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想讓劉其開口道破實情還真個難事,審訊陷入了僵滯狀態。


    狗王搖晃著腦袋,脖子卡巴卡巴直響,他走到門前說:“死人臉,小白臉,你們暫時看下劉其。剩下的,你們跟我到走廊,我有事想說。”


    於清揚氣的差點朝狗王開槍,一個不認識的都喊他死人臉!


    寧疏影也是滿臉的鬱悶,他第一次被叫作小白臉。


    我們三個趕緊把他們倆安撫住,跟狗王來到了走廊,我詢問的道:“狗王前輩,你有什麽事?”


    “既然彼此已經是盟友了,我決定友情的幫助你們一下。”狗王抬頭望向我們,挺了挺胸膛,“對劉其使用催眠,你們覺得可行嗎?”


    “啊?”


    我們仨彼此對望,怎麽忘了這一茬了,狗王拋除犬類精神師的身份,他本身還是一個催眠大師!其實他嘴上說的好聽,什麽為了盟友,實際上極有可能為了劉其的筆記!


    “狗王前輩,您有多大的把握?”裴奚貞問道。


    “我的催眠能耐,位於世界頂尖。”狗王想了想,他評估的道:“劉其的,應該屬於頂級的層次,因此我認為能有九成九的把握。”


    “雖然用催眠進行審訊不符合規定,不過特殊事特殊辦。”裴奚貞咬住一根藍色羽毛,他吸了吸鼻子道:“小宇,你待會把錄像關了,等狗王前輩成功催眠了劉其時,再打開。”


    “好的,頭兒。”我推開門,走到角落裏把攝像設備關閉。


    劉其意識到不對勁,他警覺的道:“你們想幹嘛?”


    “抱歉,不想幹嘛。”矮個子的狗王闊步返回了審訊室,他朝我使了個眼色,意思說旁人都暫時離開這個空間。


    我把愣愣的於清揚和寧二貨拖入走廊,把審訊室的門關閉。


    我透過玻璃望向裏邊,狗王一下子跳上了審訊桌,他俯視著劉其,聽不見在說些什麽話,眼中充滿了挑釁之色。這架勢就像猴子對老虎進行嘲諷一樣。


    “唉,你們說狗王他能成功嗎?”裴奚貞擔憂的道。


    “sir,別擔心了。”林慕夏對狗王的信心可謂是十足,她樂觀的道:“頂尖和頂級,雖然隻差一個字,卻猶如泥雲之別。單純的論催眠手段,狗王絕對能讓劉其望其頂背的!”


    裴奚貞扭頭順玻璃往審訊室裏掃了一眼,“哦?這麽有信心?”


    “不然呢?新老精神師的兩件案子全指望劉其道破真相了。”林慕夏撫動著胸口,她輕笑道:“我覺得狗王既然提出來了,就一定能成功。”


    我倚在門前,掏出煙分發給老狐狸、於清揚,道:“說到底,還是精神師筆記的魅力大。”


    我們仨一塊吸煙,導致了林慕夏、寧疏影這姐弟倆暫避於辦公室。


    過了能有半個小時,我感受到背後的門顫動了下,狗王拉開門,他滿頭大汗的說:“這老東西,終於被我搞定了,累煞個人。”


    我望了眼座位上的劉其,竟然像一隻聽話的哈巴狗般,正襟危坐,兩隻胳膊平著放在桌前,瞳孔空洞沒有任何的焦點。


    “狗王前輩,您莫非把劉其調教成了你家的金毛?”我毛骨悚然的道。


    “呃……”狗王撓了撓後腦勺,他怡然自得的說:“哪能呢,不過現在劉其意識裏,就是你們養的一條二哈狗,完全的忠誠,現在趕快審訊吧,大概能維持三個小時,劉其的自我意識就能突破束縛。此刻他已經真正的貫徹了八字奧義,知無不答,答無不盡!”


    敢情劉其跟狗王單獨相處了半個小時,搖身一變成了條哈士奇。


    狗王伸出手道:“給我找拿一條幹淨的濕毛巾,我再不擦汗,感覺整個人都變水了。”


    我帶狗王來到休息室拿了條毛巾打濕,遞給了他。


    “剩下的審訊我就不參與了,已經知道了他筆記放置的地點。”狗王一邊擦汗,他一邊道:“拿紙筆來,我寫下,你們派人去搜。”


    我掏出紙筆放在茶幾上,點頭道:“行,給你之前我們得複印下。到時候和應雨南的那份一塊給你。”


    “千萬不能給不相幹的人閱覽。”狗王把劉其說的地址寫好,他心滿意足的倒在沙發前,“我精神透支的厲害,先睡一會兒,你們忙完了記得送我回家。”


    “嗯,祝好夢。”


    我離開了休息室,來到樓下,隻見裴奚貞、於清揚、林慕夏、寧疏影稀奇的望著眼前的劉其,紛紛讚歎催眠的神奇。我把寫有地址的紙遞給裴奚貞,他安排好了人前去搜查,我們則是展開了第二輪的審問。


    “劉其,我問你,五十年前的那件連環無頭案,就是圍繞李明而發生的數起命案和冤案,都是你暗中策劃的嗎?”林慕夏凝視著乖巧狀的對方,她百感交集的道:“希望你不要隱瞞任何的細節,能如實的作答。”


    茫然狀態的劉其聽見這句問話,瞬間像有了主心骨一樣,他稍作回想,便張開嘴巴道:“是我做的。”


    林慕夏握住筆準備記錄。


    “我針對的並不是李明、張小麗、吳能這三個孩子,也不是李明的父母李雲輝夫妻。”劉其打開了話匣子,他有頓有挫的道:“我真正想殺的,隻有三個人,一個是三年二班的班主任崔月,數學老師王大柱,以及,我的妻子劉雅!”


    這與我們此前的猜測背道而馳,還以為他針對的是整個案子的中心人物李明,沒想到最想殺的人是崔月、王大柱、劉雅,況且這三個人並沒有被劉其親自殺死,而是借用的他人之手,兩個被槍斃,一個被校工用刀捅死。不過劉其真的挺陰毒,為了達成自己的殺人目標,竟然用三個無辜孩子的性命作為代價。


    林慕夏記錄完,她挪動下巴道:“繼續說。”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我睡醒覺時,看見劉雅,在院子裏和崔月、王大柱鬼鬼祟祟的交流。”劉其眼中溢出兩行淚水,他哽咽的道:“原來,劉雅想向對方借錢,而借錢的目的,唉,想遠走他鄉,換句話說,拋夫棄子。”


    我好奇的問道:“劉雅想離開你這個家庭的原因是什麽呢?”


    “那天夜裏我催眠了她,問出來了,因為劉雅覺得每天根本不知道我在想什麽,她也覺得我無可救藥,因此想走。”劉其無辜的道:“我是精神師的事沒發對她講,在別人眼裏,我是一個沒工作沒地位的失敗男人,其實那時候全鎮最富有的就是我了,隻是……我礙於協會的保密原則,不能對外說。我心裏真的很愛很愛她,本來想用催眠來留住她一輩子,結果第二天早上再想催眠她時發現不能成功了,因為前一晚的催眠,意外的觸發了劉雅大腦中抵觸催眠的區域,她已經躋身於‘不可能被催眠’的行列。”


    “最過分的是,崔月和王大柱這兩個人,不光是借錢給劉雅,還出謀劃策的設計離開的路線,他和她之所以如此支持劉雅離家,不是感情有多好,是因為劉雅一走,下一個晉升為主任的就是二者之一!”劉其咬牙切齒的道:“為了一己私利,想毀我家庭,我怎能容忍二人繼續活在這個世界?親手殺了都覺得是髒了自己的手!因此,我精心的設計了一個連環的計劃,想讓二人嚐嚐吃槍子的滋味。我知道劉雅將在半個月之後將離開家,就篩選一個適合做中心的學生,便盯上了沒有存在感的李明。先是將其父母催眠,離開了家,我帶走了李明,接下來的計劃進行的特別順利,劉雅也因為學校裏的案子,拖了好久沒有走。”


    我們心中錯愕不已,崔月和王大柱竟然為了年級主任的位子,非但沒勸好,還勸離外加出資助劉雅離家!


    “打那開始,我對劉雅說,找到了一個好工作,工資挺多的,活也不累。”劉其重重的歎息,他怨念頗深的道:“起初劉雅還算滿意,風平浪靜的過了大半年,劉雅竟然又想走……甚至還有即將出軌的跡象,她是鐵了心想離開家啊,原因是發現我沒工作還有進賬,懷疑我做了見不得光的事情。我知道,這次再不說,可能連家都沒了,還顧個屁的精神師原則?沒想到的是,我喚醒她並說完實情之後,劉雅更想離開了,她說看不透我,覺得我可怕,尤其是結婚了好幾年,才知道枕邊人的這個秘密,她接受不了,唯恐哪天被我催眠了成為一隻被我操控的傀儡!劉雅雖然嘴上沒說,但我知道她懷疑學校的案子是我一手策劃的,因此她打算在走之前舉報我的!沒辦法,我隻好暫時把劉雅囚禁住,編了個理由,把學校的校工騙到家裏進行了催眠,並對劉雅動用了心理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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