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我剛找了個工作,預支了很多工資,馬上就得去外地工作,來不及跟你見麵了。”


    陳力嘉吃驚的語氣問:“可兒,你找工作了?你不是還要上學嗎?再過兩天就開學了。”


    她幾乎忍不住要落下淚來。


    天知道,她為了考上大學,付出了多少心血和汗水,那艱辛是有家的孩子體會不到的。


    她忍著淚水說:“力嘉,我不想上學了。你等我,一年後我會回來找你。你自己去醫院治傷,保重。”


    她匆匆說完,掛斷了電話,隨著中年男人來到他們專為她安排的住處。


    她剛剛答應了老先生,為了不多生枝節,她不能見陳力嘉,生下孩子前也不能給他打電話。


    住處很簡單,除了她,隻有一個自稱是馮姨的五十多歲的女人,照顧她的起居,形影不離跟著她。


    她每天用試紙測試排卵期。


    大半個月過去,到了今日,排卵試紙上終於出現了一道期盼已久的紅色的線條。


    於是,她被送來了這個房間。


    許可幽幽地歎了口氣。


    半個多月前的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有一天,她會替人生子。


    這件事,處處透著不真實。讓她覺得,自己仿佛是在做一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總也醒不過來的夢。


    樓梯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終於,腳步聲來到門口,停了下來。


    許可坐在黑暗當中,幾乎屏住了呼吸。抓住胸前衣襟的手掾得緊緊的,身子微微發顫。


    她的第一次,就要交待在門外這個陌生男人的手中。


    原以為自己可以不在乎的,但是現在,她幾乎控製不住自己想要逃離的衝動。


    黑暗中現出了一縷亮光,亮光漸漸暈染,越來越大,陳力嘉微笑的臉出現在亮光當中。


    他輕語呢喃:“可兒,等大學一畢業,我們就結婚,好嗎?”


    “對不起。”許可突然悲從中來,她抬起手背,擦掉了臉上滑落的淚珠。


    直到這時,她才突然真切地意識到,她究竟在做什麽。


    將來,知道真相的陳力嘉還能跟她心無所礙地在一起嗎?


    門鎖轉動聲響起,陳力嘉的臉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許可拉起袖子,把臉上殘餘的淚痕擦幹,打起精神望著門口。


    欠債就得還,她不可以退縮。現實的情形,也由不得她退縮。


    門被緩緩地推開了,一個男人從門外走了進來。


    門被打開的一瞬間,許可看見,門外是一條幽暗的走廊。


    走廊透著些許的微光。


    借著微光,她看見進來的這個男人身材很高大很挺拔,很有一種清清冷冷的氣質。


    但是他的臉藏在陰影當中,她看不見他的臉。


    男人重重地關上了門,象是在發泄著什麽情緒。


    門撞擊在門框上的聲音讓許可渾身顫栗了一下。


    黑暗中傳來一個男聲:“你在哪?”


    聲音很低沉,很有磁性,在寂靜的房間裏回蕩。如果不是語音冰冷,他的聲音應該很悅耳。


    而且,令許可意想不到的年輕。


    聽那聲音,就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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