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趙雲死之前對你的確動了殺意?”


    一輛緩慢前行的馬車上,梁思丞對車廂內病懨懨的紮卡輕聲問道。


    紮卡此時的麵色慘綠,看上去極為虛弱,他略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臥姿,卻牽動了胸前的傷口,疼的他瞬間大汗淋漓。


    他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即便過了這麽長時間,他還是對那場戰鬥心有餘悸。


    這是從《瘟疫公司》遊戲出來到現在為止,他距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在戰鬥的最後時刻,趙雲的槍上爆發出無比強大的暗勁,險些將他的五髒六腑震碎。


    還是多虧他身上的“血甲”,才避免了上半身被炸的四分五裂的淒慘下場。


    即便如此,他的胸前也出現了一個碗口般大的窟窿,甚至能清晰的看到其中的胸骨和微微跳動的內髒。


    紮卡自然不明白所謂bss第二形態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可他也清楚地感覺到那個時刻的趙雲與之前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還是得感謝自己身上所擁有的病毒,要不然他也注定沒辦法活到現在。


    趙雲被毒死了,隻是死前似乎頗有不甘心,一雙眼睛死死瞪著紮卡,那眼神到現在他還記得。


    在這件事情上,如果說趙雲是個心懷天下的英雄,那紮卡一定就是一個企圖毀滅天下的大反派。


    “我猜是趙雲再和你交戰的時候發現了你帶毒的事情,並且由此判斷一切的瘟疫來自於你,所以這無關於陣營,對於他來說,你恐怕是這個世界的共同敵人。”梁思丞歎了口氣。


    有一件事情梁思丞到現在也總算是想明白了。


    紮卡的能力的確超出這個世界的認知,卻還好齊貞沒有濫用。


    想想看,各方諸侯逐鹿天下為的是權力的歸屬問題,一旦有個人的能力足以滅世,那麽這種情況下,所有人都會毫不猶豫的調轉槍頭,刀鋒所指必然是小隊眾人。


    所以趙雲最後所爆發出的戰鬥能力並不太出乎梁思丞的意料之外,隻是他沒有想到趙雲居然強大到如此程度。


    還好最後活下來的是紮卡。


    自始至終,紮卡和趙雲之間都沒有什麽交流,梁思丞也無從得知湯衣是否還活著,以及她如果活著,現在到底在哪裏。


    但是時間過去了這麽久,如果有辦法,想來湯衣早就和小隊取得聯係了。


    那麽梁思丞內心即便不願承認,也更傾向於湯衣已經離世,隻不過死亡的原因,隻怕小隊眾人這輩子也無從得知。


    於是梁思丞理所應當的開始難過。


    賀珊珊和梁思丞接觸不多,他感受並不太明顯,可湯衣和他一起經曆的時間更長,對這位沉默寡言的姐姐梁思丞還是很有感情的。


    結果現在連屍首都找不到。


    車裏的氣氛一時間有些沉悶。


    此時距離並州城之戰已經過去了半旬功夫。


    這半個月裏,紮卡多數時間處於昏迷狀態,狀態極差,除了仰仗他病毒所帶來的強大恢複力以外,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大夫能治好他的傷勢。


    而且幾乎沒有人能接近他十米範圍之內。


    紮卡沒有意識去控製自己體內的毒素流出,直接導致了方圓十米內寸早不生和屍骨無存。


    外露的傷口不斷散發著駭人的毒氣,一旦有人接近十米範圍之內,便是瞬間昏厥的下場。


    褚山也不信邪,結果別無二致。


    紮卡就在這片殘垣斷壁上躺了將近三天的功夫,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和趙雲同歸於盡了。


    趙雲沒辦法發揮自己的戰力,作為一個軍隊的核心指揮者和先鋒大將,他的缺陣很顯然對敵人的影響是無比巨大的。


    繼而守軍的陣型開始一步一步的前推。


    最終將趙雲麾下所有的並州軍打出了城外。


    與此同時,梁思丞偷偷從其他兩個城門臨時繞路調派的大炮也終於到了他們應該出現的位置上。


    結果不言自明。


    郭嘉也死了,並非死於炮擊,而是死於瘟疫。


    日夜操勞加上病痛的折磨,讓這位已經油盡燈枯的三國第一謀士,終於倒在了並州之外的戰場之上。


    想來是最後的最後,他也沒能最終帶領並州軍走向勝利,算是在駱駝的身上壓上的最後一根稻草。


    並州軍潰不成軍,褚山和梁思丞二人取得了最後的勝利。


    這段時間內他們一直持續不斷的穩定著並州的局勢。


    一幹武將已經隨軍而走,文臣卻原來一直沒有離開,隻是喬裝打扮各自混跡在並州城內,梁思丞略施小計,便把他們都揪了出來。


    總之,並州的局勢剛剛安穩下來,來自洛陽的信件便再一次催促梁思丞和紮卡二人上路。


    褚山要在接下來的時間內,繼續穩定整個並州的局麵,必要時還要依靠自己手中的槍炮鎮壓隨時有可能產生的反撲。


    順便將天子的旨意傳遍並州,安撫民心。


    這次上路的便隻有梁思丞和紮卡二人。


    他們一路向東,目標是幽州。


    攻占下並州城三日後,也是在確定了趙雲和郭嘉的死訊之後,一封八百裏加急的密信便已經送到了洛陽城中。


    當日,同樣三封密信又從洛陽城分別發往了並州、兗州,以及揚州。


    又是三日過去,收到消息的王建國和秦風開拔,一路向北進入冀州境內,開始了他們的劫掠之旅。


    此時的梁思丞和紮卡二人也脫離了褚山的大軍,由一隊普通的兵士護送著,向著幽州而去。


    紮卡的身體還未大好,一旦他的傷勢恢複,便準備著遣回隨行的兵士,他們二人行動目標比較小,反而也更安全。


    二人注定沒辦法走的太快,還好林疋也沒有給他們時間限製。


    慢慢悠悠的走著,偶爾在紮卡清醒的時候互相聊聊天,難得能享受這不可多得的放鬆時光。


    梁思丞和紮卡二人接觸不多,這一路上也總算是對紮卡此人多了不少了解,在得知紮卡的身世之後,梁思丞也不禁有些唏噓感歎,心中卻是無比震撼。


    他想不到紮卡居然是個遊戲當中的np。


    除了紮卡自己之外,梁思丞也仔細的了解了一下他這份瘟神的能力究竟能做到什麽程度,得知真相之後,他隻能搖著頭衝著紮卡豎起了大拇指,嘴上還不忘說著以後大哥我躲你遠點,你可千萬別害我之類的玩笑話。


    總算衝淡了一些二人之間低沉的氣氛。


    視角轉到揚州處,刺史陳溫到底還是開始進攻荊州的領地,幾乎和秦風王建國率軍進入冀州的時間差不了幾天。


    隻有真刀真槍的進攻才會給蔡瑁足夠大的壓力,越是像真的,蔡瑁才越不會輕舉妄動。


    所謂,既要讓他疼,又不能讓他奮起拚命,這道理無非就是這麽簡單。


    自辨的文書已經送到了洛陽城裏,同時蔡瑁昭告天天,自己絕無反叛之心,陳溫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自己守土安民有責,絕不會允許陳溫踏入荊州境內。


    洛陽下詔,請蔡瑁將軍親自進京麵辨。


    這裏詔書上很神奇的用了請字,而不是命字,這件事情有心人稍一琢磨,便覺得頗有意思。


    然而蔡瑁卻突然告病了。


    這一點並不出乎林疋的預料,那蔡瑁要是真敢單身匹馬來洛陽,那才是怪事。


    總之,天子沒有再發詔書,蔡瑁也並沒有再自辨,陳溫依然組織大軍一點點的蠶食著荊州南方一線的領土。


    隻不過雙方這場戰鬥打的心照不宣,慢慢吞吞的打著似乎沒人上心。


    誰贏了,他們幫誰。


    這就是陳溫和蔡瑁兩個人的態度。


    不知道林疋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會不會暴怒,總之陳溫確實按照洛陽的意思拖延住了蔡瑁,可心中卻不一定是向著朝廷。


    徐州難得安定,守在小沛的袁紹也沒了動靜,看樣子是被打怕了。


    全天下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幽州、冀州一線,似乎都想看看接下來的故事如何發展。


    隻不過劉備和公孫瓚之前卻忽然沒了動靜,反倒是在冀州境內攪風攪雨的秦風和王建國二人,成了這個夏天最靚的仔。


    二人手握騎兵,玩的就是一手臭不要臉,劫官兵,劫富紳,一路上不說燒殺,搶掠的事情是真沒少幹,直接導致了冀州人人自危。


    在王建國的建議下,二人也曾適當的對郡縣進行的襲擾,結果出人意料的是,這些城鎮大多沒什麽兵士值守,除了維持治安的官府之外,兵士少的可憐。


    秦風甚至認為憑借自己麾下的這些騎軍,隻怕能把冀州全部占領下來也不是不可能。


    秦風身體已經大好,這次和關羽之間的戰鬥讓他的行事風格變得更加內斂了一些,總算是褪去了那一絲青澀少年的感覺。


    他沒想到劉備居然這麽下血本,居然是傾巢出動攻打幽州,難道他就不怕荊州的蔡瑁來戳他屁股?


    王建國很謹慎的感覺這件事情不太對勁。


    就在秦風提議王建國是否要向著幽州進軍時,一個消息震驚了整個天下。


    公孫瓚擁護劉備登上大寶,立國號為燕。


    劉備,稱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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