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居也好,寂寂無名也罷,對於齊貞或者小隊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就好比齊貞現在跑去許昌,敲開荀府的大門,說你家兩位少爺,荀攸荀彧,小爺看上了,跟我定國安邦去,那板上釘釘會被人家家丁抄家夥趕出來。


    反之這要是敲上郭嘉的門,說我對你很有興趣,你考慮考慮跟我走吧,那郭嘉總得問問,您是哪位呀,這事情也總歸要好辦一些。


    風起於萍末之間,一文不名的時候沒有人注意你,哪怕一點肯定和幫扶都是刻骨銘心的恩典,可這人要是已然功成名就了,那時候便已經有了選擇的權利和底氣,自然就沒有那麽簡單了。


    舉個例子,在馬雲成立阿裏巴巴之前,你給他十萬,跟他說,我看好你並且支持你,願意和你一起實現夢想,或者在2020年給他100個億,說我看好你並且支持你,那能是一回事嗎?


    當時的十萬無論進行哪種投資,也無法升值到現在100個億的水平,但是對於馬雲來說,當時的十萬相比於現在的100個億要重要的多的多。


    這是一個簡單的經濟學理論,隻不過齊貞明白這個道理,卻很難將這個道理總結成課本裏的知識。


    這並不妨礙齊貞按照這個理論去指導自己的行為。


    手裏有攻略腦子裏麵有曆史最大的好處就是對於已經發生的故事的可預知性,這讓齊貞著手去實踐自己理論變得無比簡單,而且順滑。


    公孫瓚的事情如此,趙雲的事情如此,劉關張三人的事情也如此,到了諸葛亮和黃月英這裏,更是如此。


    一切要趁早,趁著他們還沒出人頭地,趁著他們還沒功成名就,趁著他們還年輕,要抓緊呀。


    在店小二不懷好意又有些審慎的目光中吃肉喝酒並不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情,不過齊貞腦子裏麵一直在想著有的沒的,也就沒顧上。


    “客官,我們可要打烊了,您看……”店小二終於忍不住,上前催促了一聲。


    齊貞沒說什麽,從懷中掏出五銖錢付了賬,那小二的表情才好看了許多,估麽著是才相信齊貞不是個吃霸王餐的凶徒。


    齊貞這一路行來沒有刻意加速趕路,邊走還邊有閑情逸致欣賞沿路的風光景色,主要是無論是豫州的諸葛亮,還是在荊州各奔東西的那些小夥伴們,應該都需要一些時間來踐行整體的戰略,所以著急也是無用。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現如今關張趙三人的大軍,應該已經在並州城下了。


    打並州和打其他地方不一樣,齊貞給公孫瓚出的主意隻有兩個字——蠶食。


    並州遊牧民族頗多,本就和幽州關外的異族同氣連枝,遊牧民族的百姓們逐水草而居,性情開放,與農耕社會的人大不相同。


    雖然公孫瓚弄不明白所謂農耕社會和遊牧社會的區別,但是也能聽懂齊貞的意思。


    還是從商品的互通有無,包括糧食、布匹這些在草原上的稀缺物資入手,另外要待其以誠,又不能過分驕縱,保證相互尊重就行,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時間就好,我泱泱華夏自古以來的民族融合從來沒有讓齊貞失望過。


    但是不管怎麽樣,軍士隻可以不偏不倚的維持治安,隻要不欺負人,按照對方的規矩還是按照中原的規矩都可以商量著來,絕對絕對不能派兵征討或者鎮壓,隻有不戰才能屈其之兵,用強對這些異族的漢子來說,除了激起他們骨子裏麵的血性之外,沒有任何用處。


    除非你能將對方打服了,但是很顯然,過往這許多年的經驗都證明,沒有人可以做到這件事情,公孫瓚不行,誰都不行。


    關張趙去了並州,對異族來說就是名義上的駐軍,沒什麽實際意義,但對趙雲來說則完全不一樣,他實際上已經被公孫瓚授命為並州將軍,節度兵馬。


    關張二人待一段時間總是要回幽州的,在並州他們會擇選一些自己看中的人作為並州軍中的中層校尉,這些人中或許有中原人也或許有異族遊牧民族,由著他們折騰去,隻不過有一個人齊貞讓他們多多注意一些,便是草原上的烏桓單於,能按照懷柔政策吞並便吞,真吞不掉也不強求,修好就可以,如果對方來犯,便打到對方不敢來犯為止。


    關於和異族之間如何相處的問題,齊貞知道這件事情還得落到劉虞的頭上,所以臨走之前也和公孫瓚交代過。


    公孫瓚按道理說是最好的人選,無他,唯放下身段爾。


    如果他公孫瓚不願意去,那還是隻能依靠趙雲。


    關羽太傲,張飛太愣,隻有趙雲齊貞既信得過,性格也合適。


    有一說一,齊貞更希望公孫瓚可以自己去,畢竟如果他能和劉虞二人之間搞好關係,無疑是當代版的廉頗藺相如,將相和啊!


    這一通操作下來,有了幽、並兩周的強大兵士作為基礎,並州更可以成為小隊名副其實的大本營,接下來目光就可以往南邊看一看了。


    齊貞付賬的時候又加了些酒肉,在腦海裏麵就著這份沙盤推演,吃吃喝喝,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前,時間便已經來到了夜間。


    小二看這人自己喝的開心,心中也有些奇怪,但想著隻要這人不鬧事,便由著他喝去,您走了我再收拾便是。


    於是不知不覺之間竟然在齊貞的一旁睡著了。


    齊貞看天色已晚,本想叫小二一聲,看他睡得正香,微微一笑便不再理他,一個眨眼間便消失在這間酒館之中。


    陽翟城不大,標誌性的建築卻不是城主府,而是城內唯一的一座望水台。


    漢末三國三大著名建築,董卓的郿塢,公孫瓚的圍塹,曹操的銅雀台,隻不過後兩者在這裏估麽著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展露在世人麵前了。


    望水台應當是為了紀念大禹治水所建造的建築,高度相當於普通民居的三倍,說是望水台,其實確切來說更像個塔。


    這望水台其實望不到水,齊貞大概知道陽翟的地理位置,距離黃河還有十萬八千裏,古時候的人想必也是倆鼻子一個眼睛,看不了那麽遠的。


    但是這個望水台卻給齊貞提供了一個極好的觀測點。


    站在望水台的頂層,齊貞感受著微風拂麵,將陽翟的景色盡收眼底。


    古代人民除了賭坊與妓館之外,確實沒有什麽好消遣的東西,這其中最要害的原因便是沒有電。


    所以大多數平頭老百姓等不到完全入夜,便要睡覺了。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過如是。


    齊貞巴不得大家趕緊睡覺,自己也好能趕緊找到郭嘉所在的地方。


    他盤膝坐在地上,一股不同於普通精神力的力量以齊貞為中心,緩緩向著四麵八方擴散而出。


    這股似有似無的精神力十分清淡,仿佛被風輕輕一吹,便會化為漫天的煙塵,隨風而散。


    但它卻又無比堅韌,緩緩的飄進了每一個居民的家。


    然後輕輕的飛進了那些人的腦海之中。


    入夢,發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顯然陽翟這個地方的方圓到不了十公裏的範圍,那麽無論齊貞的精神力飄散的有多緩慢,總有那麽一刻,他的精神力會籠罩整個陽翟城。


    一刻鍾,兩刻鍾。


    半個時辰、一個時辰。


    齊貞的眉頭輕輕皺了起來。


    沒有找到郭嘉,這件事情有些出乎齊貞的意料。


    這大晚上的不睡覺,你小子該不會是失眠了吧?


    齊貞撓了撓頭,幹脆打開了自己的寫輪眼,直接向著下方望去。


    既然你沒睡覺,總得點著燈幹點什麽吧?


    結果除了明顯是妓館的那幾個地方還在燈火通明之外,整個陽翟城都是一片黑暗。


    “靠,真失眠啊。”齊貞低聲咒罵了一句。


    就在齊貞準備要不要再等一會天色更加深沉之後再用一次入夢時,卻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整個人愣了一愣,然後向著距離自己不遠處的街巷望了過去。


    齊貞的疑惑之色沒有持續多久,像是為了證明什麽,他又再次盤膝坐下,入夢天賦再次發動,隻不過這一次精神力投射的方向,僅僅隻有剛剛自己注意到的那邊而已。


    半晌過後,齊貞才有些詫異的站起身來,向著那邊掠了過去。


    二禿子今天一天都不高興,但是這並不妨礙到了這時候他的心情不錯,一天自己也沒挨打,隻要挨過了這一夜的功夫,明天一早就可以找郭奉孝罵街去了,他還挺開心。


    為此他特地早點上了床,幾乎沒費什麽力氣便睡著了,夢裏他夢到自己把那個挨千刀的郭奉孝罵了個狗血淋頭。


    正在高興之際,卻感覺到有人在身邊搖晃自己,二禿子迷迷瞪瞪的醒來,看著麵前那個陌生人,念叨了一句:“誰呀你是……”


    緊接著他瞬間反應過來,想起了自己是在自家的床上睡覺呢,瞬間驚坐而起:“媽耶!你到底是誰呀?!”


    齊貞一臉無奈:“我跟你打聽個人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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