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卓劍山莊院內,擠滿了很多陌生的麵孔,足足有幾百人之多。這些人手持火把,分成幾塊而立,驚魂未定的相互張望著。


    隨著卓亦凡的走近,他發現裏麵竟然有些熟悉的麵孔,段亦峰,齊懷山,司徒鴻宇,南宮擎天,秋萬成,幭夢萳,平不平,冷凝雲……


    而在這些人群後麵則橫七豎八的躺著很多人,地上滿是鮮血,殘肢斷臂遍地都是,甚至還有許多無頭屍體。


    原本熟悉的院落,遍地狼藉,綠植盆景細碎一地,磚瓦木牆七零八落,整齊有序的各種擺放更是東倒西歪,不時還有火光傳出,看得出這裏不久前發生過激烈的打鬥。


    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爬上心頭,卓亦凡內心開始驚慌起來,呼吸變得急促,腦袋有點虛空,四肢也開始乏力,無法站穩。


    麵對卓亦凡的不斷走近,那些站著的人麵容怔怔的看著,眼睛裏全是“與我無關”的神色,尤其是那些認識卓亦凡的江湖大佬們,更是如此。


    麵對這種無法言說的場景,卓亦凡發了瘋的朝廳堂奔去。


    還未到達廳堂,便看見到處都是東倒西歪的家丁們的屍體,死相相當之慘烈。


    忽然間,一個熟悉的身形出現在卓亦凡的視野。他隻覺內心咯嘣一聲,心髒仿佛被震碎一般,內心難忍的絞痛起來,簡直無法直身。


    “二叔!你怎麽了?”卓亦凡蹲下身搖晃著一個沒有頭顱的屍體。


    左搖右晃,不斷抖動,那沒有頭顱的屍體當然毫無反應。不僅如此,映著火光,能夠看見那屍體還光著腳丫子。


    但是卓然經常穿的那身衣服,還有他那腳後跟的胎記,在卓亦凡手持火把的照耀下,異常顯眼。光憑這些,他就能確信是二叔卓然的屍體。


    卓亦凡還記得,算卦之人說過,腳後跟的胎記是惡相,很可能會遭受大的劫難。卓然當然對此嗤之以鼻,可是眼下卻一語成讖。


    不僅如此,卓然的一隻胳膊還被砍了下來,一條腿也是如此。殘忍的場麵令卓亦凡不忍直視,他又端詳了一下卓然的身體,發現他上身前胸的衣服血跡尤其之多。


    卓亦凡忍不住摸了一下,一摸更是令他膽寒。原來,卓然的心肝已經被挖出,腸子更是流了一地,隻是由於太黑難以一下子看見。


    死相如此殘忍,這殺人者跟卓然得有多大的仇恨?卓亦凡心裏不禁絞痛起來。二叔卓然雖然平日裏很是威嚴,但是為人正直,像他父親卓嵩一樣好善樂施,不曾得罪過什麽人。


    可是眼下,二叔怎麽就被如此殘忍的殺害呢?


    所以,卓亦凡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認為如此慘死之人可能不是卓然。


    但是,當他朝那屍體周圍掃視一遍後,他卻改變了此想法。


    因為那屍體旁邊還躺著自己的嬸母,也就是卓異的母親沈芊。沈芊雖已上了年紀,但是保養的特別好,四五十歲了,卻好像隻有三十歲出頭。她本來就非常漂亮,甚至比卓亦凡的母親沐璿還要年輕漂亮。


    隻見,沈芊一隻手拉住了那慘不忍睹的卓然屍體上僅存的一隻手,緊緊的。


    然後地上被劃出一道長長的血痕,順著血跡往前,它一直延伸到大堂之內,看得出沈芊死前是從大堂內爬到卓然身邊的。


    卓亦凡喊了幾聲嬸母,可是沈芊已無氣息,胸口上插著一把長刀,除此之外,她身上並未其他傷口。


    見叔叔嬸嬸被殺害,卓亦凡全身不斷向外滲著虛汗,如流水般不止。


    在卓然身體下,還壓著一條很粗的繩子,繩子上打著圈圈結結,依然沒有散落掉。


    不用說,卓然死前是被繩子捆起來的,動彈不得。卓亦凡甚至能夠想象得出,二叔卓然被殘忍殺害的場麵:先是在身上捅了幾十刀,然後砍下了一隻胳膊,砍斷一條腿。那窮凶極惡之人似乎還不解心頭之恨,於是又掏心肝,挖腸肺。


    他似乎能聽到卓然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那殘忍的場麵想想都讓人心驚膽戰,而那惡人卻在旁邊大笑著,簡直喪心病狂。


    發了瘋似的卓亦凡開始往大堂裏奔。此時的大堂亂糟糟一片,屍體散落的到處都是,一股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卓亦凡不斷翻找著,發現全是下人和家丁的屍體,自己的父母不在其列。他此時心慌的厲害,沒有見到父母的屍體,讓他心中燃起一絲希望,但是以眼下的殺戮場景,如此的殘忍殺害,卓亦凡知道父母可能也凶多吉少。


    他在大堂內來回奔跑穿梭著,不停翻動著伏在地麵的屍體。


    汩汩鮮血浸染著他白色的衣衫,那種他喜愛的純潔之色,已然汙穢不堪。而平日裏整齊的頭發,此刻也是雜亂不已,可以說是披頭散發。


    渾身沾滿鮮血的他,依舊在發瘋似的狂奔著,可是偌大的廳堂,竟然沒有發現父母的任何線索。


    “不,在書房,在裏屋……”


    卓亦凡慌亂的嘀咕著,迅速朝卓嵩的書房奔去。


    少頃,血汗混雜在一塊的卓亦凡來到父親的書房前。隻見,書房的門虛掩著,裏麵毫無動靜。


    “哐當!”


    卓亦凡一腳將房門踹開,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身形斜躺在地的場景,他身下流著大片鮮血,由於時間已久,鮮血已經凝固。


    像二叔卓然的屍體一樣,卓嵩的頭顱也不見了。但是那身形那衣服,卓亦凡最為熟悉了。


    卓亦凡失聲痛哭起來,不斷呼喊著父親卓嵩,可是回應他的隻有卓嵩那殘缺的肢體。


    卓嵩的屍體雖已僵硬,但是能夠看出,他死前受到了不少的折磨。


    失去理智的卓亦凡不斷翻弄著卓嵩的屍體,痛哭哀嚎聲響徹整個卓劍山莊。


    卓劍山莊那些舉著火把的江湖之人,沒有一個走動的,隻是靜靜的呆呆的矗立著,仿佛泥塑一般,毫無表情。


    “少爺,老爺他被人殺害了,他怎麽被人殺害了!”從菩提寺跟隨卓亦凡而來的幾個家丁,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失聲的大喊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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