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現的是一部沒有上鎖的手機,我湊上前,望見屏幕上正在播放著一個視頻,錄的是凶手迫害死者的全過程。我和裴奚貞湊上前觀看,確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尤其是凶手剖開死者肚子時,取了胎兒、羊水、胎盤等,並把黑貓塞入對方宮腔中,拿大針與黑線進行簡陋的縫紮。


    我唏噓不已的道:“可惜了,死者腹中的還是一對雙胞胎。”


    這視頻拍的挺有水平,沒有暴露凶手的特征,隻露出了戴有手套的雙手。


    讓人不能忍受的是,拍攝者竟然不停地發出狠厲的笑意,“做小三就是這個下場!”


    “連你養的賤貓,都得死!”


    “不是妄想生孩子嗎?嗬嗬嗬,讓你生隻貓如何?”


    拍攝者刻意的壓低了嗓子,搞得腔調不倫不類的,我嚐試著聽了半天,也沒能分出個男女來。


    “敢情參與作案的有兩人,一個實施,一個圍觀。”裴奚貞把視頻的進度調回了開始,死者的臉沒有被刀子劃花的時候,相貌,確實是消失了一個星期的袁燁燁。


    不僅如此,凶手作案時,旁邊有兩隻被栓在一塊的純色黑貓,其中一隻,正是我家的黑閃電,而第二隻,則是被凶手把脖子擰了七圈半葬身於主人宮腔的純色黑貓。凶手擰死第二隻黑貓前,黑閃電死命的掙紮,掙脫了繩子的束縛,迅速的消失於視頻的邊緣,興許是躲在暗中窺視主人與同伴的慘況。


    難怪發現黑閃電躲在綠化中時它抖得跟振動的手機一樣。


    凶手把袁燁燁身上取下來的肉、羊水、胎盤、雙胞胎兒,分別封裝好。拍攝者關閉了錄像,然而把手機仍於此地究竟抱有什麽心態?等別人發現並報案時挑釁警方嗎?還是說巴不得讓市民發現手機把視頻發出去引發輿論的暴動?


    我們翻了下手機的其它功能,清空的比碗底還幹淨,這一瞅就是在拍攝視頻前恢複了初始狀態,因此,技術手段無法提取到有用的線索。


    裴奚貞把手機封入了證物袋,我打電話聯係了抬屍小分隊。


    小白吐得虛弱無力,我問他能不能繼續時,他望了眼動作越來越嫻熟的李虎,心一橫,說:“我還能!”


    “這一刻,你終於像個男人了。”裴奚貞拍動小白的肩膀。


    “裴部,我還沒說完呢。”小白抵觸的扭過脖子,他鬱悶的道:“我能不能給張老頭打個電話,讓他來接手現場的取證工作?”


    “滾粗!”


    裴奚貞翻了個白眼,他樂嗬嗬的說:“方才白誇你了,我還以為小白你可以的,結果……爛泥扶不上牆。”


    “少來,我對於激將法免疫的。”小白掏出手機,撥打了老張的號碼,說完地點便跑到一旁吸煙。


    裴奚貞無奈的笑道:“這家夥……”


    ……


    過了能有半小時,老張趕來的時候,李虎這邊已經結束了驗屍,腰杆挺直的站好,他匯報的道:“死者的死亡時間,死因,多樣化,大概在八天前,臉部有刀傷23道,大於10cm的有7道,5cm到10cm之間的有15道,3.2cm的一道。死者的左手臂有一道深長的割口,長度11.2cm;右手被齊腕削斷,她的大腿有五處挖割傷,被取掉了約有2.5公斤的肉量;死者未有遭到侵犯的痕跡,不過下邊洞卻被刀子割裂成散碎的條;她的肚臍到恥骨處,有一道貫穿的割口,凶手剖開時還割開了她的宮腔,取走兩個胞胎兒和胎盤、羊水若幹,放入一隻純色黑貓……這隻黑貓與死者的死亡時間相仿……凶器是鋒利的刀具,長度約在7cm-10cm之間,有背刃。”


    李虎匯總的特別完整,主次分明,由此可見他的專業素養。


    雖然之前已經看過了屍體,但聽完李虎的匯報時,我們的心靈仍然感受到了恐怖的衝擊力,袁燁燁可謂是遍體鱗傷!


    “小三固然可恨,可凶手何必下如此重的手呢……”裴奚貞歎息了數秒,他拍動我的肩膀道:“小宇,不是誰都能有咱們警花的開明,好好珍惜吧。”


    我心中感動的道:“放心,沒有什麽能把我們再拆散。”


    “啊!!淩宇,你丫的是不是背叛過小林?”老張耳朵一動,當即從屍體前跳了過來,他鄙夷的道:“如實招來!別覺得她是弱女子就能欺負,我今天得給小林討回個公道。”


    “……事發時我和她還沒有達到這種很近關係。”我麵紅耳赤的說。


    老張恍然大悟的道:“哦?那意思,你背叛得是小林的妹妹,林婉婉?”


    “拜托……別用這麽難聽的詞兒。”我心虛的道。


    老張一邊走回屍體,他一邊教導說:“好吧,迷途知返就好,畢竟浪子回頭金不換的。”


    我摸了摸鼻子,惡狠狠地瞪向眼中透著八卦味道的小白,“看個毛線,懦夫!”


    “切,有什麽了不起的。”小白嘟起嘴,模樣委屈極了。


    老張勘察完了現場,他有了一個重大發現,竟然在上方的樹枝上找到了一枚疊成三角形的符咒!


    我捏住符咒的邊緣,訝異的道:“頭兒,你有沒有覺得它很眼熟?”


    “他娘的,這一打眼就知道是小耳朵的盜版符咒,紙都是偽劣的。”裴奚貞接過符咒,麻利的將其拆開,裏邊果然寫了兩個字:“三鮮。”


    “這小耳朵還真是死性不改,又開始重操舊業了。”我澀澀一笑,猜測的道:“莫非凶手作案前,慕名尋到小耳朵,求了一張安心符?”


    “走吧。”裴奚貞朝樹林外的抬屍小分隊打了個手勢,我們便離開了埋屍現場,把老張、李虎、小白送回了市局,他手持藍色羽毛騷掃動鼻孔,“淩宇,現在我們是先著手於袁燁燁的人脈關係,還是先尋到小耳朵問個究竟?”


    “小耳朵。”


    我想了想,提議的說:“畢竟袁燁燁的人脈排查起來有點累,如果能通過小耳朵口中定位到凶手,就省去了這繁瑣的環節。”


    “好的!”


    裴奚貞翻動通訊錄,撥打了小耳朵的號碼,對方竟然拒絕接聽!老狐狸忍住罵娘的衝動,連著打了三次,均是拒絕接聽。正當我們準備暫時把調查方向改到袁燁燁的人脈關係時,小耳朵打了回來,他氣喘籲籲的道:“裴警官,您有何指教?”


    “解釋一下你方才的行為。”裴奚貞不鹹不淡的態度中摻雜了慍怒。


    小耳朵欲哭無淚的說:“這純粹是誤會啊!我根本不知道是您打的電話!”


    “哦?你怎麽了?”裴奚貞好奇的問道:“如果敢隱瞞,後果你知道的。”


    小耳朵緩了口氣,他直言不諱的說:“我跳入一戶院子,打算偷偷給雞放點血,哪知道躥出來兩條大狼狗,一個勁的死命攆我不放,我鞋子都跑丟了一個。”


    裴奚貞朝車外啐了口塗抹,他嫌棄的說:“能有點出息不,現在速度到東街的必勝客,打車費我報銷,有案情問你。”


    “我……我可是一個守法遵紀的好市民!”小耳朵驚疑不定的道:“您能不能稍微透露點,好讓我有個心理準備呐。”


    裴奚貞沒好氣的說:“來了再說,一個小時,如果沒趕到,我立刻發布通緝令!”


    掛了電話,我們來到東街的必勝客,挑了個偏僻的位置坐好,點了兩份早餐,耐心的等待小耳朵。過了四十分鍾,小耳朵出現在街道旁,司機凶神惡煞的盯著他,我出門把車費交與司機,這才把狼狽相十足的小耳朵拖回座位,他沒穿鞋子的那隻腳連襪子都磨破了,不僅如此,屁股還被狗撕了倆洞。


    裴奚貞把拆開的符咒往桌子上一拍,震得餐具嘩嘩作響,“現在給你五分鍾時間,解釋清楚這道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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