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拜六紅塵的下班時間照例要比往常晚些,更何況是今天被顏子露徹底引爆了氣氛的情況下。


    而當丁三甲換下服務生衣服騎上他那輛鏽跡斑斑的二手自行車的時候,時間早已過了十二點了。


    學校裏紅塵並不近。至少在丁三甲騎自行車的情況下總要半個多小時方才能到學校。所幸晚上沒什麽人,由得丁三甲一個人倒也怡然自得。


    當自行車拐進一座高架橋底的時候,丁三甲突然沒來由地感覺到了一股寒意。或者更準確的說是一股危險的感覺。於是當下丁三甲便立馬握住了刹車,整個人靠在自行車上猛地往後一仰。


    一柄閃著寒光的長刀從丁三甲的鼻尖堪堪擦過,帶起一陣寒風。隨即又隱入黑暗中。


    “我操!”


    丁三甲飛身從自行車上跳了下來,劫財劫色也就罷了,沒必要一上來就是赤果果的殺招吧。


    又是一柄長刀從丁三甲的身後驀然出現,然後直接朝丁三甲的後心捅去。對危險的捕捉向來銳利的丁三甲感覺到後腦勺傳來的一陣陰風,忙一個翻身躲開,再次堪堪避過這一刀。


    而對方一擊不中,整個人又立馬遁入黑暗中。


    不過看起來這兩個殺手對這種傳統長刀的使用並不是十分熟練,否則的話丁三甲在剛剛攻向自己麵門的那一招下麵就鐵定是凶多吉少。


    但是在修煉了“五行輪”之後而詭異地散去了全部真元的丁三甲,麵對這兩個神出鬼沒刺客,卻也沒有絲毫辦法。


    “死老頭子!還不快出來,老子要被人ko了!”


    丁三甲又是一個翻身躲過一刀,心裏怒罵道。水元子在傳授了自己“五行輪”之後便再也沒出現過,鐵了心的要無心插柳。


    “唉,還是要我糟老頭子來當苦力啊!”


    千呼萬喚始出來,在丁三甲近乎絕望的時候,水元子的聲音終於在丁三甲腦海裏響了起來。


    與此同時,一道淡藍色的水幕慢慢將附近的空間籠罩起來,隨即竟開始結出淡藍色的冰晶。下一刻,兩個身上沾滿冰晶手握長刀的黑衣人出現在丁三甲眼中。


    黑衣人對自己突然現出身形也是猛地楞了一下,但作為一個殺手的良好心理素質立馬顯現出來,隨即兩個人又揮刀呈左右夾攻狀劈向丁三甲。


    水元子當然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元嬰境界的權威可不是這般好挑釁的。


    兩柄長刀甚至沒有接觸到丁三甲,一股巨大的寒意已經將兩個人包裹起來。隨後兩個人竟被直接凍結在兩塊巨大的冰塊中。


    “留活口!”


    回過神來的丁三甲看到兩人的模樣忙提醒道。


    “來不及了,已經死了!”


    水元子的聲音在丁三甲腦海裏有些遺憾地響了起來。


    “死了?怎麽不留活口!”


    “不是我殺的!”水元子沒有介意丁三甲的質問,繼續開口解釋道:“是死士,口中含有毒藥。很多年沒見過了!”


    “死士?毒藥?”


    丁三甲突然注意到兩個黑衣人左手手掌拇指和食指間拿到細細的傷痕,那是日本武士練習劍道之後方才會留下的痕跡。咬牙道:


    “日本人!”


    “先離開這裏吧,我這把老骨頭可禁不起多少折騰!”


    水元子的聲音再次響起來。


    丁三甲點點頭,扶起二手自行車迅速離開橋底。


    “看來你得罪了不少人啊!”


    在丁三甲拐上另外一條路以後,水元子調侃的聲音響了起來。


    丁三甲卻是沒有理會水元子,隻是一個人自顧自地回想剛剛發生的事。雖然這幾天自己沒少被別人威脅過,但是像今天一樣直接被人當街刺殺卻是第一次!


    也隻有這一次丁三甲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回想起那天在錢櫃的時候被自己教訓過的矢野次郎,丁三甲嘴角泛起一絲陰冷。原以為被自己敲打之後孔真矢野次郎他們會安分幾天,隻是看來似乎是自己過於樂觀了。


    “你知道那兩個殺手的底細?”


    平複了情緒的丁三甲對水元子問道。


    “不知道。隻能看出來他們所施展的是一種頗為奇妙的遁術,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應該是從日本過來的。隻不過這兩個人的水平明顯太低,估計是不入流的角色!”


    聽到丁三甲凝重的語氣,水元子終於不在調侃,也鄭重其事地回答道。


    “不入流!”


    聽了水元子的話丁三甲再一次握緊了拳頭。原本以為自己在修煉了《五行輪》之後起碼會有一絲自保的能力,想不到僅僅隻是這些不入流的小角色就能讓自己束手無策!


    “當年我們修真界的長老會有規定,修真之人不能對凡人動手。隻是這些規定對蠻夷卻是不太適合,你自己卻是要小心了!”


    聽得出來水元子也對這突然出現的暗殺有些忌憚。雖然自己是暫居在丁三甲體內,但是自己大部分的時間還是在入定修行中,哪裏有時間時時刻刻注意丁三甲的附近。


    “力量!還是力量!如果是自己有了諸葛孔雀甚至是林淩這樣的實力以後,又豈會像今天一樣狼狽!”


    丁三甲咬緊牙關心裏暗道,隻要自己將《五行輪》煉製至大成,別說是區區幾個刺客,就算是單槍匹馬殺上木劍門光複五行宗誰又能奈我何!


    “先別說這個,我問你。為什麽我按照《五行輪》上麵的方法修煉以後會沒有絲毫效果,甚至連我之前修煉的真元也不見了!”


    丁三甲突然掉轉話鋒,對水元子問道,很有股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


    “你之前修煉的真元?”


    水元子在丁三甲腦海裏一陣冷笑,“你什麽時候有過自己修煉出來的真元?之前那些不過是我進入你身體以後不小心逸散在你身體裏的而已!”


    “那現在呢!”


    “現在我蘇醒了,自然要把那些真元收回來,蚊子雖小但也肉啊!”


    水元子的回答理直氣壯。


    “我……”


    丁三甲一陣腹誹。想了想又開口問道:“那為什麽我現在修煉五行輪好像沒有一點變化?”


    “很正常。”


    水元子一本正經了起來,總算是有了一絲老師的樣子:“五行輪又叫五行劫,破五行修大道,必然是要先破而後立。否則你當我五行宗的無上功法是這般好修煉的嗎!”


    “先破而後立……”丁三甲突然想到笑傲江湖裏的“欲練神功,必先自宮”,心裏猛地一個哆嗦。


    “不過說起來倒也不是很難,你原來因為我逸散在你體內的真元而半隻腳踏進了修真之途,現在被我重新吸收進體內而修為盡失,也勉強算是先破了。但是卻還有另外一個蠻大的難題沒解決。”


    “什麽難題?”


    “修行之人首要的便是築基,隻有開始的根基牢了以後修煉方才是事半功倍,否者的話一味自己埋頭苦練而沒有人來替他築基的話那便注定了這個人在修真路上走不遠。這也正是我們這些修真門派興起的原因之一。”


    “築基便是要用**力來替你疏通體內的經脈,以達到淬煉的目的。當年我們五行宗裏就有專門的傳功長老來替門下弟子來做這件事。”


    “你不是水宗宗主嗎!那就趕緊幫我築基啊!別告訴我你連這個都不會!”


    丁三甲沒好氣地打斷水元子的話,早說不就好了,非得害自己浪費這麽多天。


    “但是現在卻是有個問題,我沒有肉身,現在也隻不過是元嬰低階而已,所以暫時還沒有能力幫你築基!”


    躊躇了下,水元子終於點出問題的關鍵。


    聽到水元子的這句話丁三甲反倒是平靜下來。反正已經是最壞的情況了,在暴跳如雷也無濟於事。


    “告訴我我該怎麽做。”


    丁三甲淡淡道,語氣平靜全然沒有一絲的波動。


    見慣了丁三甲嬉皮笑臉的水元子倒是有些不自在了,楞了楞,接著道:“當然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你可以繼續修煉‘五行輪’,匯聚起來的靈氣我可以幫你淬煉身體,這便也是築基的一種手段。隻不過這種方法耗費的時間會比較長。當然這也是為什麽我之前不把真相告訴你的原因,我是怕你會忍受不了長時間的築基過程。”


    “還有另外一種方法?”


    丁三甲敏銳地從水元子的話裏抓到一絲苗頭,立馬提問道。


    “還有一種方法便是找到有**力者直接將真元打入你體內,幫助你築基。這是一般修士築基的方法,而築基的程度則要看對方舍得將多少真元傳給你。隻不過這種方法現在看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水元子的言語有些低落,想他堂堂的五行宗水宗宗主,現在居然落得個連幫關門弟子築基的能力都沒有,著實有些淒涼。


    “其實這也沒什麽!”


    丁三甲注意到水元子話語中的失落,方才想起這個號稱要給自己最好修煉條件的老人方才結束了渾渾噩噩的遊蕩生活蘇醒過來,麵對著曾經的死敵現在的修真界第一大門派木劍門,怕是心裏比自己還要難受上十分。


    “我現在二十歲,就算是築基十年,也還是有足夠的時間去修煉!”


    丁三甲突然坦然地笑了起來,“隻不過以後有什麽動靜盡量別瞞著我就是了!”


    水元子心裏一陣熱流。自己是有多少年沒被人如此坦誠地對待過了,十年?還是二十年?


    “最後一個問題!”


    丁三甲突然話鋒一轉,“為什麽我被人打了這麽久你才出來幫我!要是我被人幹趴下了以後可沒人給你送終!”


    “……這個,我以後除非是生死攸關的時候,都不會出手了!”


    水元子沒有像丁三甲所預料的那樣在被自己的一陣子煽情之後就拍拍胸脯說以後你的安全我包了之類的豪言壯語,相反給出的答案倒是讓丁三甲有些措手不及。


    “不是吧,你知道的,我的仇人很多啊!”


    丁三甲哭喪著臉哀求道:“況且我現在一點真元也沒有,完完全全是裸奔啊!”


    “我出手的話木劍門的人遲早會發現,這對你更加不利。況且我現在還要融合淨水珠,這顆珠子跟我分開了二十年,現在得重新煉化,難度不小。而且我還要幫你淬煉身體,實在是顧不過來。”


    “那我怎麽辦!”


    比起所謂的築基來,丁三甲毫無疑問更加在意自己現在的安全。


    “小麻煩你自己解決,也算是一種曆練,對你大大有好處。至於那些你解決不了的……”水元子泛起一絲冷笑:“你真當我水宗無人嗎!”


    “少爺,行動失敗了。”


    一個身材佝僂的老人對背對著自己坐著的一個年輕人躬身道。左手的一隻袖管空空如也,竟是個獨臂老人。


    “失敗了?原因?”


    年輕人並沒有轉過身,手裏把玩著一枚老坑翡翠雕成的通體碧綠的小獅子印章淡淡問道。


    “不知道。派去的兩個人都死了,是服毒自盡的。要不要派些家養奴才過去?外麵的人到底不如自家人好用。”


    “算了,也不知什麽大事。隻是想不到這家夥的命竟是這樣大。這樣也好,可以慢慢玩,否則這幾年在杭州也太無聊了。”


    年輕人毫不為意地淡淡道,隨手將翡翠獅子扔在地上。印章在古香古色的書桌上滴溜溜地滾了個圈,露出四個字。


    “承天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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