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蔣扛起瘦弱的孔厲秋,我則去潛伏之地收好了帳篷和睡袋,跟在他身後往山下走。氣氛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就像有什麽在暗中盯著我們。零院舊址被水漫過時,逃走的除了院長孔厲秋,此外還有副院長和七個非人。


    “老蔣,咱得快點,恐怕對方有後手。”我小心翼翼的道,凝視著這條通往山腳下的道路,充滿了詭異的靜謐。


    蔣天賜憨聲道:“行。”他加快了腳步挪動的頻率,頃刻間將我落了幾米。


    我並非是疑神疑鬼,心中對於危險的感知,與生俱來的準。事不宜遲,此時帳篷之類的身外之物,盡皆被我遺棄,卸掉了繁重的包袱,我僅挎著背包,裏邊裝了望遠鏡、夜視儀之類的物品,瞬間身子輕靈了許多,跟上老蔣的腳步。


    “砰——!”


    就在即將抵達山麓時,一聲急促槍響,打破了淩晨的寧靜。我感覺臉頰一陣刺痛,抬起手摸了摸,是血……所幸的是子彈打偏了,估計對方不太擅長移動射擊另一個原因是我走的過快,不然的話,此時我已然被爆頭。老蔣立即警戒,他把孔厲秋夾在腋下,閃身入了樹林,蹲在一棵老樹旁。我環顧四周,有個土包可以充當掩體,便連翻帶滾爬了過去,走近時才發現是一座孤墳,墳頭長滿了雜草。


    忽地,我眼角餘光瞥到,在我的身側,似乎有道黑影極速穿梭而過,稍縱即逝。待我轉過身看時,樹枝和長草亂晃抖顫,不少葉子翩然落下,的確有人盯上了我。


    “淩宇,你把夜視儀丟給我,快!”老蔣低聲喝道。


    這時我已經自顧不暇,哪還敢分心給他在背包裏找夜視儀?我幹脆在後背摘下背包,整個丟了過去。


    蔣天賜接過了背包,一邊警惕著周圍,一邊取夜視儀,他瞎瞄了半天,納悶道:“怎麽黑咕隆咚的,啥都看不見?”


    “你會不會錯把望遠鏡當成夜視儀了?”我提示道,兩者的外形的確相近,現在光線還挺暗。


    老蔣憨憨地笑了笑,“嗬嗬。”他丟掉了望遠鏡,重新將手探入背包,這回總算拿對了,仔細地掃視周圍情形。良久,老蔣鬆了口氣,他站起身道:“情況還好,附近沒有敵人。”


    經他一說,我鬆懈了防備。悲催的事情,他話音剛落不久便發生了。


    黑暗之中,一道陰冷的氣息猛地躥向我,對方手中提著鋒利的短刀,徑直的朝我脖頸劈砍而來。猝不及防的我,想退卻根本來不及,隻好匆忙地抬起胳膊,以肉去擋刀,這也是迫不得已,否則將會落得被斬首的下場。


    小臂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刀,鮮血迸射,噴濺到我的麵頰。


    對方一擊不中,並不糾纏,迅速的退去,連刀都沒有補,我還好奇怎地如此好心放過自己,回過頭一瞅,老蔣的大手攥著手槍,恐怕這才是對方退去的真正原因。


    “老蔣,你不是說附近沒有敵人嗎?”捂住汩汩冒血的右臂,疼得我五官快檸成了團。


    蔣天賜滿頭霧水的道:“莫非夜視儀壞了?”他拾起夜視儀反複擺弄了一遍,迷糊的道:“也沒壞啊,都能看見你的成像。”


    “他……或許是冷血動物。”


    我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猜測道,“零院連陳二三這種魚人都能鼓搗出來,幾十年的時間,倘若想把造血係統和其它髒器加以改造替換,把好端端的熱血整成冷的,也並非不可能。”


    怪不得對方攻擊我時,感覺氣息陰冷,沒一絲生機。想想就覺得可怖,零院曆史久遠,這些年在孔厲秋的帶領,天知道醫務團隊都在研究啥,光是看被下過病危通知書的人,已然增至237名!


    “操!那夜視儀還有個球用。”


    大姑娘上花轎頭一次,蔣天賜爆了句粗口,說著就鬱悶的想將手中物品摔爛在地。


    “老蔣淡定,離天亮還早,咱全得指望夜視儀呢。”我勸阻道,腦中閃現過近來接觸過的非人,冷靜的分析道:“非人之中,或許每個類型都不同,迄今為止,還沒出現過哪兩個非人接受了一模一樣的改造。此刻,對方埋伏咱們的遠不止一個人,但冷血的非人或許隻此一位。你負責警戒身邊,我拿夜視儀觀望附近,這樣一來,敵人就無法接近。”


    蔣天賜搓了搓手,“如果有巴雷特在手,就好了,我非得給這群人不人鬼不鬼的家夥轟成渣!”


    緊接著我的手機響起,低頭一看,來電顯示:裴頭兒。我沒立刻接,先是透過夜視儀瞧了瞧,周邊一帶沒有綠影,才放心的接起電話。


    “小宇,你和老蔣在哪呢?我已經抵達了山腳下。”裴奚貞瞌睡味濃重的道:“你倆動作快點行不?”


    我沒好氣的道:“恐怕,快不了。”


    “怎麽說?”


    “現在身處的位置,離山腳不遠,但遭遇了一群非人的埋伏,寸步難行。”


    “啊?”裴奚貞愣愣的道,顯然沒預料過這種情況發生,他沉默了片刻,說:“先掛了電話,別急,注意隱蔽好自己,稍微等一會我再打給你。”


    ……


    約過了半個小時,孔厲秋的胳膊動了動,她恢複了意識。千萬不能任由她清醒,隻會亂上加亂。我趕緊啟動電擊劍,閃耀藍色電弧的頂端再次觸碰在她的脖頸,孔厲秋頭一歪,陷入昏迷狀態。


    “老蔣、老蔣。”我哆嗦了一下,啞聲道:“好像又有點冷……你快仔細看看,眼睛放亮點。”


    蔣天賜的眼球瞪得如銅鈴般,掃視了圈,他搖搖頭道:“沒情況。”


    眉毛擰作一塊,我搖了搖頭,確定的道:“不對勁,肯定有。”這種感覺,猶如被眼鏡蛇盯住般,渾身不自在。於暗中潛伏的存在,仿若在下一秒,死亡的攻擊將會發動臨至。


    老蔣再度環顧周圍,仍然沒有任何發現,我便信了他的結果。老蔣性格很嚴謹,不會輕易拿生命開玩笑。


    “那股陰冷的氣息依舊在,似乎就在我們跟前……”我心中忐忑不安,忽地想通忽略了哪裏,急忙喊道:“周圍沒有情況……那上方呢!”


    我倆不約而同的抬頭向上望去,為時已晚,樹梢上黑影的攻擊已然發動。他躍下樹,手執兩把短刀,分別衝向我倆的頭頂,速度快得慌花了我的眼睛,明知不動就會死,我卻被這股氣勢給震懾住了,腳底好像有千斤重般,怎地都挪不開,眼睜睜的看著鋒利的寒芒紮向我!


    說時遲,那時快。


    危在旦夕之時,老蔣一腳將我踢翻,刺向我的短刀落了個空。但對方的另一把短刀,精準無誤的紮穿了蔣天賜的右肩膀。


    “噗嗤。”


    刀刃入肉,血花四濺。與此同時,我手執電擊劍杵在對方的肚子,未曾料想這形同“萬金油”般武器,此刻卻失效了。對方也是愣了愣,囂張的彈起身子,想往樹林深處逃離。


    丟掉電擊劍,我當機立斷的拎起手槍,對準那道將要遠去的陰冷背影,扳機勾動,子彈穿入了他的後腦勺,數個呼吸之間,他便無力的栽倒在地。


    老蔣死死的咬住嘴唇,他連個痛都沒哼出,硬漢子絕非是鐵打的,臉龐劇烈的抽搐了兩分鍾,老蔣便恢複如初,不過肩膀上還插著短刀,觀其長度,透入骨肉的深度起碼得有十公分,僅差一點,刀尖便自腋窩鑽出。


    嗡——!


    手機震動,我掏出看了看,裴奚貞的短信,“我已讓城西分局的人審問過零院的醫生團隊,留在孔厲秋身邊的七名非人,連同副院長在內共八人,均從所接受改造的物種獲得了相應的能力,這八名非人中,狗、獵豹、臭鼬、驢、蛇、狼、雙麵人、鷹,其中,與蛇相關的,夜間就會轉化成冷血。”


    我這手機很渣,如此長的短信,竟然分了五條接分次接收,我將手機遞給了老蔣,他匆匆的看完,便沉默的不坑聲。


    狗的我見識過,便那名狗臉男,大腿被我用子彈劃破的皮膚,在老蔣的眼皮子底下,潛逃成功。與蛇相關的冷血人,一次想單殺我,導致我胳膊負傷,第二次想雙殺我跟老蔣,老蔣肩膀被刺穿,冷血人已被我開槍擊斃。獵豹、狼、鷹這三種我還尚可理解,但臭鼬、驢還有雙麵人究竟是怎麽個情況?實在無法理解,臭鼬和驢身上有啥可取之處,雙麵人難道是長了兩張臉?


    帶著種種疑惑,我以手指點著短信中的臭鼬兩個字,“老蔣,你能想明白這能被改造成啥玩意?”


    “或許……移植了臭鼬散發那致人中毒昏迷的腺體。”老蔣低聲道。


    我詫異不已,難以置信的道:“這麽懸乎,那豈不是放個屁都能兵不血刃?”


    剛一說完,這時異變突生,有一個空的罐頭瓶子忽然從林子的方向仍了過來,它落在我們近前時,罐頭瓶子的蓋子掀開,黃褐色的氣體如煙霧般汩汩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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