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天已經快黑了,樹梢上盤旋飛翔的倦鳥都已歸巢,她還是沒能看到那兩個人影出現。


    等待得越久,琳達的心便越往下沉。


    這兩個人竟然一直呆在裏麵,不肯出來。


    他們在裏麵做什麽,還用得著猜嗎?


    琳達感覺到了心頭滴下的血滴,一點一點的,潮潮的。


    心鈍鈍地痛,並不尖銳,卻深入到了骨髓裏,痛得無法抑製。象是有千萬隻蟻蟲鑽了進去,在啃噬著她。


    琳達抬起右手,捂住了胸口,緊緊地抓住了胸口的衣衫,抓得指節發白,衣衫皺縮在了掌心。


    許可跟隨韓至,沿著林間小道往林子深處走。


    山裏靜悄悄的,鳥兒的鳴叫已經聽不見了,唯有頭頂的樹枝在“沙沙”地響。


    林間的暮藹漸漸深了,林子越發幽暗。


    山風吹來,帶著些微的涼意,許可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她停下了腳步。


    “冷嗎?”韓至鬆開許可的手,將她摟進自己懷裏。


    “不冷,但是我想知道,你為什麽要帶我來這裏。”


    許可推開韓至,從他懷裏出來。


    她還不習慣跟他靠得這樣近,盡管,他們之間的關係遠比這要密切得多。


    韓至並沒有阻止她,他不想引起她的反感。


    他朝四周望望。


    這兒的樹林更加密集,光線也更加的暗,暗到他幾乎看不清許可的臉。


    “你在害怕?”韓至看著許可在幽暗中熠熠閃亮的眼睛。


    許可閉緊了嘴不回答,她在想韓至問這句話的意思。


    她的確是害怕了,她怕黑。


    韓至不是不知道這一點,可他仍然帶她到這黑暗的樹林裏麵來,這是為什麽?


    故意想看她出醜嗎?這對他有什麽好處?


    許可避開韓至的問題,說道:“天快黑了,我得去看看孩子們。”


    “放心,孩子們有人照顧,我交待過了,你不用擔心。”


    韓至安慰許可,也是堵住她的這個借口。


    他不要她現在就回去。


    “你說,你帶我到這兒來,到底想幹什麽?”許可追問。


    天一旦暗下來,就黑得迅速,就這幾句話的工夫,林子更加暗了。


    近在咫尺,她竟看不清韓至的臉,隻能看見他整個人的輪廓。


    韓至抬起頭,又望了望頭頂的天空。


    夜空深遂高遠,布滿了大大小小或明或暗的星星。


    他低下頭,看著許可微笑。


    “山間的空氣就是好,沒有汙染,這夜空比城市的強多了。在城裏可看不到這麽多的星星。”


    許可忍抑地問:“你該不會要告訴我,你是帶我來看星星的吧?”


    她才不會相信這種鬼話,真要看星星,不如到河邊去看。


    那邊沒有樹枝擋著,視線更開闊,看得更清楚。


    韓至微笑說:“當然不是。其實我是想說,今晚沒有月亮,這兒應該會很黑。也許,我們可以體會一下伸手不見五指的感覺。”


    許可忍不住又瑟縮了一下。


    但這回不是因為冷,而是因為害怕。


    韓至帶她來這兒,竟然是來體會黑暗的?他故意想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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