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樓所有持紅色信封前來赴宴的人麵麵相覷,人命關天,誰也不想死,幾個男人同時竄向一號桌,俊朗漢子體力好,手扒住桌腿一口氣將桌子掀翻,他抄起尖刀,掃視著眾人,他“溫柔”的笑道:“請黃子林站出來,我修過醫學,有過**解剖的經驗,保證不會有性命危險。”場麵陷入僵持,鴉雀無聲,小學生和五歲小孩嚇得嗷嗷哭喊,他們的母親緊緊堵住其嘴。


    他說的半真半假,鬼才信!如若我要是黃子林,這群人又毫不相幹,打死都不裝偉大,反正橫豎也是一死,腦袋進水了才主動跑出來挨宰。不過話說打開鐵門的鑰匙,竟然跑到了黃子林體內,難不成對方是魔術師?


    “慕夏,你開鎖技術好,之前為啥寧可選擇喝湯,也不撬開鐵門?”裴奚貞極為不解的道。


    林慕夏拿起餐巾紙擦拭著嘴唇,她鬱悶的道:“哭泣的小醜能有針對性的隨著二層情景說話,說明有人監視,我若冒然開鎖,對方不得直接把九樓爆掉了?”


    “也對,現在哭泣的小醜焚燒了,暗中潛藏的人興許離去。”裴奚貞望向近乎一發不可收拾的現場,深知風雨欲來,他凝重的連拔了五根胡須,“離限定的時間還剩十五分鍾,我和小宇製止暴動,你抓緊時間翹鎖。”


    俊朗男人晃了晃手中的刀,凶巴巴的道:“黃子林是哪個,快點站出來。再不現身,別讓我抓出你,不然死得更慘!”


    “就是,這人咋這麽自私,一個人死還拉著三十多個人。”


    “一命換好多人活下去,死得值了!黃子林,我們好好照顧你家人!”


    ……


    這些人貪生怕死的本性暴露無餘,一個個不嫌事大的聲討,糖衣炮彈不知拋了多少。廣場舞大媽嚇得臉色煞白,引起了俊朗男人的懷疑,他衝到大媽前,一手把刀橫在大媽脖子旁,一手撿起紅色信封拿嘴撕開,翻看著硬紙卡所記錄的姓名、年齡等,待他看清時,搖了搖頭道:“葛芸?你不是黃子林,緊張個****!”


    “大家別害怕,聽我說!”裴奚貞給嗓門開到最大化,微啞的聲音嗨住全場,眾人莫名其妙的望向他,老狐狸清了清嗓子,道:“我們仔細的想想,四年零四個月之前,究竟做過什麽事,先找一下根源,為什麽幕後者把32個人聚集在一塊,然後再想解決的辦法。”


    農民工稍作思索便放棄道:“近四年半了,誰能記得八竿子打不到的鳥事。”


    “肯定是耍人呢,那時我孩子奶還沒斷!現在都能收到紅色信封,你說當年一個繈褓的嬰兒能幹啥?”年齡最小的男孩的母親憤憤不平的道。


    “想不起來。”


    “我保證這輩子沒做過壞事。”


    ……


    接下來又過了幾分鍾,眾人沒討論出所以然,仍無法追溯根源。在場收到紅色信封邀請函的人,少數的是好奇,絕大多數被對方利用了好貪小便宜的心理。九樓的形式迫在眉睫,離炸彈爆炸僅剩十分鍾,生死一線!


    裴奚貞悄然走向俊朗男人身旁,他一拳打在男人的手腕,利刃咣當落地。裴奚貞拿金屬拐杖挑動利刃,右手穩穩的攥住了它,晃悠著走向角落。此時,早已行至鐵門旁的林慕夏,觀察完畢,她手從便攜包掏出了金屬絲,嚐試翹門。


    “林大腳,需要多少時間能開鎖?”我忐忑的道。


    她頭也不抬的回了句,“保守估計五分鍾,這鎖設計的比較複雜。”


    “我死了,靈魂猶在,真沒想到,竟然混進來了不相幹的人。”哭泣的小醜仿佛複活了,調笑般的音質回蕩在二層,“在這裏,我是主宰!想活命,必須遵從我製定的遊戲規則,你們如果破壞規則,我便失去了興趣,炸彈將毫不留情剝奪你們的生命!ps:第一,門口的女人停止撬鎖行為;第二,持拐杖的瘸子把利刃還給第一個拿到它的男人。限時十秒鍾,10、9、8、7……”


    哭泣的小醜數到6時,裴奚貞不甘心的把利刃拋向俊朗男人,與此同時,林慕夏收好金屬絲,衝人群攤了攤手,無奈的坐回椅子。


    “咿哈……蠻聽話的。”哭泣的小醜沉默了數秒,道:“破壞規則的兩個人,希望你們不要擅自行動,直到找出鑰匙打開鐵門才能自行離去,反之,炸彈隨時會爆……愛信不信,你懂的。剩餘時間,八分鍾!第二個提示,3號桌底有第二把利刃。好了,預祝大家玩的愉快,後會有期。”


    時髦女郎中年齡稍大的一位,她立即鑽入3號桌底,雙手持利刃爬了出來,狠狠的瞪著組織人手灌她人肉大骨頭的俊朗男人。


    林慕夏無心再坐,有意無意的斜了我一眼,她徑直走向裴奚貞。二者被特殊照顧,不能輕舉妄動,有心無力的像旁觀者般觀望。哭泣的小醜一而再的提示,時間與武器,無非是想催發一場解剖活人的噩夢,唯獨能製止這一切發生的人還無法插手。我心頭鬆了口氣,好在對方隻發現了裴、林是異常人物,萬幸的是它沒有注意到我。


    “嘀、嘀、嘀!”


    堪比催命符的電子計時聲,讓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人失去了理智。幾乎所有人齊齊出動,搶奪過離得最近的人的紅色信封,查看對方的信息。一番掠奪戰過後,黃子林依然沒能現身,這人肯定不知不覺的藏好信封,這可讓人犯了難,幾個心裏脆弱的女人不禁失聲痛哭。


    俊朗男人除了狠,還挺聰明,他指著空隙較大的地方,當機立斷的道:“接下來,請各自拿好信息卡片,站到這邊。”沒到一分鍾的功夫,男女老少陸陸續續的衝他出示硬紙卡,場中隻能下三個人,我,農民工和神色萎靡的男人。


    “你們仨哪兩個不是黃子林,趕快拿信息卡片走過來,別耽誤時間了可好?”俊朗男人猴急的道。


    裴奚貞輕輕地衝我點了點頭,暗示我過去。拆開紅色信封,我拿起硬紙卡便走向人堆,虛張聲勢的道:“眼睛放亮點,老子叫李虎。”俊朗男子握刀的手緊了緊,表情透著一股子狠勁兒,想必有點來頭。旋即他如惡狼般盯著農民工和萎靡男,“還有一個,不然兩個一塊宰!”


    農民工的樸實本色展現:“大哥,你現在殺了人,有這麽多目擊者,不怕坐牢嗎?”


    “就算把牢底坐穿,也比炸的屍骨無存強!”俊朗男人冷哼了一聲,道:“少廢話,信息卡片交出來,憑你所問的話,**不離十是黃子林!”


    農民工欲哭無淚的道:“可我卡片丟了啊,之前有人搶著拆它,就不知道躥哪去了。”他害怕的退了數步,視線鎖定了5號桌旁的地麵。農民工驚喜的指著那兒,“哪個混蛋玩意不小心給我的仍地上了,郭小三,29,不信你們驗證一下。”


    俊朗男人狐疑的走過去將之撿起,衝農民工招手道:“速度滾過來,髒鬼!”


    “諸位等等!”萎靡男急忙拉住農民工的胳膊,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道:“信息卡片不知被誰奪去仍在了那,我才是真正的郭小三,這貨膽敢冒充我。”


    俊朗男人手指彈了彈刀背,“姥姥的,太棘手了。”他不耐煩的看向時髦女郎道:“他們一個郭小三,一個黃子林,既然無法辨別真假,隻好全滅!你把刀給旁邊的男人,大家跟我上,早點離開這該死的鬼地方!”


    “笨蛋,沒有信息卡片,能出示身份證也行呀!”人堆裏有個好心的女人提醒道。


    “壓在包工頭手裏了!”


    農民工突然暴起,狠狠掄起拳頭,砸在萎靡男的麵門,他常年在工地練就了一身大力氣,對方僅支撐了兩秒,便轟然倒地,掙紮著想要起身卻無濟於事。農民工頂起膝蓋壓住萎靡男的肚子,他衝俊朗男人伸出五個手指,“給我十秒鍾!”眾人被他唬住了,還真停住動作。瞧農民工那股認真的勁兒,我有種直覺他是真的郭小三,因為毫無心機的他當先爆出硬紙卡上寫的名字。但願他能從黃子林身上成功搜出,憑此逃離必殺之局。


    “兄台給點力啊,你身份證究竟塞哪兒了?”農民工急得滿頭大汗,此刻,俊朗男子已然將利刃懸在了他脖頸旁。


    俊朗男人向後撤了撤利刃,他的眸子凶光閃現,“髒鬼,超時了。”


    “******!”農民工縮緊脖子,猛地抬起頭衝俊朗男人吐了一口焦黃的大粘痰,正中對方的嘴巴。趁著俊朗男人嫌惡的抬起衣袖去擦,農民工緊接著瞬時滾了兩圈,跑向人堆,轉過頭衝俊朗男人道:“人又不是豬,反正兩個你都想殺,不如先朝他下手,找到鑰匙你手上還能少算一條人命,救了一堆人,都能給你求情。”


    俊朗男人做出思考的動作,倒豎起利刃,抬起手刺向萎靡男。我隨手想拋出空的湯碗阻止他行凶,裴奚貞卻先甩出金屬拐杖砸掉了我手裏的湯碗,他對我搖了搖頭,默許了凶案眼睜睜的發生。我很快想通,雖然我們是警察,但也有無能為力的事情,死一個,和死三十二個,隻好忍痛選擇前者。


    利刃的尖端還沒有沾到萎靡男的肚子,“嗷!”撕心裂肺的呐喊,震顫了眾人的耳膜,眾人不禁循著聲音望了過去,農民工的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他茫然低下頭瞧了眼自己的肚子,一個滴著血珠的刀尖透出皮膚,穿過了衣服的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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