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四為難的聲音回答:“老大待我不說恩重如山,至少是不薄的,我不忍心對他做這種事。阿力,你還是找別人吧。你放心,這事我保證不說出去。”


    陳力嘉陰森森地笑了幾聲。


    “這事你既已知道,就不可能再置身事外。柳四,你以為老大真的待你不薄嗎?你不覺得他現在開始冷落你,寵信別人了嗎?”


    “你別想挑拔離間,老大跟別人走得近,不代表他不信任我。”柳四的聲音非常痛苦憤怒。


    陳力嘉又說:“柳四,你別執迷不悟了。好吧,我們用不著爭論什麽。這件事做不做,你自己看著辦。”


    接下來,陳力嘉說了幾樁跟柳四有關的事,其中有兩件同韓至所掌握的差不多。


    柳四被踩到了痛處,驚惶不安的聲音回答說:“行,我聽你的,幫你製造機會,行了吧?”


    “這就對了。”陳力嘉得意地哈哈大笑。


    下一段錄音,是事後柳四自己的懺悔。


    柳四說,他害死了一手提拔他的老大,他是個叛徒,但他完全是在陳力嘉的逼迫下做這些事的。


    陳力嘉雇了最厲害的殺手,將老大殺死,還製造了吸食毒品過量墜樓而亡的假象。


    事情雖然是殺手做的,但真凶是陳力嘉。


    柳四為陳力嘉做了這些,卻終日惶惶不安,害怕陳力嘉殺人滅口。


    所以,他將這些證據藏起來,藏在小方手裏。小方是他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愛人,最初兩人一同來到這個城市打拚,但後來,小方不讚成他的所作所為,與他分手了。


    小方說,她會給他時間,等他醒悟了,走出泥淖,同她一道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但在他脫離現有的生活之前,她不願見他。


    柳四說,火狐組織的人都不知道他跟小方的關係,所以,東西放在她手裏,應該是保險的。


    他想籍此保住自己的性命。


    他還想籍此敲詐陳力嘉一筆錢,然後帶著小方遠走高飛,躲到沒有人能找到他的地方,重新生活。


    可惜,就因為他最後的這一點貪念,斷送了他和小方的性命。


    韓至看了材料,聽完錄音,唏噓感慨了一番。


    他發動了車子,打算回家。


    手機鈴聲響了,韓至看了眼屏幕,上麵是熟悉的兩個字,許可。


    一股暖意頓時湧上了心頭,韓至原本繃得很緊的臉放鬆了。他接通了電話。


    “還沒睡?”


    “孩子們都睡了,”許可問,“你事情辦完了嗎?”


    “完了,正準備回家。”韓至柔聲說。


    “哦,我等你。”許可掛斷了電話。


    沒有甜言蜜語,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卻讓韓至的疲憊與低落一掃而光。


    心愛的女人在等著他回家,再沒有比這更讓人暖心的事了。


    開學報名的這天,天氣很好,陽光明媚,天空藍得深邃。


    韓曉晞和許童童一大早就爬起床,換上嶄新的校服,蹦蹦跳跳地來到樓下,吃完早飯,催促著韓至和許可出發。


    他們在家裏呆膩了,迫不及待想換一個新的環境,結交新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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