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學府小區是天南大學校外中上檔次的小區,退一萬步說,按單間來算,一個月租金至少2000上跑,如此一來,更加大了我們的懷疑。


    手機定位和電腦ip不同,精確度隻能給個大概的範圍。


    我和林慕夏立刻前往學府小區,3號樓不偏不倚,位於整座小區的最中間。盲目的搜找很沒效率,我衝保安出示了證件,林慕夏取出手機中小口照片,她詢問道:“你有沒有見過這個男生出入過?”


    保安盯著照片,他仔細的回想道:“眼熟,這小子挺孤僻的,獨來獨往,平時沒見跟什麽人走一塊。第一次注意到他,是搬來的那天。”


    小口的相貌極為普通,沒有帥到或者醜到讓人一眼難忘的地步,何況住在此地的學生成百上千,保安竟然在小口第一次來就注意到他?


    事若反常必有妖。


    我狐疑的道:“這人搬來小區是哪天,另外,你注意到他的原因是……?”


    保安撓了撓耳朵,“那天剛好是我任職的第一天。”他翻出了考勤表,我們看見對方手指的日期,竟然是小芳死的第二天,那天我們聚於殯儀館,發現了小芳遺體丟失。保安繼續說道:“他拖著一隻大箱子,吃力的行入小區,我上前問清了身份,並和租主通了電話確認,然後問這小夥子需不需要幫忙,他有點慌張,連忙說不用不用,然後一言不發的走向三號樓。”


    大箱子?


    具體有多大,保安攤手比劃完我們才知道,容積幾乎有一立方米。


    “3號樓的哪一戶?”我好奇的道。


    保安搖了搖頭,道:“不是戶,小夥子住的是3號樓3單元地下室a。”


    “好的,多謝。”我們離開了保安室,向小口住的地方走,我低聲道:“慕慕,對此你怎麽看的?”


    林慕夏近乎確定的道:“我懷疑,偷走小芳屍體的人,正是她的親弟弟,小口。”


    “唉……”我凝視著樓道中的下行台階,歎息道:“一立方米的箱子啊,還不讓人幫忙,除了裝屍體,還能有毛?”


    “嘎吱——”鐵門敞開的聲音傳入耳中,是地下室a。


    我和林慕夏急忙改變路線,悄無聲息的來到一樓半,探出半個腦袋觀望。熟悉的背影出現,是小口,他朝小區外的方向走動。


    沒叫住他,因為我們想潛入他住的地下室中一窺究竟。


    踏在地下室a的台階,我嗅到了一股衝鼻子的異味兒,林慕夏皺起鼻子道:“福爾馬林!”


    “小口該不會拿福爾馬林浸泡他姐姐的屍體吧?”我詫異的說。


    我捏住鼻孔,對方沾得滿衣服是味,僅僅從門口步出樓道這幾步,便彌漫於空氣中久久不能散盡,這得有多濃?


    林慕夏蹲在門前,拉開便攜包取出了金屬絲,她揉了揉便探入鎖孔,很快便撬開了鎖。地下室黑乎乎的,沒半點光線,福爾馬琳的刺鼻味餘家濃鬱,我按開手機屏幕,搜到了燈的開關。100瓦的大燈泡驟然變亮。


    眼前的情景把我嚇呆了,小床的邊緣,放置著一個長方形的玻璃缸,封閉的狀態,頂蓋是活的。


    小芳的屍體,浸於福爾馬林液,仰躺的姿勢。


    地上有殘餘的液滴,我們蹲下身嗅了嗅,是福爾馬林!不光是地麵,連玻璃頂蓋的外側也有。床頭放了小芳和小口的合影,我打算坐下來等小口回來時,手一摸,發現床單也是濕的,我跟屁股著火了似得,急忙站起身,伏低腰聞了聞,差點沒暈倒,透著強烈的刺鼻味!


    床底遺留了兩隻大的玻璃膠空瓶,看起來,這玻璃缸是小口拿一塊塊玻璃將其精心沾合的。此外,還有一套簡化的防護服。


    林慕夏走到這間地下室的角落,她手拿起靜立的撈杆,頂端有類似於鉤子狀的金屬,但並不銳利。


    燈光下,鉤子顯得鋥亮,仔細看了下,竟有一層沒來得及蒸幹的液體,同樣是福爾馬林。


    林慕夏將其放回原位,她唏噓不已的道:“看來,小口舍不得姐姐離開啊,留住屍體有個念想。”


    憑室內的這些現象,我推測的說:“他把姐姐的屍體浸泡在福爾馬林液中,保持不腐。晚上睡覺或者想姐姐的時候,便打開玻璃缸頂蓋,拿撈杆將姐姐屍體移出來,抱到床上,待思念消退,再把姐姐重新放回福爾馬林……簡直太有悖人道了,他隻顧滿足一己私欲,卻不顧姐姐是否能安息。”


    “淡定。”


    林慕夏簡單的清理完我們來過的痕跡,她關上燈道:“淩宇,這件事……先這樣好了,當我們沒看見過。雖然小口這樣做不對,畸形的親情,但是,順其自然吧。畢竟他保存的是自家人的屍體,根據天南的殯葬管理法規,不算違法,何況福爾馬林液、玻璃缸,全是他自己鼓搗的。如果真要追究的話,頂多是那天夜晚他擅自破壞殯儀館的冰棺和違約領走屍體的責任。”


    “好吧,希望小口有一天能接受姐姐離開的現實。”


    我抱住林慕夏,抓緊時間逃離了這四處充斥著福爾馬林味道的地下室a,擔心走正門遇到小口,便直接通過後門繞到了天南大學,取了車,返回d.i.e。林慕夏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她所有的線人群發了一條信息,表示小芳的屍體已經找到,請大家安心。


    將視線重新投放到地窖囚禁狂和模特代孕事件,我們整理了一個小時的案檔,然後通知了城西的看守所,把張嘉嘉領走了。腹中的免死金牌意外流失,她的死刑在所難免,這是她應有的結局,所以說,千萬別抱有僥幸犯罪,她刻意的利用身體,最終反而痛中加通,還折騰的d.i.e眾人心力交瘁,值得嗎?


    玖嫂、張嘉嘉,讓我頭痛的兩個女人,徹底離開了眾人的視線,後會無期。


    手頭直接關係的,隻剩下天紋、衛生巾殺手和井老了,前者為突破口,問題是這個口要如何打開。


    間接關係的,市局一哥老夏,和交警大隊那姓蔣的。


    熬到了下班點,除了老蔣,我們各自返家,與此同時,一對一保護計劃結束,撒旦、黑貓、禿狗在老蔣家跟蔣家姐妹玩樂。


    我衝了個溫水澡,家的感覺真好。


    晚飯時,老媽怪我這些天沒回家,罰我隻吃飯不吃菜。我苦逼的端著碗坐在地上,跟老爸聊起了夏樹和其野爹,他告訴我市局一哥跟秋後的螞蚱似得,蹦達不了幾天了,滿打滿算,還有五天,必然落馬,紀檢委那頭已經將老爸提供的資料審批完,還缺一個省警廳的複審。老爸沒有當一哥的打算,我暗道可惜,然後說了交警大隊那頭的事,吳力的死意外的不像一場意外,老爸說姓蔣的跟一哥確實有關係,等現任一哥一倒台,下一個摘掉烏紗帽的,便是姓蔣的。


    吳老哥倘若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


    ……


    我們一家六口半人,小舞算半個,一塊到電影院看了新片,難得的溫馨當然要連坐兩場,夜晚回家時已然十一點半。我脫完衣服即將入睡時,淩q鬼鬼祟祟的推開我臥室門,我假裝睡著了,偷偷開一道眼縫想瞧瞧她葫蘆裏賣的啥藥。淩q站了五分鍾,她甜甜的道:“淩宇哥,睡了沒?”


    “還沒。”我裹緊了被子,生怕走光。


    淩q臉上閃現出兩枚可愛的酒窩,她笑兮兮的道:“麻煩你,幫我個忙好不好?”


    “黃鼠狼給雞拜年……”我道了句“不好”便蒙住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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