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不正當年自己決定將辰安送去軍區,曾引起辰老爺子和院子裏三個人的一致否定,卻被老不正扔出兩條理由全都弄的啞口無言。


    一是他向天生是個軍人出身,柳夢然和辰安在他手裏相當於他兒子,而柳夢然的性格實在不適合軍營生活,按照子承父業也好,私心也罷,辰安就必須得去軍營。


    二是辰安的性子裏實在是對他向天生的胃口,在向天生眼裏,辰安的懶散實屬為人的最大弊病,扔進軍營裏磨練有好處,更何況辰安有那種古道俠腸的責辰感,向天生自詡一雙冷眼看遍天下人,沒有人能比辰安更適合軍營,就一鼓作氣直接將辰安扔進軍營。


    他自己也委實沒有想過,辰安在軍營的呼聲能量竟可以那般浩大,雖然脫離不了仰仗氣運和向天生的老臉,但被人尊為虎爪八分是自己得來的。


    何為軍人?軍人在老不正眼裏那就是要去上戰場馬革裹屍的,老不正當年驚豔華夏,一句商有辰軍有向,國不亡的說法足以見到向天生的能力,向天生的為人算不上坦坦蕩蕩,甚至有些小肚雞腸,打壓對手嘲諷人樣樣精通,可要論到對外,保家衛國,向天生心裏對於國的大概念,是熱忱不帶私心的。


    事實證明,老不正沒看錯人,辰安在兵營裏的名聲出奇的好,待人和善且不失底線,也將東北五虎之名揚遍華夏軍界。


    此時衝入人群裏的辰安感覺行動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內心中苦苦操守的尊嚴憤怒的呼嘯,他的身體不再受到理性和往日裏老不正的殘酷教育所驅使,而是為了他不曾更改過的本心!


    “你們別動手!我來!”陳靈嘶吼著,氣勢大開大合。


    “狐狸,你別傷著他們,你奔我來!我讓他們來的,我領的頭!”陳靈表麵上雖然像是個文官,事實上在東北軍裏摸爬滾打,四五個年頭下來,內心豪邁更甚幾分,所以格外疼愛自己手下的軍士,事到如今,絲毫不怕惹火燒身,更何況是和他同時期還不能一手遮天的俏狐狸!


    “陳靈,我們走後,我不知道你們變沒變,但今天你來,我就得讓你後悔的回!”辰安的手心一痛,指甲刺破掌心,他已經很難相信東北五虎散去後,他們的山林還會依舊。


    陳靈已經感受到了辰安情緒的憤怒,所以他不知道能否和這樣狀態的辰安對打幾招,上次看到他這樣的姿態有多久了,陳靈心裏懷念的想著,臉上神色出奇的溫柔,辰安看不到陳靈臉上的緬懷,隻是用拳頭打了招呼。


    辰安的右斜直拳加上辰安全速下的衝勁,要是一般人來了真的不知道如何擋下如此氣勢洶洶的一招,陳靈了解辰安,辰安曾在軍區裏無數次表演過這樣一拳將軍人擊飛的好戲,誰都會被這看起來文弱,而實際強悍的家夥騙到,看起來是有方向的出拳,實際上並不是,一如辰安文弱的外表,他的拳頭也帶著詭譎。


    陳靈神在在的閉上雙眼,用耳朵來聽拳頭的破空聲,“來了!”耳邊呼嘯而過,陳靈猛地睜開雙眼,藏在眼鏡後的雙眼因為興奮而明亮,伸出左手,接住了打向自己左臉的拳頭,即使這樣,陳靈的臉還是火辣辣的疼,勁風四散都有這般疼痛,陳靈的左手和左頰微麻,可陳靈卻更加興奮了,自從當了副參謀以後,很少和這樣強的人對打過了。


    陳靈能接下自己的一拳,辰安不驚訝,眼前這個戴著眼鏡的人,有著很多人看不到的潛力,心計亦或身手,霍天去雲遊四方、自己回到院子的日子,這個人成長很多,即使這樣,辰安臉上還是欣慰的爬滿微笑。


    如何抑製辰安?陳靈揉了揉有些麻木的左手仔細的回想著,辰安在時,他就和很多和辰安交過手的人討論過,辰安的固定體重少於正常軍人,肌肉的強壯度也不如,骨骼更是不夠堅韌,可是他卻有著讓人難以置信的起步速度和跑步速度,他的招數偏於移動戰,所以大家當時一致認為將辰安限製成站樁打,辰安就毫無優勢。


    陳靈動了,他自己雖然不如辰安的步伐快,可是跟上辰安還是沒有多大問題,將辰安限製為站樁打,這點如果不利用地形是不可能辦到的,所以和辰安保持差不多的速度,就可以將速度抵消,成為站樁。


    果然,看到辰安一愣,陳靈感覺自己贏了,誰知,辰安不再跑位,直直向陳靈衝來,陳靈一慌,靈機一動,向辰安衝去,展開攻勢,“隻需一招。”辰安淡漠的聲音傳來。


    辰安瞬間靜止,像情人嬉耍般進了陳靈的懷中,左腳為軸,一百八十度側轉,和陳靈麵朝相同的方向,右腳伸進陳靈兩腳中間,想要將陳靈摔過去。陳靈抬起膝蓋,準備對辰安的後背發力,辰安左手擋住陳靈的膝蓋,同時肩膀扛住陳靈的腋下,手成爪勢,抓著陳靈的手肘,腳下發力,強行扯著陳靈的手臂,身形一轉,將陳靈的右手壓到陳靈的後背,同時伸腳踩在陳靈的後背上,擒拿手!陳靈伸出長腿如鞭掃向辰安,辰安隻能鬆開手,訕訕的笑了,“沒想到不是一招。”


    陳靈動了!一腳踩在地麵上,直接一記直拳襲來,地麵厚實的反響聲也傳到辰安的腳下,辰安深知這一拳勢大力沉,竟反其道而行之,直接去伸手去接陳靈的拳頭,相觸的瞬間,辰安的手向後去抵消陳靈拳頭的力道,同時握住陳靈的拳頭,腳在陳靈向前趨勢的路線上橫著,向後一拽,陳靈踉蹌著,同時辰安猛的跳起,雙腳如同鉗子,死死的鉗住陳靈的脖子,腰肢一用勁,一記剪刀腳將陳靈壯碩的身體掰倒。


    陳靈氣喘籲籲地躺在地上,活動活動被鉗得發疼的脖子,看著站立著白衣男子,仿佛回到了過去,一臉青澀的小屁孩卻老氣橫秋的說你們還不夠火候那欠揍的樣子。


    陳靈想張口解釋,卻被辰安伸出的手阻止,“軍區換血成這樣,你也很不甘吧,我知道你為人,老實說,你應該是第一次幫這小子撐場麵吧,一點都不專業的樣子。”辰安鬆了鬆扣子,解開兩個,上唇包住下唇的吹氣。


    “小狐狸,你什麽時候回來看看,把天哥也帶著,很多人想你們了。”陳靈伸手扶扶眼鏡,一臉緬懷。


    “我嘛?最近解決解決這邊的事情,等軍界大會再回去,霍天兒子嘛,我不知道他在哪溜達玩呢,可能在西藏,可能在雲南,到時候軍界大會他應該會來的。”辰安大咧咧地回道。


    “就這樣吧,叫大家回去吧,下次別出來替世家找場子,不是揍人就是挨揍,讓人背後罵成軍犬,誰心裏不舒服,領著兄弟回去吧!”辰安擺擺手,向月夜館大門走去。


    陳靈被士兵扶起來上了軍車,望了一眼隻留給他一個白色背影的辰安,無奈的笑笑,“走!”軍士們跳上軍車,卡車的轟鳴還是讓人心有餘悸。


    月夜館已是一片死寂,很多人張著可以塞下雞蛋的嘴,眼神躲閃地望著一人逼退上百人的辰安。


    辰安不爽的撓撓頭,被陳靈一提醒,算算鬧心事情真多,最近要著手第二步計劃,還要軍界大會,還想回去看看小妹和老不正,哎呀呀,辰安瞥了眼周枝城,“看熱鬧看的爽不,收拾收拾準備走人。”辰安好久沒有活動活動,也已經有些起汗。


    周枝城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掏出煙盒裏最後的兩根煙,一根自己叼在嘴裏,一根扔給辰安,辰安有樣學樣的叼在嘴裏,“我記得說吸煙有害健康。”


    周枝城擺擺頭,瞅了瞅傻站著的郭海心,“這家夥怎麽辦,我怎麽感覺今天虎頭蛇尾的。”


    辰安叼著煙思考了一下,還是對著郭海心擺了擺手,看到郭海心受氣小媳婦一樣的走過來,辰安開懷地差點吹口哨調戲一頓,“我說,郭少爺,你平時怎麽出來玩的?找場子都找不明白?”


    郭海心心裏暗罵翻天,媽的,老子平時出來裝逼沒被撅過啊,但是郭海心左思右想,也沒敢把這麽強力的話說出口。


    辰安表情漸漸冷了下來,“你在背後這麽對我出手,是不是嫉妒我長得帥?”說著,還攥了攥拳頭,嚇的郭海心小臉煞白,連忙搖頭。


    “你的意思是我不帥?”辰安戲謔地眉毛一挑,猛地將郭海心拽起來,提著脖領,郭海心俊俏的可以去跨洋當男優的臉頓時成了豬肝色,差點哭出來。


    辰安不屑地一鬆手,郭海心直接在半空中落下,摔得屁股生疼。


    這下,月夜館的那些老客人們更是像看怪物樣的看著辰安,曾幾何時,有誰敢這樣囂張跋扈招惹郭海心這個小霸王。


    “這樣吧,給我點精神損失費總是好的。”郭海心聽後連忙點頭,他巴不得把這個煞星趕走,哪怕獻出自己的菊花也不想挨頓揍啊,剛才這家夥駭人的身手可是把郭海心嚇到了


    “我想想奧,你這月夜館不錯,花了不少錢吧?”辰安突然心生一計,又有了陰謀詭計,笑眯眯的對著郭海心說。


    郭海心見狀,沒有絲毫畏懼的**在臉上,變臉的功夫不亞於藝人,“賈公子,我的月夜館你是一個手指頭都碰不得的,今天家父已經和我商議好,這月夜館正式屬於郭家,你今天就算把我打死在這,也不可能,賈公子可千萬別因為一點點的個人恩怨導致郭家和賈家翻臉啊。”


    辰安沒想到郭海心竟一直有這樣的冷靜,倒也沒什麽驚奇之意,畢竟郭海心在京都能混到風生水起,當然不會隻因為他郭家勢大,隻是這郭海心居然可以隱忍到這樣的田地,辰安事先是不會察覺的,笑得更加妖嬈。


    郭海心見縫插針,縱欲過度而蒼白的麵容湧上血色,“賈公子,請回吧,今天你和海心的前事舊怨,是海心自尋麻煩,賈公子也出了口怨氣,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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