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而易見的是,盟軍現如今最好的策略隻有兩種,一是以人數優勢徹底壓製住敵人部署在卡昂地區的機動部隊,對於卡昂城這塊難啃的骨頭采取圍而不打的策略,要麽還是需要不惜代價將卡昂城硬推下來,但是無論選擇哪個方式,毫無疑問盟軍都禁不起再這樣拖下去了。


    卡昂城裏現在的情況也不容樂觀,尤其是城中的民眾,雖然早在諾曼底登陸開始的時候那些德國大兵們便開始在城中緊張的備戰,然而還是有很多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平民選擇冷眼旁觀。


    更多的人選擇不相信這些侵略者,而是待在自己的家中,要知道對於平民來說,家中那並不如何堅固牢靠的房子,可遠比入侵者要值得信賴的多。


    無論在什麽年代,戰爭下的平民總是最為無辜且可憐的,他們沒有精良的武器,沒有統一的組織,關鍵時刻能夠依靠的,隻有作為人類或者說生物最基本的求生本能。


    在這關鍵的時刻,選擇龜縮在家裏成了他們最後的催命符。


    即便有盟軍以空投的方式灑下大量的傳單,告知民眾盟軍將要對這裏展開的攻勢,絕大多數卡昂人民,仍然選擇待在他們認為最安全的家中。


    是啊,即便離開了家,離開了卡昂,他們又能去哪裏呢?巴黎嗎?


    絕大多數平民選擇了看起來最為自甘墮落的站位,那便是無論是哪方勢力占領了這裏,隻要自己的性命還在,就選擇默認對方的統治,當了順民。


    但還是有很多不甘心就這樣坐以待斃的民眾聚集在了一起,他們選擇拿起武器,或者搶或者撿,以這種方式抱團取暖,他們或許不知道戰爭到底是什麽,也不知道正義屬於哪一方,但是他們心中十分清楚,戰爭是德國人帶來的,他們原本平穩的生活正是被這些自詡為高尚的日耳曼民族完全摧毀的。


    他們不懂得獨裁,也不知道軍國主義到底是怎樣可怕的東西,但是他們必須要為了自己的生存而戰。


    於是便有了小隊眾人聽到的法國人民起義軍。


    高盧雄雞似乎永遠不缺熱血愛國誌士,早在兩個世紀前的法國大革命,便證明了這個國度是擁有著敢與向一切不公和強權亮出獠牙的勇氣和精神的。


    一路走來,齊貞都一言不發的聽者萊諾的介紹,不願錯過他言語當中的任何細節。


    “我們想要將德國人徹底趕出這座城市,然而僅憑借我們這些人的力量實在是太薄弱了,剛開始我們集結了大約一千人的民眾,願意參與到和德軍對抗的戰鬥中來,很可惜,他們很快就察覺到我們的意圖,無論是從戰術素養還是武器裝備方麵來看,我們都落後的太多。”萊諾歎息一聲,“他們很快在城中開始對我們的戰友進行圍剿,就在那個時候,我們的隊伍折損了大半。”


    一千人,也夠一個團的編製了。齊貞暗暗想到,隻不過離了統一組織的民眾,一千個人對於德軍來說跟一千隻雞也沒什麽區別,尤其是對方還是黨衛軍的精銳青年團的情況下。


    抗日戰爭的中國,也有兩個鬼子手持三八大蓋看著一百多民眾的可笑場景。


    “剩餘的戰友們拚死逃離了卡昂城,一路補充彈藥裝備,我們不敢往戰火密集的地方去,隻能揀選小路行進,就算是這樣,也遭到了德國人的圍追堵截,最後能到這裏的,就隻剩下這些人了。”萊諾麵有哀色。


    “真是辛苦你們了。”齊貞轉頭看了看隊伍中絕大部分還是青年的起義軍們,也有些唏噓的安慰道。


    看樣子那些實力不濟和老弱病殘們,已經在德軍的多次圍堵中全部被淘汰掉了,留下的這些人,必然是戰鬥素養、運氣以及勇氣最強的那些年輕人。


    “說來有些可笑,如果我們乖乖待在城裏麵,沒有選擇用這種方式反抗,說不定死的人還能少一些。”萊諾緩了緩繼續說道,“德國人其實對城中的平民還算不錯,除了征用一些建築物構築城中的防禦工事之外,並沒有對平民大肆屠殺,其實盟軍接連不斷轟炸所造成的傷亡,遠遠比德國人來時要多得多。”


    見齊貞沒有接話,他便轉換了話題,接著說道:“還好我們在這裏遇到了你們,這下我們總算可以找到大部隊了,這一次我們一定要打回卡昂,把那些可惡的德國人趕回他們的老家!”


    “卡昂城裏現在是什麽情況?”齊貞問道。


    “卡昂城的地形十分複雜,街巷極多,德國人的坦克大部分都在那裏,每條街巷都有重兵把守,在盟軍開始空襲時,他們就在城中征用堅固的建築用作掩體,還用砂石在城中構建了極為牢固的攻勢,我們能逃出來已經算是上帝開恩了。”萊諾回答道。


    “我們要去的地方離這裏還有多遠?”萊諾問道。


    “從地圖上看還有不到兩公裏,如果我們沒有碰到敵軍的話,按照現在的速度一刻鍾之後就能到了。”馬克回答道。


    “我能問一下你們這次執行的是什麽任務嗎?”萊諾又問。


    “我們也不太清楚,隻知道現在要去指定地點集合接受命令。”齊貞回答道。


    “你們大概知道現在盟軍是什麽態勢嗎?哦,不回答也沒關係,我隻是好奇。”萊諾像是生怕小隊眾人懷疑他別有用心,趕忙說道。


    “我們也是今天剛到這裏,並不清楚。”齊貞如實回答道。


    萊諾恍然的點了點頭,背在身後的右手卻毫不引人注意的比劃了一個手勢。


    “不過我們大概知道盟軍的作戰意圖,既然你是法國人民起義軍的戰友,想必你之後也會知道,當然這也不屬於什麽保密信息,你想知道的話我可以告訴你。”齊貞又說道。


    萊諾的瞳孔一縮,身後的右手姿勢隨即也是一變,貌似輕鬆的開口說道:“好啊,正好讓我們學習學習。”


    “這些人有問題,應該是德軍,做好戰鬥準備。”齊貞笑看著他,口中卻用中文開口說道。


    “你說什麽?”萊諾疑惑道。


    “這是我的家鄉話,意思是碰見最親密的朋友,要用最好的美酒來招待他。”齊貞笑著用法語解釋了一句,然後接著說,“盟軍自諾曼底登陸開始,作戰其實一直不太順利……”


    齊貞開始講一個漫長的故事。


    這些信息都是小隊眾人在倫敦時從報紙上收集來的,雖然現在戰場上的交戰雙方不一定知道,然而卻已經是根本無需保密的公開消息。


    當然還有一些是眾人從齊貞所住的醫院中打聽來的,對於這些保密信息齊貞幹脆完全相反的講,比如盟軍向東推進遇到困難,齊貞就說向西推進十分順利,反正將近一個月的戰鬥,足夠齊貞說一會了。


    很顯然,他是在拖延時間。


    雙方見麵的第一時間,林疋便透露給對方,小隊眾人掌握多門語言,這就導致對方根本不敢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用德語討論些什麽,毫無疑問一定會穿幫。


    如果眾人隻是掌握英語的盟軍士兵,很顯然會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對方打個措手不及,然而多掌握幾門語言很顯然在這裏派上了用場,現在情勢逆轉,到小隊眾人算計對方的時候了。


    從一開始,齊貞就從未想過完全相信對方,對方出現的時機太過奇怪,如果真像他所說的,卡昂城中已然固若金湯,那麽他們又怎麽可能逃出如此多的人。


    最關鍵的是,他口口聲聲說他們不敢向炮火密集處去,可身上的裝備卻是五花八門的什麽都有,這可不像是未曾涉足過中心戰場的樣子。


    萊諾言語中有諸多破綻,即便他能夠自圓其說,小隊眾人也絕不會冒這個風險。


    如果他沒有那樣急切的打聽盟軍現在的情況,齊貞或許還不會決定現在就動手,然而很明顯對方在知道已經不能從他們這裏獲取其他情報之後,就會毫不猶豫的動手殺掉他們。


    “這麽多人,怎麽打?”老王頭的聲音從耳機中傳來。


    “聲東擊西吧。”回答他的是林疋。


    齊貞已然在滔滔不絕的和萊諾講述著諾曼底登陸之後的每日郵報新聞,萊諾津津有味的聽著,看來他的確不知道這些早已經成為公開信息的消息。


    林疋向左側移了兩步,打手攬住一個年輕人的肩膀,開口用法語問道:“朋友,你多大了,結婚了嗎?”


    那個年輕人明顯神色緊張了一下,垂在身邊握著槍柄的手緊了又緊。


    “他在之前的戰鬥中,耳朵被炸聾了,可聽不到你說話。”前方的萊諾忽然轉頭開口說道。


    “哦。”林疋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惋惜說道:“真是可憐。”


    他的手放了下來,和他並肩前行,看著前麵齊貞和萊諾兩個人的背影。


    “剛才說到哪裏了,請繼續。”萊諾對齊貞說道。手機用戶看遊戲王者請瀏覽,更優質的用戶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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