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現在就往回趕,離部門不遠,發現了新的情況,有可能是飲血鐮刀案的第四位受害者,待會細說。”我掛了電話,和瓊姐道了別,然後發動車子返回d.i.e。我推開辦公室的門,望見寧疏影伏在桌前,擺了一大堆好吃好喝的。


    我疑惑的道:“寧二貨,你不是平時最注意飲食嗎?今天有點反常哦。”


    “填補點油水。”寧疏影張嘴撕掉一條魚皮,他悲催的道:“這幾天餓瘋了,一瓶礦泉水,五個饅頭,對付了三天半。上墳的如果再不來,我快淪落到啃樹皮的境地了。”


    我掏出手機,偷拍了一張,難得一見的情景必須紀念!


    裴奚貞走了進來,他打了個哈欠道:“小宇,你指的新情況是……?”


    “鑒證大廳法醫老肖的女兒,肖輕婷,已經失蹤了三天。”我沉坐於椅子,講述的道:“清晨你在睡覺,我發現桌子上有杯溫熱的奶茶,裏頭裝了一對眼球。江濤告訴我這是早上在東樹林那棵樹下發現的,旁邊地上還畫了把血鐮刀。我立刻前往鑒證大廳,老張先化驗了眼球,是馮初蘭的。至於血跡,不是馮初蘭的,老張那頭在比對。我趕時間,所以沒等結果,直接前往奶茶頂皮的店址。最終發現,店主肖輕婷被大腳馬賽克抓走,通知了老肖老張,稍作處理你就打了電話。”


    說曹操、曹操就到,我話落時手機響了,老張打來的,他告訴了我一個勁爆消息,血跡屬於老肖的女兒肖輕婷。


    “法醫、監獄長、前市局一哥、武警中隊長,全他娘的是咱警察係統的千金啊。”裴奚貞意念一動,他往家裏打了個電話,“小願,你現在帶晴晴打的來d.i.e,案子沒破前,店裏留小青一個就夠了。”


    他的擔心是有必要的,心晴今年8歲了,好歹也算個小美人,處子之身不用多講,況且d.i.e不遠處先後出現過兩次鐮刀圖案,鬼知道血腥收割手是針對誰的。


    “頭兒,那肖輕婷,雖然是個離異的少婦,但並未破身,還是黃花大閨女。”我把老肖家的情況一說,無奈的道:“因此,我懷疑飲血鐮刀下手的目標,不僅範圍是警察係統的女兒,還是處子之身。”


    “殺人抽血液抽脂肪就算了,竟然還有這個癖好。”裴奚貞拍了下腦袋,道:“真讓人頭疼。哎對了,小宇,你家跟老蔣家的女人有點多,用不用接到部門避避?”


    “暫時不用。”我笑了笑,胸有成竹的道:“起床時我就通知了,不過量血腥收割手有兩個膽子,也不敢來。老媽那有淩q、若水,家裏芷昔、心萌、心苒,還有撒旦、禿狗、黑貓、大胡子二子。”


    裴奚貞好奇的道:“老蔣的戰友那天不是走了嗎?”


    “浪太大,把偷渡的船掀翻了,這五個外國佬索性賴在這當黑戶。”我哼了句,狐疑的道:“其實這是借口,真相嘛,應該是大胡子的倆兒子,相中了心苒和心萌,老蔣對此也沒意見,撒旦他們打算等晚輩們把事情落實再離開。”


    裴奚貞打趣的道:“哎,這兩個小煞星,終於有人敢要了。”


    “夏媽媽還沒接受女兒死亡的現實?”我問道。


    “是啊,動不動就尋死。”裴奚貞拔掉**的一根藍毛,他掃動鼻孔道:“老蔣的耐心磨沒了,再這樣繼續,就算夏媽沒自殺成功,也被老蔣掐死了,所以我挑了兩名耐心較好的武警,現在老蔣補覺呢。”


    “頭兒,祭拜者在審訊室?”我關心的道,想一睹真容。


    “還沒審,隻等你了。”


    裴奚貞猛地嗅了下藍色羽毛,他接著說:“方才通知完你,我感覺到了那人的不對勁,從頭到尾,隻叨咕一句話。”


    “???”我眼中閃動大問號。


    裴奚貞攤了攤手,模仿對方的口吻道:“死了……全死了。”


    “呀,精神病?我們到審訊室瞧瞧。”我站起身,和裴奚貞離開了辦公室,隔著窗戶望見一個頹廢的老頭,下巴墊在桌前,他雙目無神的望著門的方向,嘴皮子不停地循環翻動,似乎在嘀咕。


    我隔門聽不見,觀其口型,和老狐狸學話的時候一模一樣。


    裴奚貞拿鑰匙將門打開,與此同時,我耳中鑽入一道毛骨悚然的老音,“死了……全死了。死了……全死了。”起初我覺得無所謂,但重複了十餘次時,我有點受不了,就算裴奚貞將頹廢老頭的嘴拿膠帶黏住,我腦海中仍然飄蕩著“死了……全死了。”


    這感覺像誤入傳銷被洗了腦般,讓人頭痛不已!


    頹廢老頭穿了件厚重的棉服,腳踩棉拖,還算是嶄新的,頭發擰了不少亂辮子,髒得仿佛有人拿他腦袋拖過地般,五官挺端正的,昭示著他年輕時帥過。這老頭之所以稱為頹廢,因為他的眼神和狀態,像極了頹派非主流的鼻祖。


    我望著審訊桌上的五根紅死人蠟和一枚zippo打火機,厚厚的金屬殼,底部的盔甲,中間鑲了一枚閃閃發亮的鑽石,我訝異的道:“這老頭絕對不簡單啊,60年前的初代盔甲係列?拿著典藏版的zippo燃蠟,如果放到市麵上大概有18w塊了吧?”


    “有價無市。”


    裴奚貞拿起打火機,他眼神炙熱的道:“典藏版的打火機是真正土豪的追求,老子真想私吞了,看著都流口水。”


    “炎熱的夏天,穿笨拙的棉服,隻有精神病患者才能幹的出來。不僅如此,他還很有錢。”我滿頭霧水的打量著頹廢老頭,猜測的道:“但他常年來此上墳,低調的沒有被人發現,每次插幾根死人蠟和燒點紙就離開,這行為又像正常人。嘴裏一個勁的嘀咕‘死了……全死了’,十有**受過刺激。”


    “萬一這打火機未必屬於他呢?撿來的,偷來的,盜墓的,所祭拜的人遺留的,可能的因素多不勝數。”裴奚貞搖了搖頭,他評價的道:“不過,他雖然穿的不符合當下季節,卻極為體麵,衣服和頭發相比,完全判若兩個人的。這老頭挺講究穿的,我挺讚同你最後一點,他受過刺激,並且精神一直塵封於自己的內心世界,旁人進不去,他也走不出來。”


    “交流不了怎麽辦?”我撓動頭皮,眼睛一亮道:“我們假扮成熱心市民發個啟示?就說撿來一個老頭,把具體的情況描述清楚,認識他的自然來領回或是提供線索。”


    “ok,就屬你的鬼點子多,這事你辦吧。”


    裴奚貞謹慎的道:“別把打火機這條加進去,不然門檻都得被踩爆。”


    “人心啊!”我返回辦公室,手寫了份告示,“我姓苟,中午家裏有一位老人走入,年齡大概70歲,滿頭髒辮子,懷揣五根紅色的蠟燭,身穿棉衣棉褲棉拖,不能與人正常交流,嘴裏一直念叨著‘死了……全死了’。請家中有走失老人並符合這位老人特征的,聯係手機……”我想了想,將瘦猴攤主的號碼寫在紙上,然後通知了本地電視台的新聞欄目和其它的主流媒體,今晚和明早把這條告示鋪開。


    我攤開手臂,伸了個懶腰,然後撥通了瘦猴攤主的手機,道:“老苟,近來如何?”


    “淩小哥啊?我也就那樣唄,一逼**造的。”瘦猴攤主像是沒起床,他故作無所謂的道:“創業夢又破敗了,八五家的娘催婚,他前天回了老家相親,所以我把剩的錢全給了八五,咱老苟隻講情義,現在自個混吃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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