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皮發麻,我狐疑的轉過身,扒門縫瞧了瞧,巷道空蕩蕩的。籲了口氣,我推開門探頭打算左右瞅,“啪!”一隻手從右側突兀的伸出,扣在我腦門,差點嚇的我魂飛魄散!勾起右拳,我猛地砸向眼前的人影,拳頭即將擊中對方麵孔時,我發現竟然是林慕夏!急忙收力使攻擊方向偏轉,堪堪擦過她的臉頰,拳風撩動她的鬢角微微浮動,我鬱悶的道:“林大腳,剛才那家夥是你?大半夜的裝鬼嚇人……你什麽時候出來的?我起床的時候你還在旁邊呢。”


    “不是我還能有誰?”林慕夏翻了個白眼,她沒好氣的道:“我被斷命老人吵醒了,想小解,結果發現你個沒道德的站在離門幾米遠隨地……,我隻好去遠點的地方,不小心崴了腳。回來你又在堵門,知道你害怕了,嘿嘿,想嚇嚇你。”


    我尷尬的道:“胡說八道,我膽子大著呢。”


    “瞧把你嚇的,臉色煞白的。”林慕夏嘲諷的道,她將手搭在我肩膀,“扶姐進去,有塊青石板居然一踩就深陷,我的腳腕好懸沒斷了。”


    一手挽住她的腰,一手架起她胳膊,我幸災樂禍的道:“孽做多了都這樣,誰讓你腳這麽大,連巷道都無法承受,聽我話,趕明去醫院截掉半個腳掌,手術費我出!”


    “滾!”林慕夏一口酸息噴在我麵部,估計是吃酸菜糍粑的功效。


    我拿手背堵住她嘴巴,“輕點,老蔣和斷命老人睡著呢,吵醒萬一以為偷情咋辦?”緊接著,我們注意到地上幾塊緊緊相鄰的玉質光芒,林慕夏抬頭一看,了然的道:“屋頂漏了,月光順著投在了地板。”


    “不對勁兒。”我抬手遮住投放的月光,地板那幾處玉質光芒瞬間少了數塊,但有一塊麵積稍小的仍然存在!它充滿了誘惑之力,撩動我的心弦,這刻我特想將地板撬開看看它究竟是啥玩意。


    林慕夏凝視這斑駁的玉光,掙紮了片刻,她果斷的道:“別管了,睡覺,不能亂動。”


    “好吧……”我扶她走入內屋,又是玉光又是鼾聲,來龍塘苗寨的第一晚,我失眠到淩晨五點,總算陷入沉睡。


    第二天,我翻了個身,撲通!身體墜落砸向地板,我一邊揉著痛處一邊睜開眼睛,天色大亮,整間屋子僅剩我一個人,東西還在,他們應該沒走遠。我踱步離開古屋,老蔣和林慕夏拿望遠鏡在觀察身處的龍塘苗寨,斷命老人盤膝坐地,手中端著破碗。我疑惑的道:“斷命老人,您不算卦,拿化天碗幹嘛?”


    “曬碗。”斷命老人神神叨叨的道。


    現在已經八點多了,我們收拾好物品,離開古屋區域,下山經過旅館時,我特意問了下女吧台,暫時沒人退房。我們便前往三百米遠的寨子,想打聽梁月奶奶的蹤跡。站在昨晚送飯的那戶人家前,林慕夏拿著空草框輕輕地敲動門,婦女熱情的將我們迎入屋內。這時,一個唇紅齒白的苗族少女走出房間,約有十八多歲,穿著典型的苗族服飾,她看見我們時,興致盎然的道:“遊客?”


    她竟然會漢語,蠻流利的,我點了點頭,道:“你是?”


    “撲哧——”少女浮現一抹笑意,她靈氣逼人的眼珠子打量著我們,“這是我家,你覺得我是誰?她是我媽媽,我叫龍妹七。”


    “我是淩宇,她是林慕夏。”我衝老蔣努了努嘴,介紹道:“這個魁梧大漢叫蔣天賜,旁邊的老頭是打醬油的。龍妹七,你能簡單的描述一下你們苗寨嗎?”


    “醬油?多少錢一斤?”


    龍妹七被這詞匯弄的莫名其妙,她坐在我們中間,啃了口蘋果道:“寨子裏漢族人少,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苗族人,大多數姓龍和邰。我們龍塘苗寨普普通通,和附近的苗寨沒什麽區別。前些年遊客挺多的,大多是衝著先輩遺棄的老屋子而來,不過出了幾次事,很少有外人來了。”


    小姑娘性格挺活潑開朗,一點不怯生。


    “既然很少有人來,為什麽那邊的旅館爆滿呀!”我疑惑不已的道。


    “咳咳~!”龍妹七差點被蘋果肉嗆死,她臉蛋紅撲撲的道:“住在裏邊的全是病人。”她壓低了聲音,悄悄的道:“每隔幾天,就會有一個死人被抬出來。聽說長期開房在此的人,都是來過的遊客,他們似乎中了暗蠱。”


    林慕夏眨了眨眼睛,道:“暗蠱是什麽?”


    “害人的蠱,統稱為暗蠱。”龍妹七翻了翻手腕,指著左手掛的漂亮紅繩,她笑道:“我們村十個人有八個人能控蠱,喏,這個就是我養的連心蠱。”


    一聽到蠱,我們腦海中翻騰出狄蒼滿目瘡痍的屍體,趕緊離龍妹七遠遠的,唯有斷命老人穩坐如鍾。


    “姐姐、哥哥們,我又沒說這是暗蠱。”龍妹七吐了吐舌頭,她故意混淆視聽嚇唬我們,太淘氣了,我抓住她脖子賞了一個暴栗,她求饒道:“疼啊!再不鬆手我告訴媽媽啦!”


    我攤了攤手道:“多大了還告狀……”


    “十九歲!今年剛高中畢業,不想考大學,所以回來咯!”龍妹七得意洋洋,似乎上學是件很驕傲的事,她舔了舔蘋果肉,繼續說蠱,“我們村控蠱的,大多數全是玩明蠱,目的隻為防身和配對,以及傳承源遠流長的蠱文化。這條紅繩手鏈是我頭發長度夠的時候,拔掉一根白色的,纏在紅繩上開始養,養了得有八年了,哼哼,到時候我看上寨子裏的誰,如果對方不同意,我就悄悄把白發絲沾在他睡覺的枕頭上,敢不聽我話試試!”


    “你這連心蠱怎麽養,能教教我不?”我唏噓不已的道,簡直是霸王硬上弓。


    “確定?”龍妹七斜眼看向我,她嘿嘿笑道:“養連心蠱的人在施蠱之後,隻能傾心於所選中的人,否則反噬身亡!你還想學嗎?”


    我連連擺手道:“得,我不學。”


    “外麵的人就是複雜,無論男人、女人,一肚子花花腸子。”龍妹七有點不屑,她自豪的道:“我們寨子的人,結婚無證,但每家人卻相愛相惜,生死不離。離婚的隻有一對,還是苗漢混搭,分了的結局,雙雙身亡。”


    斷命老人不解的問道:“萬一你給一個男人下了連心蠱,那男人又給另外的女人下了連心蠱,怎麽辦?”


    “比誰的連心蠱養得好唄。”龍妹七道。


    “受教了。”


    斷命老人沉吟片刻,他摘下墨鏡,眼窩中參差不齊的肉芽嚇得龍妹七手一抖,半個蘋果滾落在地,她驚呼道:“您,中了暗蠱!”


    “是。”斷命老人重新戴好墨鏡遮住駭人的眼窩,他握緊竹拐杖指了指我們,“這仨年輕人,和老朽來貴地有相同的目的。”


    林慕夏不再藏私,她掏出手機,將狄蒼屍體和寧疏影中蠱的特征翻給龍妹七閱覽,“你們寨中,有沒有一戶姓梁的人家,孫女算起來今年三十歲,叫梁月,多年前嫁到了外地,她奶奶**十歲,再多的信息,我們就不清楚了。”


    “梁?”


    龍妹七拉起衣領,她咬住拉鎖想了想,“月兒姐姐麽?我小時候見過她……怪不得這些年她沒再出現,原來嫁去外地了。苗漢混搭的家庭,姓梁的僅有這一家。不過,我沒聽說月兒姐姐有個奶奶呀?她一直和父親相依為命。”


    梁月沒有奶奶?


    我們麵麵相覷,彼此眼中充滿了震驚,那稱梁月為孫女的老太婆是誰?林慕夏換了方式,問道:“妹七,梁月有沒有外婆、認的奶奶、關係較好的鄰居之類的?”


    “沒……月兒姐姐很孤僻,整天在家裏,或者一個人去舞陽河發呆,我們和她玩不到一起去。”龍妹七撓了撓頭發,仔細的回憶道,“她不養連心蠱,我的印象中,她對一塊石頭情有獨鍾,從不離手,模樣倒很像石頭蠱。”


    “龍塘苗寨有沒有擅於控暗蠱的老太太?”我不甘心道。


    龍妹七幽幽的說:“草鬼婆,其它地方我不清楚,在我們龍塘,1949年建國初期,她就沒有再出現了。”


    站起身的林慕夏擰緊眉頭,她道:“草鬼婆是指一個人嗎?”


    “植物蠱在我們湘西地區,土稱“草鬼”,擅於控植物蠱的多為女子,女的控蠱師統稱為草鬼婆。”龍妹七靈眸婉動,她解釋道:“步入了現代,隨著戰爭的減少,山寨部落支族不再殘殺,觀念轉變,手段殘忍的暗蠱漸漸的遭到苗人抵製,大多數控轉奉明蠱,所謂的草鬼婆,現在泛指擅於控暗蠱的女人。”


    她說龍塘苗寨六十年沒出現草鬼婆,又沒說寨人全是控明蠱的。我推測道:“你說龍塘寨子大多數控明蠱,意思是說,有控暗蠱的男人?”


    “打鐵匠,三勇。”龍妹子的手指遙遙指向窗外,道:“在寨子南邊六十米有間房子,是他的住所,因為暗蠱師的身份,沒資格住在寨中,但他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所以家家打鐵都去三勇的鐵匠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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