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載著亡魂的靈頓渡船,在冥河上緩緩行駛著。


    或許是因為見識了小隊眾人的強大能力,又或者是珀耳塞福涅的金枝起了作用,總之小隊眾人還是有驚無險的踏上了前往真理田園的道路。


    當然,這離不開靈魂擺渡者卡戎的積極配合。


    隻不過卡戎現在的表情有些可憐兮兮的。


    與之前在亡魂麵前飛揚跋扈的樣貌完全不同,現如今的卡戎看著小隊眾人的目光中帶著討好,仔細看其中還有難掩的畏懼。


    他相信,即便自己變成了最強形態,雙方戰鬥的結局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畢竟,他幾乎可以算的上是父母最沒用的一個孩子了。


    雖說小隊眾人在答應了珀耳塞福涅之後,到最後總是要和哈迪斯正麵對上,可眾人依舊秉承著最初的想法,盡量在不破壞冥界原有秩序的情況下,走完這條路,也盡量不要提前直麵哈迪斯的怒火。


    無論是刻耳柏洛斯還是卡戎,能不殺是最好的。


    如果不是因為遠方的河岸離眾人越來越近,其實很難體會到這艘大船在緩緩前行,主要還是因為冥河幾乎看不出流動的緣故。


    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冥河確實寬闊的嚇人。


    冥界沒有風,大船自然也不需要船帆,或者這就是卡戎存在的意義。


    用神力驅使渡船前進。


    齊貞對這個不知道存在冥界多久的擺渡人有些好奇。


    刨除雙方的戰鬥以及對方財迷的本性,其實這個人還算是忠於職守,對於對方的過去不了解,齊貞也很難用好壞去評判他,想想看,一個神祇不知在這沒有生氣的冥河上待了多少萬年,存在的目的便是為真理田園輸送亡魂,單說這種孤寂,便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或許適當的變態也是可以理解的?


    紮卡在手裏把玩這雅典娜之刃,鋒利的刀刃在他的手中上下翻飛,他卻沒有去看,眼睛一直直勾勾的盯著麵前的卡戎,眼神有些玩味,似乎隨時有可能把雅典娜之刃仍將出去,取下對方的頭顱。


    卡戎有些如芒在背的緊張。


    適度的震懾是有必要的,尤其是在這種本就是小隊脅迫他的情況下。


    “其實我有些問題,比如你為何要對那些靈魂如此刻薄,以及,為什麽一定要收取亡魂的船費。”


    冥河的風景並不美麗,離開了最開始的新鮮感之後,眾人便有些無聊,齊貞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他這一張嘴,小隊其他人的注意力便也被吸引過來,望向卡戎。


    “這艘船用了這麽多年,總是要修修補補,冥河嘛,你們也看到了,內裏蘊含的絞殺之力太強,即便是這艘神船,在常年的河水的浸泡下,也總會發生一些問題。”卡戎說道。


    他可太怕這些人一個“大發善心”,就要自己把銀幣退回給那些亡魂,到時候他可就真要哭了。


    “修這艘船還要錢嗎?”齊貞疑惑道。


    “我隻是個靈魂擺渡者,又不是船匠


    ,自然還是要花錢找別人修的。”卡戎點點頭。


    “這麽重要的東西還收錢,哈迪斯難道就不會自己掏?”梁思丞插嘴道。


    “你要讓冥王去求火神,那隻怕才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了。”卡戎回了一句。


    原來,這艘渡船的製造和維修,都是火神赫菲斯托斯一力完成的。


    隻不過時間太過久遠,隻怕還在宙斯將冥界交給哈迪斯掌管之前。


    “我之前隻聽修普諾斯和我們提過一下你,對你卻不太了解,之前出手也是事急從權,你不要怪我們。”齊貞輕聲說道。


    如果收取路費真的隻是為了修繕這艘冥界唯一一條大船,那齊貞還真是要高看他一眼。


    “修普諾斯啊。”卡戎臉上那股膽怯的表情消失不見,卻換上了一絲落寞。“以他的性格,估麽著除了說一句我是財迷之外,不會有任何多餘的評價了。”


    “你認識他?”齊貞問道。


    卡戎自嘲的笑了笑:“認識?他是我的親哥哥。”


    小隊眾人目瞪口呆。


    “世人隻知道睡神修普諾斯和他的兒子們掌管著夢境,有哪裏會了解我這個親兄弟呢?”看到小隊眾人這幅表情,他臉上的落寞更甚。


    “不光如此,即便我的父母也不願意承認我這個兒子,可能在他們心裏都會認為,我實在是太弱了,配不上他們的赫赫威名吧。”卡戎接著說道。


    的確,如果不是他自己說出口,誰又能想到黑夜女神倪克斯和掌管黑暗的厄瑞波斯之子,居然在冥界當船夫?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齊貞也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打轉,不過在他說出自己的身份之後,小隊成員的精神狀態都明顯變得更加放鬆了一些,連紮卡都停下了耍弄雅典娜之刃的動作。


    這個家夥確實有些可憐。


    齊貞無意去探尋對方家庭當中的一地雞毛,於是場麵便冷了下來。


    “既然你們要去冥界,即便是有珀耳塞福涅的庇護,我也必須要提醒你們,生人進入冥界很危險,與河的這一邊不太一樣,那邊才是真正冥界的範圍,如果說你們來的地方還能算是冥王在冥界賜給冥後的自由屬地,那當你們登岸之後,就真正是到了冥王的地盤上了。”卡戎開口說道。


    “有什麽需要我們注意的麽?”齊貞問道。


    卡戎搖了搖頭:“隻是一個提醒,我並不認為你們能從冥界活著回去,如果你們見到哈迪斯,無論是恭敬還是冷淡,無論是諂媚還是敵對,不管你們有沒有冥後的庇佑,相信我,這些都沒有任何作用。”


    “他就是一個瘋子。”卡戎接著說道,“一個無論做什麽事情都隻看自己心情的瘋子。”


    齊貞點了點頭,雖然從小隊進入遊戲到現在,他們連哈迪斯的影子都沒看到過,然而無論是雅典娜還是阿爾忒彌斯,無論是修普諾斯還是麵前的卡戎,已經和他們說了足夠多哈迪斯這個冥王的厲害,麵對這樣一個強大的神祇,無論在什麽時候,他們都不敢說自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隻


    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當然,如果你們僥幸沒有碰到他,那才是一件再幸運不過的事情。”卡戎接著說道。


    齊貞真誠的向他致謝。


    渡船緩緩靠岸,亡魂們依次而下,前往真理田園,準備接受冥界判官最後的審判。


    小隊眾人拖在了最後麵,和擺渡人卡戎告別。


    “我哥哥現在怎麽樣了?”臨走前,卡戎還是忍不住張口問道。


    看著他不似作偽的關心神情,齊貞的心柔軟了一下,開口說道:“他看起來還不錯。”


    “那就好。”卡戎說。


    “我還看到你父親了,真是……震撼人心。”齊貞說道。


    相反的,在提到厄瑞波斯的時候,卡戎的臉上卻沒什麽表情,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卡戎說。


    “你說。”


    “如果有一天,你們能有機會見到我的母親,還請代我問候一下,就說…就說…”說到這裏,卡戎有些不好意思,七尺大漢居然扭捏起來。


    “沒問題。”齊貞笑著點點頭,“你的心意我們一定會帶到。”


    “謝謝你們。”


    “不客氣。”


    小隊眾人下了船之後,渡船再次開走,向著對岸行去,想必是在見過小隊眾人之後,卡戎又會開始繼續他重複了不知多少萬年的工作。


    “他其實挺可憐的。”諾瀾小聲說道。


    “但卻用不到我們來可憐。”齊貞搖搖頭。


    “娘的,有機會老子非得在這冥河上架一座橋,這不是累傻小子呢嗎?”王建國說道。


    “你知道盤古在開天辟地之後頂天立地了多少年?”齊貞反問他道。


    “最後盤古不是累死了?”王建國說,“死了也算是有個終結啊,這種工作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頭。”


    “我其實是想說神話故事中這種扯淡的設定不知道有多少,確實並不一定合理,但卻是真正存在的,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希望冥河上可以架起一座大橋。”齊貞點頭說道。


    小隊眾人準備在原地稍事休息,等到精神飽滿之後再行出發。


    這裏的景象相較對岸也有所不同,如果說冥後的後花園還有些偶然得見的生氣,那麽這裏便是完完全全的寂寥。


    嚴格意義上來說,從眾人下了船開始,這裏就應該處於真理田園的範圍之內,可眾人一不見真理,二不見田園,當真是一件無比諷刺的事情。


    絕對的安靜代表著小隊眾人哪怕隻發出一點細微的聲響都會在這裏被無限放大。


    所以諾瀾肚子的咕咕叫聲,在這裏顯得格外明顯。


    吃東西可以讓人愉悅,尤其是在這種剛剛聽聞了一段不太美妙的故事過後,眾人正需要這種方式來調解心情。


    齊貞臨時起意,決定在這冥河之畔,讓大家正正經經的飽餐一頓。


    上一次正經吃飯還是在雅典城裏,更上一次的話就必須要追溯到進入這個遊戲之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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