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掙紮,然而渾身癱軟,隻能勉強睜開眼睛,敢情寒光是他脖子戴的墜飾反射的光芒。我注視著眼前的唐然,他一如既往的親和,沒了那晚男廁內的狠厲!我滿頭霧水,唐然那晚究竟為何突然發動突襲?


    瞥了眼牆上的電子日曆,今天是五號,不知不覺間,我昏迷了五天。


    腦海中浮現出入廁看見的第一道身影,黑閃電。


    黑貓是驅除邪靈的,正因為如此,有邪靈、惡靈的地方就會有黑貓的身影,莫非黑閃電的出現,將邪靈引來附身於唐然對我下殺手?


    這未免有點過於玄幻,我搖頭否定。到底因何緣故,能讓一個人頃刻間變的冷血無情……


    我想到了一種可能,貌似隻有這種可能,第一個唐然和第二個唐然,完全是兩個人!我呼吸一窒,莫非那晚想殺我的,是千麵!手段倒是解釋的通了,不過話說回來,他為毛偽裝成唐然來殺我淩宇?


    唐然關切的問道:“偶像,我知道你說不了話,那啥,別老是一直瞪著,你眨眨眼睛,讓我知道你沒事。”


    我心田一暖,眨動眼皮,看他露出發自心底的笑容,我就知道當晚去而複返的唐然定是千麵無疑!奈何夜色朦朧,我與唐然又很少見麵,沒能辨識出易容的d組織頭子!


    “太好了!偶像,我先告辭,組裏有案子。”唐然輕快一笑,他如釋重負的離開了病房。


    過了能有半小時,裴奚貞匆忙的趕來病房,他進來就朝我腦袋殼打了我一拳,“沒死真好,丫的,小宇,你在咱天南警察係統裏又出名了,上個廁所被攮了兩刀,第一刀還是豁開的。”


    我喉嚨動了動,想說話,卻隻能發出“咕咕”的弱音。


    “別急,案子我正在調查,那晚的監控錄像被人遠程黑掉了,暫時不知道是誰背後搞你的。”裴奚貞唏噓不已的道:“我正在篩選曆來你經手的案子,每一個對你有仇恨值的,無論入獄的還是罪犯的親友,均排查了一遍,奇怪的是,除了未知的,沒有一個能有作案時間。莫非是d組織派來的?”


    我擠眉弄眼的,裴奚貞瞅我情緒波動大,他詫異的道:“還真是?”


    我眨動眼睛。


    “他娘的,賣毛萌,啥時候能恢複語言能力,估計你身體現在太弱,調養個兩天吧。”裴奚貞歎息的道:“這人下手真夠狠的,拿刀子攮你就算了,這刀子經過鑒證科的化驗,還tm淬了毒,能不能撐過來全憑你的意誌。”


    難怪醫生講我命大,對方刀傷加毒傷……


    沒等我慶幸呢,裴奚貞的一句話把我打入深淵,“不僅如此,這種毒,極有可能導致喪失生育能力。”


    “噶?”我徹底懵了。


    聽完他說的,我心中猶如一萬隻草泥馬呼嘯奔走,喪失生育能力?


    這時,裴奚貞望見了角落中幽怨的老媽,他瞪大了眼睛,趕忙低頭畏畏縮縮的道:“抱歉,龍嫂子,這不,小宇醒了我有點激動,沒注意旁邊,還請見諒。”


    “哼。”老媽懶得理睬他。


    裴奚貞尷尬的笑了笑,摸動口袋,他掏出一根藍色羽毛,放於我鼻孔前,“沒事多聞聞,清醒下大腦,我先走了,到那邊探望慕夏,順便把你醒來的消息通知她。”


    我靜靜的呼吸,藍色羽毛確實有提神的功效,之前沒這種強烈的感覺,現在仿佛是大海中的一抹清泉。


    ……


    林婉婉和寧疏影、寧綢組團來看望了我一次,她們兩個一塊查探了我的身體,給出了一致的答案,想恢複,加上她們的內調與施針,起碼需要一個月的時間。不僅如此,毒稍作整改,也能利用變成恢複的良好因素。


    唉,林慕夏還剩十天出院,我卻趕不上接她了。


    ……


    計劃比不上變化,毒素的量超出了林婉婉、寧綢的預計,導致了我內髒感染,搞得我直到元旦才痊愈出院。近兩個月的時間,袁燁燁、常俊美、鄭爽的案子始終沒有著落,寵物夜市那晚,由於我突然遇襲被刺傷,計劃破壞了,貓王賣完第三隻貓離開夜市再也沒有出現。


    刺我的始作俑者,確實不是唐然本人,當時他與裴奚貞父女衝入男廁,與此同時,路段視頻捕捉到了一道身影,衣服與其一模一樣,唯獨戴了隻大帽子,淡定的走遠,直到消失於監控的盲區。通過現場的目擊證人描述,這個帽子男就是槍響後第一個跑出來的人,他在草叢裏拿了頂帽子遮住麵部離開的夜市。


    黑閃電,像是一個謎,沒再回到逐鹿小區的第二個家。


    案子就此卡住,傾盡裴奚貞、林慕夏之力,沒能有分毫進展。


    值得一提的是,常俊美和鄭爽每次傷勢快好的時候,就開始作死,趁看守的武警不注意,便往死裏折騰自己。案子的幕後竟能讓兩個大老爺們如此抵觸,實在讓人摸不著頭腦。


    心晴第一次使用死亡裁決中的烏鴉之吻就把我害個半死,她嚇的沒敢再用第二次。


    不過有件事挺欣慰的,古語說焉知非福,我中的這毒於利害之間一波三折,最終致使我體內產生了抗體,毒蠱之王親自來到病房驗證過,我的這具身體中過混毒,已經不畏懼一般的毒素了,即使有烈性的強毒,受的影響較於正常人來說,傷害沒那麽大。


    迎來了新的一年,我們d.i.e全員聚於一家飯店,主要是為我接風。由於大病初愈的緣故,我們隻點了清淡的飯菜茶水。


    席間,裴奚貞喝了杯白酒,他紅光滿麵的道:“時間,越來越少了。”


    我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意思,天紋,按疑難雜症專家王曇曇給的時間,最長不超過三百天,現如今已經過了大半,離天紋醒來,最遲不超過四個月。起初天紋偶爾還能動彈兩下,現在完全像一座不動如山的老鍾,不知道的人看見了他還以為是蠟像呢。


    蔣天賜和芷昔的婚紗照在我入院第七天就拍好了,二人返回時拿到病房跟我炫耀,我當時過了一遍眼,環境特別的美,像童話中的仙境般,然而我心中隻有五個字,“美女與野獸。”亦或者說是“精靈族與半獸人的聯姻”……雖然二人關係如膠似漆,畢竟蔣天賜和芷昔均是比較傳統的人,因此始終保持隔院相望,並沒有同居。


    這次來的還有夜心,她和寧疏影坐的很近,男人婆的她猶如乖乖女般挨著寧二貨,二人時而竊竊私語。


    我的筷子掉地,彎下身撿起來的時候,透過桌底的縫隙,看見寧疏影緊緊地拉住夜心的手。這倆人,偷偷摸摸就搞上了啊,看來我不在的兩個月,發生了很多事。我重新坐好,唏噓的道:“與時代脫節了……”


    寧疏影和夜心像沒聽見一樣,他時而把筷子翻過來夾個菜放入夜心碗裏,卻沒有過多的言語,他的感情,曆來時深埋於心的。


    吃完了飯,林婉婉拉著寧疏影、夜心看電影,於是我和林慕夏就有了獨處的時機。


    走路的時候,我手都不知道該往哪放了,林慕夏雙手插入針織外套的口袋,我們之間離了不到半厘米,卻猶如雷池,情劫的存在,我們無法再寸進分毫。順著街道,我們行了約有五百米,一邊走,一邊拾著過去的回憶。我們默契的彼此相視而笑,這時,天空中飄起了無數的雪花,落地即融,林慕夏探出手,她感受著掌心的涼意,“淩宇,這是今年天南市的第一場雪。”


    “嗯……你”


    第三個字還沒有脫口,我眼神一凝,街道對過有一隻純色黑貓!仔細一瞧,是我們近乎快要遺忘的黑閃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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