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這一天的學校裏,變得無比熱鬧。


    在課間的時候,鎮領導和校領導全員出動,還有縣電視台的記者也絕不放過這個為本地揚名的好機會,紛紛簇擁著那位成功的商人,視察著學生們的學習生活狀態。


    林嘯先是故意在操場上接近了那個五年級的“宿敵”,擦肩而過的時候用肩膀撞了一下對方。


    對方一愣神,看見是林嘯這個瘸子,自然是氣不打一處來。


    “小崽子你活膩了?”肥彪狠厲說道。


    自己一直就是這個學校的扛把子,現在居然有人想妄圖挑戰自己的地位,看樣子還真是讓他在兩年時間裏麵打出了一片天地,這誰能忍得了?怎奈林嘯平時滑溜的很,沒有什麽把柄攥在自己的手裏,也不和自己發生正麵的衝突,自己一直拿他沒有什麽辦法。


    正當他準備要借這個機會出手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低年級的篡位者時,林嘯早就已經一腳踹了上來。


    林嘯知道對方肉大身沉,於是這一踹用的是雙腳。


    林嘯高高躍起,雙腳猛然踹在了對方的胸前。


    肥彪明顯沒有預料到林嘯是有備而來,腳底下一個趔趄,居然摔了個臉朝天。


    此時的林嘯以最快的速度爬了起來,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就騎到了肥彪的身上,兩個膝蓋死死的壓住了對方的雙手。


    然後便是暴雨般的拳頭落下。


    一邊打著一邊還在喊:“讓你跟我搶保護費,服不服?!”


    一時間,操上場原本就喧鬧的聲響就像在沸油中潑了一瓢涼水,炸開了鍋。


    所有操場上活動的孩子全部聚集過來。


    有喊加油的,有喊別打了的,有喊趕緊告老師的。


    肥彪倒也硬氣,挨了打也不吭聲,就是一雙眼睛死死的瞪著林嘯。


    事實證明,林嘯常年幹活積攢下來的氣力根本不是肥彪能承受的住的。


    就這樣,林嘯用十成十的力氣,打了對方五分鍾。


    在旁邊視察的鎮領導臉上早就已經變了顏色,記者也不知該如何是好,隻有那個副校長反應最快,想要上前去將他們拉開,卻被商人一把拉住。


    “再看看。”


    這名商人麵帶微笑,是一位標準的油膩中年大叔。


    他看著騎在肥彪身上左右開弓不斷揮拳的林嘯,眼裏充滿著欣賞意味的讚許,這絕對不符合一個終身名譽校長的身份。


    肥彪最後還是被林嘯錘的暈了過去,此時的林嘯喘著粗氣,也累的坐在了一旁。


    “他媽的,累死我了,這樣你們還能不開除我?”林嘯最裏小聲念叨著。


    事實證明林嘯沒有被開除,而是被那個商人帶走了,與此同時帶走的還有他妹妹林夕。


    學校打架的事情被校領導壓了下來,商人自掏腰包給了肥彪父母一筆賠償。


    看到肥彪父母見到那筆錢時掩藏不住的欣喜,副校長差點甚至覺得如果再來一次的話,這對父母恐怕會求著林嘯打他們兒子一頓。


    打架事情發生過後,這位商人找到了林嘯。


    “跟著我打拳去吧,有出息。”


    “我要照顧妹妹。”


    “那就帶你妹妹一起。”


    “她要上學。”


    “可以。”


    “我不要出息,我要錢。”


    商人從隨身的包裏掏出一捆一百元的人民幣。


    “都是你的。”


    “好。”


    還不到十歲的林嘯自從確認妹妹已經開始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像正常的女孩子一樣接受教育,並且吃喝不愁之後,開始了艱苦的訓練生涯。


    按照這個礦業公司老板的說法,林嘯是他這些年僅見的打拳的好苗子,所謂虎豹之軀雖未成紋,已有食牛之氣,便是說的他了。


    林嘯不懂那些,隻知道自己就是比同齡人的力氣大一些,打架學的野路子多一些,其實並沒有什麽特殊的。


    而林嘯訓練開始之前第一個科目,就是將已經長好的腳骨,再一次打折。


    按照胡老板的說法,骨頭長好以後雖然不太影響生活,但是這略微的跛腳在擂台上,可完全是不一樣的概念。


    林嘯沒說什麽。


    這種狠勁兒讓胡老板更加滿意了,然後就讓林嘯經曆了此生生理上最痛苦的過程之一。


    兩個月之後,林嘯終於能像正常人一樣走路了,這還是讓他有些別扭,畢竟拖著自己的跛腳已經有些年了,想要變正常倒是還得適應一陣。


    林嘯最先接受的訓練是挨打。


    找了幾個明顯是街頭混混的成年人,毫不留情的對林嘯拳打腳踢。


    如果打的過對方也可以,打不過躲得開也行。


    林嘯開始每天都鼻青臉腫,身上也是青紫一片。


    打完了,有藥酒擦拭身體恢複,有好吃好喝。


    恢複了,接著打。


    又是三年過去,林嘯成長到了十二歲。


    雖然打自己的人換了好些,但是自己現在不光可以在訓練台上躲閃一陣四五個人的圍攻,即便躲閃不及,也可以格擋幾下,甚至還能出其不意擊打到對方。


    然而對方也加強了武裝,剛開始隻是拳腳,後來是木板,再後來是木棍。


    到現在,已經是甩棍這種鐵器了。


    按照胡老板的說法,這叫磨練筋骨,也是打熬基礎最重要的一部分。


    林夕的學習成績很好,生活上也是吃喝不愁,根本不用林嘯擔心,兄妹還能每天見上一麵,所以林嘯很知足。


    挨打練完了,開始練習打人。


    而林嘯練習打人的方式,有些原始和血腥,打群架。


    胡老板是當地一霸,真正的有黑社會性質的犯罪團夥,黑白兩道通吃。


    自然也有不少仇家。


    十二歲的林嘯開始跟著那些同樣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一起上街茬架。


    中間收過保護費,搶過地盤,進過局子,並且對於怎樣用最有效的方法使自己的對手最快的速度失去戰鬥力,形成了自己獨有的經驗感悟。


    當然這都是受傷受出來的。


    有一次自己的肚子上被人用破裂的玻璃酒瓶捅了,那一圈傷口觸目驚心,連醫生都不好下手縫合,差點一條命就交代了。


    但他還是咬著牙挺了過來。


    這一來又是三年。


    然後林嘯開始一邊打地下黑拳,一邊接受正統的格鬥訓練。


    其實林嘯自己心裏清楚,他自從開始練習打人開始,就已經在為胡老板掙錢了,隻是他不知道的是,打黑拳究竟能給老板帶來多麽大的收益。


    地下黑拳沒有那麽多規則,甚至連體重的要求都不嚴格,似乎隻是為了在擂台上宣泄觀眾的荷爾蒙,還有讓與此伴生的地下賭莊賺的盆滿缽滿。


    可能是林嘯真的如胡老板所說,天生就是格鬥搏擊的命。


    在地下拳場裏,因為未嚐一敗,他開始變得小有名氣,然後便如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某一天,林嘯可以輸在擂台上,但是照著現在的情形下去,能打敗他的恐怕隻有時間。


    這段時間很長,長到很多人都會離開,又有很多人誕生在這個世界上。


    長到胡老板終於成為了地區的首富,成功將自己洗白。


    長到國家最高級別領導更替,然後當時地區首富的胡老板鋃鐺入獄,一起入獄的當然還有那位曾經和胡老板經常把酒言歡的封疆大吏。


    當然這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林嘯賺了不少錢,但沒有多少是給自己賺的。


    他要給妹妹最好的生活,那就一定要是各方各麵,都是最好的。


    他真的是窮怕了。


    林夕小學畢業以後就被林嘯送進了當地最有名的私立學校,同學有的,隻要妹妹想要,他一定滿足,同學沒有的,他也要滿足。


    對於林嘯來說,從人生的開始到現在,林夕就是自己生活的全部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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