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笑讓李暮不解望著寒冰,看見她彎起嘴角和晶亮的眼眸,讓他失神的想起可心笑著摸樣。


    “不過如此而已,就這點能耐也能讓可心滿足了嗎?”


    聽見她用嘲笑的口氣提起陳可心,讓李暮原本還有一點內疚的心情瞬間消失得無蹤,他臉色青黑的想板過她的肩膀。


    “閉嘴,你不配喊她的名字。”


    李暮隻覺得手腕一真麻痛,寒冰利落的反剪著他的手臂一躍而起的把他壓在床上,堅硬的膝蓋頂在他的背部。李暮想反抗的動了下身軀,隻感覺膝蓋更用力的壓著他的背椎骨,一陣刺痛讓他喘不過氣來。


    “你真的以為自己有本事硬上我嗎?”


    寒冰俯下頭在他耳邊細語,表情曖昧語氣卻冰冷。


    “要是再擅自碰我,我會把你……”


    冰冷的話語停頓了一下,更用冷酷的聲音說道


    “我會把陳可心的身體包裝成幾個禮物,一個一個的寄給你。”


    李暮望著寒冰嗜血的表情和陰冷幽深眼睛,頭皮一陣陣發麻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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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這幾天李暮都是到了淩晨時分才會帶著滿身酒氣回來。一回到自己的房間倒頭就睡,清晨又爬起來回公司上班。兩人雖然同居,卻幾乎沒有任何交流,形同陌路。


    寒冰依然白天拉上窗簾,在滿屋的黑暗中品酒發呆,晚上則會拉開窗簾,俯視著窗下的夜色,仍舊發呆。很難想象一個人每天足不出戶二十四小時除了吃飯就幾乎是發呆的日子,對正常人來說這樣的生活簡直就是自閉。


    直到有一天寒冰睡到醒看了下時間,已經接近中午,平常這個時候李暮早已到公司工作。


    然而寒冰卻見到他臥睡在沙發裏,身上強烈的酒氣溺蔓在空氣中,帶著頹廢的味道。臉色赤紅,濃密的眉頭緊緊鄒著。寒冰覺得不對勁,走向前伸手一探到李暮光潔的額頭。滾熱的觸感讓她也皺起眉頭,看來李暮病得厲害。


    寒冰幾乎用盡所有體力才把一個身材一米八的高大男人從沙發移動到臥室的床上。艱難的把像死豬般的李暮身上衣物全部褪下,擰幹濕毛巾擦拭著他滾燙的身軀。原本火熱的身軀一被清涼的毛巾拂過,原本鄒在一起的眉頭舒展開來,舒服的輕嚀一聲繼續沉睡。


    鳳眼無可奈何瞪著李暮,寒冰惱怒自己過於關心他了。她可以直接打電話叫救護車把他拉去醫院,反正發燒又不是什麽重病,何必那麽辛苦自己。看著他安逸沉睡的樣子,原本惱怒的眼神變得柔和,不可否認,好象有一種滿足感在心中升起。


    寒冰探了探他飽滿的額頭,雖然仍炎熱,已經比起剛才滾燙的溫度低了許多,把毛巾覆蓋在李暮的額頭上正想離去。


    “可……心……”


    李暮口中呢喃著,盡管聲音很輕。寒冰還是聽得清楚,他輕呼著某人的名字。一直望著李暮的清澈的眼眸變得複雜深邃,還有一絲深深的妒意。


    想看看陳可心在李暮心中到底有多重要,重要到什麽樣的地步,片刻後寒冰下了個決定。


    如果想知道一個人的愛有多深,就看看他的恨有多深吧。


    寒冰轉身走出房門,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此時她纖細的背影看起來有點孤寂,還有點悲傷。


    隔天李暮醒來,望著潔白的天花,感覺到渾身無力。不管他有多不想在寒冰的麵前露出這副虛弱的樣子,偏偏身體和精神上都支持不住。


    “跟我走一趟吧。”


    寒冰站在房門前麵無表情看著他說。


    李暮冷冷的閉上眼,他現在沒多餘的精神和她對抗,最好的方法就是沉默。


    “既然你不想見到陳可心,那就算了。”


    寒冰剛說完,李暮像條魚一樣的從床上躍起來,眼裏閃著期待的光彩連忙問


    “什麽時候去?”


    “現在。”


    原本冷淡的眼神有一絲嘲弄的看著他高漲的情緒,寒冰吐出兩個字便轉身走開了。


    李暮幾乎用消防員的速度梳洗和套上衣服,此時已經和寒冰坐在車裏。路上一片沉默,寒冰一身黑色的穿著和帶著一副黑色的墨鏡,超大的鏡片遮住了半張臉。看不清楚她的表情,李暮隻感覺寒冰身上冷冽的氣息。車子飛快的向前奔馳著,一股不安的感覺慢慢在李暮心裏擴大……


    李暮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這個目光呆滯,麵無表情,看起來毫無生氣人就是陳可心。記憶裏那個靦腆又天真的女孩,笑起來的時候晶亮的雙眼像天上的星星一樣閃耀的女孩。絕對不是這個無論他怎麽呼喚怎麽搖晃也沒有反應,似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任他怎麽努力也猶如布娃娃般躺在坐椅上,眼裏依舊隻有無邊的空洞。


    許久……李暮顫抖的手終於的放開陳可心,頹喪地蹲在地上抱著頭嗚咽不語。


    由始至終站在一旁的寒冰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冷眼看著接近崩潰的李暮,像眼前正上演著一部無聊的戲碼,一切風月與她無關。


    “告訴我她怎麽會變成這樣。”


    李暮已不知道何時站起來,激動的情緒恢複平靜,仍看著沒有靈魂的陳可心,暗啞語氣掩不住心痛的問。


    寒冰也看向呆若木頭的可心,眼裏閃過一絲複雜,隻是瞬間變回冰冷。


    “是我把她變成這樣的。”


    話剛說完隻感覺臉上被狠狠一摑,力氣大得使寒冰身子幾乎站不穩,倒退了幾步。轉過被摑偏的頭,抿著流血的嘴角冷冷的看著李暮。


    “你這個魔鬼……”


    李暮暴著青脈的手揪著寒冰的衣領用力的搖晃。


    “你怎麽下得了手……,你毀了她……你毀了可心你知道嗎?你這個該死的魔鬼……”


    原本大聲嘶吼的聲音說到後麵隻剩下嘶啞的嗚咽。


    寒冰扯下揪著她衣領的手,彎起嘴角帶著一絲殘酷的說


    “你知道我對她做了什麽嗎?”


    眼球突然瞪大,瞳孔裏流露出嗜血眼神,陰冷的表情像來自地獄索命的厲鬼,寒冰嘴裏吐出驚悚得令人發毛的聲音說


    “我在她麵前殺了她父親,拿著刀子一刀刀的刺在她父親身上,血越流越多,她身上的衣服和周圍的地板全變紅色的,還有她……”


    “你……你竟然殺了陳世伯,還在可心麵前?”


    李暮露出驚悸的表情,詫異地打斷她的話。


    “是的……就在她麵前,她哭著喊著求我住手,嗬……那淒楚絕望的神情真是動人……”


    寒冰像是沉溺在回憶裏目光飄忽的說著。


    “你是個禽獸……你沒有人性……你……”


    “我不知道自己捅了多少刀。”


    似乎聽不到李暮咬牙切齒的漫罵,寒冰自顧自的繼續說


    “他身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傷口,胸前,大腿都刺滿了,我就把刀刃插到他脖子和手臂上……”


    李暮想到那個畫麵手也開始顫抖起來,看著眼前幾乎陷入瘋狂的寒冰受不了的吼著


    “夠了……你不要再說了……”


    寒冰抬起眼看著李暮,仿佛回過神來,臉上嗜血陰狠表情褪了下去。


    “有些東西一旦開始了就沒有辦法停止下來,比如她父親的血……直到把我和陳可心的身上全染紅了也停止不了,仍然繼續流淌著……這也許就是所謂的“血”脈相連吧……”


    細長的鳳眼掃過李暮和陳可心,深深的黯然沉澱在瞳子中,寒冰淒涼的聲音繼續說


    “比如愛……還有恨……一旦開始也停止不下來,直到死,也磨滅不了……”


    回去的路上車廂裏依然一片沉默,滿腔憤怒的李暮在這狹小的空間更感覺壓抑。盯著車頭鏡裏神色自若的寒冰,他恨不得能狠狠把眼前這個女人撕碎。


    原本他堅持要帶走陳可心,正準備抱起她木然卻單薄的身軀離開。不知何時寒冰已經比他早一步出現在陳可心身邊,細長的手指像爪子一樣的扣住她的咽喉。


    “你敢再上前一步試試。”


    寒冰冷冽的眼裏浮上殺氣,像一隻野獸緊緊盯著獵物,一有動靜便撲上去撕殺。


    無奈的李暮隻能不舍的望了陳可心一眼轉身退開,寒冰的毒辣他早已領教過,不敢再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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