是那樣,但願奇跡能發生。”裴奚貞回過神,將電影票揣好,笑道:“你把人皮先送回d.i.e,警車也還給老江。這幾天夠累的,好好休息一下,明早過來替換我。”


    我詫異道:“頭兒,你在這熬夜守著?”


    “不然能怎樣,鬼知道楊斌醒來會惹出啥事來。”裴奚貞透過窗戶,望著病床上臉色慘白的刀疤臉。


    臨走時,我特意去找了林婉婉一趟,但沒找到,別的護士說她在忙,我就驅車趕回d.i.e。


    江濤蹲在大門口抽煙,旁邊一條警犬也蹲在地上豎起耳朵,警惕的觀望。


    一人一狗見我開著警車回來,立即有了反應,江濤看見他的座駕被糟蹋成這樣時,臉刷的一下就綠了,警犬幸虧被他拴在鐵柱,嗷嗷狂吠,看那架勢想生吞了我。


    “對不起哦,江隊。”我揉揉後腦勺,愧疚道。


    “哎~你拿我的車搞啥去啦,怎麽好好的花姑娘被毀容成了醜八怪。”江濤心疼的撫摸著車身的刮痕,他以為車窗拉了下去,我在趁他還沒注意到車窗被砸碎時,趕緊把鑰匙丟給他,溜進院子。


    林慕夏此時剛從驗屍房走出,與碰到一塊,她滿臉的疲憊,有氣無力道:“微型定時炸彈,被植入到死者的胳膊中,進而引爆體內的小型炸彈。”


    “兩枚炸彈?”怪不得胳膊先炸的,緊接著身體就爆炸呢。我咬牙切齒,“這麽說來,楊彥當時真的想臨死前拽上我?”


    “對,我看了審訊過程的視頻。”林慕夏頓了頓,她奇怪的看著我說:“你應該慶幸,當時裴sir和你沒有掩體遮擋著,至少會落下殘疾。”


    “蚊子太多,咱進辦公室再說。”


    我們來到辦公室,林慕夏先用電腦敲驗屍報告,我總感覺她力不從心的樣子,便問道:“小林姐,你不舒服?”


    “沒,精神力透支,累。”她化繁為簡道。


    “啥事讓你這麽上心?”


    “你去驗屍房看看就會知道。”


    林慕夏的手劈裏啪啦的在鍵盤上敲擊,很快文檔中多出了幾段長字,她細心的檢查兩便,點下打印,隨後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好奇心被勾引上來,我心中直癢癢,究竟驗屍房裏能有啥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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