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屍頭目哪敢不從,想了片刻,他如實的說:“返回的路線是有不少條,不過現在他十有**在小狐丘東側的洞內。”


    “小狐丘?”我擰緊眉毛,小狐丘離此有20裏地,並不大,屬於小山丘。


    裴奚貞示意榮穎把盜屍團夥帶到城西分局,並分出兩個小隊的特警,一隊隨我們趕往小狐丘,另一隊守在工廠,以防老黃魚期間送屍回來。


    安排好其餘事宜,我們仨和一隊特警車不停輪的駛向小狐丘。


    抵達目的地時,我們把車停在路旁。不遠處確實停了一輛黃色的皮卡。特警小隊共有十二個人,裴奚貞排五個原地蹲守,我們和其餘的七個一塊徒步趕向小狐丘東側的洞。


    盜屍頭目交代說這洞不大,長度隻有十五米。


    我們十個人全副武裝,急行於洞前。我側耳聽了聽,洞內竟然一片安靜,連蟲子的動靜也沒有。


    莫非老黃魚不在洞內?


    我一手端著步槍,一手持強光手電筒,衝入洞內,猛地喊道:“不準動!”


    然而沒能掀起半點浪花。


    洞內的裝修像家住的房間一樣,甚至還有精美的壁紙、家具、大床。


    裏邊不是沒有人,而是地上橫七豎八的躺了四個男人,他們全死了,腦袋上,均插了一支箭矢,死相挺淒慘的,但我卻生不起任何同情的感覺。


    林婉婉的遺體呢?


    我們翻遍了每一個角落,隻在地上的袋子中,發現了幾根她的發絲。


    “他們的死亡時間超過七個小時,瞧這老黃魚的背包都沒來得及摘掉,看來婉婉是遺體並沒有遭到猥褻。”裴奚貞稍作探查,他狐疑的道:“對方是一個擅於用弓箭的人,把老黃魚等人斃了,不僅如此,還帶走了婉婉的遺體。”


    用弓箭……和林婉婉有關係……


    我們仨彼此相視一眼,第一秒便想到了寧疏影,雖然他憑八極拳和飛刀聞名於警界,但其射術也不是賴的,當初我屁股中三槍的時候,寧疏影反手搭弓一箭射死偷襲方。


    “如果婉婉的遺體真被寧老弟帶走,那我們就不用擔心這事了。”蔣天賜憨乎乎的低聲說道。


    我戴上手套,把其中一個死者腦袋上的箭矢拔掉,我觀察了數秒,疑惑的道:“不過有個疑點,寧疏影的箭頭,基本上都是特製的,爆炸、燃燒、淬毒等,就連他的常規箭矢,比較短。而殺死老黃魚一夥人的這些箭頭,卻直又尖,長度適中,微重,還有倒刺。和寧疏影的完全不同。”


    “興許是不想讓別人懷疑到他吧。”裴奚貞抱著雙臂,他揣測的道:“連最快、準、狠的飛刀都沒有使,八成是想隱藏身份。一怒殺四人,代表了心有怒火,試想下,當妹妹的遺體即將被犯罪分子猥褻時,換誰能放過對方?”


    我們仨分別把洞內的情況通知給老爸、林憶等關注這事的人,權衡了利弊,眾人決定不再追究了,況且也沒有任何辦法接著探索。


    寧疏影的門派所在地無人知曉,他可能把林婉婉葬入了那個山靈水秀的地方。


    可我卻連一個上墳的機會都沒有,心塞的不行。


    裴奚貞勸慰了我一路,我終於釋然了,眼下這個結局總比林婉婉的遺體落入犯罪分子手中受傷強的多。


    返回家中,老爸、老媽、若水、芷昔均投來擔憂的眼神。


    我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回了臥室倒在床上,我呆呆的凝視著窗前的黑色涅槃花,它仿佛沒有半點變化。我把林婉婉生前的日記放於胸前,撫摸著入睡。


    ……


    第二天我起的很早,逝者已矣,還有活著的人需珍惜。


    我趕到城西四院,特護病房內,林慕夏還是昏迷中的狀態。


    城東分局有案子處理,因此林憶不在,隻有寧伯父守在這兒。


    我喊了句“伯父”,他沒有理睬。


    護士領我把全身消了毒,我推開病房門走到床前,低頭望向安靜的多功能警花,我拉住她的手,呢喃的道:“慕慕,什麽時候醒啊?你知道嗎,外邊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林慕夏仍在沉睡。


    她腹部前天被割了一塊小肉,現在創口已經處理好了。


    這時,林慕夏的身體微微掙動,似乎夢裏的她並不好過,做了噩夢。林慕夏緊緊地抓住我的手,她手心全是汗。


    我不知道此刻的她能不能聽見,握住她的手,我一個人安撫的道:“別怕,有我在。”


    林慕夏稍微安心點了,漸漸變得放鬆,呼吸均勻,不再時而急促時而凝滯。


    我打算一直在床前守護她,晌午,傍晚,我一勺一勺的把軟食緩慢喂入她嘴中。四院的護士們羨慕林慕夏,卻不知道我所做的連林家姐妹為我做的事情萬分之一都不到。


    現在心平靜了,我想起斷命老人臨走前說的話,“情劫過了,但並不完美。”


    難道說我和她的感情,不再有生死隔絕,但有其餘的小情況?


    我擦幹淨林慕夏的嘴唇,走到角落給斷命老人打了電話,我詢問的道:“老斷,你離開醫院前說了不完美,這是什麽意思?”


    “繼續相愛,沒有情劫了,卻有一個衍生的離劫。”斷命老人意味深長的道:“正常情況下,渡了情劫,沒有人再能把互克的雙方拆散。而所謂離劫,是因為渡情劫過程中,相愛的雙方或者某一方的生活環境,身邊的人或擁有的物發生本質的改變,對兩個人同時造成了極為的深遠影響,故此側麵的鎖住了情,同時也鎖住了心,用現代的話來說,叫暫時存檔。這時,離劫便至,有一方由於某種情緒而與對方分開。當然,離劫不是永久的,也沒有實質性的傷害,隻是折磨彼此的內心,沒日沒夜的煎熬。換個角度,把它當作愛情的考驗也行,讓天地去見證,用時間來沉澱。”說到這他忽地停住,旋即凝重的道:“直到某一天,雙方均解開了心靈的枷鎖,離劫消散。”


    我疑惑的道:“離劫最長是多久?總得有個期限吧?”


    “沒有固定的時間,何時雙方心靈的枷鎖打開,方可消散。”斷命老人歎息的說:“江湖上頗有威望的狗王,劍癡,均是過了情劫卻迎來離劫的。狗王等到了晚年,打開了自己心上的枷鎖,他的另一半卻沒能打開。劍癡等到了中年,別說是對方了,就連他本身都沒能打開,這才漂洋過海,輾轉各地,居無定所。值得一提的是,枷鎖不開人便不死,狗王和劍癡的另一半,肯定還活在世上,而四人之中隻有狗王沒有心靈枷鎖,如果對方在他大限將臨之前沒有回來,恐怕他……注定孤獨終老了。”


    原來狗王一直住在冬王巷是因為離劫。


    我澀澀一笑,林婉婉的離開,無論是對我還是林慕夏來說,都是一場忘不掉的噩夢。


    複雜的關係。


    確實,林慕夏如果醒了,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她,滿腦子都是視頻中的情景。不僅如此,當她知道婉婉死亡的時候,還有婉婉的內心,心境肯定比我還亂。


    如果不是我當初沒有管住自己的心,就不可能有現在的劫難。


    這就是花心的代價,贖罪的時刻已經來了。


    可笑的是我還試圖辯解過我不花心,是正常的。然而事到如今,這一切通通是蒼白無力的借口。


    ……


    夜晚,九點半。


    林慕夏的眼睫毛動了動,貌似又做了噩夢,我再次抓緊她的手。這時,她猛地坐起身,連帶插的管子和吊瓶全扯掉,“砰!磅!”有的儀器還砸在了地上,她睜開眼睛的同時大聲喊道:“婉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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