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盯著麵前新聞裏麵播放的畫麵,臉上漸漸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不僅是小白,一旁的紮卡和何麗兩個人也是大驚失色,根本無法理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按照齊貞之前一貫給隊友們灌輸的思想,係[嘀嗒]統隻會對遊戲的結果進行真實的反饋,用一種近乎於上帝的視角冷眼旁觀著玩家的行為,或設置任務和難題,或者沉默的宣布獎勵和懲罰,怎麽會有如此大的疏漏??


    “係……統……正在核查,請……稍後。”小白的聲音終於不再是那種甜甜而富有飽滿情緒的女性聲線,突然變成發生短路之後的機械合成音,斷斷續續的說道。


    她的身體忽而虛幻,忽而凝實,全息投影的身上偶爾閃現出一絲裂隙,麵容上也間或露出一絲痛苦的表情,這種表情是齊貞在她的臉上第一次看到。


    齊貞知道自己已經取得階段性的勝利,可他的眼睛還是死死的盯著對方,一片嚴肅。


    “齊貞,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才僅有這麽點人感染,你是作弊了麽?”何麗在一旁說道。


    齊貞麵色大變,心靈溝通瞬間使出,在何麗心中響起:“不要說話!”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小白的目光在聽到“作弊”兩個字之後,猛然看向何麗,毫無感情的係統聲音響起:“作……弊,抹……除……遊戲……資格。”


    小白的聲音依然斷斷續續的,她的右手卻忽然抬了起來,衝著何麗揮了揮。


    何麗的身體猶如一堆砂礫一般,從頭到腳瞬間飄散成煙,連聲慘叫都沒有發出。


    齊貞的眉頭一皺,轉頭深深的看了一眼紮卡:“別說話。”


    紮卡早已經被麵前的景象嚇得不能自已,渾身都開始顫抖起來,又哪有精力說些什麽。


    齊貞看向麵色越發痛苦的小白,一字一頓的說道:“所以這種情況,到底是該如何判定?”


    時間回到仙劍奇俠傳最後一場戰鬥,那時候李強和齊貞之間發生了一場沒有人可以理解的對話。


    李強說齊貞在裝,齊貞說李強也是一樣。


    齊貞對於李強是個npc的懷疑,從植物大戰僵屍開始就已經有了。


    李強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作為太像一個隊長而非玩家,這一點恰恰是齊貞最起疑心的地方。


    好像他從來在小隊當中就是一個引領者。


    這不合理。


    齊貞懷疑李強的用心,李強又何嚐不是如此懷疑他。


    在仁王墓穴中,在不周山上,齊貞至少有兩次表現被李強看出了端倪,那是一種真正把隊友當作實驗對象的做法。


    實驗的目標恰巧都是餘良。


    餘良知道自己是齊貞的實驗對象,並且不止一次隱晦的和齊貞提過,讓他不要算來算去,到頭來遲早要算計到自己身上。


    結果第一次餘良因禍得福成了小隊中最強大的戰力,而他的人卻不得不留在仙劍遊戲當中,第二次則是幹脆“縱容”李強失手殺了蔣燕,導致餘良和小隊分道揚鑣。


    至於李強到底是無心之失還是順水推舟的有意為之,齊貞到如今還不能確認,但無論是他還是李強,最終的目的都隻有一個,那便是讓係統發生邏輯判斷混亂。


    李強不知道通過什麽方式得知了自己有可能是npc這個事實,但是他顯然並不甘於隻做一個npc來完成自己既定的任務。


    齊貞想的比他多一些,讓係統發生邏輯混亂隻是他要做的第一步,接下來他還要讓係統“活”過來。


    小白雖然一直以一個女仆的形象出現在小隊的麵前,但是誰都清楚她內裏不過是一個冷冰冰的人工智能,當齊貞發現她有可能並沒有那麽冷冰冰甚至還帶有一些隻屬於人類的情感時,這個念頭就開始在他的心中萌芽了。


    李強離開的時候說試一試,然後一個量子爆彈便朝著原本可以順利解決的封印上扔了下來。


    這個動作十分突兀,理論上為了完成任務的小隊是不可能做出這種行為的。


    然而李強偏偏這麽做了,他當時和齊貞說的理由是死的人太多,他不能等了。


    臨死的時候齊貞還在和李強互相猜忌,就在這猜忌當中,李強給了齊貞一個禮物,那是萬花筒寫輪眼開眼的先決條件——殺死自己最親密的朋友。


    結果自然是問題順利解決,而通過李強的死亡,齊貞也似乎看到係統發生邏輯判斷錯誤的可能性,這更加堅定了小白或者說係統並非是一堆冰冷代碼的判斷。


    到了這個遊戲之後,看著世界上那些毫無所覺的人類,終於有些體會到李強當時的心情,於是沒有等到係統再次發出催促的信號,齊貞便帶著病毒,消失在茫茫人海當中。


    齊貞知道自己已經不能再想下去了,他不知道係統到底能探查出自己腦中多少東西,自己的所思所想會不會被對方得知。


    這間會議室的門外,劉文超正背對著會議室的玻璃門,眼鏡上反射著耀眼的白光。


    沒有人關心他是何時回到這裏的,又是想做些什麽。


    李書記站在自己的辦公室中,關於齊貞名下公司的收購已經進行了七七八八,不需半個月時間,這間公司便會成為國內最大的央企之一。然而他隻是手中端著茶杯,看著座位後麵“中正平和”四個大字,沉默不語。


    錢江正在負責抗疫物資的發放,包括下一批批量生產的抗病毒藥和疫苗,已經經過他的簽批,隻以成本價格供應給國家甚至全世界。


    菲爾醫藥集團內部,集團董事長看著簽有劉文超大名的藥品合作協議及全方位戰略合作備忘錄,臉上露出一絲欣然的微笑。


    g國的內亂早已平息,總理和夫人跪在國家信仰的神像麵前,虔誠叩首。


    y國,那個和齊貞他們保持了一段時間聯係的翻譯走到總理的辦公室,輕聲說道:“總理,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明日由我們發起的多國領導會談便會開始,您看看議程方麵您還有沒有什麽意見。”


    明麵上的敵人就那麽幾個,暗地裏的朋友卻有很多。


    齊貞曾經與張誌文和何麗兩個人說過,這個遊戲的難度不會太大,這一點對於他來說剛剛好。


    他可以騰出很大精力去想辦法怎麽讓係統不知道的情況下算計對方。


    教皇臨終之前給他看了一些畫麵,《聖經》開始的時候,主創造萬物,那麽誰創造的主?雞生蛋蛋生雞,那麽是先有蛋還是先有雞?小麥的生長關聯萬物,是否代表輪回?接下來便是人工智能下圍棋,教皇想要告訴自己什麽?接下來信息大爆炸,畫麵快速閃回,齊貞來到了茫茫宇宙,轉過頭便是地球的那張笑臉。


    教皇本應該是敵人,至少在遊戲裏麵設計的,他應該便是那個最終的大boss,可他即使死亡,也沒有給自己造成任何傷害。


    這個在這個世界上最接近神的老人,在臨死時給齊貞看的畫麵,那些背離了他原本信仰之後展露出的精神,隻是讓齊貞與“神”戰鬥時,可以有更加充足的把握,即便那是如此的毫不起眼。


    是的,這隻是一個遊戲,但在齊貞的影響下,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齊貞想要做些什麽卻沒人知道齊貞真正想要做什麽。


    他們選擇了配合。


    而齊貞想要做的事情,便是把係統這個“神”,從神座上拉下來!


    為了這一天,那些隻能做不能說甚至都不能想的事情,他做了許多。


    比如在複旦留下c病毒的研究資料,比如幾乎將自己所擁有的一切都交給別人。


    但他唯獨留下了一件東西,卻讓他很欣慰的沒有被係統發現端倪,那便是手中那張似乎永遠都不會刷幹淨的銀行卡。


    這張卡是劉文超為他準備的。


    如果事有不協,那麽齊貞手中的銀行卡便會被某個國家鎖死,那時候他就必須要想其他方法。


    最後的結果不錯,他終於在最後換來了和係統平等對話的機會,而原因,便是電視新聞上那根本沒有擴散開的病毒感染數字。


    “這不是一個本格推理的故事,所以即便是係統,也會有它的局限性。”


    齊貞緩緩閉上眼睛,然後睜開。


    “我都猜不到的事情,你又怎麽可能知道!”


    紮卡有些愣神,不太明白齊貞說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齊貞沒有向紮卡解釋,就像在剛剛進入遊戲的時候齊貞所說的話一樣,任務的目標是感染全世界,這個任務本來就是個問題。


    世界上每日出生的人口就有三十五萬人,死亡十三萬人,這注定了係統根本無法統計小隊是否完成任務,更沒辦法描述所謂全世界的全,到底如何定義。


    這便給了齊貞最好的空子,也正是通過這個漏洞,齊貞才可以到這個時候引發係統的邏輯衝突。


    李強給了齊貞這個機會,所以齊貞進入遊戲過後,說小白像個人了。


    他也的確抓住了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才得以這種方式,有資格把小白拉到了自己的擂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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