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世界中充滿了荒涼、淒涼以及蒼涼的感覺,但並不消,而是同時給人一種龐大、浩大、博大的感覺。


    遠處的群山連綿,帶著無盡的蒼莽之意,遠古的氣息撲麵而來。


    當蘇鬱把自己的感覺告訴了滿地黑之後,滿地黑思考了一會兒,道:“你去遠處的山中看看,要小心。如果山的入口之中有一些散著七彩光芒的石頭,那就說明了這裏是暗之界。


    為你自己祈禱,如果你能看到七彩的時候,那麽你離七彩能量果實也就不遠了。


    家主,要小心一些。如果這真的是暗之界的話,那麽你麵對的危險也絕對不會少的。”


    蘇鬱握了握手中的末日天刀,沒有多說,縱身想遠處的山脈飛去。


    蘇鬱飛的小心翼翼,不論這是不是暗之界,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之中,蘇鬱都應該保持警惕心。


    那些山脈看著很近,但是實際上離得非常之遠。望山跑死馬並不是一件隨便說說的俗語,它是有著真的依據的。


    蘇鬱飛了半天之後,才終於接近了山腳下。來到山腳下,蘇鬱再次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和微小。


    這種感覺如此的強烈,以至於蘇鬱不得不想起了一些事情,心中再次起了一股迷茫和惶然。


    天地一指也,萬物一馬也,通矢下者,一氣耳!


    這個氣是什麽?沒有人能夠說的清楚。


    古人雲:域中有四大,而王居其一焉!蘇鬱卻習慣性地將之理解成,而人居其一焉。


    蘇鬱以為,人類也算是天地之間的四大之一。


    蘇鬱承認這是當初他改編的一句話,那是他送給一群朋友的話。


    蘇鬱的本意其實想跟他們每個人都說,他們都是獨一無二的,都是無可替代的。在這個宇宙的運轉中,他們存在的痕跡是無可更改的已成的既定事實。


    曾經,有個人告訴蘇鬱說:“一點成一字之規,一字乃終篇之準。”這一刻,蘇鬱再次想起了那個人,想起了那個人寫的字。那個人是蘇鬱上學時候的朋友,寫的一手漂亮的毛筆字,一手漂亮的現代詩。


    這是以個多年前的朋友,有很多年沒見過了,也不可能在見了。


    英於他的一切痕跡都隨著地下文明的那一場轟炸而落入了時光的深處。


    初想到這些時,蘇鬱覺得有些黯然,然而隨即也就釋然,見或不見,又有什麽分別呢。


    就像這天地間,一切都是晦暗不明,一切都是靜靜的,聽不到任何聲音。這些東西,習慣了,也就沒有什麽感覺了。仿佛安靜已經成了生命中理所當然的一件事情。


    慣性,多麽可怕的存在吖~


    天地之間的氣流湧動,形成了一陣風。


    蘇鬱站在空曠的大地上,感受著灰色的霧氣中撲麵而來的風中的涼意,不知怎麽的,就有了一種秋天的感覺呢?


    曾經,在末日之前,蘇鬱也是喜歡傷春悲秋的罷?


    想想從前的一切,忽然覺得這人生,真是有些莫名其妙的讓人無法猜透結局。


    一個人在年少的時候,之所以成為其人的特質,或許會在年長之後,完全反了過來。這麽想著,蘇鬱忽然有些興味索然。


    在很久之前,蘇鬱從來不會想到,他會遭遇末日來臨,會成為食金者,會走上這樣的一條路。


    其實,很多年前,蘇鬱就明白,一個人的一生中,最好不要試著去想自己的一生究竟所為何來,究竟去歸何處?也不要試著去明曉自己的種種行跡有著何種意義和價值?


    執著於這個問題的,或者成為哲學家:或者成為空學家:或者成為懷疑論者:或者空虛空寂空寞無聊無用無助茫然彷徨最後會被現實拍成一堆菜市場邊角上腐爛的白菜葉……


    那麽,作為天地間的蜉蝣,人類應該怎樣走過這滄海一秦的短暫時光呢?


    如果人類靈魂的教育工程師在課堂上設法培養你的思想品德,或許他會告訴你:“人最寶貴的東西是生命。生命對每個人來講隻有一次。一個人的生命應該這樣過:當他回往事時,不會因虛年華而悔恨,也不會因碌碌無為而羞恥。在臨死的時候,他能夠說:我的整個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獻給了世界上最壯麗的事業為人類的解放事業而鬥爭。”


    看,多麽崇高、多麽光明,如果這樣生活,想必每個人都不會空虛的。


    但是,正如不是每一種牛奶都能叫特侖蘇一樣,蘇鬱認為不是每一個人都有這樣的崇高理想的。


    所以,對於某些人來說,有些遺憾了,蘇鬱隻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同樣遺憾的是,蘇鬱在過往中現了許多隻這樣的孩子。


    能夠走到今天,完全是一場偶然。最終的源頭或許要歸溯到一個紫衣女子的身上去。


    那個紫衣女子是蘇鬱的大學同學,和蘇鼻之間有著一種默契,一種紛緒難明的情愫。


    因為紫衣女子,蘇鬱認識了吳金鈴。因為吳金鈴,蘇鬱從關外途徑中原,遷居到了湘竹市。


    而在湘竹市,蘇鬱遭遇了末日天災,並且得到了天外來石的眷顧,並且遇見了粱雪。


    如果不是因為紫衣女子,蘇鬱不會認識吳金鈴,如果不是認識吳金鈴,蘇鬱不會前往湘竹市。


    如果不在湘竹市,蘇鬱就不會在那個七夕情人節的夜晚遇見那一條瘋狗。


    如果不是遇見了那一條瘋狗,蘇鬱就得不到生生四號的強大藥力,也無法融合隨後幸運地砸到他身上的天石。


    如果無法融合天石,蘇鬱就不會成為食金者,也就會在當時變成了一具喪屍,而後成為渾渾噩噩的行屍走肉大軍的一員。


    那麽,接下來,蘇鬱不但不會和粱雪走到一起,甚至還有可能把粱雪也咬成喪屍。


    可是,世間的事情就是這麽奇怪,蘇鬱不但沒有變成了喪屍,還成為食金者,得到了在末日存活下去的強大能力。


    知道蘇鬱擁有食金者的能力的人並不是很多,如果有人知道,或許會嘲笑蘇鬱的能力。


    認為看似風光的一個能力,甚至連一些注射了基因藥劑的人也敵不過。其實,這是一個誤區,兩者之間有著根本的區別。


    一些靠拔苗助長提升的玉米苗,就算比其他的禾苗要高,又有什麽意義呢?


    而粱雪,之所以在那麽短短的幾天內喜歡上蘇鬱,並非是無因的。


    一見鍾情或許很多人不相信,但確實是存在的。而且,在見到蘇鬱之前,粱雪並非沒有聽過蘇鬱的名字。


    這聽起來似乎有些離奇,但有些時候,世間的事情就是這麽離奇。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事實就是這樣。


    而粱雪之所以聽過蘇鬱的存在,源頭還是在於那一個紫衣女子身上。


    紫衣女子有一個表妹,叫做吳小燕,也是聽紫衣女子說過蘇鬱的。


    而吳小燕和粱雪,又恰恰曾經是同學。


    因為紫衣女子,蘇鬱來到了湘竹市並且成為子食金者,遇見了粱雪,經曆了後來的一係列的辜情。


    而命運就是這麽奇妙,當很多年前,蘇鬱和紫衣女子第一次遇見的時候,蘇鬱完全想不到會因為這個而導致後來的一些列的事情。


    當然,這件事情扯起來實在太過久遠,但是在回憶之中,世間是最不重要的一個參數。


    所以,此刻,蘇鬱的回憶打開,如同時光的洪水泄了鬧,再也無法止住。


    其實,對於一個能力者來說,無法控製自己的思緒是十分危險的一件事情,但是蘇鬱卻依然沒有覺察到危險的到來。


    這說明了什麽呢?


    有些時候,人的思想是會受外界環境的影響而觸的。感時huā濺淚,恨別鳥驚心。


    天地之間的物象都全在某個特定時間、特定地點、特定的場景下讓一個心潮澎湃,不能自禁。


    有些時候,這些環境是死的,沒有任何的感情,隻不過人類觸景生情而已。


    但是,在一些特定的世界之中,有些時候,每一個不經意的布局和場景之中都把殺機暗藏。


    尤其是,當一個能力者進入到一個有著自己意識的世界之中的時候。能力者就變成了侵入該世界的細菌與病毒,是會受到該世界的自主防禦係統的排斥和攻擊的。


    能力者侵入一個異世界的目的,就像舊時代侵入其他大陸的殖民者,所圖無非就是珍寶財物和各種稀有資源,所作無非就是搶劫掠奪。


    而異世界中的原始居民,是不是就和那些殖民地的原始居民一樣,成了任人魚肉和宰割的對象麽?


    未必如此,如果原居民強大的話,當然可以一舉消滅入侵者。


    而即使原始居民在入侵者麵前是孱弱的,落後的,無能為力的,但當異世界擁有自己的世界意識的時候,入侵者也會遭到強有力的抵抗和攻擊。


    強大的世界意識,會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針對入侵者動一場場的攻擊。


    這些攻擊可能是洶湧澎湃,一刀見血的,也有可能是暗流洶湧,殺人不見血的。


    而第二種攻擊,才是真正讓人防不勝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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