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可心中想著鍾怡琳,不自覺地直接叫了韓至的名字。


    這是她頭一次這樣稱呼他,韓至頓覺心中似乎有一股溫溫潤潤的暖流緩緩淌過,很舒服。


    “我知道,”韓至語氣溫柔,“以前我對她,太過份了。”


    許可同情地看他一眼。


    這母子倆的事,她多多少少知道一點,她能理解韓至的話。


    “許可,”韓至問,“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混帳?”


    許可沒想到他會突然問到這個問題,問得這般直接,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隻好幹巴巴地說:“啊,那個,還好吧。”


    韓至自嘲地說:“你這樣說,就是承認了。其實,回想起來,我自己也覺得自己很混帳。這些年,我都不知道我在做什麽,不知道我為什麽要把自己冰封起來。”


    許可默默無語。


    韓至的過去,她不怎麽了解,無法置喙。


    而且,照韓至今天的狀態,他其實是自己有感而發,根本不需要別人來給他什麽答案。


    她就做個聽他發牢騷的樹洞好了。


    果然,韓至沒有等她回答,便顧自說下去。


    “直到有一天,一個女人走進我的世界,我才知道,我過去的十年過得有多荒蕪。是她,融化了我心頭的堅冰。”


    “是嗎?那你可要抓牢她了。”


    許可回答,感覺自己有些言不由衷。


    她不太明白,自己這是怎麽了。


    韓至喜歡上一個女人不是很正常的事嗎?跟她有什麽關係?


    也許,她隻是擔心曉晞今後的生活吧,許可這樣告訴自己。


    韓至看著她回答:“我也希望能抓住她啊。”


    他的眼神很溫柔,連遠處恰好回頭望了一眼的小路都能看出他眼中的柔情。


    小路不免又豔羨了一番,在心裏發表了一番感歎。


    偏偏許可沒有看韓至,她心緒不寧低著頭爬山,她想到了琳達和鍾怡琳的名字,兩個人的名字當中都有一個“琳”字。


    許可悶悶地說:“你跟她很有緣。”


    她說的是肯定句式,可因為聲音太小,韓至給聽成了問句。


    答道:“當然是有緣了,我跟她的緣分,再奇特不過。”


    他跟許可,當然是很有緣的了。


    否則,七年前的他們怎會在一間黑暗的屋子當中相遇,七年後的他們又怎會在一輛大巴車前相遇。


    許可覺得,腳下的路似乎比剛才更加難行了,她不得不小心地看準了路麵踏腳。


    韓至居然說他跟琳達的緣分奇特?


    一個總裁跟個小秘書之間的緣分,不是再俗套不過了麽?怎稱得上奇特?


    算了,她想這些幹啥?


    許可回想著琳達的一言一行,微微地皺眉。


    許可也是經曆相當豐富的人,閱人無數,雖然跟琳達接觸不多,可是她看得出來,琳達屬於哪種類型的女人。


    她猶豫了一下,謹慎地說:“韓總,你的家務事,本來我不便置喙。我就說一句,你聽聽便罷。”


    韓至含蓄地反對:“不,許可,你最有資格說我的家務事。還有,你還是叫我的名字吧,聽著順耳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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