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來是最疼這個妹妹的,舞陽也算是蕭絕一手拉扯大的,兩人年齡差距也大,雖說是兄妹但也有父女的情義,以前蕭絕批閱奏折的時候,還喜歡抱著舞陽,給舞陽講天下大事,所以舞陽之所以聰慧過人,其中不乏蕭絕的培養,蕭絕看著舞陽氣咻咻的一張臉,越看越是冒火。睍蓴璩傷


    蕭絕雙手附後,雙眼冒火地打量著無言,頓了頓,然後冷哼道:“朕一早就知道,這一次朕出兵鳳池,必定有人會從中反對的,也必定會有人在背後指著朕的脊梁骨,說朕是卑鄙無恥之徒的,但是朕卻萬萬沒有想到,整個人竟然是朕最疼愛的親生妹子!很好!舞陽,你真是翅膀長硬了,都敢跟朕對著幹了!”


    說吧,蕭絕仍舊冷冷地瞪著舞陽,又吐出一句:“舞陽,你太是讓朕失望了!”


    舞陽見蕭絕說得如此理直氣壯,她本來覺得是子羞於啟齒的一件事兒,蕭絕竟然全無羞愧之意,舞陽更是火大,當即站起來,對上蕭絕的目光,毫不示弱,朗聲反駁道:“皇兄,你既然早就想對鳳池下手,那你又何必讓我去鳳池走這麽一遭?又何必把你唯一的親妹子也當做了棋子來使?皇兄,你說你對舞陽失望,難道舞陽對皇兄就不失望嗎?皇兄,我失望透頂!”


    舞陽瞧著蕭絕愈發冷然的臉,氣得差點跺腳,又譏諷道:“皇上,你是天子,你搞得是政治,舞陽從小就知道,這政治裏麵從來都不乏陰謀詭計,自然皇兄你曆來也就不怕流言蜚語,但我舞陽可不是!我是清高驕傲了的,我是最不屑耍低級伎倆的!因為我怕被人戳脊梁骨!旄”


    蕭絕冷哼一聲:“舞陽,看來朕平時是太寵你了,以至於你都忘了自己的身份!來人,將舞陽公主送進迎風閣閉門思過半個月!”


    “是,末將遵命,”一直恭恭敬敬站在一邊的舒然,這時候躬身領命,然後緩步走到舞陽麵前躬身一揖,恭恭敬敬大道,“公主請!”


    “哼,本公主有手有腳,用不得你這個靠抱男人大腿發家致富的娘娘腔來動手,該死的,你最好離本宮遠點,免得髒了本公主眼睛!”舞陽驀地嫌惡地就對著舒然飛出一腳,直接朝著舒然的迎風骨踹去,而且又用足了十成力道,舒然自是不敢躲,所以舞陽就很容易舒然踢倒在地,一時間,舒然疼得臉慘白慘白的,舞陽卻十分解氣,單手掐腰,另一手則直指舒然,一邊對舒然冷哼道,“你這個賤人你給本宮記住了,即便是你有幸爬上了皇兄的龍床,也不過隻是一隻取悅人的狗!遲早本公主會叫你知道,什麽叫做豬狗不如!崤”


    蕭絕大怒大掌一揮將狠狠地拍在龍案上:“再加半個月!”


    “哼!有本事你就關我一輩子!”舞陽一甩,大步走出,蕭絕氣得不行,但到底不忍苛責舞陽,隨即又趕緊扶起了舒然,瞧著舒然疼得厲害,又趕緊讓人傳了太醫進來。


    ~~~~~


    東陵山。


    迎風閣在斷腸崖之上,是蕭絕父母生前居住最久的一處別院,地勢險要,而且隻有一條陡峭的山路通向,進入極為不易,斷腸崖上的風力極大,站在崖上仿佛能被風吹下去一般,故此,叫做迎風閣,蕭絕的父母走後這處別院也閑置了下來,因為氣候惡劣,所以十分不適宜居住,所以也就成了關禁閉的好地方。


    小時候每每舞陽不聽話的時候,蕭絕便會罰她到斷腸崖上小住幾日,長大之後,舞陽越發懂事乖巧倒也沒有再被責罰過,這還是舞陽成人之後第一次被關禁閉。


    此時此刻,舞陽就站在懸崖上,寒風凜冽將舞陽身上的紅紗吹得漫天飄飛,及腰的秀發絲絲飛舞,一身火紅的舞陽,在夕陽下越發美得讓人窒息,舞陽麵向北方深情地望著遠方。


    皇兄要攻打鳳池,那麽……木川怕是也要遭殃了吧?


    還有墨司南,那個對自己說“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將自己視若知音的朗逸男人,現在怕是在怨恨自己吧?他們如此相信我,待我以誠,我卻什麽都不能做……


    “哎……”舞陽一聲長歎。


    “公主若是覺得心情不好,不如撫琴如何?公主每每撫琴的時候便會笑的。”舞陽的侍婢惠兒笑問道。


    “也好。”舞陽應了聲坐到琴後,纖纖玉手輕輕放在琴弦之上,聲聲如泣,字字哀切,自然是《佳人賦》。


    遠方有佳人兮,言笑晏晏。心慕佳人兮,隔海汪洋。夢縈佳人兮,夜夜情長。不見佳人兮,思之如狂。遙念佳人兮,歲歲綿長。


    舞陽心裏亂得很,手上的力道也越來越大,像是在宣泄著什麽,“啪”舞陽的手指猛地一抖,琴弦竟斷了。


    “公主,你的手指流血了!”惠兒驚呼道,趕緊回去找止血藥。


    舞陽緩緩站起來,剛才的一臉無奈此刻已經換成了一臉剛毅。


    木川,等著我去救你!


    ~~~~~


    養心殿。


    蕭絕和舒然在用晚膳,一眾太監侍女們都遠遠地站著不敢靠近。


    舞陽的那一腳雖然來勢洶洶,但到底是女孩子家,也重不到哪兒去,加上太醫遊過來給舒然施針塗藥,如今也好了大半了,但是蕭絕瞧著舒然白皙修長的腿上那麽一塊烏青,還是一臉沉重,自然更對舒然上心了許多,少不得吩咐禦膳房做了許多舒然愛吃的菜。


    蕭絕見舒然神態自若並沒有受到舞陽的影響,這才略略有些安心,當下親自盛了一碗烏雞燉的藥膳給舒然柔聲:“舒然,你身子太弱,平時要多喝點藥膳補補,朕特意吩咐讓禦膳房給你做的,裏麵雖然加了幾味補藥但也加了你喜愛的蜜餞,快嚐嚐吧。”


    蕭絕一貫是剛硬慣了的,所以難得會說什麽溫言軟語,這樣已經是蕭絕的極限了,其實每每瞧見舒然受別人掩飾不住的冷眼,他心中不是不疼,隻是若對方是舞陽的話,他卻斷斷舍不得去苛責的,到底她是這世間唯一與他血脈相連的親人。


    舒然並不喜歡烏雞,尤其是烏雞烏黑的皮膚看起來舒然心裏覺得有些不舒服,但一想起那天早上的懲罰,便也不敢推辭,當下舒然趕緊地接過來,道了謝,然後用湯匙攪了攪放喝了一小口,覺得味道比自己想的要好上不少,藥味已經被蜜餞的香甜所掩蓋,比自己平日喝的藥膳不知道要好喝多少倍,舒然抬頭對蕭絕笑道:“這湯不苦比補藥好喝多了。”


    “你嘴巴刁得很,難得你不討厭,”蕭絕會心一笑,一遍又轉臉對首領太監沉聲道,“吩咐禦膳房以後就照這個味的做,還有,以後記得烏雞要去了皮。”


    “是,奴才遵命。”那首領太監趕緊躬身答應。


    舒然聽著心中一動,蕭絕轉過臉來衝他一笑,一邊給他夾了一筷子的菜,舒然竟有些心跳失常,趕緊低下頭去繼續喝湯,卻再也喝不出這湯是什麽滋味。


    蕭絕見他雖然低頭喝湯耳朵卻紅得像兩枚紅玉不禁有些情動,輕聲說道:“舒然,今天晚上仍舊來養心殿。”


    “好。”舒然低聲應道。


    ~~~~~


    千索山陣地。


    軍醫已經被留在皇帳中三日了,每一日都盡心竭力照顧墨禦飛的身體,隻是墨禦飛並沒有什麽起色,仍舊昏睡不醒。


    趙一今日一早回來了,自是也已經知道了來龍去脈,更是一籌莫展,今日他請了宋大儒帶著軍隊過來,如今宋大儒的軍隊就駐紮在不遠處,若是被宋大儒知道了墨禦飛臥病不起的話,隻怕軍中會出大亂子的。


    軍醫今日給墨禦飛喂下了湯藥剛剛放下碗,便就被趙一錢二孫三李四圍了起來:“萬歲爺這幾日可有好轉?”


    軍醫輕歎一口:“卑職無能,隻能盡力保證萬歲爺的龍體不受損傷,至於萬歲爺什麽時候能醒隻能看天意了,其實萬歲爺真是沒有什麽病,但就是昏睡不醒,所以卑職也很為難。”


    “真的就再也沒辦法了嗎?”錢二急道。


    “沒有,萬歲爺殫精竭慮,隻怕……”軍醫猛地停住,“皇上如此憂心必定是因為牽掛一人的緣故,若是能將此人請來,或許會有轉機。”


    趙一錢二孫三李四對視一陣子,四人紛紛點頭,表示心中有數。


    軍醫退下之後,四人都沉默地在坐著,一時間誰都拿不定主意,墨禦飛最憂心的人莫過於墨司南了,但是墨禦飛也是最不願意讓墨司南來前線的,而且軍醫隻說了是或許並沒有十足的把握,若是貿然請墨司南過來,而遭遇了不測,怕是墨禦飛以後即便是醒來也是生不如死。


    “大哥,”孫三沉不住氣了,先開口,“不如派人回去請皇後娘娘,但凡有可能我們都要一試呀!這樣下去實在不是個辦法!”


    趙一沉默不語,今日探子來報軒轅的大軍已經靠近了千索河了,怕是八、九日就能到底渡河地點,加上渡河三四日來算,不過隻要十一二日,萬歲爺若是遲遲不醒,群龍無首,怕是鳳池會遭滅頂之災……


    “是呀大哥,三哥說的有理,”李四也附和道,“如今都是火燒眉毛的時候了,最不濟皇後娘娘來了萬歲爺依舊不醒,但是皇後娘娘如今又是鳳池並肩王,萬歲爺不濟,並肩王自是有指揮作戰的權力,而且皇後娘娘的才能你我都是知道的,最差就是仍舊抵禦不了軒轅的鐵騎,那也強過讓軒轅長驅直入啊!”


    趙一看看錢二,錢二也是一臉讚同的意思,趙一剛要說話,卻被外麵的吵鬧聲打斷了,趙一皺眉問道:“除了什麽事兒?”


    “回大將軍,國姓爺帶著各隊將軍副將來給皇上請按!末將正在勸他們回去。”外麵的一個侍衛隔著帳子回答。


    趙一錢二孫三李四對視一下,幾個人心中都在暗叫不好,半路殺出來一個宋大儒,軍中怕是有變,趙一道:“我們出去看看,如是果真有什麽不測……”


    “殺一儆百!”其餘三人齊聲道。


    ~~~~~


    四人出了帳子,放眼望去隻見外麵黑壓壓的都是將士,帶頭的是南方軍隊的總調度墨大儒,他身後的是各位將軍副將,後麵的則是為數不少的士兵。


    這墨大儒本來是叫宋大儒的,如今三十有五,長得頗為凶悍成熟,乍一看竟有四十幾歲似的,因為十多年開始前跟隨鳳池先帝打江山有功,便一路飛黃騰達,官至鳳池南方軍隊總調度,先皇還賜他國姓,封為國姓爺,此人居功自傲,向來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裏,尤其討厭趙一錢二孫三李四等一幹墨禦飛的親信,宋大儒見趙一一等人出來便一聲哂笑:“本王可是來給皇上請安的,不想沒瞧見皇上卻瞧見了皇上養的四隻狗。”


    “哈哈哈哈!”


    “國姓爺所言極是!果真是四隻聽話的狗!”


    ……


    宋大儒身後的將士笑作一團,他們本來就是宋大儒的手下,天高皇帝遠,他們向來隻聽令於宋大儒,所以個個都囂張得很。


    趙一強忍住怒火笑問道:“國姓爺好雅興,在這樣的形勢之下還有心情和我等開玩笑,想必是已經想好了退敵之策,不如說出來我等也好幫著商議商議。”


    宋大儒挑挑眉毛斜眼看趙一:“就憑你也配和本王商議?”


    錢二道:“那國姓爺的意思是……”


    “本王自然是來找皇上商議退敵大計的,誰想卻被幾隻狗擋著路了,”宋大儒戲謔道,“錢將軍難道不知道好狗不擋道這麽個淺顯的道理?”


    錢二隨即輕笑:“多謝國姓爺賜教,國姓爺如此深諳其道想必也是深有體會的吧?”


    “你!”宋大儒被嗆得說不出來話,用手指著錢二,半晌哼了一聲,“本王不會和狗過意不去,讓開,本將要見皇上!”


    趙一擋在前麵:“宋將軍身份尊貴,又貴為國姓爺,也應該知道臣子無召不得麵聖這個道理吧?”


    宋大儒哼道:“本王已經讓人通傳過了,是你們一味當著不讓本王進去!”


    “將軍記性好差,若是皇上想見你,自然會派人去傳,若是皇上沒有傳召,你這便是在驚擾聖駕!”孫三利道,手一揮,身後的侍衛都拔出刀來指向宋大儒,“國姓爺,你若是再敢上前一步,休怪本將翻臉無情!”


    趙一錢二孫三李四紛紛抽出佩劍,宋大儒身後的將士也都拔出劍,一時間劍拔弩張,氣氛緊張之極。


    宋大儒見他們幾個態度堅決,一時心中也沒有底,他今日一早就已經領兵抵達千索山,按說墨禦飛是一定要召見他的,但是不想,直到現在墨禦飛都沒有派人過去找他,反而是接到皇上閉關思考退敵之計不見所有人的命令,宋大儒心中便起了懷疑,這墨禦飛到底在不在軍營之中?所以現在宋大儒便是想過來一探虛實,不想卻被強硬擋在帳外,心中的猜疑便又肯定了幾分。


    趙一冷聲道:“國姓爺,你帶著這麽多的士兵一個個對著皇上的軍帳比劍,你到底是何居心?”


    宋大儒心中一驚,不管墨禦飛此刻在不在帳中,自己怕是已經坐實了要弑君篡位的罪名了,宋大儒忽然心思一動笑道:“趙將軍此言差矣,本王隻是關心皇上的安慰,又怎敢心存他念?本王自從抵達千索山便沒見過皇上一麵,不僅如此,然而還接到你們傳達的皇上不見任何人的口諭,反倒是你們每日出入皇上帳子頻繁,這也難得不讓人心存疑惑,倒是趙將軍現在緊張兮兮的,莫非皇上此刻被你們牽製了不成?”


    士兵中一陣***動,有幾個大膽的士兵已經開始喊道:“難道皇上已經遭遇了不測?否則皇上為何遲遲不肯露麵?”


    宋大儒跪地朗聲道:“末將實在擔憂皇上的龍體!懇請皇上見末將一麵!”


    “懇請皇上見末將/小的一麵!”身後的將士烏壓壓地跪了一地。


    趙一錢二孫三李四一個個手心都是汗,本來想用強讓他們退下,不想卻成了現在這個局麵,若是如此皇上仍舊不能出來露麵,怕是……


    這個危機時刻,帳中忽然傳來墨禦飛的聲音。


    【一會兒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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