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段時間的趕路,卓劍山莊派去菩提寺的家丁終於將沐涼生被害的消息告訴了卓亦凡。


    聽到這晴天霹靂後,卓亦凡眼睛前一團漆黑,嘴唇不停的抖動,話也卡在嗓子眼,那種痛苦難以說出。


    也難怪,從小卓亦凡就受到外公沐涼生的疼愛,爺孫倆的感情甚好。沐涼生的天倫之樂很大部分也都來自外甥卓亦凡,而卓亦凡受到老人的疼愛也是較多的來自外公沐涼生。


    往日爺孫倆朝夕相處的情景依舊曆曆在目,可是眼下最疼愛自己的外公卻被奸人謀害了。卓亦凡一時難以接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因為他依舊沉浸在外公因煌琊榜比武位列第一所帶來的各種榮耀。


    “外公,是哪個奸人把你給害了,我一定給你報仇!”卓亦凡歇斯底裏道,眼睛裏全是憤怒。


    “亦凡,人死不能複生,節哀順變!冤冤相報何時了,我覺得你還是最好放下吧。”慧遠禪師看到因仇恨盈心而麵部扭曲的卓亦凡,安慰道。


    “師父,您平常說的佛理,徒兒都明白。可是外公跟我的感情真的很好,我無法放下仇恨,更不能不為他報仇!再說了,如果任由壞人逍遙法外,那隻會助長他們的囂張氣焰,將來會有更多的無辜之人慘死在他們手上,這樣不就是相當於助紂為虐嗎?”


    慧遠禪師看到陷入仇恨中的卓亦凡一時難以自拔,神情顯得很是憂慮。他知道,一旦仇恨的種子播下,然後生根發芽,就會蒙蔽人的雙眼,蠱惑人的正常思考,往往會大開殺戒,惡行不斷,甚至可能走火入魔,陷入以惡製惡,惡惡相衍,甚至無惡不作的境地。


    “亦凡,在菩提寺這些日子的修行,我想也應該能夠在你心底種下善因,我相信你一定能夠最終戰勝冤冤相報的惡念的,況且你內心本來就是善良的。雖然眼下為師無法說服你,但是我相信你定然能夠戰勝惡念,選擇向善。”慧遠禪師麵色平和道。


    見師父不住的勸說卓亦凡,虎牙小和尚,木墩和尚也顯得很是擔憂,也跟著師父安慰起卓亦凡來。


    見眾人不住的勸說,行癡和尚往前湊了湊,他臉上呈現一副古怪之色,說不上是惡相,但絕不是善意。


    而四師弟行肆則比其實現行癡對卓亦凡關切的多,他雖然沒有開口相勸,但是臉上卻顯得是憂心忡忡,與眾師弟對視之後,更是擔憂複加。


    此時的卓亦凡知道眾師兄弟都是為自己好,隻是眼下因外公被戕害而仇恨占據的內心無法釋懷,也就無從聽進去。


    見卓亦凡依舊一副仇恨盈身的狀態,慧遠禪師無奈的歎了口氣,然後走了出去。他邊走邊說道:“世事難料,天意如此,看來一場人間浩劫在所難免。唉,老衲也盡力了。”


    聽到慧遠禪師如此之說,眾人麵麵相覷,並不解其意。


    跟外公的感情如此之深,卓亦凡必定要回去為外公奔喪。隻是亳城距離梁城太過遙遠,想必此時家裏已經將外公安葬,想到自己連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外公,連最後一程也沒有為其送行,卓亦凡頓時淚如雨下。


    看到卓亦凡傷心欲絕的樣子,與其感情最好的虎牙小和尚也難以忍住悲傷的淚水,而木墩和尚憨厚的麵容上也是布滿了一道道淚痕。


    行癡和尚雖然起初表情怪異,可是眼下也擠出幾點淚水,雖然不知是真是假,但那確實是淚水。行肆則沒有其師兄行癡那般,他沒有流淚,隻是依舊顯得憂心忡忡,臉上全是擔憂之色。


    看到大師兄二師兄,還有三師兄都流下了傷心的淚水,其他弟子也忍不住對卓亦凡同情一番,畢竟師兄弟一場,在那令人傷心的場合裏,不想流淚也難。


    看著眾師兄們都在不由自主的流淚,卓亦凡此時內心好像有所觸動。他知道自己剛才隻顧著一個人內心中翻江倒海的痛苦,卻沒有顧及到眾師兄弟的情緒,給他們帶來了傷心。


    “師兄們,你們別哭了,我會很快好起來的。”卓亦凡對著大家施禮道。


    在卓亦凡的勸慰下,眾人啜泣的聲音方才小了許多。


    “我現在去找師父,我要回去為外公奔喪。”說著,卓亦凡走出了房間。


    “亦凡,為師還是那句話,人死不能複生,還望你節哀,不要在內心深處種下仇恨的種子。那種子長出的是柄雙刃劍,在傷人的同時,也會傷了自己,希望你能有所領悟。”


    見慧遠禪師還是這個態度,卓亦凡眼下隻能順從的點了點頭,盡管他內心深處並不認同。


    “你回去為外公奔喪是應該的,還像以往吧,山高路遠的,讓虎牙陪你一起回去吧。”慧遠禪師道。


    卓亦凡聽後並沒有答應,而是搖了搖頭。


    “師父,外公去世了,我想自己也長大了,不能一直生活在別人的庇護下,這次就不勞煩虎牙師兄了,我想我一個人可以應付的,況且還有幾個家裏人,路上沒問題的。”卓亦凡堅毅的說道。


    “好吧,既然如此,你路上多加小心,現在江湖起風了。”慧遠禪師囑咐道。


    卓亦凡於是向慧遠禪師行了幾個大禮,退了出來。然後他帶著幾個家丁,在眾師兄的目送下離開了菩提寺,向卓劍山莊出發。


    “亦凡大哥,你要小心啊,我會等著你回來的。”虎牙小和尚依依不舍道。


    “是啊,亦凡師弟,你路上千萬要小心,回來我們還要繼續切磋武功呢。”木墩和尚緊跟道。


    卓亦凡看了他們一眼,沒有說話,隻是向他們點了點頭,然後頭也不回的跨上馬,向卓劍山莊飛奔而去。


    看到卓亦凡那痛苦的麵容,落寞的神情,還有那駿馬奔騰所留下的塵土飛揚,眾人一時的情緒陷入其中,難以自拔。


    路上的卓亦凡,麵容上不再是悲傷的表情,而是憤恨的情緒彌漫,第一次失去至親之人,他無法掌控自己。


    愈加悲傷,外公的音容笑貌卻不斷浮現於腦海,讓他感到肝腸寸斷,無法呼吸。(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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