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裏麵有沒有牛頓,齊貞不知道。


    但是輕輕一跳四五米高,這是齊貞聽都沒聽說過的事情。


    所以當廖巽離說出這句話,並且笑吟吟的站在齊貞麵前的時候,齊貞理所應當的渾身緊張起來。


    緊張自然是因為怕死,但是還有一些別的事情。


    咻!


    一聲輕嘯。


    是鋸齒箭摩擦空氣所造成的聲音。


    廖巽離偏過頭,仿佛背後長了眼睛一般,躲過了餘良射出來的箭矢,右手卻瞬間抓住了這支箭。


    箭尾還在微微顫抖著,廖巽離的手卻穩定的一動不動。


    “哦?你沒死啊。”廖巽離頭也不回,淡淡說道。


    餘良本想利用假死技能偷襲廖巽離,然而再次失敗。


    “其實,我想到殺你會很難,隻是沒有想過,會這麽難。”齊貞緩緩說道。


    “隻是你們不了解這個世界之大,還有很多你們無法戰勝的存在。”廖巽離依然擒著成竹在胸的笑意。


    “臨死之前有什麽遺言?再不說可就沒機會了。”廖巽離看著齊貞的眼睛,認真說道。


    “遺言還是有的,不著急說。”齊貞此時倒是放鬆下來,坐在了屋脊上,仿佛是和老友聊天一般。


    “你千算萬算算的都很好,你有沒有算到這次你們進山圍剿桑蛇,要死多少人?”齊貞問道。


    “死的都是無關緊要的人而已,我又何必在意?”廖巽離反問道。


    齊貞點點頭,表示有理。


    “但是你想過,那些桑蛇有多強嗎?他們又為什麽不敢襲擊人類嗎?”齊貞又問道。


    “有多強我不知道,但是總是沒有我強。”廖巽離此時散發出一股目空一切的自信。


    “但是為什麽不敢襲擊人類,其實我是知道的。”廖巽離緊接著說道。


    “因為他們怕死啊。”廖巽離笑著說。


    “哦?願聞其詳。”齊貞問道。


    “我覺得你還是不要拖延時間了,這座院字已經被我釋放的結界所包圍,現在的蘇州城裏,沒有任何人可以來救你了。”廖巽離淡淡說道。


    “隻是好奇而已,耽誤不了一盞茶的功夫的。”齊貞很認真的說,看樣子是真的很好奇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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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巽離點了點頭,認可了齊貞的說法。


    “但凡是妖物,隻要開啟了靈智,想要修煉有成,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然而像桑蛇這樣群居的妖物畢竟是少數,山野之間,多得是獨自修煉的動物,其中以狐黃白柳灰最為出名,而得以在百姓之中代代相傳。”


    齊貞點點頭,狐狸、黃鼠狼、刺蝟、蛇、老鼠,這五種動物在遊戲之外也一樣被稱之為民間五大仙。


    “在晉升仙位之前,又要渡劫,又要封正,然後還要修煉人形,不得不說,雖然已經有了十分強大的靈力,但這些妖物的修煉,確實極為不易。”


    “然而靈力強大卻從未受過禮儀教化,這些妖物往往按照獸性肆意妄為,殺人越貨更是司空見慣。”


    齊貞對比了一下桑雄和趙玄策,發現確實如此,沒有朝廷法度的約束和禮儀教養,往往會仗著實力強大為所欲為。


    “於是神州大地上的修仙之人,便有了一個天生的使命,誅殺妖邪。”


    “這其中更是以蜀山為正道的執牛耳者,因為蜀山幾乎皆是劍修,殺力強大不說,更是奉行以戰養戰,以戰奉道,與其他修行門派大有不同,蜀山還有一座鎖妖塔,便是鎖進了天下妖物,我也是向往已久。”


    “世界上沒有公平這回事,若是妖物獨自修煉成仙,並保一方安寧,風調雨順,修行正派


    自然與他們相敬如賓,但隻要倚仗能力傷人害命,便一定會遭到正道圍剿,斷無理幸。”


    “所以我說這些桑蛇不敢襲擊人類,因為如此,則必定會承受滅頂之災。”


    廖巽離的說法的確為齊貞解開了困惑。


    齊貞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這些事情雖然對修仙之人是常識,但是對普通人來說恐怕也不是什麽可以輕易獲取到的消息,那麽,你究竟是什麽人呢?”


    “我師從於華山靈感派,自然是修道之人。”廖巽離說道。


    齊貞默默的記住了這個門派的名字。


    “修道之人本應該與世無爭,你又為何成了巡城司的副將?”齊貞又問道。


    “我派精通陣法與煉體之術,以此入道。崇尚入世修行,磨煉道心。”廖巽離答道。


    “好了,該問的你也問完了,可以上路了。”廖巽離說完,便準備動手。


    卻在此時看到齊貞點了點頭,笑了。


    廖巽離一時間有些不祥的預感,然而來不及了。


    “你說的對,該問的都問完了,可以上路了,不過上路的不是我,而是你。”


    廖巽離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全部麻痹,此時居然不能動了。


    “你這是什麽妖法!?”廖巽離驚道。


    “不是妖法,毒而已。”齊貞緩緩說道。


    “毒?難道?”


    “不錯,我現在真應該拿一麵鏡子,讓你看看現在的你自己。”齊貞說道。


    現在的廖巽離,臉上青色的的血管畢現,就像埋在皮膚下麵的蚯蚓一般。


    這毒果然厲害,到了此時,才讓廖巽離察覺。


    齊貞是一點一點的看著廖巽離的臉色,慢慢的發青直至變黑,就像一個加速發黴的番茄。


    “這是什麽毒?!”廖巽離拚命的用自己的真元抵抗著毒素的入侵。


    但是讓他驚恐的是,自己居然沒辦法將毒成功的逼出來。


    這毒自然是桑蛇的毒。


    “與你下給型衣坊掌櫃的毒不同,這是真正桑蛇的毒,怎麽樣,厲不厲害?”齊貞問道。


    “啊!”廖巽離怒嘯一聲。


    真元拚命的向外傾瀉而出,院落裏麵居然憑空起了一股邪風。


    要拚命了!


    居然還能動!


    廖巽離向著齊貞猛然衝了上來,猙獰的麵孔在月光下顯得無比恐怖。


    他狠狠盯著齊貞的眼睛,像一隻嗜血的猛獸。


    齊貞的眼睛此時卻變成了紅色。


    左眼中一個勾玉,右眼兩個勾玉成直線排列,在黑夜中顯得如此清晰。


    血輪眼,幻術,發動!


    廖巽離此時本就是中毒在身,如果運用功法緩緩逼毒,沒準可以僥幸活命。


    他也確實是這樣想的,但是麵前的人必須先死!


    怎奈眼前的場景突變,天空忽然變成了白天的景色,地點仍然是在屋脊之上,卻哪裏還有齊貞的影子?


    幻覺!


    廖巽離一瞬間反應過來,場景又瞬間變了回來。


    就在他一瞬間遲疑的功夫,院落裏麵不知從哪裏響起了一聲低喝。


    “霸蠻槍決,第一式——如龍!”


    院落裏麵仿佛出現了一條細長的小龍,在月光下熠熠生輝。


    龍頭衝著廖巽離的後背,猛地撞了上去!


    噗!


    小龍消失了,院子裏重回安靜。


    廖巽離低頭看著從身前透出的一截帶著血液的槍頭,臉上帶著不可置信。


    趙玄策單手持槍,在他身後沉默不語。


    齊貞的精神力透支的厲害,此時


    的臉色微微發白,感覺到廖勳離生命力正在緩慢的流逝,齊貞知道,這次圍殺終於告一段落了。


    廖巽離不想死,他還有很多的事沒有完成。


    更何況,修仙之人,追求的便是與天地同壽,萬年萬萬年。


    趙玄策從他背後抽出槍頭,廖巽離箕坐在屋頂之上,生機緩緩流逝。


    “是你啊。”廖巽離嘴角流下一道鮮血,語氣中充滿著疲憊。


    “嗯。”趙玄策應了一聲。


    “我想到了許多,仍想不到,以你的風格,本不該私下報仇的。”廖巽離輕聲說道。


    “他們讓我想清楚了一些事情。”趙玄策說道。


    他們,自然指的是齊貞他們。


    改變自己對於這個世界的看法,總是需要一個過程,但是顛覆自己對世界的看法,往往隻需要一瞬間。


    而這一瞬間,往往是由親人的離世,所造成的。


    尤其是現在的趙玄策,徹徹底底的孑然一身的時候。


    趙玄策自從兄嫂一家故去以後,就開始真正的思考起自己的人生,到底為誰而活,以及怎麽活的問題。


    在月夢山的這幾日,以及回到蘇州府的這一日,他都沒有做最後的決定,最終還是齊貞幫他下定了決心。


    “怪不得你們隻有三個人,我還以為會六個人一起,所以我一直謹慎的防備著你們接下來的後手,隻是沒想到,其他那些人原來根本就不在蘇州,而是在趙玄策那邊。”


    廖巽離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可見他已經虛弱至極,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有一個說法叫劇情殺,你可能不太理解。”齊貞向他解釋道。


    “能給我講講嗎?”廖巽離問道。


    齊貞搖了搖頭,這哪裏是一兩句話能解釋清楚的事情。


    “我們不知道為什麽來到這個世界,我們也不知道怎麽做是對的,但是知道怎麽做是錯的,你這種不擇手段,便是錯的。”齊貞緩緩說道。


    “原來是一幫自詡悲天憫人的聖人啊。”廖巽離歎息一聲,透露出一股淡淡的悲涼和不甘。


    “但是…對錯這種…事情,你們又憑什麽決斷……”


    廖巽離聲音漸漸弱了下去,終於沒了氣息,死了。


    餘良在院子裏麵攙扶著林嘯,二人受傷極重。


    “恭喜小隊擊殺隱藏boss。”


    係統聲音在耳邊響起。


    齊貞卻絲毫開心不起來。


    趙玄策將廖巽離背著跳下屋頂,四人走進了廖巽離的房間。


    院子裏此時響起了兵丁的腳步聲音,然後有人輕聲問道。


    “大人,剛有異響傳來,不知是否有事?”


    “無事,爾等暫且退下。”趙玄策說道。


    “原來是趙大人,屬下遵命。”


    外麵的腳步聲漸漸遠離,屋內重回安靜。


    看著齊貞和趙玄策一臉黯然的表情,餘良和林嘯也默契的沒有再出聲打趣。


    況且他二人此時也確實沒有精力。


    他們現在十分需要孟然。


    齊貞看著沉默不語的趙玄策,輕聲問道:“要不要跟我們一起走?”


    趙玄策還在為了自己對廖巽離痛下殺手的事情自責,聽到齊貞的話卻是微微一愣,隨即麵色黯然。


    “我又能去哪裏呢,大概明日我就會向府尹大人自承其罪,等候發落吧。”


    “我說的走,是離開這個世界。”齊貞又說道。


    “什麽意思?”趙玄策問道。


    一旁的餘良和林嘯卻是瞪大了眼睛,因為震驚而張開的嘴甚至可以塞進一個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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